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很後悔，”莫卓然苦笑道，“因爲我曾經給那個女孩子變過一次魔術，他答應那個女孩子，他會去學那個魔術，然後下一次，變給她看。那個女孩子去其他城市找那個庸醫的時候，他跟她說，下個月會去看她，打電話的時候，那個女孩子的狀態，看起來真的好了很多。他特別開心，還答應她，說下個星期繼續給她打電話。”
莫卓然搖搖頭：“他到底是一個年輕人，他不知道人生短暫，從來聚散苦匆匆。他不知道，答應了變魔術，卻沒有下一次了；他不知道，答應了見面，卻沒有下個月了；他也不知道，下個星期打電話，沒有下個星期了。而他給那個女孩子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加油啊。”
加油。
可惜，她還是沒能加油，贏得這場生死賽跑的勝利。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二次元也好，三次元也罷。
除了意外，還有其他的漸行漸遠。
有時候人甚至沒辦法回憶出，自己跟別人說的最後一句話究竟是什麼。
莫卓然發出了沉重的嘆息：“他說他很後悔，沒有好好鑑別一下那個庸醫，沒有多問問其他人的意見，就任由她父母帶着她過去了。他說他很後悔，沒有去那個城市，沒有陪着她走完最後的人生路。你知道他最後悔的是什麼嗎？”
王杜若擡起頭，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輕輕點點頭：“他是不是，還沒有親口跟那個女孩子說過，我喜歡你。”
“是啊。”莫卓然點頭道，“他說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遺憾。也許以後他還會喜歡上別的什麼人，但是這個人，再也沒有了。就算他日夜對着她的遺物和她的墓碑，每天重複一萬遍地告訴她我愛你，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說這些做這些，已經沒有了意義。”
“他現在還好嗎？”王杜若皺起眉，開口問道。
“他現在在盡全力，聯絡其他被那個庸醫坑了的病人家屬，”莫卓然繼續道，“他說他能做的太少了，所以纔來找我幫忙，我已經讓手下的律師幫他了。他說已經有了這一個例子，他不希望其他人也像那個女孩子一樣，他承受的痛苦，不想其他人再承受。”
王杜若眼神裡流露出讚許：“他做的是對的，心態……也很好。”
“是啊，他說那個女孩子喜歡旅遊，所以以後他要當她的眼睛，當她的腿，替她看這世上的美好風景和可愛的人，替她把萬水千山走遍。”莫卓然微微笑道，“他還說，從此以後，他會變得很勇敢，他會告訴他見到的每一個人，想做什麼事，就儘快去做，喜歡一個人，就趕緊告訴那個人。不要拖，不要等，不要想着，你還有很多很多時間。”
直到這一刻，王杜若終於明白了莫卓然想要表達的意思。
喜歡一個人，就告訴那個人。
想做一件事，就去做。
這何嘗不是自己的人生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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