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
愛爾蘭咖啡,到了他的手中,竟變成一個扭曲了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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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辛慎明就到美國出差去了。什麼都沒有說。
哭了一整晚,白天拉開房門出現在衆人面前的,依舊是那個鐵石心腸的辛緋雅。
只是,又有什麼,在悄然改變。
這天下樓,白秋堇滿臉堆着笑招呼我:“緋雅,還在那磨蹭什麼,今天早上有課的吧,快過來吃早飯。”
我沉默地坐下,用手邊的早報遮起臉。
“這是我們今天剛做的吐司麪包,要不要來一點?”
“不用了,我沒有吃那個的習慣。”
“那我幫你倒牛奶。”白秋堇搶去我的杯子,倒了整整一杯遞過來。
我接過淺抿一口,淡淡的味道。
“緋雅你怎麼沒帶包下來?”
“忘記了。”我擱下玻璃杯,“我上去拿。”
“你吃着吧。”白秋堇慢慢起身,“我去幫你取。”
“不用了。讓一個快臨盆的孕婦服侍,我擔當不起。”我不動聲色地闔起報紙,“白秋堇,不用這麼殷勤。我不習慣。”
在我的記憶,這個大宅裡,從來都是一室冷清。
“緋雅,我們是家人。”白秋堇低嘆。
“放心吧,辛慎明給了我活下去的資格,我會乖乖替他賣命。”我回頭嘲諷地笑,繼而,笑容裡掛上她看不見的悲哀,“直到……他肯放過我的那一天。”
“叮鈴鈴——”電話聲響起,白秋堇去接,我徑自上樓。
“慎明,在美國還好嗎?工作完成得怎麼樣了?”白秋堇的聲音輕輕揚起。
“緋雅?”我聽到自己的名字,爾後白秋堇道,“你等等。”
我站在二樓的陰影裡,看到白秋堇仰着頭盯着我消失的方向。我隱匿起身形,又讓自己能看見客廳中央的她。
片刻後,白秋堇壓低了的聲音才緩緩傳來:“緋雅回房了,什麼事這麼嚴肅?”
下一秒,她驚呼:“什麼?!”
我雙眼微眯,豎起了耳朵。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注意的。我馬上打電話給樺。”
“慎明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而且樺也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不知輕重的孩子,他一定會保護好我們。”
“你要回來?美國的工作不要緊麼?”
“嗯,好。那我在家裡等你。”
“我會和樺說清楚。嗯,施昂已經回國的事我們會瞞着緋雅,不讓她知道的。”
瞳孔驀然放大。
施昂回國了?!
白秋堇接下來和辛慎明說了些什麼我都已經聽不進去,腦子裡只剩下這一個信息。愣愣地拿着包下去,她已經掛了電話。
我狐疑地看着白秋堇,想從她臉上看出任何蛛絲馬跡,卻是失敗。
於是我只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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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不慌不忙地走在校園下課擁擠的人流裡,我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擱在耳邊:“喂。”
一陣死寂的沉默。
“喂?”我又問了聲。依舊沒有迴應。
我有些不耐煩:“不說話的話我就掛了。”
突然電話那頭傳來低啞的笑:“辛緋雅,我抓到你了。”
渾身一顫,不知爲何全身此時是止不住的寒意。
“施昂?”我捏緊手機。
“很意外嗎?”他的聲音帶着潮溼的陰冷,“擡頭,我就在你面前。”
前進的腳步頓在這一刻,饒是我也不得不滿臉愕然。手輕握着手機垂下,不遠處的男人正噙着笑朝我揮手。
“一杯愛爾蘭咖啡。”我與他坐在咖啡廳,他遞過手中的菜單對服務員笑道。繼而偏頭問我:“你呢?”
“黑咖。”我靠在沙發,支着腮打量施昂。
大半年不見,他變得幾乎讓我認不出來。原本的他怎麼說也是相貌堂堂,大財閥公子的出身也使得在氣度上高人一等,否則當時同樣心高氣傲的我,又怎麼會選上他。
可看看現在這個坐在我對面的男人,皮膚黑了很多,骨瘦如柴,雙眼窩深深地凹陷進去,好像比先前意氣風發的樣子蒼老了二十歲。
我看着施昂端起咖啡慢慢地抿,半響纔開口:“你的口味什麼時候變了。”
他拉開一絲尖尖的笑:“辛緋雅,你還不是一如既往地無情着麼。”
我不語。
施昂放下咖啡杯推向我:“知道愛爾蘭咖啡的傳說麼?”
我看着杯上覆蓋的濃厚白色,微微頷首。
那是酒保希望不愛喝酒的女孩能喝到他親口調製的雞尾酒,將愛爾蘭威士忌與咖啡完美融合,做出的史上獨一無二的愛爾蘭咖啡。執着了那麼久,又等待了整整一年才讓女孩注意到菜單上的名字。可最後,終是隻等到一個FAREWELL。
愛爾蘭咖啡,思念此生無緣人。
我淡淡地望向他:“施昂,難道你還執着着過去,想抓住那些在你生命中只是泡沫的東西麼。”
“我說的是我哥哥。他也像愛爾蘭咖啡裡的酒保,想要給他最美的新娘一切,最後,卻悲哀得連一句道別都沒有。所以,他死了。”
施昂的聲音輕輕繞過我的心間,像倫敦的天氣,滿是溼意。
“不過,”他突然邪邪地笑起來,“我和父母讓那新娘的爸媽都去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