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桉似乎已經用光了力氣,幾個婆子過來扶她,她順從的就跟着起身,任她們將她扶進了屋。
跟着盧桉的丫鬟早在盧桉衝向苗雪蓮時就暈了過去,此時還未醒,就被幾個僕婦押了下去,關了起來。
好好的一個煮酒宴,忽然出了這樣的變故,哪裡還進行的下去,尚且還有行動的能力的人都已經告辭匆匆走了,嚇暈的人一醒來也被家人接走了。
隨着這些人的離去,宴會上寧溪郡王妃殺人的事兒也被傳開了。
沒有人知道盧桉殺人真正的原因,但卻不妨礙這些沒有什麼娛樂生活,精力想象力旺盛的人的想象。
於是很多版本就傳了出來,比如寧溪郡王妃是因爲張侍郎的侄女出言不遜才氣上心頭,失手殺人。比如張侍郎的侄女動了郡王妃的東西,郡王妃一時氣惱,失手殺人了。再比如寧溪郡王妃被人陷害了,中了毒,纔會心智全失,張侍郎的侄女運氣不好,趕上她毒發,無辜被刺。等等等等,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但是刑部接手案子後,審訊了幾日,寧溪郡王妃對於殺人之事閉口不談。而受害的兩人中,丫鬟已經死了,另一個苗小姐雖然並未被刺到要害,但是她當時摔倒時應該是後腦着地,大腦受了傷,至今還昏迷不醒。
郡王妃的小丫鬟醒來後,一問三不知,只說她家郡王妃是賞花時忽然就拔出簪子衝了進去,二話不說就刺向了二人,至於原因,她不清楚。閃舞小說網www
刑部用了重刑,小丫鬟的說辭都不改,可見確實不知道,於是這件案子陷入了僵局。
等宋祁淵收到信時,他和夏喬安已經快要到京城了,當下二人快馬加鞭趕回了京城。
夏喬安壽宴之後查過關於盧家的事,當時就覺得盧家很不簡單,但是因爲沒什麼頭緒就擱置了。
現在夏喬安再想想,還是覺得,事情不簡單。
首先盧桉的父親,也就是盧太師的兒子盧俊良,京城的人從沒見過,只知道他十五年前成了親,隔年生了盧桉,就又銷聲匿跡了,盧桉跟着盧太師長大,從未見過父母。
然後盧太師一個太師,祖上並不顯赫,也無人行醫,卻有“血蕤根”這種皇宮裡都沒有的價值連城的草藥,且還是一種毒藥。
不過,所有的不尋常都只是她的直覺,並沒有什麼證據,她也就沒有提,她相信這些事兒她知道,宋祁淵一定也知道。
夏喬安回了夏家,郡王府的事兒,她並不打算摻和,也摻和不進去。
喬氏已經是八個多月的身孕了肚子挺得老大,聽說她回來了,忙迎了出來。
安寧伯夫人餘氏和她的女兒溫蕭然都在夏家陪喬氏,夏喬安對她們十分的感激,見她們要告辭就留她們吃飯。www
可是安寧伯夫人知道她剛回來和喬氏應該有話要說,執意不肯留,夏喬安只好作罷,將她從淮安縣帶回來的特產之類分給她們一些。
待二人走後,夏喬安和喬氏說了會兒話,就回房歇息了,明天還要上朝。
宋祁淵回了郡王府卻沒有立刻去刑部,而是叫來了留在京中的宋西,詢問具體的事情。
關於案子的前因後果,宋西也不清楚,所以只能將當時的情況和宋祁淵說了一番,然後就是京中進三個月來發生的大小事情都彙報了一遍。
宋祁淵聽完之後,思索了半晌,方纔沐浴更衣去了盧太師府。
盧太師自盧桉被關了起來就一直在想辦法,讓她少受些苦,也想辦法看能不能查清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好好的去參加宴會,她卻會當衆殺人。
可是盧桉即使面對盧太師,也閉口不言,讓盧太師也沒有辦法。
短短几日,盧太師已經是憔悴不堪,見到宋祁淵猶如見到救命稻草一般,激動的抓住他的手道:“郡王,你要救救桉兒,她肯定是有苦衷的,桉兒她自小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她怎麼會殺人呢?一定是有人要害她!”
宋祁淵聽到“桉兒”兩個字心中膩煩,他心裡只有夏喬安纔是安兒,偏偏盧桉小名和夏喬安讀音相同,他也沒有辦法。
他搖頭道:“我剛回京,尚且不知道情況,如何救她?”
盧太師道:“桉兒她最聽你的話,你去問她一定會說的。”
宋祁淵點點頭,他自然是要去問的,不管怎麼說,盧桉現在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一舉一動都代表着寧溪郡王府。
盧太師道:“使臣雖已經走了,但是難保不會有別的人看到她,所以還請郡王控制住事態,不要將事情鬧大,被人察覺,下官感激不盡。”
宋祁淵點點頭,盧桉的身份確實是個大麻煩,確實被人知曉,連他還有鎮國公府只怕都要受牽連。
盧太師見他點頭,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兩人又簡單說了幾句,宋祁淵就起身告辭,他還要去刑部一趟,眼看天要黑了。
刑部的大牢裡,盧桉靠牆坐着,眼睛看着牢房窗戶上透進來的餘輝,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接着就是那個長的比男人還粗獷的女獄卒揮着鞭子過來道:“郡王妃,有人來看你了!”
看她?除了爺爺,誰還會來看她?
盧桉懶懶的轉過頭,就見牢房的轉角處,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那裡,一身墨紫的直裰,腳踩雲靴,行走間腰間的玉佩輕輕搖晃。
是他!
她一下子站了起來,果然就見來人是宋祁淵,他英俊的臉上,此刻面無表情,一步步的朝她走過來。
她一下子覺得牢房裡暗淡的光線亮了起來,她的整個世界只剩下這個朝她走來的男人。
她想問他是不是來帶她出去,可是還沒等她開口,就見宋祁淵已經在牢房門口一米處停下來,語氣平淡沒有波瀾道:“你爲什麼要殺人?”
盧桉只覺得,方纔還明亮的天光,一下子暗了下來。
他,不是來帶她走的。
他和那些人一樣,只想知道她爲什麼要殺人。
可是她不能說,她永遠不希望他知道那件事。
“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她忽然覺得,這樣好沒意思,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她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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