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爲了漢室!

感受着萬馬一同奔騰震盪着大地的律動,劉協已被充斥在空氣裡濃稠的殺氣激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可他那充血的雙眼中,看到的盡是倒在血泊當中的長安百姓,以及滾滾連天的濃煙。

這一切,清晰無誤地向他表明,長安城正經歷着怎樣的破壞。自己的子民,正忍受着怎樣的悲痛!

越是看到這些,劉協身體當中的躁動便越發猛烈,他第一次很期望自己**的照夜白快一些、再快一些,帶着他趕快出現在西涼鐵騎的面前。讓他用真正的漢室鐵騎,碾碎這條正在長安狂舞肆虐的惡龍!

然而,他知道自己並不能那樣。善戰者,首要的就是有一顆冷靜如冰的心。而幸好,到達長安之前的那場變故,也給了他這種成熟的飼餵。

董白的一支箭,又一次命中了劉協的脖頸,不偏不倚擦破了劉協曾經捱過她鞭子的地方。當劉協一頭栽倒在地面的時候,腦袋正磕在石塊上,登時暈倒在地。

隨後睜開眼睛的時候,劉協便感受到自己正躺在一處顛簸不已的馬車中。一個恍然之後,他立時想起之前經歷的一切,慌忙向徐晃問道自己昏迷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然而,他最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就在他倒地暈死過後,在場衆人都已經天子陣亡。不可抑制的恐慌迅速傳染到了韓遂的軍中,那一瞬,所有圍在劉協身邊的人,都彷彿被施了魔法般怔怔愣在當場,腦中一片空白。

而當荀攸發現劉協還有氣息、正準備挺身而出力挽狂瀾之際。董白適時發出的另一箭,又射中了一名馬家軍的兵士。

就是那一箭,徹底引燃了兩軍的驚恐和憤怒!

一心要爲天子復仇的馬家軍在毫無命令的情況下,對韓遂大軍發動了衝擊。而因爲再無退路的韓遂大軍,面對馬家鐵騎的衝鋒,也只能選擇握緊手中的兵刃爲之戰鬥。

於是,一場被一個女人精心設計的大混殺開始了。

那一場戰鬥,根本談不上什麼任何意義,純粹是場糟糕至極的亂戰。面對有西涼之錦的馬家軍,韓遂大軍在先聲氣勢被奪、又不見韓遂露面的情況下,迅速敗退了下來。

馬家軍營外,留下了數千羌胡的屍體,但戰勝一方卻也沒有贏得什麼,反而失去了寶貴的時間。

因爲,在滔天憤怒的驅使下,馬家軍一直跟隨着韓遂鐵羌盟追殺到了蕭關。直至徐晃千辛萬苦尋到龐德、告之劉協還生還的消息後,馬騰才如同劫後餘生般下達了與劉協匯合的命令。

於是,這期間,足足浪費了十天。

正是涼州諸部對長安攻擊最猛烈的那段時間。

而罪魁禍首的那名女子,又一次消失地無影無蹤。因爲馬家軍當中的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那個女子對劉協有多重要。

有了董白給劉協的這次刻骨傷痕,劉協才知道,一個人真的是可以無限成長的。當初的董白,不過是一個囂張跋扈、幾乎沒有一點心機的女子。可在那場混亂中,誰也沒有料到她的出現,竟然將劉協之前苦心積慮營造的大好局勢徹底覆滅。

而他劉協,自然也要學會成長。

所以,他知道,自己這時帶着已然晝夜不停趕到長安的馬家軍,不可能一舉順利地將涼州諸部趕出長安城的。他要想出一個辦法,一定要做些什麼,來扭轉這個局面。

眼前的一幕幕飛速在瞳仁中閃過,在大腦當中深深地烙印。這一刻,劉協讀懂了長安百姓和身後西涼鐵騎眼中種種的驚恐、不安、憤怒、仇視以及那最根本的一絲絲悲憫。

他忽然間好像感悟到了什麼,猛然狠狠一拉馬繮,勒停了**的照夜白。

於是,劉協身後氣勢磅礴的西涼鐵騎頓時一愕。雖然,隨後劉協令徐晃升起了漢室大旗,但這一番臨敵不前的作法,卻引來了身後馬家軍的皺眉。馬騰、馬超、龐德以及徐晃、荀攸等人,都不明白劉協這是要做什麼。

“我就是你們口中的長安公子,也知道你們早就想知道我的身份!”劉協騎着馬,立在那些慌忙逃命的百姓面前,看着他們紛紛改道而行,痛切萬分。但這一開口,還是成功地讓一些逃命當中的百姓驚愕了片刻。

他們與劉協身後的馬家軍一樣,都不清楚這個少年到底想要幹什麼。但好在他們幸運一些,因爲他們聽懂了劉協的第一句話。畢竟,馬家軍可不知什麼長安公子,而他們對於這個如謎一般的少年身份,已經期待了許久。

“我現在就告訴你們,長安公子不是別人,我的身份,就是漢室的天子,大漢朝的君王!”劉協猛然掣出手中的倚天劍,這呼嘯而來的答案,終於使得面前逃命的百姓止住了腳步。

“朕知曉你們此時在想些什麼,也知道你們要幹什麼。”劉協用盡他尚未恢復身體的最大力氣,嘶啞喊着:“你們要逃命,要逃離那些叛軍的魔爪,要尋找一片沒有戰爭、沒有殺戮的地方。而那個地方,本是朕該承諾給予你們的。”

“但朕現在不能給予你們這些。因爲,長安就要滅亡了,這個數百年的古都,承載着所有漢室百姓心中希冀的地方,就要淪爲那些叛軍馬蹄底下的廢墟!”

說到這裡,劉協忍不住胸中的激盪,眼中不爭氣地開始溼潤起來。但越是這樣,他越激動起來,心中跌宕奔突的情緒忽然找到了出口,在此洶涌地宣泄着:“長安一破,整個漢室蒼生,將徹底失去希望,我們的百姓、袍澤、夥伴,都會活在暗無天日的亂世夢魘當中!”

話音落下,所有在場的百姓和兵士都不由自主地開始細心聆聽劉協的吶喊。因爲他們都聽得出,劉協的這番話說到了比丟失性命更可怕的假設。他們迫切想知道,一旦失去了漢室,他們又該怎樣?

“所以,長安不可以破!不可以被亂世吞噬!”猛然將倚天劍虛空一劈,劉協感覺自己彷彿砍在了一塊堅硬的石頭上,劍刃微微顫抖:“我們這一生都很平凡,都在遵循着一個最簡單的祈望。這個祈望很簡單、很卑微,那就是忠於朝廷、愛護妻小,然後平安地過完這一生!”

這一句吶喊過去,頓時如隆隆雷音滾過所有人的耳際,應和並衝蕩着他們的心扉。一些氣血雄壯的百姓,這時已明顯喘氣粗重了許多,開始在劉協那沙啞卻振奮的吶喊下顫抖。

那已不是害怕的顫抖,而是身體充滿了力量之後的醞釀,期待着一個奮勇的宣泄。

“在我們的祈望之上,其實還有一個最需要我們做的事情。那就是保衛大漢朝,保衛長安城,保衛我們的家!因爲今日一旦失去這些,我們便失去了一切!”

“保衛長安!”當劉協最終的答案終於出口,他猛然回頭一望。身後那些精銳的馬家軍,齊齊舉起了手中的鐵矟,高聲振奮應和!雖然,他們並不是長安人。

“保衛長安!”有了馬家軍的呼喊,那些胸中積蓄了一團火的長安百姓,更明白了他們要做什麼!

於是,劉協這一刻,終於呼喊出了他這次動員的最後一句。給身後的馬家軍、也給長安百姓,更給自己高呼道:“我們生來就是漢朝之人,至死也是漢朝的守護者。爲了漢室,誓死奮戰到底!”

最後這一句,尖銳高亢,彷彿化作一道無形的音波,直衝整個長安上空。隨後又在空中遽然炸響,落入所有長安人的耳中。一瞬間,天際的陽光也似乎憤怒了起來,投射下了更龐熱的能量,晃得血霧升騰的長安城也顫動了起來。

再之後,劉協猛然拉動了馬繮,一馬當先面對着遠處的涼州叛軍衝殺了過去。在他的身後,已不僅僅再是馬家軍,而是聞聽了這次動員的所有長安百姓。

他們無聲地又激動地匯聚起來,組成一股龐大的人潮,隨着前方少年的身影衝殺而去……

第447章 該不該聽令?第108章 六六六,豹子!第94章 涼州羌胡第504章 陰謀的前夕第496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第129章 興兵攻闕!第127章 李儒的算法第364章 自相矛盾第339章 承載着希望的光亮第296章 大婚第520章 不談就是談第133章 你可以安心去死了第10章 套董太師的話第388章 虎癡許褚!第251章 末將要去關西!第675章 看不懂的笑第150章 又是謠言,有完沒完?第481章 女人的差別第372章 小人物與小人第524章 關鍵的消息第494章 朝廷算什麼東西?第234章 四條腿第65章 會有這一天的第303章 爲復仇,成鬼神!第483章 戰爭,讓女人走開第427章 雪上加霜第144章 氣怒的馬超第169章 難得的空娛第770章 袁尚的契機第709章 果然還是出事情了第533章 第十三次了第644章 不用攻的城牆第120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第341章 朕怎麼可能會輸?第762章 牧野漢營第780章 五斗米教第770章 袁尚的契機第522章 一條狼?第489章 裝神弄鬼第68章 三個條件第429章 戲志才之計?第264章 入曹營第680章 長安中的甄宓第312章 缺德的天子第361章 這怎麼回事兒?第443章 沮授沮公與第118章 犯二的青春第202章 希望!第586章 兵家陰陽第266章 罵得好啊第594章 老天又來指示了第103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第288章 兩個人第626章 邪性的廬江第416章 果然有蹊蹺第630章 讓人家封成禪吧第783章 這個日子有點不吉祥第556章 不可能的呂布第248章 關西有變!第800章 等,也是種寬容第410章 失之毫釐、謬之千里第625章 錦衣夜行第135章 造謠第586章 兵家陰陽第720章 翻臉第510章 究竟在圖謀什麼?第654章 歷史選擇了這三家第340章 白馬義從第381章 降劉闢第380章 你快回來第83章 劉協的轉變第537章 淡茶論軍事第268章 我竟有今日!第381章 降劉闢第3章  肉食者鄙第755章 沒事兒放把火第669章 有趣的好消息第370章 歷史的小人物第206章 非一般的匈奴使臣第538章 陛下,你心真大第407章 劉協的茫然第729章 愛卿啊……第215章 我不懂,也不想懂啊第650章 水上的火第366章 第一猛將第240章 飛蛾投火第632章 新舊的對決第565章 改弦易張第598章 事成事敗皆得利第764章 河北攻略第648章 曹操又來使絆子第612章 天子的反悔不叫反悔第199章 一世英名啊第375章 傻子第425章 關羽襲曹操第74章 王允勸呂布?第715章 過兗州第323章 誰避開了誰?第134章 再現身影第244章 傻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