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那個說話的保鏢一愣,從陳陽身後果然看到了白凜川。同時他也看到了走在白凜川身後的王莉,在王莉眼神的暗示下,那個報表矗立不動的開口回答:“對不起大少爺,我們也是按照上頭辦事,不能讓任何人進去。”
“按上頭?”白凜川饒有深意的撇了一眼跟隨上來的王莉,冷冷開口:“他口中說的上頭可是三嬸你?”
“凜川,老爺子不會想見你的,你還是別惹他老人家不痛快了。”王莉臉上依舊保持着溫婉的笑容,雖然笑得很友好,但江黎卻感覺這個女人比婆婆張欣容或者許文清都要來的危險。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了。”白凜川做了一個手勢,陳陽會意的上前兩步,將攔路的兩個保鏢打倒在地。
跟在陳陽後面的幾個保鏢也同時涌上前,直接將這條走廊所站着的保鏢都打趴下。王莉看到這笑意依舊沒變,但臉上的笑容卻冷了幾分。
江黎會意的推着白凜川往裡走,他本來就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人,會使用這種強硬手段也很正常。
當江黎即將推開那扇門時,王莉快一步將門上的門把握住,聲音比先前更加冰冷幾分,“進去之後,但願凜川你別後悔。”
“這就不勞三嬸操心,你一直這麼處心積慮的攔着我,莫非是有什麼見不得的事隱瞞我?”白凜川冷眼看着王莉,手卻咔嚓一下,扭動了門把。
裡面的情形已經顯露出來,江黎推着白凜川進去。倆個人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病牀上一動不能動的白老爺子,消瘦的身上插滿了儀器,一個如此年邁的老人病重成這樣,但凡任何一個人看到都覺得可憐,江黎心裡也溢出這樣一種想法。
“二嬸,我想單獨跟爺爺說說話。”白凜川微微擡手,陳陽便進來請王莉出去。因爲白凜川說的是單獨兩個字,江黎自然而然也要跟着出去,卻被他拉住手腕,“傻女人,你不用出去。”
王莉看到這,淡淡的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道:“凜川,日防夜防小心家賊難防,可別到最後一場空。”
“三嬸話這麼多,可惜我不想三嬸你在這,所以,出去。”白凜川做了個手勢,陳陽會意的上前朝王莉做了個手勢。
“三夫人,請吧。”
王莉看了江黎一眼,嘴角彎起一抹笑意,“難怪老爺子不喜歡你這個老婆,恐怕你眼中也就只有你老婆了。”
“三夫人。”陳陽又跟王莉做了個請的手勢,只是語氣比剛纔多了一絲警告。
王莉也不生氣,就連走時臉上也依舊是滿滿的笑容,在被人驅趕出去後,還能做到這種地步,實在不多見,但也充分的說明這個女人不簡單。
當門被重新關上後,白凜川才拉着江黎的手問:“沒生氣吧?”
“原來她是你三嬸,我怎麼好像從來沒見過?”
“她一直跟老三在國外,三叔之前也在國外,這不是都聞着老爺子即將壽終正寢,全部回來打算鬧家產。”白凜川輕笑出聲,徑自攬住江黎的腰,像個孩子般依靠在她懷裡。但臉上的笑容只出現了幾秒,便因爲牀上的白老爺子而消失。
“陳陽。”白凜川低喚了一聲。
陳陽便從門外走進來,身後還跟着一位提着藥箱的男醫生,“白總,人我帶來了。”
白凜川看了那醫生一眼,拉着江黎坐在他懷裡,說:“開始吧。”
一聲命令下來,那個醫生纔開始對白老爺子又是翻眼皮,又是檢查口腔,一通檢查後,醫生才放下工具走回白凜川面前。
“情況怎麼樣?”白凜川緊皺着眉問。
“根據我這麼多年的臨牀經驗,像這種症狀的情況,是因爲長期服用藥物導致昏迷。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恐怕是醒不來了。”醫生將問題如實說出來。
“病人本就一直有服用藥物的事情,服用什麼藥物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這樣的藥物有很多,有人在本身藥物裡面摻進其他藥物也很可能。這是一種慢性藥但不易察覺,若不是我早年去非洲見過,怕是也看不出來。不過看病人的情況應該是每天服用的藥劑量不大,也不是很久,所以暫時只是陷入沉睡但對一個老年人來說,身體是禁不起這樣消耗的。”
醫生說的很是仔細,白凜川也敏銳的抓住了問題關鍵所在,“那如何能喚醒?”
“這個我要先看看病人服的藥,然後再做對策。病人昏睡很難醒來,得靠自行醒來。”醫生說這話時,表情有些爲難。
白凜川揮手示意陳陽送走醫生,事情到這個份上,想來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送走醫生後陳陽又走回病房,見白凜川一臉凝重便問:“這件事情現在要如何處理?”
“醫生剛纔說老爺子這藥下的還不算很多,那就只能等他自己醒過來。從現在開始,你日夜派人在這看守,但凡是接近老爺子的人或藥都需要檢查清楚,決不能再讓老爺子受到這種藥物影響,離開那些藥,老爺子也應該會很快醒來。”
“我現在就去安排人。”
江黎目視着陳陽走出去後,才轉頭又問白凜川,“你那些親人不會同意你一個人守在這吧?”
“這是一場博弈,拼的就是實力。”白凜川牽住江黎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深邃的眸子凝着江黎,臉上滿是溫柔似水的笑意,“你先回去休息吧,一路上讓你跟着我受了不少罪。”
“沒事,你一個人在這我纔是真的不放心。”
“行了,趕緊回去好好休息,要不然我該心疼了。”白凜川揉捏着江黎的雙手,眼中盡是滿滿的眷戀和不捨。
“那我真走了。”江黎甩開白凜川的手,從飛機上下來時就很疲倦,現在事情得到了解決,渾身得到放鬆的她,疲憊入潮水般襲來。
當江黎經過醫院花園時,就見白致遠站在面前不遠處的地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江黎秀眉微蹙,本想從白致遠身邊繞過去,身後卻傳來他諷刺的聲音,“當初怎麼說也算是好過,如今見面你卻連招呼也不跟我打一聲,是不是太無情了。”
江黎的腳步驀然頓住,冷笑着折回到白致遠面前,“我跟你能有什麼好說的,倒是你,最近這麼努力工作,也不怕冷落了外面那些個女人?”
“我竟不知道,原來時隔這麼久,你依舊這麼關心我?”白致遠挑起江黎的下巴,展顏一笑。
“拿開你的髒手。”江黎慍怒的拍掉白致遠那隻不規矩的手,剛要轉身走,手腕就被白致遠拉住,她臉陡然冰冷下來,“放手。”
白致遠不以爲然的笑了笑,卻沒有鬆開江黎的手,“有這麼討厭我嗎?”
江黎冷哼一聲,正視白致遠的目光質問:“老爺子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你這是對我有多大的成見才能一口咬定是我?誰都想老爺子死,就算是白凜川也別以爲他是善人。再說,就算老爺子的事情是白家人,可白家人這麼多,你這麼不分青紅找白就冤枉我,不是太過分了嗎?”
“別跟我扯這些虛僞的話,是不是冤枉你們心中有數。白凜川現在被你們弄得坐在輪椅上,怎麼說你們也是一家人,手段卻一個個這麼殘忍,絲毫不念血肉親情。”
白凜川俯身湊在江黎耳邊,輕聲調笑,“這麼向着白凜川說話,難道你們又睡在了一塊?”
“跟你無關!”江黎厭惡的推開白致遠。
這在白致遠眼中看來,就等於惱羞成怒,他目光陡然變冷,語氣也比剛纔還要朝蔑幾分,“還真是睡到一塊了,看來你還是很好哄的。說好的鬧離婚,現在卻又不鬧了。那是不是說明,當初我跟江萱發生關係時,你我要是也做了,是不是也就原諒我了?”
“你跟白凜川完全不一樣,至少他沒有背叛我,更沒有真正傷害我。”
白致遠低低冷笑,湊近到江黎身邊笑道:“說的這麼高尚幹什麼,雖然白凜川不知道爲什麼,爲了你願意離開濱陽這片黃金地。但我還是勸你對他多留點心眼,別到時候傻傻的被拋棄還不知道是爲什麼。”
“我可從來沒有求着要你幫我,你可不要多此一舉。”江黎惱羞成怒的推開白致遠,對此刻的她而言,眼前的這個男人才是最讓人噁心的存在。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跟你說過很多次,你卻這麼不鄭重考慮。但念在曾經的感情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白致遠絲毫不爲江黎的冷淡態度而生氣,反而更加靠近江黎,刻意壓低聲音塑造神秘度,“其實白凜川跟林沛嵐一直有聯繫,他只是在你面前裝而已。至於爲什麼跟你恩愛纏綿,又跟林沛嵐藕斷絲連這個問題我不清楚,可我說的都是事實。”
說到這,白致遠將收集到的照片都舉到江黎面前,“這都是白凜川跟林沛嵐私下見面的照片,孤男寡女說不發生點什麼,誰都不會信。”
江黎搶過白致遠的照片,指着白致遠冷聲說:“你想用這點事情就挑撥我,那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我是不是挑撥你讓人調查一下就知道,說句實在話,他們之間究竟有沒有發生關係我不保證,但一個男人揹着你跟另一個女人交往多次,這種行爲就是尊重嗎?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好?還有,你造陷害被關進拘留所那件事就是林沛嵐一手造就的,白凜川手段強悍怎麼可能不知道,可爲什麼那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呢?你是真沒想過,還是在欺騙自己?”
江黎緊抿着脣瓣,垂在雙側的粉拳攥緊,緊了鬆,鬆了緊,反反覆覆,胸膛也隨着怒火劇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