陸開誠的心臟錐痛，他咬了咬嘴脣，似是在咬自己的心。
“不。”她搖頭，“我不是不想要……”
譚月月低下頭去，在他的懷裡縮了縮，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緊緊摟住他，冰涼的身子在他身體的溫暖下，逐漸有了一絲溫度。
“陸開誠。”
“嗯？”
“你很想要孩子是嗎？”她摟着他的手臂漸漸收緊。
“是，但我孩子的母親必須是你。”他重申，“非你不可。”
“那如果，我以後永遠也當不了母親了呢……”她鬆開了手，滑進了被子裡，隱藏住眼角的淚滴。
“怎麼會？”他皺眉，“相信我，這一次，你一定是懷孕了。”他的預感非常強烈。
他捉住躲在被子裡的譚月月，生怕她在裡面呼吸不到氧氣，連忙將她提出來，“這樣會窒息的，不準縮在下面。”
可是，將她提出來以後他才發現，她滿臉的淚水，早已哭成了淚人。
陸開誠呆住了，心尖痛痛的，忙抱住她，替她擦着眼淚，“怎麼哭了？嗯？”
是被他感動的嗎？
“陸開誠。”她吸吸鼻子，打掉了他的手，“我要你，現在就要。”
陸開誠再次呆住，“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你。”
還停留在她臉上的那雙大手猛然僵住，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陸開誠的臉變的鐵青，他不知道譚月月想幹嘛。
譚月月用被子擦掉了剩下了淚水，她突然翻身騎在了陸開誠的身上，她盯着他，很認真很認真，然後，她伸出了顫抖的雙手，扒拉着他剛套在身上的衣服。
她幫他脫掉了上衣，脫掉了短褲，最後，只剩下內褲的時候，她猶豫了片刻，終是伸出了手。
陸開誠忽然捉住她不斷動作的手，“譚月月，你到底要做什麼？”
這是他們結婚以來，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全名。
譚月月的眼眸閃着淚光，她拿開他的手。
陸開誠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猜不透她的想法。
她忽然就吻了下來，吻的他措手不及。他是沉迷的，甚至是沉醉的，可是，他一直沒有丟掉理智，陸開誠迴應了兩下以後，倏然反應過來，他睜開眼睛，推開她。
“媳婦，該吃飯了。要不一會兒該涼了。”
譚月月就是不依，她被推開，就又要吻下來，陸開誠簡直不敢看她裸露的肌膚，下腹不斷傳來緊實感，他知道他已經被她成功誘引了，他家老婆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可是，就算再怎麼樣，他也不能傷了她肚裡的孩子，傷了她。
“乖，不急這一會兒，等去完醫院再說好嗎？”他又一次推開她，溫柔道。
譚月月管不了那麼多，她就像是個打不死的小強，陸開誠無奈了，他何嘗不想，可是，理智不允許他這麼做。
“譚月月，你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打算用這樣的方式了結他的性命？”他的語氣
很平和，一點兒也沒有憤怒，因爲他不相信，不相信譚月月會這麼做。
“我沒有。”她忽然間感覺渾身都被抽走了力氣，無助的可怕。她俯下身子，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眼淚也一滴滴墜落在他的胸膛上，“老公，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醫生說，我今後都做不了母親了，我……”
她實在說不下去了，整個人因爲難過而抽搐着，哽咽難受。
陸開誠以爲自己聽錯了，他擡起她的下顎，黑眸眯了眯，“媳婦，你剛剛說什麼？”
“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做母親了……”
他以爲自己聽錯了，或者是幻聽？
譚月月剛剛說她沒有辦法當母親了？怎麼會呢？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譚月月早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梨花帶雨，她哭累了，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躲在被子裡。
她希望這不是真的，如果不是陸開誠的話，或許她不會這麼難過。
“你說你沒有辦法做母親了？媳婦，爲什麼？”
陸開誠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但語氣裡還是透着幾分不可思議，不可置信。
他扶住她的肩膀，替她穿好衣服，自己又換上衣服。與她一起躺在被窩裡，緊緊抱住她顫抖的身軀，下巴研磨着她的頭頂，低垂着眼問，“爲什麼？”
好像，她也沒有騙他的必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爲什麼不能懷孕？
“我的身體出了問題。”譚月月終於平復了情緒，她的嘴角動了動，眸裡折射出淚光，“坐月子的時候，沒有保養好身體，落下一身毛病，子宮已經壞了，醫生說我今後都無法再受孕了。”
聽言，陸開誠的眼眸深了深。
他突然就想到，三年前，她剛生完小回憶的種種，他都對她做了些什麼，那些事情如今想來是如此的不可饒恕。陸開誠有一瞬間想把自己殺了的衝動。
是因爲之前的種種，導致了她現在的無法受孕？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三年前，我離開的時候。那時候，下腹經常會痛。”她道。
“對不起，三年前沒有照顧好你。”讓她吃了這麼多的苦。
譚月月搖了搖頭，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都成了定局，沒有辦法被改變的事實了。
陸開誠的心好痛好痛，刺骨的痛。他知道譚月月說的是真的，現在的她不會輕易對他說謊言了。
那麼也就是說，她真的沒有辦法做母親了？
可爲什麼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她肚子裡真的有一條小生命，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小腹的跳動。
“老婆，咱去醫院吧。”他看着她說，“無論花費多少錢，我都要治好你，我要讓你健健康康的，無憂無慮。”
譚月月想了想，如今卻沒有辦法拒絕。
她其實也在渴望，渴望肚子裡面真的有個孩子，她竟有一點點期盼，她真的懷孕了。
她早就在不知不覺間忘掉了兩人之間的恩怨糾纏。
“好，我們去醫
院。”
醫院裡，陸開誠帶着她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從掛號到看診，花了不少錢，等到醫生看見檢查報告時，眉頭皺了起來，這讓小兩口本來就很緊張的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
譚月月坐在凳子上，坐在男醫生的對面，小心翼翼的問，“醫生，我是什麼情況？沒關係，你坦白直說啊。”
陸開誠抓緊了她的手，黑眸眯了眯，心裡七上八下，不過他心裡肯定的是，無論怎麼樣他都不會放開她的手，更不會因爲這個就對她產生排斥心理，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辦法醫治好她。
醫生放下手中的單子，終是搖了搖頭，“女士，很抱歉，你並沒有懷孕。只是近期吃壞了東西腸胃出了點問題，回家調節飲食就可以了。”
……
譚月月的臉色白了白，她的手緊緊攥住一張紙，然後不動神色的塞進口袋。
陸開誠並沒有看見，他看了眼醫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似安慰。
“她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真的很嚴重？”他問醫生。
“的確，很嚴重。”
“沒有辦法治癒了？”
“是的，這位小姐的子宮在國內的確是沒辦法可治癒了，做手術有風險而且不能保證成功，如果真的要治癒的話，不妨去外國的醫院看看。”醫生建議。
陸開誠的黑眸越來越深，深的似海。
心臟又開始抽痛着，他發現，從和她重逢開始，他就在無止盡的爲她心疼，也怪自己當初傷的她太深。
譚月月嘆了口氣，扯了扯他的手，示意他不要難過。
陸開誠忽然攬起她，牽着她的手，大步出了診室。
她沒有反應過來，因爲慣性作用，差點摔了一跤，好在，他抓的穩，她只能踉踉蹌蹌的跟着他往前走，醫生看見這一幕皺了皺眉，終是什麼話也沒說。
到了醫院門口，他終於鬆開了手。
譚月月看見他的神色很慌亂，在那上面，她看見悲傷，濃到化不開的悲傷，她的心口忽然一緊，下意識的想告訴他什麼，那句話又卡在了喉嚨，吞嚥半天，也沒有說出來。
他轉過身，抱着她，“媳婦，別放棄，別難過，你的身體會好起來的，等我賺夠了錢，我就帶你出國醫治。”
雖然他現在沒有錢，可這不代表他以後也沒有錢，他會努力賺錢，什麼樣的工作，他都不介意了，只要能夠帶着媳婦治好病。
譚月月試着推開他，推了兩下，卻沒有推開，索性她就回應似得反手抱住了他，鼻子酸酸的，“陸開誠，今後這件事我們誰也不要再提了，我不想懷孕，不想生孩子了，所以，也不要帶我出國，我們簡簡單單的過二人世界好不好？”
“好。”他說，“你說什麼都好。”
他心疼，不想戳她的痛楚，但是暗地裡決定，還是想辦法醫治纔好，他不想這成爲她的心病。
“老公，你是不是很失望？我沒有懷孕，而且以後也不能懷孕了。”譚月月的手抓住小腹，用了點力氣，疼的她又差點哭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