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96章

洗完澡擦着頭髮從浴室出來, 我發現自己的牀上居然多了一個人。安傑拉穿着一件很性感的黑色吊帶絲綢睡衣靠在牀頭看書,金髮隨意地披在肩上;白皙豐滿的胸口在睡衣的蕾絲下若隱若現,一根肩帶滑在如玉的肩上;隨意交疊的雙腿修長勻稱, 光潔的肌膚沒有任何瑕疵。她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僅僅是以一種隨意的姿態坐在那裡, 就已經足夠讓大多數男人咽口水了。我從頭到腳地打量了她一番, 輕笑一聲。這樣的尤物若是送到佈雷斯面前, 那小子絕對會兩眼發直像餓狼一樣撲上去,但是到了我這裡,卻不一定是這種狀況。

"你在這兒做什麼?"我把毛巾扔到桌子上, 明知故問。

安傑拉慢慢擡起頭看了我一眼。也許是她這身過於清涼的裝扮,看上去竟嫵媚非常:"我想我應該盡一點未婚妻的義務, 以免某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腥。"

未婚妻的義務?我哼了一聲, 走到牀邊坐下, 輕輕擡起她的下巴:"我不得不說,你的身材和你的臉蛋一樣漂亮, 就是女人看了也會動心。"

安傑拉彎了彎嘴角,隨手把書丟下了:"那麼身爲一個男人的你動心了嗎?"

我翹了翹嘴角:"你覺得呢?"

安傑拉似乎厭煩了這種對話,直起身子,伸手攬過我的頭,把嘴脣貼上了我的脣。

少女柔軟的身體散發着好聞的香味, 但是我卻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可惜了, 我輕輕地嘆息。

"怎麼了?"安傑拉問。我把她的手從脖子上拿下來, 站起來拿過剛纔被我扔到一邊的毛巾。

"回你的房間去吧。"我重新把毛巾蓋在頭上, "以後別做這種事了。"

安傑拉臉上的表情消失了, 收起了先前的媚態,板起面孔:"你不想要?要不是看到你們兩昨天的架勢, 我還以爲你是禁慾主義者。"

我看了她一眼,繼續擦着頭髮:"不錯,我是需要發泄一下自己的慾望,不過想要的人不是你。"我停頓了一下,沒去看安傑拉的表情,"還有,我對女孩子提不起興趣。很抱歉。"

安傑拉瞠目結舌地瞪着我,隨後氣憤地把手邊的書向我砸了過來:"你這個混蛋!"

我閃身躲開那本可憐的《近代魔法史簡錄》,淡淡地道:"明天要趕火車的,你還是早些睡吧。"

安傑拉氣得說不出話來,二話不說從牀上跳下來,大步流星地打衝了出去,砰地一聲關上門。牆上的一幅畫像被震了下來,畫上的獨角獸受了驚,叫個不停。我嘖了一聲,走過去撿起那幅畫像掛回去。

"真粗魯。"衣櫃邊的穿衣鏡小聲嘀咕。

"閉嘴吧你。"我對鏡子說,拿起放在牀頭的魔杖,用魔法把頭髮上的水汽弄乾。

我們依然從別墅出發去車站。

"都收拾好了吧?沒有什麼落下的東西吧?"盧平問。德拉科不大高興地搖搖頭。從昨晚見到盧平和唐克斯後德拉科就一直不高興。好脾氣的盧平什麼都沒說,我卻聽到唐克斯悄悄問安傑拉怎麼我家裡有一個馬爾福。

"快點吧,這個時候要是碰上堵車可就麻煩了。"喬克一邊幫忙把行禮放進後面的車廂裡,"沒關係,我幫你弄好。"

喬克關上車門發動了車子,坐在副駕駛席上的盧平警惕地看了看周圍,對喬克點了點頭。

我們三個和唐克斯並排坐在後面。車廂被施了擴大咒,後排至少能坐六個人。唐克斯和坐在自己身邊的安傑拉不停地說着什麼,德拉科則一直看着車窗外的街景,沉默地像是擺在博物館裡的雕像,臉上的表情卻比剛出門時柔和了很多。

"很少到麻瓜的街區上來吧?"我輕聲問德拉科。德拉科微微吃了一驚,然後點點頭:"爸爸從來不讓我到麻瓜住的地方去。"德拉科說。

唐克斯看了德拉科一眼,我對德拉科笑笑,像車窗外看去。

"等等。"我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喬克,你在往哪裡開?這條路不是走國王十字站的。"

喬克沒有回答,突然打轉了方向盤,車子撞到了旁邊的路燈上。我們都沒有系安全帶,被突如其來的撞擊震得東倒西歪。盧平反應最快,立刻去摸魔杖。但是喬克直接從袖口裡伸出魔杖,對着盧平無聲地念了一個咒語。一道光亮閃過,盧平癱倒在了座位上。

"喬克!你在幹什麼!"我驚訝地叫了起來,"你怎麼--"

"快趴下!"唐克斯一把按住我的頭,我聽到有什麼東西在頭頂爆炸了,接着傳來毛髮的焦糊味道。唐克斯把安傑拉死死地壓在身下,按着我的頭,另一隻手拿着魔杖和喬克在車裡展開了對決。

"怎麼回事!"我叫道。喬克這是怎麼了?難道說……我心裡一驚,喬克可能中了奪魂咒,所以才變成這個樣子!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德拉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打開車門跑了出去。

"德拉科!"我驚呼。

德拉科完全不看路,死死地嵌着我的手腕擦着衝過來的車子飛快地跑了出去。我回頭看了一眼,喬克的車窗玻璃被撞碎了,車頭歪着,看不清裡面的情形。三個穿着黑袍的人像是踩着輪子一樣從街邊的小巷裡冒了出來,我看清了他們都帶着銀色的食死徒面具,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一把反握住德拉科的手,拉着打算橫過另一條馬路的德拉科在人行道上飛奔起來。德拉科一怔,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這裡是麻瓜的城市,從小在倫敦生活的我對街道的熟悉程度自然比他要高得多。

我邊跑邊尋找着人多的地方。很幸運,我在拐過彎的那個十字路口發現了地鐵站,立刻毫不猶豫地鑽進了入口。這個時候雖然不是上班高峰期,但因爲是週末,地鐵站裡還是有不少出來購物或者旅遊的人。我拉着德拉科藏進站臺外面的快照亭裡,然後迅速從手錶裡拿出隱形衣披在兩人頭頂。

德拉科早已拿出了魔杖,一邊喘氣一邊小心地看着外面。我從手錶裡摸出錢包。爲了以防萬一,我和喬克去古靈閣取錢的時候順便兌換了幾張麻瓜貨幣。我把所有麻瓜貨幣都拿出來裝進牛仔褲的口袋裡,只拿了一張20英鎊的鈔票。不遠處有一張地鐵圖,我細看了一下,我們現在的站點想趕到國王十字站得換三條線,而現在離霍格沃茨特快發車時間還有四十分鐘。

德拉科終於喘勻了氣:"他們還沒追過來。"

我看了看周圍。離下一班地鐵到來還有不到五分鐘,而等着乘車的人非常多,值得一試!

我看了看四周,把撤掉了隱形衣。

"你做什麼!"德拉科驚訝地看着我。

"躲在這裡不是辦法,我們得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別讓人看見你的魔杖,但是也別放手。"我說,"跟緊我,注意周圍。"

我跑到最近的那臺自動售票機前。德拉科一直緊張地看着周圍的人,我以最快的速度買了兩張票,德拉科跟着我鑽進了最多的那羣人裡面。

"他們在那邊!"德拉科突然抓緊了我的手。我踮起腳尖扭頭看過去,果然,三個人正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引頸而望,企圖在人堆裡找出我們兩。我看了一眼懸在天花板上的電子時鐘,離車進站還有一分鐘,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別動!"我小聲對德拉科說,"假裝什麼也沒看見。"

德拉科緊緊地攥着我的手。梅林,我發誓這一分鐘漫長得可以和一個世紀相比!

列車終於進站了,我們隨着人羣進入車廂,我透過已經關閉的車門看到,三個食死徒已經被一羣穿着很朋克的麻瓜青少年圍觀了,其中一個食死徒粗暴地一把推開那個染着鮮豔髮色的小個子男孩,向這邊走過來。

他晚了一步。列車開動了,德拉科猝不及防險些跌倒急忙抓緊身邊的扶手,德拉科仍然緊張地看着車外。

"我們現在去哪裡?"德拉科小聲問。我看着車廂裡縮小了的地鐵圖,飛快地思考着該怎麼做。

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要想帶着德拉科離開這裡,現在是最好的時候。但我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盧平生死未卜,喬克和唐克斯也不知道怎樣了,不知道安傑拉有沒有逃出來。我至少得知道他們是否平安,然後再做打算。

"先去國王十字站,護送哈利的傲羅都在那邊,我們可以向他們求助。"

車停了,我和德拉科下了車,然後換了另一條線路。先是被食死徒追,然後又是頭一次和這麼多麻瓜擠在一起,德拉科的臉比平日裡蒼白不少,一直在看東看西。我則不停地看着手錶,明知車速不會因爲我的焦急而加快速度,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蘭斯,你說喬克是不是中了奪魂咒才變成那樣的?"德拉科在去往國王十字站的路上問我。

"一定是。"我感到心裡一緊。喬克昨晚吃完晚飯就回去了,現在家裡只有他一個人住,很可能在回去的路上遭到了伏擊。食死徒們控制喬克明顯是爲了抓住我,現在可能還多了一個德拉科。

到了國王十字站,我們在出站口旁邊小心地觀察周圍。離開車還有不到十分鐘了,我決定拉着德拉科一路衝進站臺。但是就在我要跑進車站大廳的時候,德拉科卻拉住了我。

"怎麼了?"我奇怪地轉頭。德拉科原本蒼白的臉現在一點血色都沒有,直直地盯着一個人,眼神說不出的複雜。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渾身的血都要涼透了。那個人穿着麻瓜衣服,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那是盧修斯·馬爾福。他老了很多,和德拉科一樣的灰色眼睛深深地陷進了眼窩裡,

"父親。"德拉科喃喃念道,想他走過去,又不敢過去。我立刻拽着德拉科向外面走,然而還是慢了,盧修斯看到了我們,臉上是一副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我戒備地看着盧修斯,抓緊了藏在衣衫裡的魔杖。

"快離開這兒。"他無聲地說,有些急切地皺起了眉頭,用眼神示意離他最近的食死徒的方位。我立刻拉着德拉科轉身,德拉科卻還緊緊地盯着盧修斯,嘴脣不停地顫抖着。

"快走!"我催促道,"你父親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知道嗎?"

那一瞬間德拉科彷彿要大喊,但他緊緊地抿住了嘴脣,艱難地把頭轉了過來,倔強地忍着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我攔下一輛出租車,說了一個地址。那是離我老爹房子不遠的一條街,就算是被跟蹤,我們也能及時藏起來。我從車窗後面看過去,食死徒已經追了出來。我立刻改變了線路,讓司機載我們去泰晤士河邊。

換了四輛出租,我們終於在我上小學的地方甩掉了食死徒。我和德拉科藏在隱形衣下面向老爹的房子走去。那所房子和布萊克老宅用了同樣的方法藏了起來,我自己是房子的保密人,喬克雖說知道大概地址,卻沒來過這裡。反正是趕不上火車了,首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纔是對的。

"德拉科,記住這個地址。"我從手錶裡摸出一張紙條和鋼筆,把父親房子的地址寫給他看,"別念出來,記住就可以了。"

德拉科皺了皺眉,點點頭表示記住了。我立刻把那張紙條塞進嘴裡嚥了下去。

"你幹什麼!"德拉科嚇了一跳。

"銷燬證據罷了。"我對他解釋,"這東西不能留下。"

來到以前的老鄰居家門前,我讓德拉科想想剛纔看過的地址。老爹的房子一點點擠開兩所房子鑽了出來,我呼出一口氣,走上門廊。

"我回來了。"我輕聲說。門應聲開了,因爲長時間沒有主人而顯得格外冷清。我鎖上門,然後才把隱形衣從頭頂扯了下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德拉科打量着狹小的門廳問。

"我父親的房子。"我說,看了看熟悉而的老宅,"這個房子沒有人住。自從我父親去世後,我就再沒來過這裡。家養小精靈每個月會來打掃一次灰塵,除此之外沒人會來。把魔杖收起來吧,我們沒有成年,還是別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