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看着眼前人脣邊的弧度,耳根不由微微發熱,這傢伙究竟有沒有意識到現在的場景頗像是金屋藏嬌來着……
“咳,所以我和糰子睡哪裡?”
“二樓。”
二樓?
粉色的垂簾,散落着各種毛絨玩具,地上是羊毛軟墊,整個房間不失童趣又十分有品味。蘇瑾看着眼前佈置溫馨的幼兒房,微微有些錯愕。不可置信地回望李沉,卻見到對方挑眉笑得妖孽異常:“怎麼樣,發現我果然是個可靠的男人吧。”
“……”
她沒說話,只是垂下眸將懷中的小粉團兒放進了鋪得柔軟舒適的嬰兒車裡,糰子屬於十分能睡的孩子,一路除了因爲他們動作過大醒來的那一次以外,很容易就沉入了夢鄉。
李沉看着她眼底的柔光,心底也跟着軟了起來。
兩人退出房間,蘇瑾跟在男人身後,突然心裡沒有底起來。
說來也奇怪,從前她死纏爛打想盡辦法也要賴在這裡,如今倒是覺得呆在這裡頗有些尷尬。從進屋開始她就有注意到,房間從前都是黑白色的風格裝飾,與這個男人玩世不恭的性格給人的感覺全然不同,這件屋子的裝修風格倒是利落乾淨,可是這次她來,卻發現房內盆栽壁畫變動不少,怎麼說……似乎給人的感覺更柔和了。
蘇瑾下意識在心中暗忖,他是不是有了想要一起生活的人,纔會特意做出這些變動。紅顏知己,鶯鶯燕燕,他從來不缺這些。
思及此處,眸光中的神采跟着黯了黯。
“你睡這裡。”
聲音從頭頂響起,蘇瑾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卻發現眼前正是他的臥室,心臟突突跳了一下,她下意識錯愕地看向他,芙頰微紅。
睡……睡一起?
彷彿是察覺了她的心思,男人脣邊的笑弧詭異地擴大了幾分。蘇瑾只覺得身前人突然用力,她還來不及反應就失去了重心,脊背一下子被壓在了身後堅硬的牆壁上,身前站着高出她一個頭的男人,後者雙臂撐在她的身側,瀲灩的桃花眼裡閃爍着幽深的光芒,看得她一陣發軟。
“吶,”他俯身,惡質地伸出舌尖,輕輕舔過她敏感的耳珠,笑聲像是滾在喉嚨中帶着惑人的微啞:“既然糰子都睡了,不如,我們來做些什麼吧?”
他的聲音已經讓她一陣一陣禁不住地顫慄,更不提提議的內容,她只覺得身體發燙,鼻端盡是他的味道,讓人腦袋有些發暈。
她只到他的胸口,垂眸,長長的睫羽好像張翅欲飛的蝶翼,櫻脣被咬得在黑暗中看起來鮮紅欲滴,那樣誘人品嚐。
下腹一緊,他的呼吸微滯,繼而下一秒,在她怔忡的目光下,毫不留戀地抽回來手臂,痞氣地插進口袋裡,脣邊又回到了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騙你的。”
“……”她錯愕地擡眸,彷彿不敢相信這男人今晚竟然會就這麼放過自己。
看着她不相信的神情,他脣邊笑弧又擴大了幾分,轉瞬間俯身再次貼近她,薄脣幾乎貼上她的脣角,語氣邪肆:“我什麼都不做,你失望了?”
他的話讓她芙頰一燙,紅得好似要滴出血來。
“胡、胡說!”這話說得連蘇瑾自己都覺得沒有底氣。
她別開視線不看對方,李沉卻微微眯眸,緊緊盯着她似是打量了好久。就在蘇瑾已經覺得自己呼吸不暢心臟跳動的聲音大到讓她羞憤欲死的時候,他終於作勢離開她。
心中那口氣微微一送,可惜下一秒,卻被人放肆攫住脣舌。
靈活的舌尖先是一點點輕輕舔舐她軟嫩的脣瓣,接着細細啃噬,廝磨,彷彿不捨得放過她一絲美好。
蘇瑾被對方這再三調戲終於落實的吻驚到了,尚未回過神來,腰上的敏感處就被男人輕輕掐了一下,她下意識低抽一口氣,誰知卻給了對方靈舌趁虛而入的機會,不似之前的溫存紳士,他的氣息在她的檀口中強悍地肆虐,鐵般堅硬的悍臂更是一把將她安進懷裡。背後是牆壁,她退無可退,只能任他將她揉進懷裡,那瘋狂的快.感隨着他邪肆的動作讓她腳下一陣無力,如果不是他將她鎖在懷中,蘇瑾幾乎懷疑自己會就這麼跪坐到地上。
腦中暈眩,神智迷離,除了下意識配合他的動作,她根本無法思考。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終於饜足,放開了她,格外幽深的桃花眼卻依然緊緊盯着她水光瀲灩的脣瓣,那極富侵略性的眼神讓她又是一怔……
“我去客房睡。”
毫無預警地,男人眸中的幽色像是瞬間一收,朝她似笑非笑脣角輕勾,便留在還在怔神中的蘇瑾瀟灑離開了房間。
“……”
而她終於腳下一軟,沿着牆壁滑做到了地上……
註定一夜無眠。
第二天,蘇瑾醒來的時候,太陽穴有些細細的刺痛,想來是因爲昨晚腦中混亂,整個人醒醒沉沉導致的。
她第一反應是看時間,卻發現纔不過清晨五點半,蹙眉片刻,她還是決定洗漱完畢去看看糰子。
小傢伙似乎這一覺睡得很安穩,咂吧着嘴一直沒醒。她小心翼翼地將她露出來的一截白嫩的小手臂輕輕放回了毯子裡,又俯身在對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這才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
誰知耳朵尖的,她卻聽見樓下似乎有動靜。
蘇瑾的第一反應是“是不是進賊了”?
想這別墅在半山腰,雖然是私人領域周圍又有哨崗安保是絕對專業的,但她卻還是不由多想了幾分,順便還腦補出了場景,心下微驚,不多想便擰開了客房的門,卻發現裡面牀鋪已經被疊的整齊,而李沉早就不見了蹤影。
也就是說,現在屋子裡只有她和孩子?
深吸了幾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蘇瑾順手撈過放着擺設的一個瓷瓶背在了身後,便小心翼翼地踮着腳往樓下走去。
廚房裡,果然有一個人影,而且從背影來看是個男人,卻絕不是李沉。
接着清晨昏暗的光線,蘇瑾隱身於陰影中,心中狂跳着,想着要不要報警,卻一不小心碰到了身後不知什麼東西,“吱——”地一聲,不大不小,卻讓那個在廚房動作的人影微微一頓,緊接着朝蘇瑾的方向走去。
腦中有些亂,握着瓷瓶的指尖也跟着微微沁出了些汗,就在那個人影距離她不到幾步而她隨時準備用手中的“傢伙”以武力抗爭時,突然,那個人影說話了,是個有些熟悉的男聲——
“夫人?您這麼早就起來了?”
“……哎……?”
“啪”地一聲,大廳裡變得敞亮,蘇瑾這才認出來,眼前的男人,正是昨晚見過的那個小勤務兵。
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麼,芙頰也跟着通紅了起來……
而另一邊,曲項天的辦公室,葉知鬱進去的時候發現不只凌曜陽,還有李沉和顧君莫,不由微微挑眉,下意識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表,低低嘆了一句:“竟然這麼早就到了……”
李沉自然自然知道對方話中深意,額角不由微微抽了抽。難道他在大嫂的心目中就是一登徒子嗎?嘛……不過當登徒子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怎麼樣?”就在李沉還在糾結於登徒子的問題的時候,曲項天開口道。
葉知鬱點點頭,脣邊的笑分外滿意:“嗯,端木說他完全可以搞定。”說來沒想到大白鵝竟然會想出這麼一招……這是有夠陰損的……不愧是腹黑狼,肚子裡估計都黑透了。
彷彿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某人不急不緩沉聲補充了一句:“這是君莫的主意。”
顧君莫聞言脊背微微一僵,沒說話。
房內的沉默很快就被打破,凌曜陽將手中的文件遞給葉知鬱,臉上依舊冷冰冰的沒什麼表情,但以前那種明顯的排斥態度卻顯然緩和了不少:“冷麪羅剎招供了,和我們的猜測出入不多,白家確實有問題。而且之前我去情報科翻查材料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一件事情。”說到這裡,凌曜陽語氣稍稍冷了幾分:“當日抓捕白水清的時候,確實發現她身上攜帶了一份材料,但是後來這份材料卻不翼而飛了。事後從赤刃這裡拿走材料的機會不大,但是如果是事發當日,白家那邊派了人……”
葉知鬱聽着凌曜陽平穩的調子,覺得自己的神思有些微的恍惚。
“……這麼說……白水清真的有我的……”
她下意識看向那個逆光而站抿着脣一言不發的男人,指尖不由微微顫抖。
如果是這樣,當日白水清並沒有說謊,那麼也就是說,只要找到這份材料她就能知道自己的親身父母是誰了,而且即使這份材料現在已經被銷燬,沃克本人也一定知情!
白政委……
是他……
眸微眯,葉知鬱脣角勾起一個弧度,看向李沉:“國慶演習時的人員挑選好了?”
“是,大嫂。”男人笑得頗不正經,然而眸中卻有光亮匯成晶瑩的亮點,煞是好看。
“很好。”
十指收緊,眸光愈發堅定。
刀已經磨拭完畢,等了這麼久,終於可以準備屠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