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尋蹤
沙普通看着漫天飛舞的小雪花不由的心花怒放。“真是天助我也!”他對兩個同夥說道。因爲雪天是追蹤的人最喜歡的天氣。被追蹤的人會在地上留下更多的痕跡。
沙普通他們這兩天一直在想辦法尋找齊雲升的蹤跡。但齊雲升是個藏蹤隱跡的好手,他們一直也沒有找到什麼線索。沙普通馬不停蹄的跑遍了他認識的北京政商黑白兩道人物,既想打聽一下當前武人羣體追捕齊雲升的形勢,又想盡量花最少的錢,爭取更多的幫手來給他幹活。於是沙普通想辦法委託警方內部人士,將自己掌握的齊雲升的影像數據參數列入到全市監控系統進行整體搜索,並重點查看了自己被公會中人偷襲時,那個夜總會附近的監控。
工夫不負有心人。他警方的朋友終於在一個離夜總會不遠的街角的監控中發現了一個疑似背影。當時那個留下背影的人正抱着一個紗衣女上了一輛出租車,而那個女子的穿着很像那晚被打的那個夜總會小姐。
沙神探通過電話簡單印證了一下上述情況,就初步認定這個背影應該就是齊雲升的。於是他讓那個警方的朋友說出那輛出租車的車牌號,他用筆記了下來。他立刻用賓館的電話撥了一個北京出租運輸業行會副會長的號碼。他過去曾幫他們破過一個以坐出租受傷索賠爲主的詐騙團伙案。所以很多出租車業的老闆和該行會的頭頭和他有點交情。
“馬會長,我沙普通,我前天拜訪過您,對!這次是想拜託您一件事。嚴格上來說不是我個人的事,這也關係到咱們北京的治安安全。
“對!是對國家有利的事!是這樣,我們有證據表明有一個高危通緝犯流竄到了北京,但目前我們已失去了對目標的跟蹤。
“通過我們不懈的努力,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一個線索,這個通緝犯曾坐過一輛咱們協會的出租車,我能不能請您幫我聯繫一下這個出租車公司,找到這個司機,瞭解一下相關情況?”
他停止講話聽對方說了些什麼,之後他才把出租車的牌號告訴對方,接着又說道:“您找到這個司機後打這個電話,我專門安排了人等候,你把這司機的電話告訴他就行。對,他會自己去找司機調查的。順便告訴司機一聲,不要讓他把情況再告訴其他人,以免不相干的人打草驚蛇。”
他又聽對方說了些什麼後,說了一句“好吧!”才放下電話。他轉過頭來和兩個手下說道:“小剛你留在這兒等着馬會長的電話,然後按電話指示去聯繫那個出租車司機,最好能面對面的去詢問一下,務必找出齊雲升的落腳點。**你去找幾條狗,如果小剛從司機那裡沒能找到確切的地點,只找到了大致方位,你就帶着狗去支援。如果找到了線索,不要打草驚蛇,等我到了以後再說。我也閒不住,特麼的還是得去應酬。唉!出租車行業協會的馬會長要我去陪個客,我特麼就這麼點名氣,也要被利用起來去給人捧臭腳。晚上你們不用等我了,自己吃吧!”
沙普通出門後乘出租車來到一個偏僻會所。他剛下了車,就看見馬副會長從大門內迎了出來,上前同他熱烈握手:“沙神探,你可算到了。再晚就成讓人家等咱們了,那就不好了。這回我可要介紹幾個真正有本事的人給你認識一下。絕對對你有幫助!”他一邊說,一邊拉着沙某人的手走進了大門。
兩人來到包間內,沙普通看到挺大的包間中央是一個能坐十二人的大圓桌,席間已有四人。看到又來人了,他們都禮貌的起身招呼。主陪位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儒雅溫和,看着像個大學教授。主賓位還空着,副陪位上是一條大漢,目測有一米八五到八八左右,濃眉大眼,二十七八歲年紀,穿着一身沒有肩章臂章的尉官軍服。沙神探推測他是個剛復員的小軍官。大漢的右手邊坐着一個青年人,也帶着一股軍人氣質,但卻穿都着一身合體的私人定製款西服,顯的十分精明強幹。
馬副會長開始把他引見給衆人,並把對面這些人一一介紹給他。馬副會長伸手擺向主陪席位開始介紹:“這位是劉福先先生,劉先生是咱們北京著名的交際活動家。”然後又他向劉先生介紹沙某人道:“這是過去警界馳名的神探,現在出來單幹了。沙普通先生,沙神探。”
沙普通伸出雙手把劉福先單手握住,尊敬的搖了搖,同時心想:“這就是傳說中能量巨大的京城人脈專家吧!這種人的確應該認識認識。”
劉福先不愧是交際專家,雖是單手和沙普通雙手相握,但一點也不顯狂傲,只靠溫和的笑容就讓人如沐春風。
看雙方互道“久仰”之後鬆開手,老馬又把手擺向那個大漢,介紹道:“這位是剛從西北邊城復員回來的王新鋼中尉,特種作戰專家,反恐戰鬥英雄!”
只見王新鋼站起來同沙普通握手並說道:“馬會長謬讚了,什麼專家英雄的,到了京城這個藏龍臥虎的地界,那就什麼也不是了。請沙神探原諒,是我冒昧邀的您,馬會長同你通電話時我正好在場,我兄弟也是幹這行的。“說着他一指邊上的西服男,接着說道:”他聽說過您的一些神奇的破案故事,所以我就冒昧地請馬會長無論如何要將您請來一會,一是交個朋友,二是小弟正好也是有事相求。”
沙普通聽對方說的客氣,也趕緊上前握住了王新鋼的手瞎客氣:“過獎過獎,軍警一家親嘛,你是剛復員,我是不久前剛從警界投身私人偵探行業,咱們原先的職業離的不遠,也算一家人。不要說什麼相求的話,我就是幹這個的,你這是給我飯吃呢,應該我謝你纔對!”不得不說,沙某人在社會上歷練了這幾年,也學的圓滑了不少。
馬副會長又指着王新鋼邊上的青年對沙普通說道:“這是你的同行,王中尉的戰友,西安老兵不死安保調查公司總經理,合夥人,武義先生。他們公司也曾給我們協會幫過很多忙,你們同行之間肯定有共同語言,你們多交流交流,多親近親近。”
二人握手,也說了一些彼此仰慕的話。
這時一個跟班樣子的人走到劉福先身邊說道:“陳主任的車進院門了。”
劉福先立刻站起來對衆人說道:“曲秘書來了,我們去迎一迎吧。”
衆人一起往外走。沙普通邊走邊小聲問王新鋼:“這位曲秘書是?”
“是陳大中的秘書,陳大中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知道。大羅金仙,國之柱石嘛!”
“這次飯局是爲了我的一點私事。我家裡出了點事,可能牽扯到一些上層人物,我好不容易請到劉先生出面,邀請到了這位曲秘書,主要是爲了打聽一下相關情況。同時也請你給掌掌眼,幫着分析一下。”
“好說,好說!”沙某人客氣道。
衆人剛到門口,就見一輛防彈紅旗轎車緩緩開來。車停穩後,司機跑下車來,繞到後面打開後門,同時把手搭車門上沿,讓出車內這位尊貴人物。
只見這位曲秘書大約三十歲左右,瘦高個,一身長衫,戴着一副金絲邊圓框眼鏡,面帶笑容,大冷天手持一把摺扇,就如同是從民國時期走出來的人物。他緩步上前,即不因衆人的等待而惶恐,也不因此而傲慢,一派自在從容。
劉福先上前一步,握住曲秘書的手說道:“曲先生紆尊降貴來參加我們這種層次的宴會,真是太給我們面子了。”
“老劉你就知道捧我,小心捧的太高把我摔着。”曲秘書顯然和劉福先很熟,開起了他的玩笑。
劉福先一邊扶着曲秘書的胳膊往店裡讓,一邊說道:“咱們先進去再說,外面冷,到裡面再把這些朋友給您介紹介紹。”
衆人回到包間後,請曲秘書坐了主賓之位。劉福先先將曲秘書的身份向衆人吹噓了一翻,然後開始一一給他介紹衆人。在坐的還包括一個什麼委員會的主任,一個倒賣內力武器的小商人,最奇怪的是還有一個所謂的詩人。可能剛纔沙普通進門時這幾位上衛生間了,此時都紛紛冒了出來。
介紹完衆人,劉福先又從衆人帶的酒中挑出一種特供酒,徵得曲秘書同意後,讓服務員打開。酒倒上後,劉福先吩咐服務員上菜,同時熟稔地對曲之觴說道:“陳主任還在京呢?”他這是引導着曲之觴吹牛。
曲秘書得了這個由頭,自然而然就開啓吹牛模式:“唉!像陳主任這樣的國之柱石,全中國一共才五個。而且組織上有規定,北京不能空着,必須至少有一位入微高手駐京。本來陳主任剛值了一個月班,準備出去走走,可是本應該來接班的伊老爺子下月六十大壽,陳主任沒辦法,總不能讓老壽星來頂班吧,所以他只好又值一個月。
“你們也知道,陳主任本就是那種散淡的性子,除了國家的事,其他事他是決不費心的。這可累壞了像我們這些做秘書的了!大事小事,事事操心啊。”
劉福先連聲說着“爲國爲民,辛苦辛苦!”,就這樣引領着曲秘書一路說下來,兩人一個是自吹自擂,一個是邊捧邊逗。馬副會長也在一邊不斷湊趣。這時菜也上來了,衆人幹了幾圈酒,期間那個詩人還即興爲陳主任和曲秘書賦了若干首歪詩,並當席吟頌,衆人是一片叫好之聲,一時好不熱鬧。
沙普通看到王新鋼好幾次想插話,但都被劉福先用眼神制止了。於是他饒有興致地在旁邊看起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