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五分鐘後,得到報警的警車以及他們吃飯的會所中的保安陸陸續續來到現場,因王新鋼和襲擊者一逃一追的方向全是樹林及山地,無法驅車前往追趕,所以警察們組成幾個小組徒步追擊。而幾個警探樣子的人則過來詢問沙普通等人剛纔的事發經過。
又過了有半個小時,只見王新鋼喘着粗氣從遠處跑了回來。
“人死了!”王新鋼一邊抄起路邊的一把雪抹在臉上,一邊又對着衆人說:“那個人看帶着個人跑不過我,就把人殺瞭然後逃走了。曲秘書的屍體在我來的那個方向約七八公里外的山腰處,那兒有一棵很大的松樹,很好認。”
沙普通走上前向警探們介紹王新鋼,同時王新鋼從兜裡掏出復員證給警察們查驗。
警方收集證人筆錄的工作做到了夜裡兩點多才結束,而相關的取證運屍工作恐怕他們要忙到天明。沙普通一直等到王新鋼也作完筆錄後才和他們一起回了城裡。
本來王新鋼想把沙普通先送下,再回自己的酒店。但沙普通卻提出到王新鋼那兒小坐一下,想和他單獨談談。王新鋼欣然同意。他本來從這個沙神探的話裡話外能聽出來,對方對他的事不感興趣。可他聽到對方提出還想談談,以爲他回心轉意了,當然求之不得。
三人到地方後,武義藉口太累上樓回房休息,爲其他兩人獨處創造個機會。王沙二人來到酒店的咖啡間坐下。這時是夜裡兩點半,咖啡間就他們兩個,非常便於密談。坐定後,兩人要了兩杯咖啡。
直到服務員把咖啡送來又走遠了之後,沙神探才抿了一口咖啡開口說道:“王中尉好身手啊,你這樣的人才軍方爲什麼讓你復員了?真是令人費解。”
“我算什麼人才呀!一點微未道行,根本入不了首長們的法眼。還佔着個好位置擋住了別人的晉身之路,讓人說沒眼色。”王新鋼苦笑着搖頭。
“曲之觴最後說出了你想問的事了嗎?”沙普通突然問道。
王新鋼雙眉一揚,看了一會兒沙神探,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不愧是全國聞名的神探,名不虛傳!”
沙神探沒有接話,只是好奇的研究着王新鋼的表情。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王新鋼問道。
“你們的打鬥很精彩,其實我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對的地方。但車門顯的太鬆了。我研究過防彈紅旗的車門,遠不是一個高手信手一扯就能扯飛的。當時我就懷疑是你撐那一下搞的鬼。等到那個黑衣人抓人逃走時,我就可以肯定你們二人之間肯定是暗地裡達成了某種協議。否則黑衣人直接殺人逃跑不就得了,何必提着一個人跑,豈不多此一舉?”
“就不能是黑衣人也有事想問姓曲的?或者是他想在殺人之前再用辨形術覈實一下?”
“那她爲什麼一開始就用***暗殺?”
王新鋼無言以對,他本以爲他和黑衣女人配合的天衣無縫,沒想到在此人眼中是漏洞百出。
於是他老實回答沙神探的問題:“你猜的大致沒錯。姓曲的沒說出什麼對我有用的東西,反倒是那個黑衣人告訴了我許多。這姓曲的人渣實在是個畜牲,但我當時又不能不出手相助。畢竟是我請人邀他出來赴宴的。所以我先用掌力振鬆車門,然後我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束氣發聲法對那個人說“門已壞,虜走他!”,接下來不過就是一場戲了。”
其實過程遠沒有象王新鋼說的這麼簡單。當時王新鋼追上黑衣女人後,就改成由兩人擡着姓曲的猛跑,還要一路僞裝打鬥的足跡。
當他們跑到一棵能擋雪的大樹下,二人才停了下來。
“快意恩仇是很爽,但這種濫用私刑的行爲不大符合法制理念吧!”王新鋼還是想把自己的立場拿出來說說。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法律並不是萬能的,也不是完美無缺的。每一部法律都有盲點和誤區,甚至錯誤的規定。在一般情況下,法律是能很好的規範人們的行爲。但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法律的能力達不到的時候,就不能教條的一味遵守法律。”
“比如這個人。”黑衣女人一指曲之觴,說道:“以權勢爲依仗,無法無天,殘害了不知多少未成年的女孩。你可以說他早晚會受到法律制裁。但法律的懲處有時候會滯後,而潛在的受害人能等嗎?事實是潛在的受害人等不了!這種人渣隨時會害人,每多等一天,可能就多一個人被害?這時候就需要我們這些有能力的人做一些變通,以彌補法律的不足和漏洞。這事本來應該國家來作比較好,更名正言順一點。但在國家有精力出面彌補這些漏洞之前,我們這些有能力的人是不是要多爲國家着想,出一份自己的力?”
王新鋼雖覺的對方的話有問題,但卻說不出哪裡不對。他一直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又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口舌,於是差開話題問道:“你是誰?你看我也沒遮着擋着的,你是不是也露一下廬山真面目?”
對方也沒費話,一把扯下黑色滑雪面罩,露出一張稚嫩的圓潤臉龐。
“無諒的頭頭,超度的幫主,在下俞錢花。我戴這個東西其實並不全是爲了遮掩身份,也是爲了目擊者着想,我不想給別人惹麻煩。過去曾經發生過有人爲了更快的找到我,而綁架見過我面容的目擊者的事,從那以後,我就開始蒙面了。”
“在下王新鋼,西北邊防的一個退伍中尉。”王新鋼有點吃驚,因爲對方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他心中不禁感嘆:“不回中原不知自己有多LOW,中華大地的確藏龍臥虎,一個十五六的小姑娘,我竟不敢說有十分把握能打過她。我在邊疆這些年,的確是有點井底之蛙了。”
二人握了握手。
王新鋼開口解釋:“把這事弄的這麼麻煩是因爲這個人對我還有點用,我還有點事想問問他。”
“你想問什麼快問吧!我趕時間。”俞錢花一指坐在地上的曲之觴。
“你知不知道上層有個年輕權貴圈子,以拍賣黑道資產爲樂?”王新鋼問曲之觴。
曲秘書知道今日難逃一死,所以一言不發。
王新鋼正要使上點手段的時候,俞錢花發話了:“你不懂辨形?”
“不懂!”王新鋼撓頭。
俞錢花把手放到曲之觴頭上,然後對王新鋼說:“你問吧。”
王新鋼開始發問。而回答的卻是按着曲之觴頭頂的俞錢花。
隨着王新鋼的問題,俞錢花不停的說着“是”、“他不知道”、“不是”等詞語。等到“他不知道”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王新鋼也慢慢失去了發問的興趣,最後終於住了嘴。
“不問了?”
“不問了!”
“啪”的一聲,俞錢花掌心吐力,姓曲的一歪頭,倒在地上死了。
“其實我倒可以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
“噢?那真多謝了。”
“確實有這麼個小圈子,由武俠公會的年輕武人和京中的一些權貴子弟以及一些武二代組成的一個公司,以獵取沒有靠山的黑道財富爲樂。當局對此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們不搶正常生意人的財產,只搶那些不合法產業的財產。對正常的國民經濟不會產生影響。”
“那我父親……”
“具體到個案,你得問這個公司的內部人員或參與了這次拍賣的人,你才能知道你父親的事是不是和他們有關。我給你個建議,回老家抓住一個佔你家產業的人,一盤問不就知道了?”
“我哪有你這麼無法無天!”王新鋼一邊說着“多謝”一邊腹誹。
“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無諒啊?”
“退伍的武人按規定都是公會會員。怎能參加你們的組織!”
“可以退嘛!”
“謝了,我還是當個遵紀守法的良民吧!”
“那好,等人連良民也當不成的時候,如果想加入我們,我們隨時歡迎!來,互相留個電話,然後我得先撤了,還有一個虐待犯等着我去處理。”俞錢花說完和王新鋼互留電話號碼,然後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