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爲什麼就能真的認爲自己是魔族公主？”
談了，不代表能決定，雖然也差不多。
韓棄肯定要和其他勢力首腦以及神族商量關於魔族迴歸的事。
這不是棄兒自己的問題，而是神賜大陸百億生靈的問題。肯定要大家一起同意確定纔好。
等待見面的時間，韓棄也終於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可能之前問過，答案，不是很清晰。
看着小短身，韓棄好奇：“他們說你就信？有證據嗎？”
小短身無奈白他一眼，咬着零食，畢竟好久沒吃過了。棒棒糖，巧克力，酥油餅，灌湯包，甚至烤腸。
“你問過了。”
小短身開口。
韓棄點頭：“但你回答不是很清晰。可能二十年之後驟然回來就維護魔族的態度，反差太大和你以前性格。”
小短身咬着烤腸，半響遞給韓棄嘴邊。
韓棄皺眉後退：“你果然不是小短身。知道我不吃葷腥的東西。”
小短身笑着，皺着小眉頭又遞：“但你以前至少咬一口的。大不了在我看不到的時候吐出來。”
韓棄一愣，咬了一口……吐她頭上。
“啊！！”
小短身直接咬他一口，韓棄呵呵笑着：“這麼一看又是小短身了。”
嘆口氣，韓棄開口：“怎麼和精分似的呢？”
小短身好奇：“你說你自己？”
啪。被韓棄抽了一下，小短身借勢耍賴鬧。
“說啊。”
韓棄看着她催促：“他們有什麼證據證明嗎？你的血也不是黑色發亮的那種。”
小短身笑了笑，咬着灌湯包，半響看着韓棄：“一開始我當然不信。我醒了看到你不在，我當然就殺。可這一次他們居然不還手，跪在地上任我打罵。”
“然後你就試着下手重點？”
韓棄開口：“是嗎？”
小短身搖頭：“不是下手重，而是我真的殺了幾個。直到發現他們真的不還手，我都覺得沒意思了。就問他們到底要幹什麼？然後盤盤魔帥過來，給我講述。我是魔皇的女兒。我當然認爲他有病，我說想走。他說可以，但是黑洞關閉了。等打開之後我想去哪都行……”
“但是魔皇不見了的此刻，是有你帶領魔族。你去哪都可以，帶着他們就好是嗎？”
小短身一頓，看着韓棄：“我四處走，去找黑洞。他們四處跟着。他們說你把我搶回來就走了，但不知道爲什麼，我就出現在廢棄雄城，而你卻不見了。我知道可能發生我不知道的意外，我就這麼找，他們就這麼跟着。我嫌煩趕他們走也不走，我又殺了幾個，也還是順從。反抗甚至抱怨都沒有。”
韓棄皺眉：“這得是犧牲多大的程度讓你信任。”
小短身搖頭：“開始我也這麼想。後來我明白，魔族不是那種喜歡玩陰謀詭計的種族性格。”
韓棄點頭：“何以見得。”
小短身開口：“因爲他們對生命的認知和我們決然不同。甚至和任何種族都不同。”
韓棄驚訝：“三觀不同？”
小短身搖頭：“他們的三觀不是和我們不同，而是他們對生命的認知是統一的。他們沒有個體的概念，魔族就是一個整體。沒有個人生命而言。只要魔族還剩下一個人，就表明他們都還活着，誰都沒有真正死去。”
“哇……”
韓棄驚愕讚歎，這個……認知就有點……超越理解範圍了。
“這不是一種認知甚至。”
小短身看着韓棄：“這是寫在契約內，是天地法則承認的。盤盤魔帥證明給我看了。”
韓棄還在消化，示意她繼續。自己沒回應。
“我當時就有些動搖。因爲在我們這裡，個人是要大於集體的。如果是戰爭爲了國家犧牲個人生命，都要被讚揚。但是他們那裡，這就是應該的。沒有犧牲。因爲大家都是一個共同的目標，生命是連在一起的。一個人的死無所謂，只要所有魔族的目標可以實現就好。所以他們互相殘殺並不是爲了自己，是一種淘汰。弱的被犧牲掉的，就是一種優勝劣汰的過程。他們爲自己的弱小影響整體而慚愧，自然之友死掉。”
“嗯……”
韓棄還在理解，這和禪理不一樣，但又有種說不出的感觸。
“不過盤盤魔帥還有十個魔族……”
韓棄決定從另一個角度談起：“他們好像沒有對你特別順從。至少明知道你和我的關係，還有你想何談的意向，居然還很不情願。”
小短身一頓，笑了出來，看着韓棄：“魔族的特點，只有魔族的時候，怎樣都無所謂。就如同我講的，個人是小於整體的。但是如果遇到外人的時候，魔族的尊嚴比整體更重要。他們已經很剋制了，因爲我的原因。”
韓棄咧嘴：“我還謝謝他們了？”
小短身笑了笑，靠在他身邊，隨手用他的衣服擦手上的油……
被韓棄抽了一下。
“所以呢？二十年的時間，你就真的認同自己魔族殿下的身份。”
小短身開口：“其實我心中，是不是魔族魔皇女兒無所謂的。那裡也有小孩子，一開始的幾年我不理他們，我自己找黑洞。但是那裡的環境你知道，幾次找不到黑洞都算了，最後還是他們救我。因爲沒食物，沒水，什麼都沒有。”
韓棄皺眉：“那你怎麼活下來的？”
小短身笑着：“各種方式。”
看着韓棄，小短身貼着他胸口：“以前啊。你抱着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都不用我操心。能給我的都是最好的。尤其是你發明的棄兒產品，比神賜大陸傳統的食物用品都好多了，我是最幸福的那個……至少在物質上。”
韓棄點頭：“用我最痛苦的精神換的。”
“呵呵。”
小短身笑出來，頭砸他胸口一下，半響嘟嘴看着他：“抱怨嗎？”
韓棄笑着揉揉她頭髮：“說你的吧。”
小短身拍他一下，又貼過去：“首先風沙。我親眼看到幾個魔族小孩子餓死，其他魔族要吃他們。他們的觀念，沒有個體。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就被我揍了。但是他們看着又沒法吃，自己也要餓死卻不抱怨。最終，我無聊，就問他們既然可以造出雄城抵擋封殺，那麼大的地方，就乾脆再大點。連種地的地方都齊備。當然，我會魔法。照明，還有水元素，都能提供。教授他們種地，保證他們的溫飽。然後把從你身邊學的東西，一點點教授他們。”
呼出一口氣，小短身開口：“也許真的是無聊，也許是受到你感染。又或者我漸漸發現也許我的血脈裡真的有魔族的血統。從無聊變得很有成就感，看着他們開心的看着食物慢慢種植出來……”
“種子你也用魔法變？！”
韓棄打斷她，小短身一愣，笑着眨眨眼：“我有空間。裡面什麼都有的。”
韓棄皺眉：“和我去之前你就準備好了？”
小短身搖頭：“那是我準備和你隱居帶着的。”
瞪他一眼，小短身嘀咕：“可你總是沒時間。棄兒崛起後，又要考慮其他種族勢力的事，還要對抗魔族。”
韓棄一頓，出神片刻，攬着她沒說話。
小短身呼出一口，半響開口：“然後，他們的生活就慢慢開始改變。我教授他們生產，最簡單的。魔族不笨，而且個人觀念沒有，全部是集體利益。凝聚力不是強弱的問題，是頂級的程度。並且沉靜下來，沒有外族刺激的情況下，學的也快。”
韓棄點頭：“如今什麼規模了？”
小短身一愣，開口道：“資源和基礎到底太差，幾乎爲零。如今勉強算是農業時代。”
韓棄嘆息：“這我就放心了。”
小短身疑惑：“放心什麼？”
韓棄平靜開口：“放心即便是全滅掉那個次元也不可惜。”
“啊！！”
小短身咬他一口：“那是我的心血！”
韓棄搖頭：“也是他們的退路。”
看着小短身，韓棄皺眉：“你不會真的認爲哪怕我完全站在你這邊，他們就能聽我的了吧？不說其他，至少神族就絕對不會。”
小短身一頓，也知道這個狀況。
韓棄卻嘆息看着她：“很詭異的氛圍。我居然正經和你談事，以往從來都說閒話的。”
小短身笑着：“有了揹負和責任，會變得不同的。”
眨眨眼，小短身湊到他耳邊：“但我所有一切還是和你一起的。”
“毛線啊！！”
韓棄皺眉推開她：“我是和魔族爭寵嗎？你愛哪去哪去？！能回來算我對得起娜塔莉了，以後你是你我是我。誰稀罕似的。”
“啊！！！”
又咬，這次不撒嘴。
韓棄嗤笑拽開她：“可能註定了。我親眼看到你從娜塔莉肚子裡生出來就是個棄兒。天天二十億棄兒短身殿短身殿的叫着，你從不在意，還說自己母親就是個容器。結果人家任打任罵而已，你就這麼有認同感當自己就是魔族，棄兒得多傷心你說？”
小短身偏頭笑，被韓棄抽了好幾下。
而此刻，神族，以及各勢力首腦，正好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