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遇見譚月月,他本一點兒也不吃驚,這一切都是他計策好的,他跟蹤了她一路,從她回到陸開誠的身邊,再到巴厘島的那一段蜜月旅程,然後到他們回國,陸開誠公司破產,他一直都在跟蹤打探。
所以,這次的重逢,事實是他預謀許久。
所以,他不吃驚,只是,唯一讓他吃驚的是,譚月月的態度,她竟然一如三年前那般,開心的對他說,“歡迎你回來。”
喬易凡的心一如三年前一般,劇烈跳動着,他沒有辦法忽略掉他對譚月月的那份在乎。
三年的分離他不得不承認,他無時無刻都在想着她,想着這個曾給她無限快樂的女人。
“易凡,你這三年去哪兒了?爲什麼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你?”譚月月想到她曾四處尋找,卻無果。
陸開成說喬易凡落河死了,從那以後她就沒放棄尋找,沒想到竟然還沒等到夜鶯出場,喬易凡竟然自己出現了。
喬易凡看了看四周的人羣,皺眉,“我們換個地方吧,一起去喝茶怎麼樣?”
譚月月點點頭,知道這裡聲音鼎沸,於是跟着他一同去了附近的茶館。
茶館裡瀰漫着淡淡茶香,很有韻味,她沒聞幾下便四處打量着周圍,她有些害怕會碰見陸開誠,不知道他看見這一幕會怎麼想……
喬易凡掃了她一眼,在她對面坐下,“在看什麼?坐下吧。”
“哦。”譚月月回神,並沒有發現陸開誠的蹤跡,於是隨着他一起坐下了。
喬易凡喚來服務員,用茶水沖洗茶具,之後又重新泡了茶,親手給她倒上,動作很規範,一看就是行內人士,她都看呆了。
“嚐嚐吧。”
她點頭,聽話的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很香,茶水和咖啡還是有很大不同的,雖然兩者都能提神,可是茶水比咖啡口感要好,相比也要醇香些。
譚月月在心裡不禁佩服起喬易凡來,她放下茶杯,望着自顧自泡茶的他,心裡有些怪怪的,爲什麼她總是覺得喬易凡有哪裡不對勁呢?雖然長相還和三年前的一樣,可是就是覺得怪怪的,似乎哪裡變了,要是細說起來,她也說不清楚。
可能,是太久沒見了吧。
“三年來,過的還好?”他問。
“還,不錯。”譚月月想到三年間在夜鶯度過的日子,稍稍停頓了下,“你呢,你怎麼樣?你是怎麼死裡逃生的?”
喬易凡笑了笑,他放下茶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也還不錯,四處在找你,可惜找不到。”
譚月月的心一下子就愧疚起來,當初,如果不是她的話,喬易凡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她怎麼能不慚愧呢。
“易凡,你恨不恨我?”
“恨你做什麼?”
“如果,如果不是因爲我……”她垂眼,“如果不是因爲我,陸開成也不會這樣對待你。”
三年來,她的確是恨陸開成的,可是當她得知陸開成和喬易凡是一個母親的時候,她突然就能理解他了,對他的恨意似乎也沒有那麼深了,其
實,陸開成也只是一個缺少親情,在尋求溫暖的人而已。
“我不恨你,我對你的感情一如三年前,陸開成有很多對我下手的理由,你並不是始作俑者,所以,不必自責。”
“我……”譚月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喬易凡這只是在安慰她罷了,他怎麼可能一點兒也不怨她,當初是她執了意要私奔的。
“易凡,你這三年真的好嗎?你怎麼過的?爲什麼我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如果真的過的好,他又爲什麼不回來?
“當然是真的,你以爲我連養活自己的本事都沒有了嗎?你也太小瞧我了。我過的是隱居生活,你自然就沒有我的消息了。”他放下茶杯,一本正經道。
譚月月怔然,隱居生活?他去了僻靜的地方,過期了隱居生活?
是因爲躲避陸開誠嗎?
譚月月正激動着,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喬易凡立馬撲上前,“次啦”一聲,熱水潑到她的手腕上,燙紅一大片,他看着她被熱水燙傷的手,心裡很疼,下意識的就往上面吹着涼氣,想要緩解一下她的疼痛。
“還疼嗎?”
喬易凡這麼認真的模樣,讓譚月月亂跳的無處安放,她一瞬間紅了臉頰,已經記不得他有多久沒有接觸過他了,他身上的體溫是熱的,熱乎乎的,很溫暖。
她想到陸開誠,猛地後退,手腕被他抓住,想脫也脫不開,只能任由他給她吹着氣。
“還疼不疼?”他又問。
譚月月搖搖頭,如實回答,“不疼了。”
喬易凡這才放下心,他鬆了口氣,但他並沒有鬆手,抓着她的手,扔了一些小票給服務員,讓他們給他去買藥來,服務員屁顛屁顛接了錢跑出去。
“怎麼這麼不小心?還和以前一樣莽撞。”喬易凡又心疼又生氣,抱着她的手直接不放下了。
譚月月越來越尷尬,喬易凡對她的心意她不是不知道,以前,他們是情投意合,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她心裡的人,只有陸開誠了……
她又抽了抽手,沒有用,她嘆了口氣,有些無奈,“易凡,你是不是還沒有放下?”
“放下什麼?”他挑眉。
“放下對我的感情。”
喬易凡頓了頓,手自然而然的鬆開了,他不太明白譚月月的意思。
“三年前,你說了,我們一起私奔,你說你喜歡的是我,你說你想跟我結婚,三年後,你讓我放下?”
這就是譚月月最頭疼的地方了,她曾經答應過喬易凡,他們兩人共度餘生,在另一座城市。
所以,他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放下她。
譚月月頓了頓,決定不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
正巧這時候,服務員遞着燙傷藥過來了。
喬易凡接過來,奪過她的手,給她上着藥,藥膏抹在手上有些刺痛,譚月月咬咬牙,挺住了。
等到上完藥的時候,她已經疼得滿頭大汗了,手上一大片紅色肌膚已經有泛腫的傾向。碰一下都疼。
“明天
就會消腫了,別擔心。”他放下手中的藥膏,遞給她,“留着備用吧。”
她點點頭,收下了。
喬易凡很識時務的沒有提之前的話題,他們誰也沒有提。譚月月又抿了一口茶,她終於知道他是哪裡不對勁了,氣場,是的,三年後的喬易凡氣場明顯強大了許多,和三年前的他完全不同,整個人彷彿脫胎換骨,以前那般溫柔的人變得像只刺蝟……這是他最大的不同。
“你,你能告訴我,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了嗎?”那天她跳車昏迷了,錯過了好多事情,陸開誠從來不願意提,他只說喬易凡死了,可喬易凡現在明明還活着。
“你跳了車,我墜了海。”他只用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概括了。
譚月月當然知道這些,她關心的是他怎麼活下來的。
“墜海前我也跳車了,後來被一路過村民救了。”他笑,“這樣都能活下來,你說是不是上天保佑,老天讓我活下來,然後,懲惡揚善。”
他的話說的淺顯,意指陸開誠。
譚月月想,他可能根本不知道,陸開誠是他的親哥哥。
她要不要告訴他呢?
她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不說了,這種事情得家人親口告訴他才行。
“那可真是謝天謝地。”
“那麼你呢?你這三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在夜鶯過的日子,不會多幸福吧。”喬易凡笑問。
他這一問不要緊,簡直一語戳重點,問的譚月月膽顫心驚。
“易凡,你,你怎麼知道我在夜鶯?”
喬易凡只是笑,有什麼是他所不知道的呢,若是還像三年前那樣活着,那可真是沒意思。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夜鶯的訓練生活一定很辛苦,你這一呆就是三年,是爲了報仇?”
譚月月不可置否的點頭,“當初是。”現在不是了。
“爲什麼說當初?”他挑眉。
“因爲,我現在不恨了。”她繼續說,“我覺得我很幸福。”
“你很幸福?”喬易凡推開椅子,猛地向前,他弓着身子,距離她的臉龐不過一釐米,“你真的很幸福?你忘了你的女兒,你的朋友,你曾經所擁有的一切,都被這個男人所毀掉了,你曾經不是對我說,你不會愛陸開誠,你真正想要在一起的人,是我?”
他伸手,勾住她的下巴,笑的狂傲邪魅,“當初,你跟我說當初?當初的那些事情你都忘了?”
譚月月怔住了,她震驚了,完全沒有料到現在的喬易凡會變成這個可怕的樣子,她忽而想到了夏莞東,他也是突然間就變了一副模樣。
“易凡,你不要這樣。”譚月月往後躲着,她想要喚回他的理智。
“月月,我不會傷害你,別怕。”他突然又縮回了身子,溫暖的笑容,“三年前不會,三年後仍然不會。”
“我是喬易凡,喬易凡不會傷害譚月月,但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提醒你,你現在愛的男人曾經犯過什麼樣的罪行,他曾讓你多麼痛苦無助過,這樣的人,真的值得你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