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不是爺爺,是葉爺。"葉爺哈哈大笑,花白鬍子隨着笑聲一顫一顫,特別像二十一世紀的某個老頭,可愛,充滿志趣。
"不好意思,葉爺,我沒有聽清楚。"蘇詩云不好意思的說道,而後,蘇詩云雙手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問道:"葉爺,你怎麼知道我是女子,而非男子?"怎麼她的男扮女裝總是被人看穿呢?當年不正是被司馬清池看穿嗎?
"丫頭,你忘記掩飾你的耳洞了,在這個世間,只有女子纔會留有耳洞,男子則沒有,如若哪個男子留有耳洞,則被視爲不孝,因爲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又怎能隨意損壞呢?"葉爺笑着說道,女子留耳洞,那是千年所流傳下來的規矩,所以沒有不孝一說,故此他曉得站在他眼前這個妖嬈的男子實則是女子。
"雨冰慚愧,沒有想到這一點。"蘇詩云說道,不過她爲了防止被歐陽辰查到她的蹤跡,便以雨冰之名行走江湖。
"丫頭,你叫雨冰?"葉爺問道。
"正是。"蘇詩云說道。
蘇詩云話落後,血一便從後面追了上來,見到自己主子和陌生人說話,便靜靜的站在一旁,"雨陽,找到住處了?"蘇詩云先是歉意的向葉爺一笑,而後問道。
"沒有,據當地百姓所言,水火城中沒有客棧。"血一鬱悶的說道,倘大的城池,盡然連一間客棧都沒有,簡直奇哉怪矣。
"哈哈哈……丫頭,葉爺剛纔忘記告訴你了,水火城是沒有客棧。"葉爺說道。
"爺爺?"血一疑惑的說道,難道在他尋找客棧的這段時間內,主子便認了爺爺?可主子是那樣的人嗎?
"不是爺爺,是葉爺,樹葉的葉,不是爺爺的爺,明白嗎?"葉爺再一次解釋道。
血一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不知是被打擊的多了,還是葉爺已經習慣了,他不在意的擺擺手,道:"爺爺也好,葉爺也罷,總歸是爺爺,老朽稱一句爺爺,在你們倆面前應該不過分吧?"
蘇詩云連連搖搖頭,道:"不過分。"
"丫頭,既然不過分,老朽也就當一次長輩,你們隨老朽去老朽的住所吧!你們放心,老朽不是惡人,老朽年紀大了,年輕的時候光顧追求武功,故此沒有成婚,老了以後,空有一身武功,卻沒有可以養老送終的孩子,今日見到丫頭,一見如故,想要和丫頭好好聊聊。"老者神情略顯悲涼,其實有很多人,在年輕的時候放棄成婚,以此追求武功最高的境界,年老了,身邊沒有一人,悲涼寂寞,心中更是後悔當年的放棄,但爲時已晚了,葉爺便是這樣的一位武林中人。
"葉爺,您誤會了,雨冰家中有身中劇毒的親人,雨冰無能,尋了好久,都找不到解藥,前幾月得高人指點,得知水中火可以解毒,故此雨冰前來尋水中火,葉爺,雨冰的親人,據毒發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日了,雨冰耽擱不起,所以雨冰只能無禮的拒絕葉爺的邀請,還望葉爺海涵。"蘇詩云心急如焚,自是沒有那個心情和別人啦家常。
"丫頭,凡事講究一個緣字,不是你的,就算你再怎麼強求,你都得不到,是你的,它總歸會送上門,所以,丫頭,切莫着急,你先隨葉爺去,安頓好了之後,你在去尋,畢竟尋物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找到,而水火城之中又沒有客棧,難道你們主僕倆要露宿野外嗎?老朽可是看出丫頭你的身體創傷還未痊癒,你若是再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不消一年,便會香消欲隕。"想他二十年前在江湖上的威望,誰人不希望能跟在他的身邊,如今隱居在此,在江湖中銷聲匿跡,如此誠懇的邀請,居然還被拒絕,這簡直是打他的臉面,不過,誰讓他太喜歡那個丫頭了,有種想要收爲孫女的衝動。
"既然葉爺如此說了,雨冰若是再拒絕,那便是不識擡舉。"蘇詩云接受了葉爺的邀請。
葉爺喜出望外,那一刻蘇詩云感覺自己好像被騙了,葉爺的笑容讓她毛骨悚然,她忽得想要遠離那個葉爺,因爲她覺得葉爺好似盯上了她,猶如餓狼盯上了獵物,正蓄勢待發,準備一舉拿下,不知蘇詩云的想法,讓葉爺知道後,會如何呢?他定會暴躁如雷,戳着蘇詩云的腦袋,說道,我堂堂葉爺,怎麼能和那些畜牲相提並論呢?"快走,快走……"
聽到葉爺的話,蘇詩云更加覺得自己太過於衝動,怎麼能隨便在街上抓住人記就詢問呢?此時的蘇詩云後悔不已,她此時好像轉身跑開,可她又不能,因爲這個熱情的葉爺,如若她誤會了他,撒腿而跑,葉爺定會發怒,到時她和血一或許真的是餓狼嘴中的一盤肉了,蘇詩云思緒千轉百變,而後她想,現在,她和血一對水火城一無所知,想要在陌生的地方尋一個不知名的東西難上加難,與其如同一個無頭蒼蠅到處亂竄,浪費時間,還不如跟着葉爺,說不定會有奇特的發現,於是,思前想後,兩者對比,蘇詩云很是平靜的接受了葉爺的熱情好客,直到以後,蘇詩云都在想,當時定是上天發現她和歐陽辰遭受了太多的苦難,所以纔會格外開恩,讓她很是順利的找到她所需的東西,不過,此時的蘇詩云不知道,葉爺會給她帶來什麼幸運的事情,她跟在葉爺的身後,在經歷了七拐八彎,崎嶇小路,荊棘叢中,最終終於在一件錦袍的報廢下,見到了葉爺所謂的居所,真的如葉爺所說,是'寒舍',用寒舍來形容葉爺所居住的地方,那是一點都不差,三間茅草屋,屋前雖說收拾的很乾淨,但是在屋前的那片空地之後,便是雜草叢生,雜草僅此三尺寬,而後便是棵棵參天大樹,葉爺盡然生活在叢林之中,蘇詩云徹底的服了這個隱世的葉老頭,他似乎是在年輕的時候享受了太多的榮華富貴,所以纔會在晚年住回小時候所居住過的茅草屋。
葉爺很是熱情的將蘇詩云引到茅草屋前,興奮的對蘇詩云說:"丫頭,怎麼樣?葉爺的手藝還不錯吧!葉爺告訴你,這可是葉爺親自搭建的屋子,所說不怎麼樣,但葉爺在此住着舒心,不像年輕那會兒,即便住在金燦燦的屋子裡,心裡不踏實,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其實也不是睡不着,只是時刻警惕着仇人,那時哪裡敢睡啊?葉爺活了一輩子,直到現在才明白,武功沒有必要那麼高深,防身便可,人,還是安心的舒服的過日子,纔是一輩子,可惜葉爺明白的太遲了,唉!"葉爺深嘆一口氣,而後擺擺手,道:"不說了,不說那些傷心事了,來,葉爺帶你看看你住的地方。"葉爺說着便着蘇詩云進了中間的那間茅草屋,至於血一,則是被忽略了。
屋內很簡陋,只有一張桌子,四張凳子,與塌上的被子,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物品。
葉爺不好意思的說:"丫頭,葉爺向來不羈,你多擔待!"他年輕時,什麼沒有住過,老了反倒覺得簡陋纔是適合自己,所以他的住所很是簡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