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鬱，我最近新做了一種曲奇，調整了奶油的比例，味道很棒，給你帶了一點。”
蘇瑾說着從包裡掏出了包裝精緻的餅乾遞給葉知鬱，後者從善如流地接過，挑眉道：“我必須承認你的宅還是有一定可取之處的。”
她的手藝是當初自家彪悍的老媽讓她去相親之前報廚藝班學的，手把手地教過大白鵝之後，葉姑娘發現對方的手藝經過調教竟然比她做的還要好吃，於是除了赤刃那邊事情比較多的時候，她再鮮少下廚。倒是蘇瑾，自高中那會兒，她就經常收到蘇瑾自己做的各種小點心，情人節的時候無論男女都嗷嗷待哺般等着蘇瑾做親手做的巧克力，那場景現在想起來都讓她覺得匪夷所思。李沉真是好口福，能娶到這樣的姑娘。
思及此處，葉姑娘莫名產生了一種好像自己要嫁女兒的惆悵感。
“啊對了，”放下手中的餅乾，葉知鬱看了眼時間，“要不今天你先留在我家，正好你家糰子也喜歡我家寶貝，我那邊還有點事情，先出去一趟。等會兒我打電話給保姆就讓她別來了。”
“赤刃那邊……真的很忙？”
葉知鬱看着好友擔憂的臉，笑道：“忙！你家李沉一個人當十個人使都不夠，等國慶過去我提着他親自找你好好談談。”葉知鬱說着拿起沙發上的包包，又交代道：“啊話說我剛剛爲了給寶貝打發時間把魔方丟給他玩了，你看着點別讓糰子被那種硬東西隔着。”
關門聲將葉知鬱的剩下的聲音斷絕在了外面，蘇瑾好笑地看着對方一副火燒屁股的樣子，有些無奈。
這丫頭，九個月的孩子哪裡會玩魔方，還是這麼不靠譜真是——
眼前的景象讓蘇瑾腳下一頓，眼底浮現出了震驚的神情……
而另一邊，葉知鬱直接驅車開到了帝京的西邊，繞着盤山公路一路往上走，一座哥特風的豪宅就這麼隱隱約約出現在了山霧中。
老管家似乎早就知道葉知鬱要來，早就打開了大門，靜候光臨。
“葉小姐，主人在房內，請允許我來幫您停車。”
葉知鬱點了點頭，將車鑰匙丟給管家，自己進了房間。
大廳裡是不同於外部的巴洛特風格，巨大的水晶吊燈將裡面照得燈火通明，裝飾誇張的樓梯讓這裡看上去頗像是故事裡吸血鬼的住宅，而事實上，這座住宅的主人也確實已經有130歲了。
“我以爲你會更守時一些。”嬌柔的少女音緩緩響起，葉知鬱看着一身華麗麗從旋梯上緩緩走下來的阿悅，微微一曬：“嗯，出門的時候堵車了。”
畢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一眼便看出了眼前人在淡定扯謊，少女也只是聳聳肩，並沒有揭穿對方的意思：“怎麼樣，找到墨的蹤跡了？”
“沒有。”
“那你還來見我？我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是我爲你提供信息，你找到人，殺掉他。這樣輕率地直接跑來我這裡，萬一我出事了怎麼辦？”
葉知鬱看着少*雅地喝着下午茶，額頭後面微微黑線：“你真的很擔心墨的威脅嗎？”有的時候她覺得這個謎一般的女人只是活得太久太無聊想打發一下時間罷了。
少女白嫩的指尖放下茶杯，在五顏六色的馬卡龍之間流連，最後選擇了一個抹茶的，專注品嚐完纔不急不緩地接着開口，語氣很認真：“嗯，我很擔心。”
你擔心個P啊喂！！！！！
“墨現在應該在帝京，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他現在可能正在保護一個重要人物，所以也暫時不會對你動手。我今天來是找你測試一下一個軍用武器。”
聞言，阿悅手中動作一頓，灼亮的眸直直看向葉知鬱，抿脣沉默了好一會兒。
葉知鬱也不跟對方矯情，直接將包裡的圖紙鋪開攤到了對方面前，少女那一向淡定的神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脣角的笑有幾分玩味：“隱形戰鬥機？”
“嗯，國慶巡演需要用來軍用表演的最新機型，採用的是無波偵查技術，機體所覆蓋的所有材料都是一種新型反偵查材料。”
“飛個飛機這麼緊張？赤刃究竟行不行？”少女輕哧一聲，似是有些不屑。
葉知鬱倒是不以爲意，補充了一句：“這纔不太一樣，上面要求在巡演時同時進行飛機的性能測試。”
聽到這句話，少女微微挑眉，示意葉知鬱接着說下去。
“你看這裡，”葉知鬱指向機體下方的兩個凹槽部位：“這裡填裝的是一種新研發的散彈，據說性能還穩定還沒有經過實際測試。軍方高層希望赤刃在國慶軍演的時候對這種散彈進行第一次測試，目標是曾母暗沙羣島附近的一個無人島。”
“……軍方現在都被鷹派控制了？”少女錯愕地看向葉知鬱，顯然很是吃驚軍方爲什麼要做如此激進的行爲。
曾母暗沙是南海島嶼，軍方一個國慶巡演卻直接將軍事演習擴展到了那種敏感區，這就不僅僅是宣誓主權那麼簡單了，這預示着軍方接下來有動作，至少，國建會發布某樣政策……而這項政策，會直接指向戰爭。
“這麼荒唐的東西也被批下來了？”
葉知鬱神色有些嚴肅地點了點頭。
這一下，阿悅也沉默了，房內一下寂靜無聲。
“這樣，你把那種散彈的構造拿給我看一下。”
“好。”葉知鬱從那份圖紙下面又抽出了一張，將其遞給了阿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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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眈了她一眼，眼底難得帶着幾分笑意：“我說，這種國家機密你就這麼直接給黑出來真的合適嗎？你家那正經的‘軍方人員’作爲國家機器的完美零件沒跟你好好冷戰一場？”
葉姑娘聳聳肩：“嘛……關於這個嘛，他倒是有讓我記得消除備用路線裡的瀏覽記錄。”
阿悅的目光裡終於有了幾分讚許：“看來曲項天這個男人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無聊嘛……”
葉知鬱默默汗顏。
“嗯，我說，這個設計真是不錯啊，用內部的高速旋轉處理了動力問題，不僅節能而且彈道穩定。即使從三千英尺的高空瞄準射擊，加上風速和空氣阻力，誤差應該也不會超過二十米。看來我隱居這麼些年，國防部還不是全都都是廢物嘛。”
“你是說你……”
阿悅從設計圖上移開視線看了葉知鬱一眼，眼神意味深長：“嘛，我好歹活了這麼多年啊……”
“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端木羽的男人？”
“不認識。”
少女說得淡然，那模樣不像是裝的，但葉知鬱卻分明記得那次她在醫院和端木羽提起阿悅的時候，前者露出過無比古怪的表情。能讓穩重到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男人露出錯愕的神情，這兩個人怎麼會不認識？可是看眼前人的表情，又看不出絲毫端倪……
看着葉知鬱那副不相信的模樣，阿悅顯然也懶得解釋，指尖指着設計圖道：“現在只有一個問題——”她擡眸，眼底眸光灼亮，那種眼神帶着凌厲：“你知不知道，這種散彈裡填裝的內核是什麼東西？”
“哎？”葉知鬱微微愣了一下，這和內核有什麼關係……
……
回到家的時候，葉知鬱的思緒還有些恍惚，一個小時前，阿悅跟她說的那番話還在耳邊不停回想，讓她想到之後的國慶巡演就覺得深深憂慮……這件事情……她需要和大白鵝好好商量一下……
因爲知道曲項天應該還在赤刃和李沉他們開會沒個準點，葉知鬱乾脆先驅車回家。一推門，就聞見了飯菜的香味，她還沒來得及詫異，就看見蘇瑾裹着圍裙朝她走了過來，濃長的黑髮隨意紮在耳後，看上去很美很嫺靜。
“你做飯了？”
“家裡有食材，我就順便弄了點。”做料理能讓她心緒平靜下來，尤其是下午見着那一幕，讓她着實有些震驚。
葉知鬱挑眉，看了眼桌上，“你做了這麼多……我們兩個人可吃不完。”
蘇瑾聞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些心不在焉，回神的時候就已經弄了這麼多了。”
葉知鬱瞭然地點點頭，卻偷偷給大白鵝發了信息，讓他等會兒帶着李沉一起來家裡吃飯。
“小鬱，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說一下。”
許久不見好友這副神秘兮兮的模樣，葉知鬱好笑道：“幹嘛，我家寶貝欺負你家糰子了？”
“不是，”誰知她一提到孩子，蘇瑾的神色當即凝重了起來：“小鬱啊，你有沒有帶你家寶貝做過智力測試？”那種東西李沉就曾經帶團子做過，因爲是早產兒，所以不太放心。
葉知鬱看着好友這副模樣，終於笑出聲來：“我生的孩子，當然聰明着呢。”
“小鬱，你不是下午給他了個魔方嗎？你還記得你給他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嗎？”
看着蘇瑾這樣的表情，葉知鬱終於也跟着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態，微微蹙眉：“我打亂了……然後…”“你等等。”
蘇瑾快步走到茶几邊，然後手裡拿了個六面已經被完整拼好的魔方交到了葉知鬱的手上，認真道：“你走了之後我去看孩子們，你家寶貝已經把魔方拼成了這個樣子。”
葉知鬱一愣，抿着脣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