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離開長安

李嗣業一連三日入宮,被皇帝賜予近侍而坐,無論出門賞花還是遊曲江池都命他伴隨身邊,就連皇帝與楊玉環同乘一馬嬉戲笑鬧,他也得跟在身邊當電燈泡,幸好他把麪皮磨得足夠厚,不但不覺得尷尬,還插科打諢說出兩句俏皮恭維話,惹得皇帝和楊玉環在馬上笑着直哆嗦。

楊國忠也時常陪伴在君王左右,但一看到李嗣業,臉色就不由自主耷拉了下來,那個表情就像是在後宮爭寵的小妾一般。他與李嗣業安祿山最大的區別就是,他把自己的藤蔓都纏在李隆基這棵大樹上了,雖然成長速度極快,但樹幹枯朽倒下,藤蔓也將死去。而李和安就如同成長在皇帝傘蓋下的小樹苗,雖然也受皇恩庇護,但其成長之後,但足以自立。

趁着李嗣業不在時,楊國忠趁機在皇帝面前進言:“陛下,李嗣業身爲邊鎮大將,長時間呆在朝中,恐對於邊防不利。他自己滿足於長安繁華生活,卻忘記了邊疆百姓兵士之苦,實在是不應該啊。陛下若是不願意明令怕傷他臉面,可由臣親自去以言辭令他離京。”

“嗯,”李隆基思慮片刻,點了點頭說:“行,國忠,此事就交給你言談,但千萬不要言辭過甚,傷了李大夫的顏面。”

聽着這君臣的對話,站在一旁的小宦官眯了眯眼睛,然後不動聲色地低下頭去。

楊國忠意滿志得地走出宮門,正準備親自到李嗣業的府邸上耍一下威風趕他離京,但仔細一思索,他自己口才不怎麼樣,應該回府找人寫一段發言,用最激烈的言語去驅趕李嗣業。說罷他內心懷揣着笑意向楊府而去。

宮中的小太監尋了個機會出來宮門,沿着橫街來到廣福坊的李嗣業府邸外,輕輕叩敲側門。門子與其相見後領入內室,李嗣業請他就座,然後聽他把皇宮中發生事件的微枝末節講述了一遍。

“多謝公公相告,來人,拿些銀鋌犒勞公公。”

“李大夫客氣了。這是我應當所爲。”

等太監走後,李嗣業站在堂中沉思,愈發感覺可笑,捋着鬍鬚輕蔑地哼了一聲:“害怕我在長安奪你的寵,我還不想留在長安呢,如今河西,北庭,安西纔是我如魚得水之地,倒要瞧瞧你在長安能夠和安祿山碰出幾個火花。”

他自然不會等到楊國忠來這裡找了,省的受他一陣嘴炮氣,直接提筆給皇帝寫了封請歸奏疏,表示雖然捨不得陛下,但邊鎮不可一日武將,只好割捨對於陛下的感情。

皇帝還以爲楊國忠的祖安話已經直接傳給了李嗣業,心中頗有些過意不去。又賞了他一些財物,命文武百官在城外柳岸送行,纔打發他離開了皇宮。

李嗣業走出皇宮後,並沒有回到府中,直接去河西留後院叫了自己這一波人馬儀仗,經過一夜修整等明日離開長安,他自己當晚也留在河西留後院中。

且說楊國忠回到自己府邸,叫了五六個手底下的御用文人,每個人都寫了一封慷慨激昂的罵詞,大抵都是批評李嗣業留戀長安,不思變患,有些口氣重些的,直接把李嗣業與死去的那些如蓋嘉運相提並論。楊國忠當然是要採納口氣最重的。

他前往李嗣業府邸的路上,還不忘拿着絹布上犀利言辭背誦,以保證到時候能夠發音準確些。

結果楊國忠來到李嗣業府,聽得門人說此人竟然不在府上,心中實在是遺憾。他立刻呼喝李府的管事去外面找,藉着皇帝的雞毛令箭要把他叫回府邸中來,不過在此之前,他是可以受累等待一下的,只要他還在長安城中,天黑宵禁前也一定會回到府上的。

可他帶着一幫奴僕從白天等待到黃昏,直至天邊的丹鳳門上傳來禁鼓聲,楊國忠終於支撐不住了,對着李府看門的管事們破口大罵道:“我奉陛下的口諭前來痛斥李嗣業!他不在府邸也就罷了,遣你們這些狗奴婢出去尋找,你們竟然也敢欺瞞!當真不怕王法嗎,小心我今日鞭撻爾等!”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李嗣業府邸的大管事回來了,朝着楊國忠叉手垂拜。楊相公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右衽,怒聲問道:“李嗣業何在?他爲何不敢前來見我。”

大管事擡首挺胸坦然道:“今日上午我家阿郎已經以書信呈奏陛下,已決定提前拜別君恩前往河西,現在與大隊人馬同在留後院中。我家阿郎叫我轉告楊相公。感謝楊相公如此惦記,他已絕意離開長安,希望相公不要留戀。”

楊國忠表面上笑意呵呵,內心中卻是在發飆:“老子留戀你個屁!好不容易借了陛下的恩威來罵你一頓,只是沒想到你小子這麼滑頭,竟然提前向皇帝稟告要離開長安,讓我的準備落到了空處。”

第二日清晨,長安晨曦亮起,雞鳴聲遍起樂遊原,宮闕飛檐挑鬥拱,紅柱如星斗排列。三鎮節度使李嗣業離開長安,朝廷百官在城外柳岸相送。

距離上一次他受到過這樣的禮遇已經是一年多以前了,當初他新立下不世之功後離開長安,皇帝也如今天這般派出文武百官在這城外的驛站中相送,當時來送他的不止有文武百官,還有楊國忠和李林甫這一對冤家,不過今天的陣容也不差。陳希烈、韋見素、還有崔融崔圓,楊氏似乎在家中慪氣,不肯前來相送。

李嗣業笑着朝衆人拱手抱拳,以他現在的資格,對除去皇帝外任何人都無論行叉手禮儀。

“李大夫,山高水長再會。”

“諸公再會。”

“李大夫請珍重。”

“諸公也請珍重。”

他跨上戰馬帶着隊伍,兩旌在前,六纛在後,旗幟獵獵在西風中搖曳,朝着渭河方向而去。

渭河的的河畔有一座古亭,亭中已有人備好了酒席,一名男子身穿硃紅色衣衫坐在案几後。亭外有一名俊逸非凡的年輕道士手執拂塵,牽着馬匹,似在等待,但李嗣業的馬隊到來後卻表情冷淡。

李嗣業擡起手掌指揮衆人停下,自己則翻身下馬,慢步來到這亭子前,目視前方的道人,兩人心照不宣擡手行禮。

他又朝向亭中的這人躬身叉手道:“卑職李嗣業參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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