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開始不聽長輩的勸告,想要隨着當時經過的商隊走出這片綠洲,到外面去開開眼界長長見識。自己不想要再作爲籠子中的一隻小鳥,想要飛出籠子看看外面的世界多麼的寬廣。所以當時一些部落中的年輕人開始付之於行動,想盡一切辦法離開這裡。
但是不相信老輩人話的人,都沒有成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一離開崑崙大山一定的距離之後,就開始生病。也許是當時的醫療條件稍微差一些,怎麼都很難查出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病症。但是隻要再次回到了崑崙山的範圍之內,那麼自己的病就馬上好了,根本就不用治療。
徐平這個時候在我後面悄悄的對万俟珊珊講:“怎麼聽怎麼都像是水土不服!”
但是有些人就算是重病也不像是這些因爲詛咒造成的,也是像徐平一樣認爲的水土不服。只要是用一些特殊的手段還有中原高超的醫術就能夠把自己的病給治好,所以就拼了命的往外走。可惜的是這些太高估自己的能力,最後都病死在路上。
那些重新回到崑崙山的人,開始都相信了這件事情是真的,開始向新的一代年輕人告誡。所以現在在這個守護一族內就形成了一個循環,年輕人不聽老人的勸告紛紛向外逃走。逃走不成功之後回來開始告誡新的年輕人,但是新的年輕人如同他們當年一樣不聽勸告。
“一個死循環!”我很乾脆的評價。
老人點了點頭很被傷感:“我當年也是這樣做的,但也是沒有成功回來的。”
唐雲馨不解的問我:“爲什麼會這樣,難道真的有詛咒?”
我搖頭:“我不知道,也許有詛咒,也許是他們本身的基因有缺陷。再或者是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可能是人心的問題。”
老人接着說:“現在的醫學十分發達了,我們曾經也到和田的大醫院中檢查,但是身體好的很,什麼都沒有發現。在漫長的等待中,很多人想盡各種辦法,希望那個新的神使趕快到來。其實當年很多人出去,也是有想要儘快查找神使的線索,從茫茫人羣中找出神使。”
我笑着說:“這比大海撈針還要大海撈針!”
老人神色黯然:“的確是如此,我們想盡了一切的辦法去打聽消息。幸好我們這裡不時的就會有商隊經過,有玉石商來,所以我們纔沒有和外界完全的隔絕。但是這還不是最讓我們感到絕望的,既然我們身背詛咒,走不出去就走不出去,但是起碼我們還能夠在這裡平安的活着。但是我們可憐的女兒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我這個時候問:“等等,你說詛咒的事情不是整個族羣都有嗎,怎麼還有女兒啊?”
老人這個時候眼睛變得溼潤了:“當年我們的祖先在答應神使的條件,想要整個部落無憂,那麼每隔五十年就要送一個年輕的處子到神山中侍奉神明。只要有這些女孩兒的侍奉,那麼就能保證這個部落不再受到任何的侵害。”
我心裡犯嘀咕:“怎麼還有這麼一出,安期生究竟是想要做什麼。他自己又不在裡面,要女孩兒做什麼。”
我想到這裡就問他:“難道到現在依然延續這個傳統?”
老人悲傷的點頭:“沒錯,一直還在延續這。我們當初的那個部落分成了三家,這三家輪流進行獻祭,每隔五十年換一家。在這三大家內,也是輪換這進行。”
唐雲馨聽到這裡憤怒的說:“這等於謀殺!”
万俟珊珊也是很憤怒:“這是很不人道的行爲。”
我理解她們兩個的憤怒,我問這個爲首的老人:“當年有沒有想過不去獻祭!”
這個時候旁邊的一個老人點頭:“想過,也做過,但是真的不行。每次只要到了時間不往神山裡面送女孩兒,那麼這個地方就會發生可怕的事情,地動山搖洪水乾旱瘟疫疾病都回來。但是奇怪的事情是,這些災難一開始持續的時候,並不會要我們的命。只要我們把子們送進去,那麼這些災難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忽然沒了。”
“也就是說要用一個年輕女孩兒換取五十年的平安,一直到現在?”我再次確認。
老人點頭說:“沒錯,當年先祖的確是這樣說的。”
我問這個老人:“你們知不知道爲什麼要獻祭,凡事都是需要將一個原因的吧。
老人搖頭表示不知道:“並不在太清楚,似乎是守護什麼東西!更讓人奇怪的是,我們每次進山去尋找玉石或者求取藥,有的時候會碰上那些被獻祭的女孩兒們,遇到危險的時候更是會得到她們的幫助。她們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已經死了,相反的是一直保持着年輕的狀態。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近距離接觸託她們,都是遠遠的看到,連話都沒有說。這裡的人都認爲是神山神明顯靈,也正是因爲這些獻祭的女孩兒,所以阿特亞依拉克綠洲一直平安。”
我對唐雲馨說:“這裡面肯定有古怪,但是具體是什麼原因,看到只有我們遇到的時候才能知道。”
這時候爲首老人說:“你們知道爲什麼強巴平措那麼恨這些尋找神城的人嗎?”
其餘的人搖頭,我倒是猜到了**分,我看了看那位一直坐在門口沉默不嚴的強巴平措:“你的意思是說,他家裡也有年輕的女孩兒被獻祭了。”
老人點了點頭說:“沒錯,在五十年前的時候,被獻祭的是和他青梅竹馬長大的女孩兒,馬上就要成爲他的未婚妻了。但是不幸的是,抽籤卻恰好抽中了那個女孩子。當時那個女孩兒才十四歲,強巴平措也是一樣的年紀。”
我又看了看這個沉默寡言的春破的藏族漢子,雖然說他已經六十多了,但是聽這些老人說他們這一族人被神山上的大神眷顧着,歲月的痕跡在他們身上流淌的慢一些。當初我見這個藏族漢子的時候,也就是感覺他最多是五十歲,沒想到已經六十了。
万俟珊珊這時候說:“又是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
老人繼續跟我們說:“五十年一個輪迴又要到了,很快就要獻祭了!”
我立馬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這獻祭的女孩兒是強巴平措家的人,是他女兒!”
老人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強巴平措家的小女兒,那個剛剛上了大學的小姑娘。”
万俟珊珊憤怒的說:“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平白無故的失蹤人口是要接受調查的,你們怎麼矇混過去。”
說到這裡万俟珊珊轉身朝着強巴平措大罵:“你這樣做還算是一個父親嗎,那是你的親身骨肉,你這樣做連人都不算了。你的愛人都已經被送去了,難道你還要再送你的女兒入虎口嗎?要是我誰敢動我的孩子,我就和他拼命。你已經失去了愛情了,難道親情也不要了嗎?”
我把万俟珊珊蠟燭讓她坐下,我對她說:“這件事情上的孰是孰非不是我們能夠評判的了的,你不要這麼着急下定論,天底下哪有父母不心疼孩子的!”
其中的一個老人說:“人口失蹤當然是要查的,但是隻要報死亡就沒事了。再說了五十年纔會出現一次,沒有人會想到這其中的聯繫的。這裡冰川沙漠這麼多,失蹤死亡幾個人是正常的。”
這個時候後面那位堅強的藏族漢子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臉,聲音哽咽的說:“你以爲我想嗎,那是我的孩子,我最乖巧的女兒。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爲了所有人的安全我必須這樣做。長老們說的天譴是真的存在的,我親眼見過。當年我想要救米拉伊爾,想要和她一起來開這裡逃走私奔。但是獻祭的那天沒有及時的把她送去,神山中就響起了神鼓的聲音,然後就看到雪山頂上的雪全部崩塌落了下來。”
當年強巴平措要迎娶的是三家中另一家的維吾爾族姑娘,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都已經訂婚了就等成年迎娶了。但是獻祭的時候正好抽中了這個維族姑娘,家人也不願意獻出自己的女孩兒,但是礙於衆怒和傳統沒辦法。
當時強巴平措想要帶着這個女孩兒逃走,在沙漠中找一處綠洲隱姓埋名的生活。他們爲了避免在獻祭前被找到,就偷偷的藏在一處地方看着,直到獻祭儀式過去不再有人關注逃走。
但是到了獻祭的那天,因爲沒有把那個女孩兒送到神山上,傳說中的神鼓響徹整個崑崙山。他們從來沒有聽到過那麼神秘並且直入人心扉的鼓聲,不直到究竟什麼樣的鼓能產生這麼大的動靜。
當時靠近阿特亞依拉克綠洲最近的雪山上立馬發生了雪崩,鋪天蓋地的雪像是大浪一樣翻涌着朝着山下衝去。但是奇怪的是,就離着聚居地還有幾米的地方雪崩剎住腳不在向下。當時那兩個年輕的孩子親眼看到了這一切,因爲當時的雪也離着他們幾米遠,差點被活埋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