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難道就沒有辦法救得了嬋兒了嗎?不,白風一定有解藥,你們給我去找,去找啊。”楚羽激動的喊道,情緒非常激動。
陰鈴知道他此時一定不好受,任由他搖晃着自己,“嶺主,你冷靜點,微風從來沒有過解藥。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說什麼?有辦法,你告訴,你快告訴我,只要能救得了嬋兒,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楚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充滿期待的看着陰鈴。
“微風之毒,依白風所言從來沒有人可解,如果天下還有一人可解,那一定是我師父‘藥王’齊風憂,只是,我師父退隱江湖多年,發誓此後絕不就任何一個江湖人。”陰鈴似乎有些難爲的說道。
“我不管,你帶我去找你師傅,我一定要救嬋兒,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在所不惜。”楚羽的話裡已經有了一些哀求。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陪嶺主去一趟便是。這是清幽續命丹,您給嬋兒姑娘服下吧,可保十五日內性命無憂。明日一早,我便帶您去找我師父。”陰鈴見楚羽堅持,也只好同意去試試,同時也把‘清幽續命丹’遞給流風一瓶。
流風接過,苦笑一聲,揚了揚藥瓶道:“謝謝!”,說完仰天長嘆一聲,似乎十分無奈的離開了。
“你要去哪裡?”陰鈴看到流風去的方向並不是陰風嶺的方向,在他身後喊道。
“天下之大,無不可去之地。”流風沒有回頭,如果他回頭的話,陰鈴一定會看到這個灑脫的男子此時竟然已是淚流滿面。
他並不願意離開,可是不離開又能如何,‘微風’之毒,他自己能感覺到毒藥的霸道,他不想在臨死時把最狼狽的樣子留給最愛的人。
“可是,你的毒......”陰鈴關心的道,可是說道一半才發現說這個真的沒有一點用處,提起卻治不了,這更是讓人難受。
“沒關係的,我一向命大,說不準過幾日我就又來纏着你了。”流風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風采,打趣道。
陰鈴聽到他輕佻的聲音,這才放心了一些,“那,那你保重!”
流風再沒有說話,他懷着最後的愛與心中的苦澀,去等着毒發,過好自己最後的日子。
第二日,將陰風嶺一切交給鬼刃打理之後,楚羽便帶上嬋兒,與陰鈴一起去尋找齊風憂,爲莫嬋解毒。而天誅則在安葬了白風之後,說要陪白風最後七日,每日守在白風墓前。
而在他們離開後,有一位女子,妖嬈的站在他們剛剛走過的地方,媚笑道:“呵呵,這件事似乎有點意思了,陰風嶺易主,白風慘死,不知道這件事歐陽星辰會怎麼處理。”
而在路途中,楚羽才得知齊風憂爲什麼不再救江湖中人,原來陰鈴,原名趙銀鈴,從小被齊風憂收養,與師兄姜宸軒一同長大,兩人從小便與齊風憂治病救人,各自醫術均只次於師傅齊風憂。只因幾年前趙銀鈴親眼見江湖惡賊陌含帆於畫月宮下大開殺戒,將虎威鏢局數十人斬盡殺絕,便未救身受重傷的陌含帆。不料此事卻被師傅齊風憂知曉,齊風憂大發雷霆,對趙銀鈴說,“既無醫者之心,何爲醫者。”便將銀鈴趕出師門。
而在銀鈴被趕出師門的第二年,便傳出江湖惡賊陌含帆在江湖四處行惡,將江湖大俠李雲逸滿門殺盡,妻女凌辱至死;丐幫長老李佔賢被挑斷手腳筋,拋於萬獸山,找到時只剩衣物與一副骨架,種種惡行數不勝數,江湖之人提起無不咬牙切齒。此時的齊風憂才知道自己救了一個什麼樣的畜生,悔恨萬分,便親自出手,以淺風憂之毒,廢去全身武功,交與少林處理。
可是在那以後,齊風憂既未召回趙銀玲,也不再過問江湖事,自此發誓,從此再不救江湖之人。而此時的趙銀玲卻無法回到師傅的身邊,因爲她那天餓昏在路邊,被天誅救起之後,便成爲了陰風嶺的四大堂主之一,再無法回頭。
齊風憂此人生性爲善,從小便不殺生,後來成爲醫者,更是醫者父母心,在退隱之前,江湖之人無不對此人敬佩有加,欠他救命之恩的也不是一個兩個。
在退隱之後,他便不治江湖之人,像一個普通郎中一樣爲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看病解難。反而因此江湖人想要找到他卻無比艱難,一個看病救人的小郎中又有誰會注意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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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言“欲找齊風憂,先見李秋風。”李秋風是誰,江湖中也無人不曉,她便是齊風憂的妻子,只是兩人在婚後第七年因爲意見不同,性格不合分開居住。齊風憂認爲人之性命,應是人人平等,定要竭力相救,逆天改命。而李秋風則師從莊周之逍遙派,覺得萬法自然,天命所歸,不同意齊風憂逆天改命,救生命垂危之人。二人從此相敬如賓,互不干涉。只在每年的七月初七相見。但是不論何時,一方想要找到另一方卻沒有任何困難。因爲他們每次離開原來的地方都會告訴對方自己的行蹤。
李秋風住在哪裡,江湖人不說人人知曉,卻也是江湖人都聽說過。“畫月宮”從二十年前便是李秋風的住所,二十年間從未變遷。可是沒人敢去招惹她,不僅因爲她武功超羣,五行之術精通,沒人能討得得了好,更是因爲一個整天與丈夫分居的女人,她的怨氣會撒到每一個招惹她的人身上。但是她卻不會去告訴任何人齊風憂的下落,正所謂,“我老公我可以打,但是你,不可以,誰動他跟誰拼命。”
“羽哥哥”在路途中的第二日,莫嬋感覺身體更加虛弱了,甚至連走路都需要別人幫助,動一動手臂都感到是十分艱難的事。
“嬋兒,你感覺怎麼樣?”楚羽聽到莫嬋的聲音,趕忙去扶起她,問道。
“羽哥哥,我好難受,我是不是要死了?”莫嬋的聲音非常微弱。
“不會的,蟬兒不會死的,不要瞎說。”楚羽安撫着莫嬋,不允許她胡思亂想。
“陰鈴?”楚羽求助的看着陰鈴,他實在不願意看到莫嬋這麼難受。
“嶺主,雖然莫姑娘在服下清幽續命丹後,毒性暫時控制住了,可是微風毒之烈卻不是清幽續命丹可以壓制住的,我也無能爲力。”陰鈴無奈的說道。
在路途之中,莫嬋的身體越來越差,到第四天的黃昏,她已經再次開始間隔性的昏迷。她也越來越依賴楚羽,一醒來第一眼就一定要看到楚羽,在她醒着的時候,楚羽更是不能離開她一步。
終於,在第五日的日中時分,他們到了畫月宮所在,可是密密麻麻的桃樹長滿了整個山澗,一眼望去是有一座宮殿坐落在桃花林中,可是走進去卻滿眼的桃花,不知方位爲何。
“畫月宮本是師母按照五行之書所布,可如今似乎陣法又有變化,我也不知該如何進入了。而依師母的脾氣,破不得桃花陣,是不可能見到她的。”陰鈴說道。
在桃花林之中轉了半晌,眼看夜幕將臨,卻依然不得要領。而莫嬋的狀況越來越差,此時早已是神志迷糊了。
“羽哥哥,我不行了,我支撐不下去了,我好難受。”莫嬋非常虛弱,而疼痛也讓她的表情顯得有些猙獰。
“不,嬋兒,不會的,你可以的,我馬上就能治好你了。”楚羽的心裡感到一種無力感,看着她難受,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不覺語氣有些哽咽。
“羽哥哥,你聽我說,好嗎?”嬋兒打斷楚羽道。
“嗯”莫嬋的聲音非常低,讓楚羽都不敢大聲說話,似乎一旦大聲說話,她便會離開。
“羽哥哥,你知道嗎?我真的不想就這樣離開你,我多想爲你穿上紅色的嫁衣,然後在一個小山上,種上喜歡的花,養上幾隻小狗、幾隻小貓,然後和你每天曬曬太陽,一直到老,在住在同一個墓穴裡。可是我做不到了,如果又來生,我一定早早的遇見你。”莫嬋哭着,說着自己平時都不敢說的話,就是想再多說幾句,怕一會就不能說了一樣。
“情,嶺主,我知道了,師母此陣定是當日她與師傅一直研究的情陣。”陰鈴突然恍然大悟道。
“情陣?我爲何從未聽說過由此陣法。”楚羽聽陰鈴此言感到驚訝,他也熟讀《易經》,從未聽及有此陣法。
“情陣乃是師傅和師孃以神、魔、仙、人、妖、鬼、獸、禽的八種情感代替八卦所創,此陣以情入陣,唯有用情可破。而每一種請所對應的又不同。比如神之情寬容,博大,仙之情則刻板,憧憬。魔之情瘋狂,妖之情詭辯,而人之情則是複雜而珍稀。”陰鈴介紹道。
“那你可能破此陣?”楚羽抱着一絲希望問道,但是他實在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他經歷的失望已經太多了。
“我不能,要破此陣還需依仗莫姑娘。”陰鈴到。
“嬋兒?”楚羽詫異的問道。
“沒錯,此陣說到底其實也還是幻陣,只不過是以情來生幻。莫姑娘方纔之真情,只要尋得人之情,定能從此陣出去。”陰鈴道。
“哦?如此來說,倒是不難。此陣既然以八種情代八卦,那麼人之情當是主生,生命之屬當在木。一次看來,人之情該在巽、震位,嬋兒女子之身,當在陰卦,那便是巽位。”楚羽分析道,只有此刻看到希望的時候,他才冷靜了一些。
“嗯,嶺主,我們快趕過去吧。”陰鈴點頭。
三人依着八卦之位走去,不想剛入巽位,眼前桃樹浮動,卻好似全都無根一般。
“陰鈴,你帶着嬋兒進去吧,此乃陰卦,又含人之情感在內,我進入只怕後患無窮。”楚羽自知入此陣定是莫大的幻陣,本是女子之陣,自己若入之,只怕是弄巧成拙。
“嗯,嶺主放心。”陰鈴結果莫嬋道。
楚羽便在桃花林外等候,只見陰鈴與嬋兒一入巽位,似乎融入了這片桃林一般消失不見。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後,眼前忽然豁然開朗,只見莫嬋盤坐於地上,身上紛紛揚揚的落滿了桃花。楚羽知道陣法已破,趕忙過去看莫嬋。
“嶺主,莫姑娘本已很虛弱,現又在幻陣之中心神消耗巨大,還是抓緊時間帶她去找師母吧。”陰鈴扶着莫嬋,對楚羽說道。
“嗯,既然幻陣已破,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你師母。”楚羽背起嬋兒,想着畫月宮方向走去。
不想怎麼也尋不見的“畫月宮”,在陣法破除後竟然就在眼前。從人之情此陣延伸,一條小路一直通向了那座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