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99章

開學已經快三個月了, 我仍然在馬爾福莊園,哪裡都去不了。伏地魔似乎認爲我對他沒有危害,確切地說是對他不認爲我有值得提防的地方, 在那之後我便獲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由。在這件事上斯內普的幫助很大, 自從那次盧修斯安排他秘密見我後我便沒再跟他單獨說過話, 但是從盧修斯的話來看, 他似乎向伏地魔發表了不少對我的看法, 而伏地魔現在很信任他。另一方面,盧修斯私下向我透露了想要收我爲養女的意向,我同意了。考慮到將要做的事, 行動上的便利對我很重要。

克里切告訴我哈利成立了鄧布利多軍。這比我知道的要早一些,我讓克里切替我向赫敏要了一枚金幣跟她秘密聯絡。變化咒的效力會受距離影響, 自從那晚之後我就跟他斷了聯繫。我很想知道他的心裡是不是真的對我愧疚, 但現在是不可能問到了。D·A的集會很頻繁。在短短的兩個多月裡, 他們已經集會了十次。如果不是被困在這裡,我也很想參加他們的集會, 那一定很有趣。

夜深了,我從掛墜裡拿出魔杖、匕首和一把□□,還有消聲器和一個彈夾。簡單地檢查了一下這幾樣東西后,我給□□裝上消聲器和彈夾,把除了匕首之外的東西裝進衣袋裡。今晚伏地魔不在莊園裡, 但是納吉尼和其他幾個食死徒都在。我等了三個月了, 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

納吉尼很喜歡在莊園四處遊曳。好幾次我都看到它半夜從門縫裡溜進來觀察我, 然後再悄無聲息地溜出去。我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 大概是被伏地魔施了什麼黑魔法吧。不過沒關係, 今晚過後納吉尼將不會再有機會悄悄溜進入我的房間,它將和附在它身上的魂片一起死在這個房間裡。

我還依稀記得自己被裡德爾附身時是如何說出蛇語的。深呼吸了一下後, 我開始盡力回憶自己當時是如何發出那種怪異的嘶嘶聲的。

納吉尼很快就被我引了過來。我看到它粗大的身軀從我故意打開的門縫裡鑽進來,放鬆地握着藏在衣袖下的匕首站了起來。

"嘶嘶……"納吉尼盤着身體直立起來,幾乎和我一樣高了。

我微微一笑,握緊匕首的同時迅速向它側過身去。納吉尼發覺了我的企圖,張大嘴向我撲過來,露出兩條長長的毒牙。我毫不遲疑地擡起手臂。手起刀落,碩大的蛇頭乾淨利落地滾落在了牀頭的地毯上,巨蛇斷掉腦袋的身軀還在扭動着癱軟下去,血水像是噴泉一樣從傷口裡濺出來,好在並沒有沾到我的身上。我甩了一下匕首上沾着的蛇血,從衣袋裡拿出魔杖給房間施了一個隔音咒,然後指着地上一動不動的蛇頭。

"粉身碎骨。"

蛇頭一下子裂成了一灘肉泥。我收起魔杖,拿起桌布擦乾淨匕首上的蛇血,然後走出房間關上門。接下來我要去找那幾個食死徒。貝拉特里克斯,你的死期馬上就要到了。

"你去哪裡?"沒走幾步我便看到盧修斯從一個房間裡走了出來。

"睡不着,想散散步。"我微笑着回答,慢慢向他靠近。

盧修斯皺起了眉頭命令道:"回到你的房間去。"

"恐怕我不能遵命。"話音未落,我已經閃身到了盧修斯身後,豎起手掌,狠狠地擊在他的後腦上。盧修斯一聲沒吭就倒了過去,我把他拖到走廊邊的椅子上坐下。盧修斯和不在我要殺的食死徒名單上,他會自己醒過來,我可不想因爲他壞了我的好事。

一樓的小客廳裡有三個食死徒在談話,壁爐裡點着火,沒有點燈。我藉着輪廓辨別了一下,貝拉不在其中。確認過周圍沒有其他人後,我從衣袋裡拿出□□,慢慢走進屋裡,擡手瞄準其中一個的頭顱。

沉悶的槍聲響過,那個食死徒臉上還帶着猥瑣的笑容,但是前額已經被一顆子彈貫穿了。另外兩個食死徒還傻傻地坐在那裡驚訝地看着同伴的屍體倒在地上,隨後便與他們倒黴的同伴一樣被子彈擊穿了頭顱。實在是笨的可以,我冷哼一聲,一槍斃命,我對你們很仁慈。

如果我記得不錯,今晚整座馬爾福莊園裡應該有七個食死徒。除去盧修斯和剛纔的三個,還有三個人。我在地窖裡發現羅道夫斯正在熬藥,從背後給他的胸口賞了一顆子彈,看着他無聲地倒在自己的坩堝旁邊;在三樓的一間臥室裡找到還在熟睡的拉巴斯坦,用匕首抹了他的脖子,殺死這幾個人總共用了不到十五分鐘。卸下防備和魔杖的巫師並不見得比麻瓜強多少。現在只剩下貝拉特里克斯了。黑魔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必須在他回來之前殺掉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一樓到三樓都沒有見到她的身影。在路過納西莎臥室的時候,我走進去給她施了一個昏迷咒。我走上四樓,正準備打開一扇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貝拉的聲音:"你在這裡做什麼?"

"欣賞月色。"我轉過身來,"我正在找你呢,萊斯特蘭奇夫人。"

"找我?"貝拉歪了歪仰着的頭,用魔杖隨意敲打着掌心向我靠近,"漂亮的小羊羔找我?做什麼?"

我笑了,把衣袋裡的槍口對準了她,輕快地說:"當然是想找折磨自己的儈子手報仇嘍。"

貝拉眯起了眼睛,用魔杖指着我:"別以爲盧修斯寵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我可是很想念你的慘叫聲呢。"

"哦?"我學着蘭斯的樣子挑起一根眉毛,"也許你願意聽聽自己的慘叫聲是不是比我的更好聽。"

我向她開了槍。子彈打中了她的腹部,而貝拉的咒語也射了出來。因爲我比她先了一步,咒語打在了我身後的牆壁上,炸出了很大一個洞。

"你!你怎麼做到的!"貝拉捂着腹部,魔杖又射出了一道咒語。我矮身躲過那道咒語,把槍從口袋裡拿出來,打斷了她拿着魔杖的那隻手腕。貝拉驚叫一聲,急速向後退去。我迅速給她的四肢補上幾槍,貝拉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麻瓜的武器。"我微笑着對她晃了晃手中的槍,一腳踢開了她的魔杖,"我不會讓你這麼快就嚥氣的,貝拉特里克斯,我會把我受到的疼痛用另一種方式回報給你。"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盧修斯!多洛霍夫!納西莎!"她驚慌而痛苦地大喊起來。

我微笑着踩住她的喉嚨,貝拉的呼喊立刻被壓在了嗓子裡,面孔開始扭曲起來。

"我在受你折磨的時候,可沒這麼懦弱。"我用了最甜膩的聲音說,用另一隻手拿出魔杖,"現在莊園裡除了家養小精靈沒有別的活人,我等這個機會足足等了三個月!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不過我和你不一樣,在折磨別人的時候,我沒有聽別人慘叫的嗜好。"我對她施了無聲無息咒,然後鬆開她的喉嚨。

貝拉劇烈地咳嗽起來,驚恐地看着我收起□□拿出匕首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說實話,我覺得我將要對你做的事比不上鑽心咒的痛苦。"我把匕首放在脣邊舔了一下,開心地說,"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在你身上試試鑽心咒。不過這種麻瓜也有很多方法讓你更加恐懼,而我恰好知道其中的一小部分。"

我舉起匕首,慢慢地對着她的臉劃了下去。一刀,兩刀,三刀……那張臉很快就變得血肉模糊,我嘖了一聲,停了手。

"這可比你原來好看多了,萊斯特蘭奇夫人。"我輕輕地說,"可惜我身上沒有鏡子,否則真想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我再次舉起匕首,貝拉瞪着我,匕首脫了我的手突然停在空中。我不由地怔了一下。

"啊,我忘記了,你並不是一個麻瓜。"我輕輕地笑着,把匕首拿回手中,"很可惜,我並不像破壞復仇的樂趣。"我狠狠地刪了她一個耳光,把匕首從空中取下來,"也許你崇拜的黑魔王大人不會再需要你了,親愛的夫人,你很快就會對他沒有用了呢。"

我把匕首狠狠地紮在了她的手腕上。貝拉張大了嘴發出無聲的慘叫,因爲痛苦而繃緊了身體,幾乎要彎成一張弓。

"這還不夠,夫人,你還沒嘗過最痛苦。"我使勁拔出匕首,然後扎進她的另一隻手腕。

貝拉的身體開始抽搐起來。久違的嗜血衝動讓我興奮起來,我拔出匕首,再次扎進了她的右胸。

"我說過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我笑了起來,然後一刀扎進她的下腹部,"這些跟你的鑽心咒比起來可不算什麼,真的不算什麼……"

貝拉終於不動了,但是我知道她並沒有死,她的胸脯還在隨着呼吸不斷地起伏,每呼吸一次就從傷口冒出一股血水。

"你覺得下一刀我改紮在哪兒呢?"我歪着頭打量她,"也許是--"

一道光芒突然擊中了我的手腕,匕首掉在了貝拉身上。我大驚,急忙轉頭,竟然是一臉震驚的盧修斯。我立刻跳到一邊,待我站定的時候已經把槍握在了手中,指着他的胸口。

"這都是你做的?"他用魔杖指着我,掃了一眼貝拉問,眼睛睜得極大。

"你不在我的名單上,盧修斯·馬爾福。"我憤恨地說,"你破壞了我復仇的好心情。立刻從我的眼前消失,我並不介意多殺一個食死徒。"

盧修斯眯起了眼睛:"你以爲那個麻瓜的小玩意能對付我?"

我冷笑一聲:"如果你事先去過一樓的小會客廳,就會知道那三個蠢貨是怎麼死的。是的,我有這種本領,我曾靠這種本事活了十年!"

盧修斯的咒語飛了過來,我閃身躲開,扣下了扳機。子彈打偏了,擦着盧修斯的肩膀飛到了牆壁上,一個金色的燭臺應聲而落。

"這不可能!"盧修斯又射來一道咒語,我則用沒拿槍的那隻手從衣袋裡抽出了魔杖。

"我很抱歉,馬爾福!"我對他叫道,然後連發兩彈。子彈打中了他拿着魔杖的手臂和肩頭,盧修斯倒在了地上。

"這不是什麼麻瓜的小玩意。"我踩在他的魔杖上,一腳把他踢翻在地,"你不該挑釁我的,馬爾福先生,我從六歲開始我就跟着那個人做了十年殺手,就憑你是沒法輕易殺死我的。"

"你這條毒蛇!"盧修斯喘息着說,伸出銀色的假手緊緊抓住了那隻受傷的手臂。

"彼此彼此。"我淡淡地道,"比起您做的那些事,我不過是手段殘忍了些罷了。"

已經成爲廢人的貝拉動了動,無聲地咳嗽起來。我皺着眉頭向她看過去,就在這時,盧修斯迅速掀起了衣袖,手指按在了黑魔標記上。

"SHIT!"我一腳踢開他,用咒語打爛窗戶向外跳下去。必須趕緊離開,伏地魔是我不能對付的對手,僅僅是應付他的攝神取念我就已經筋疲力盡了。窗外是一顆十分茂密的樺樹,我用咒語做了個緩衝,然後從樹上跳下來向外跑去。

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毫不猶豫地舉起槍向他射擊,但是子彈像是打在無形的屏障上,爆出一顆顆小小的火花,在夜色中十分醒目。

子彈射完了,我丟開槍握緊了魔杖,高瘦的黑色人影走到了月光下,一雙血紅的眼睛分外駭人。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晚上好,伏地魔。"我顫聲說,既然已經暴露了,我不打算繼續屈尊稱他爲主人。

伏地魔眯起了眼睛:"你居然敢說我的名字。"

我感到冷笑的弧度浮上了嘴角:"我的未婚夫都敢,我爲什麼不敢?"

"主人,她殺了貝拉!"盧修斯被放大了的聲音突然炸響在被修剪得十分整齊的花園裡。

豎直的瞳孔突然變細了,我感到伏地魔的怒氣像是巨大的海浪,排山倒海的壓了過來。我立刻鑽進了旁邊的花叢裡,第一次用起了阿尼馬格變形術。

"她做了什麼!"伏地魔吼道,咒語炸燃了花叢,但我已經成功地變成了一隻黑貓,迅速鑽進另一片籬笆中。

"她還殺了納吉尼--"

狂風頓時席捲了整個庭院。貓的身體太輕,我很快就被風捲了出來。身體被一道咒語擊中現了原形,我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無法動彈。伏地魔一把揪起我的衣領,手上的力量遠比細瘦的手臂要大得多。伏地魔拖着已經無力反抗的我走向屋中。

我知道,最後的時刻很快就要到來了。我無聲地笑了,我果然是不可能活着走出這座莊園的。在這個時候我只想到了一個人,那個黑髮黑眼的男孩。

蘭斯,我想見你,想聽到你的聲音,想再看一眼你的笑容。

你是已經銘刻在我生命裡的人,這些事,都是我爲你做的。但你不知道,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夢想的那個安定的生活裡有你陪在我身邊。

怎麼會愛上這個笨蛋呢?爛好人,自以爲是,聽不進人勸,有時候好欺負地讓人以爲他沒有骨頭,有時候又毒舌的讓人忍不住想揍他……可是他笑起來的樣子讓人不忍心離開,每次訓練中看着他被打趴下後半仰着頭的堅定眼神,我就會忍不住心軟。漸漸的,他的一切都像是陽光般的溫暖,我從上輩子開始就不再見過的溫暖,久違的溫暖。

可是蘭斯,你還是背叛了我。你選擇了那個鉑金男孩,遺棄了我。

我被扔在納吉尼的屍體旁邊,盧修斯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艱難地靠在門框上喘息着。

"是誰告訴你的!"伏地魔瞪着納吉尼的屍體對着我怒吼,"是誰!"

"蘭斯·喬伊德。"我閉上了眼睛。最後出現在眼前的是那個遙遠的下午,我站在喬伊德家門口,見到那個黑髮黑瞳的男孩彬彬有禮地欠了欠身後擡起頭,用黑曜石一般的看着我,裡面有驚豔的光在閃耀。

永別了,蘭斯。

"阿瓦達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