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謝硯禮拿着遙控器, 將書房燈光調到了最亮度,清晰看到謝太太那張漂亮臉蛋上,短短時間內變換了無數表情。

男人薄脣微微上彎起極淡弧度, 看不清他是不是在笑。

秦梵覺得他這是在嘲笑自己:“不就是賣藝嗎!我要真搞藝術了, 你別害怕!”

謝硯禮氣定神閒地望着她沒說話, 只是手臂伸了伸, 做了個‘請’的手勢。

並且還移步最佳觀賞區——書房唯一那旋轉的真皮椅子, 緩緩落座。

秦梵本來想敷衍着給他跳個古典舞。

剛準備起了個姿勢,忽然那人開口了:“要跳舞?”

“怎麼,給謝總跳舞不算是賣藝?”秦梵身上還穿着那身黑色刺繡旗袍, 微微擡高下巴時,身姿舒展時, 格外婀娜曼妙, 像是一隻驕傲的小孔雀。

熾白色的光下, 她骨相極美,五官也精緻, 尤其桃花眸微起,帶着不自知的勾人。

謝硯禮頓時想起在車上時,她發來的那張旗袍照,目光落在她脖頸處,微微一頓——

謝太太說得沒錯, 確實是缺了點什麼。

像是謝太太這樣的美人, 就適合生在錦繡堆裡, 被金堆玉砌、小心翼翼地呵護着, 才能持續綻放出璀璨盛景。

“算。”謝硯禮指腹漫不經心地擱在桌面上, 一雙偏冷淡的眼眸就那麼望着她。

秦梵頓了頓。

沒想到這麼輕鬆就答應了,倒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不過很快她就穩住了身形, 眨了眨眼睛,故意說:“要不你唱個歌給我伴奏?”

得寸進尺的去踩謝硯禮的底線。

卻見謝硯禮從書桌下面的抽屜又拿出四個同款不同花紋的盒子,清雋眉眼透着積分散漫,若無其事地將盒子往面前推了推:“謝太太,要伴奏還是要它們?”

秦梵當然選‘十八億’,難不成要選這個不解情趣的狗男人嗎!

她也不需要伴奏,直接幹跳,但是莫名的卻不讓人覺得尷尬,反而看到她的古典舞,會讓人只全身心的關注她的舞,而忽略其他。

從謝硯禮的視線中,少女背後是大幅色彩濃豔的油畫,在油畫前穿着旗袍跳古典舞,細腰柔軟,不盈一握,看似被緊貼的布料束縛,她卻跳出了另外一種味道。

隨着她的動作,那鬆鬆挽起的烏髮再也受不住這種力道,驀然如瀑布散落在纖窄的肩膀上,滾落了一地用來裝飾的細碎珍珠。

秦梵烏髮紅脣,雪白雙足踩在地面上,一顰一笑都活色生香,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謝硯禮將目光從她那雙脣上,漫不經心般落在她雪白纖細的腳踝處。

一舞完畢,秦梵坐在地板上,額角碎髮上沾了點晶瑩水珠,她喘着氣兒,許久沒有跳舞,有些不熟練了。

秦梵蜷縮了下有點點痠疼的手腕,若無其事地問:“謝總,您對我剛纔的才藝表演還滿意嗎?”

謝硯禮沒答,只是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解着袖釦,邊朝她走來。

腳步聲很輕。

秦梵仰頭望着他,下意識舔了舔有些乾燥的下脣。

頓時,脣色瀲灩。

謝硯禮彎腰雙手將她從地毯上抱到寬大的實木桌子上。

桌面冰涼的觸感讓秦梵沒忍住打了個哆嗦,紅脣翹起一邊,與男人對視,總是被他牽着鼻子走,秦梵有點不爽。

眼波流轉間,她細膩柔滑指尖若有若無地觸碰男人修長脖頸處的鎖骨,逐漸點着往下,刻意拉長了語調:“謝總這是要做什麼,人家只賣藝的。”

謝硯禮喉結微微滾動,面容依舊從容不迫,緩緩與她十指相扣。

原本繾綣的動作,被他做得格外蠱惑人心。

然而沒等秦梵反應過來,忽然,兩隻手便被重重地抵在了桌面上。

“嘶……”秦梵驀然驚呼了聲。

就着過分明亮的燈光,男人俯在她身上的影子格外幽深,壓迫感十足。

薄脣跟着覆下,溫熱的呼吸繚繞在耳側:“謝太太,謝某對你的賣藝不太滿意,要不要考慮考慮另一個選擇。”

男人薄脣循着她的耳垂輕輕咬了咬,而後落在柔軟的脣角,一點點的試探輕吻,沒有絲毫強求的意思。

秦梵眼眸不受控的蔓延上薄薄的水霧,全身的重量都支撐在兩隻被他按在桌面的手指上,仰着脖頸,感覺男人的吻也順勢落了下了。

一點一點,像是折磨,更像是——

勾引。

謝硯禮在勾引她!

秦梵眼尾那紅暈都越發妖冶,不甘示弱地一粒一粒解開他的襯衣釦子,紅脣卻溢出來句:“原來謝總是饞我的身子了。”

“作爲合法夫妻,謝總倒也不必刻意勾引,還是說如果我拒絕合法做|愛,謝總又要給我發律師函了?”

謝硯禮也不答,修長乾淨的指尖漫不經心地在她旗袍開衩處緩緩推了推。

一分鐘後,秦梵睫毛劇烈的顫了顫。

而後便就着這清晰的燈光,看到男人修長指尖處那抹清晰水痕在她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素來清冽磁性的嗓音,此時摻雜着極啞的低笑:“嗯?誰饞誰?”

秦梵沒想到他居然能做出這麼色氣的事情,差點沒忍住梗過去。

“謝硯禮!”

真該讓那些說他是無情無慾性冷淡的網友們好好看看!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佛子!

秦梵眼睛一閉,眼不見心不煩,反正也不算反抗,享受這狗男人的伺候就是。

原本她就有點饞他的。

秦梵從來不會隱藏自己的喜惡,更不會因爲害羞而掩飾身體的反應。

非常大膽又張揚地舒展着她極白極美的身軀。

不知不覺,已至凌晨。

書房內,秦梵仰躺在奶白色的沙發上,卻聽謝硯禮撫開她耳邊溼潤的碎髮,低語:“謝太太,油畫上那薄綢在哪兒?”

嚯?

還挑挑揀揀的?

秦梵懶洋洋地擡起睫毛,哼了聲:“想得美。”

經歷油畫濃烈旖麗的色彩與冰冷書桌上極致靡麗的碰撞,讓秦梵很睏倦,說完便閉上眼睛,然而謝硯禮卻不急不慢地握住了她的腳踝。

謝硯禮指腹隱約帶着薄繭,意味不明道:“明天要進組了。”

秦梵聽到這句話後,猛然清醒了,腦中警鈴大作:“……”

這狗男人要幹嘛?

她舒服了,所以完全不想再來第二次。

謝硯禮輕而易舉地把她從沙發上翻了個身,隨即長臂攬住那一抹纖腰,貼上了她細滑優美的背脊——

……

秦梵的拒絕,全被吞入脣齒之間。

書房雙層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隱去了所有月光,而室內原本熾亮光線,不知何時陷入黑暗之中。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天邊跳出來時,秦梵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抱她,她立刻抱住身下的靠枕:“不要不要,你別碰我!”

男人嗓音低沉好聽:“抱你回臥室睡。”

秦梵雖然眼睛都睜不開了,但很警惕地賴在原地:“不要,我就要在書房睡!”

去什麼臥室,狗男人又要地方展開新‘項目’。

秦梵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她還在書房鬆了口氣。

不過,空蕩冷清的房間,只有自己睡在地毯上,空氣中淺淡的事後味道還未盡散。

“叮鈴……”

聽到手機鈴聲,秦梵環顧四周,撿起旁邊一條薄毯披着,纔去找手機。

亮起的屏幕上來電顯示——人形ATM

看到來電,秦梵不急着接,在電話自動掛斷前一刻,才慢悠悠地接通。

下一秒,秦梵耳邊傳來男人熟悉的聲線:“醒了?早點回房睡,地毯涼。”

秦梵揉了揉被酥到的耳朵,面無表情地點開免提,涼涼道:“感謝陛下日理萬機還抽出時間敷衍臣妾。”

直到對面男聲不疾不徐地提醒:“謝太太,距離我抵達公司還有十分鐘……”

意思很明顯,不要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秦梵懂了他的意思,假裝微笑着問:

“那麼請問謝總,我爲什麼會睡在地毯上,抱我去沙發能累死你?”

狗男人懂不懂憐香惜玉?還是說今晚他太放肆導致腎虛腿軟,連不到九十斤的仙女都抱不動,那倒是可以勉強大度的原諒他。

果然,早晨說要抱她回主臥睡是別有目的,連一米遠的沙發都不願意抱她過去,還能抱她回臥室。

資本家目的不單純!幸好她聰明沒從。

誰知,卻聽謝硯禮頓了頓,幾秒鐘纔回:“你看看沙發。”

秦梵下意識扭頭,看向身後的沙發——

天鵝絨材質的布藝沙發上,有些地方彷彿被水浸溼,痕跡斑駁,引人遐想。

秦梵瓷白的臉蛋上迅速飛上一抹緋色:“你你你……”

謝硯禮比她從容:“不是我,是你……”

“閉嘴,再見!”秦梵迅速掛斷電話。

誰知。

手機震動一下。

她悄悄地瞅了一眼。

來自於‘人形ATM’的微信消息——

人形ATM:所以,上午會有人來把書房沙發換掉,記得回臥室。

秦梵將臉埋在乾淨的抱枕上,總算明白日理萬機的資本家爲什麼一大早打來電話了。

原來是怕她跟換沙發的工人撞上。

生無可戀閉眼:仙女沒臉見人了。

**

秦梵的小情緒一直持續到進劇組之前。

中午和經紀人吃過午餐之後便直奔《風華》劇組。

蔣蓉捏了捏她的臉蛋:“今天下午開機儀式,會有媒體採訪,一定要拿出女主角的氣勢來,別這麼懶洋洋的!”

秦梵慵散地靠在車椅內,懨懨地應了句:“你根本不知道我遭遇了什麼。”

蔣蓉掀開她披散着的長髮,指着那玉白耳後道:“吻痕都沒處理好,我能不知道你遭遇了什麼?”

剛纔她上車的時候,蔣蓉就看到了。

秦梵下意識撫了撫頭髮,表情很正經:“別亂動,我害羞……”

蔣蓉看着她毫無害羞之色的臉蛋,忍不住扶額:“你這個脾氣,我倒是不用擔心你在劇組裡受委屈。”

就秦梵這第一次當女主角都不緊張的心態,蔣蓉覺得自己作爲經紀人不能落於下風。

“目前網上對你扮演寧風華的輿論基本都是正面的,所以最近這段時間到電影上映之前,你一定要時刻保持住寧風華那樣絕代風華,風情萬種的氣場出來。”

秦梵:“……是是是。”

蔣蓉看着秦梵穿着簡單白T配百褶裙,懶洋洋窩着的架勢,哪有什麼女神氣場。

就頭疼。

沒想到,等秦梵下車進劇組大門時,桃花眸微微挑起,周身氣場一下子就變了。

進組途中,秦梵秀氣眉尖皺了皺,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忘了點什麼事情?

開機儀式結束後。

秦梵剛準備去化妝間,便有工作人員過來:“秦老師,裴導讓你過去,媒體採訪提前開始了。”

秦梵還穿着戲服,這是寧風華第一次出場時,在街道上被人調戲。

穿了件月白色的旗袍,優雅大氣,卻掩不住萬種風情,一雙眼眸顧盼生輝。

等秦梵抵達採訪地點後,發現導演身邊右邊已經站了個穿着耀眼正紅色旗袍的女人。

秦梵腳步沒停,卻見那人回眸朝她笑。

面前是一排排的記者與攝像機。

秦梵眼睫輕眨,儀態萬方地朝着那邊走過去。

裴楓沒有意識到女明星之間的明爭暗鬥,直接把秦梵叫到自己身邊:“女主角站我左邊,女三號往旁邊挪個位置。”

秦予芷穿着紅色旗袍的身體頓了頓,隨即對着鏡頭笑得嫵媚大方:“裴導看樣子對咱們女主角很滿意呀。”

裴楓就覺得她說了句廢話:“我從不選不滿意的女主角。”

秦予芷噎了噎,跟秦梵換了個位置後,主動親密的挽住她的手臂:“咱們真有緣,第一場戲都是旗袍裝呢。”

攝像機對着她們拍個不停。

秦梵早就猜到這又是她噁心人的手段,也沒推開秦予芷,對鏡頭微笑着,卻側身在她耳邊低語:“你真像一隻試圖學孔雀開屏的野雞。”

秦予芷臉色頓時黑了,暴露在鏡頭之下。

記者反應極快:“秦老師,請問您跟小秦老師關係很好嗎,私下說悄悄話,能告訴我們說了什麼嗎?”

小秦老師?

秦梵掃了眼那個記者胸前帶着的工作證:“週記者,悄悄話說了還算悄悄話嗎?”

冷豔的紅脣彎起,似笑非笑地看着鏡頭的畫面,完全被拍攝進去了。

嚯。

裴導的新人女主角居然這麼自囂張,敢諷刺記者?!不怕被亂寫嗎!

就連裴楓都沒想到秦梵這麼剛。

不過卻非常對他胃口,只有這麼剛的性格,才能讓謝硯禮吃癟,從小到大,他可從未見過謝硯禮在誰身上失敗過。

只有秦梵。

裴楓擺擺手:“這問的什麼問題,試圖窺探我們女演員小秘密的記者,叉出去!”

衆媒體:“!!!”

裴導您這麼護着這個小新人真的好嗎!

裴楓完全不怕他們亂寫,敢在他的地盤上亂寫,還想不想在這個圈子裡混了。

結束後,秦予芷看着秦梵婀娜窈窕的背影,修剪漂亮的指甲狠狠掐進了掌心之中,眼底滲透着無邊的恨意。

裴楓的劇組很嚴苛,保密性很強,一旦開機,便很難請假出去,甚至外面有人送東西探班都得經過嚴苛的審覈。

這天晚上,裴楓接到了溫秘書送來的東西。

裴楓看着溫秘書身後那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謝硯禮這是幹嘛?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

溫秘書穩重的笑,擡了擡手,頓時捧着五個保鏢將他們手裡各自捧的東西打開。

噠——

五聲輕響同時響起,裴楓本來以爲自己見多識廣,在看到盒子裡的東西后,依舊被狠狠驚豔到了。

裴楓:“這什麼?”

送他的?

這麼大方?

溫秘書徐徐一笑:“秦梵小姐入組前忘帶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