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說着無情狠毒的話,語氣裡卻滿是蒼涼,宋祁淵一瞬間竟有種她很可憐的錯覺,隨後又搖搖頭,不管爲什麼,她殺人已經是錯了,且還是衆目睽睽之下,那般殘忍的將兩個女子刺死刺傷,手段何其殘忍。
宋祁淵看着她,想不通究竟是怎樣的秘密,能讓她做出那麼瘋狂的事。
他和盧桉其實算得上自幼相識,她是他繼母的侄女,小時候常來鎮國公府,在他心裡,一直將她視作表妹。
可是後來她纏着他,纏着鎮國公夫人盧氏要嫁給他,他便避之不及。
再後來,盧氏私自給他們定下婚約,他氣憤之餘對盧桉也徹底沒了好感,覺得她雖外表天真無邪,其實頗有心機。
如今這個頗有心機的人,卻做出瞭如此衝動無腦的事兒,他實在是想不通。
“你爺爺一直在想辦法,你不說,他怎麼救你出去?”宋祁淵耐着性子,試圖勸解一下。
“我…”
提到盧太師,盧桉忽然泣不成聲,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就是爺爺了,對她從來有求必應,就連她傾心宋祁淵,要嫁給他,爺爺雖不贊成,但還是拿出了珍藏的藥草,不惜背上“挾恩求報”,“挾藥求娶”的名聲,成全了她的心願,可是如今她大錯鑄成,爺爺該多麼擔心,可是…
抽咽了半晌,她才道:“她們死了嗎?”
宋祁淵眼睛微眯,這種時候,她不是應該祈禱人家沒死,這樣她只是傷人,不算死罪,可是爲何她的語氣裡總有種恨不得別人死掉的感覺。閃舞小說網www
究竟是什麼秘密,她這麼害怕別人知道?
宋祁淵道:“那個丫鬟死了,苗小姐至今還未醒,苗小姐的父親乃是四品知府,膝下只此一女,想必不會善罷甘休。”
盧桉聽後,只淡淡道:“原來還沒死嗎?”
“究竟爲什麼要殺人,難道你想在這天牢裡呆一輩子?現在看在你是郡王妃的面子上,他們不對你用刑,可是等苗知府到了京城,必然是要請皇上主持公道的,到時候郡王妃的名頭也護不住你!”宋祁淵上前一步,語氣多了幾分不耐。
盧桉轉頭,朝隔壁看了一眼,那是一個剛剛受過刑的女囚,衣衫襤褸,血跡斑斑,縮在牢房一側的枯草堆上,無聲無息。
她想到那些冰冷的刑具打在身上,還有通紅的烙鐵烙在身上的感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可是,比起受刑,她更怕的是宋祁淵知道了夏喬安的毒是她指使人下的。
她清楚的知道,若是宋祁淵知道了那件事兒,她一定會生不如死。
不,不能說。
盧桉搖搖頭,對宋祁淵道:“淵哥哥,你告訴爺爺,恕我不孝了,可是我不能說。閃舞小說網www我…”
宋祁淵耐心耗盡,看她一眼,衣袖一甩,留下一句“冥頑不靈”就離開了牢房。
盧桉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的淚滴滴落下來。
從一開始,就錯了啊!
宋祁淵出了天牢,直接去了盧太師府。
盧太師正在書房,對着一幅畫發呆,見宋祁淵來了,忙起身行禮,宋祁淵揮揮手示意他免禮。
“桉兒她…”盧太師直起身子就急切的問道。
宋祁淵搖搖頭:“她不肯說,只說苗小姐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
盧太師道:“怎麼會?她怎麼會連你都不肯說?”
宋祁淵點點頭,心裡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天已經黑了,宋祁淵告辭從盧府出來,回了郡王府。
幾個月沒在,郡王府已經被盧桉重新佈置過了,原本青蔥的綠植已經被挖掉,栽種了花草,池子裡的蓮花也被挖了,宋祁淵叫來管家一問才知道,竟然是因爲盧桉聽到府裡的花匠說夏喬安喜歡吃蓮藕,就將所有的蓮藕都挖了出來,不許郡王府裡種。
宋祁淵隱約覺得盧桉對夏喬安的敵意似乎十分的大,連她喜歡的花草都一併被厭棄了。
正院已經做了新房,被盧桉整改的面目全非,宋祁淵也不想住在哪裡,就去了夏喬安暫住過的醉墨居。
醉墨居因爲宋祁淵下過令不許盧桉涉足,所以仍保留着夏喬安當初住時的樣子。
宋祁淵坐在牀上,想起夏喬安無聲無息的躺在牀上的樣子,仍覺得後怕不已並且深感無力。
自己沒能保護她,而且至今還沒有查到下毒的人的線索,若是沒有找到解藥,一切該多麼可怕。
想到解藥,他長嘆一口氣,罷了,這一次他將盧桉救出來,養在府裡,只當報了當初贈藥之恩,從此再不必覺得有所虧欠。
他躺下來,被子上似乎還保留着夏喬安的味道,他閉上眼,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宋祁淵正要進宮,宋東來稟報道:“將軍,那位苗小姐醒了,但是因爲傷到了頭,忘了之前的事了。”
“忘了?”宋祁淵邁出的步子一頓。
怎麼會這麼巧,當時在場的四個人,一個丫鬟死了,一個丫鬟暈倒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盧桉對當時的事三緘其口,隻字不談,唯一知情的苗小姐卻忘了所有的事。
真的是巧合嗎?
不過這樣也好,沒有人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說就由着他們這一方了,這樣救盧桉出來似乎也並非不可能。
宋祁淵思索一會兒道:“苗知府進京了嗎?”
宋東道:“據張侍郎府上的人遞出的話,今日午時應當就到了。”
今日?宋祁淵眉頭一皺,對宋東道:“我待會兒要進宮覆命,不知何時才能出宮,你去找盧太師,讓他想辦法在苗知府進京後攔住他,別讓他將事情鬧到皇上那裡去,待我出宮再說。”
宋東領命而去。
宋祁淵整整朝服,邁步出了郡王府。
夏喬安也正準備進宮,兩人在門口遇見,就一起騎着馬往宮門而去。
夏喬安見他臉色不太好,就問:“沒睡好嗎?她的事怎麼樣了?”
宋祁淵搖搖頭:“她不肯說爲什麼要動手,今日苗小姐醒了,但是卻忘了之前的事。”
“失憶?”夏喬安一驚,這麼巧?
宋祁淵點點頭,確實巧。
夏喬安深深的看了他半晌,才道:“或許是因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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