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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明把報紙扔到桌子上, 氣憤的坐在對面。
“你太過分了。”
李芙蓉看着坐在對面氣鼓鼓的徐家明,攤手道:“我又沒明說是誰,你急什麼。”
“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文裡那個背信棄義玩弄感情的有錢人是于飛。”徐家明看着一臉坦然的李芙蓉說道。
“哪不就得了, 又不能猜到那個被拋棄的是你。”李芙蓉強辯道。
徐家明頓時沒了言語。
“你心疼什麼, 他這樣對你。我替你出氣, 你還反咬我一口。”李芙蓉越說越理直氣壯。小腰桿挺得唄直。
“什麼叫無理攪三分, 我今兒算是見識了。”李芙蓉聽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做了件很不厚道的事兒,可是徐家明的故事太有素材了,也太有爆炸性了, 她是記者,這是她的本能。
“芙蓉, 你這是在別人傷口上撒鹽, 知道我怎麼評價你的這種行爲嗎?”徐家明看着李芙蓉, 一字一頓道:“無恥!”
徐家明轉身離開的瞬間,“家明……”李芙蓉叫着徐家明的名字, 其實,沒人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她也是掙扎了好久。
“我們還能坐朋友嗎?”
徐家明回頭,看着一臉委屈的李芙蓉,有點心軟, 剛纔的那句無恥說的是有點重, 可是……
“芙蓉, 人不能太貪心,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 我再沒什麼好貢獻的了。”
徐家明走了,李芙蓉對着空蕩蕩的屋子, 落寞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徐家明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經過幾天的煎熬,他做了一個決定。
徐家明站在於飛新房子的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然後摁響了門鈴。
手指按下的瞬間,徐家明的心就不聽使喚的狂跳起來。
門把慢慢旋轉,徐家明緊張的咬緊後牙根兒,雙手全是汗。
“我是蘇寧電器的。在樓下的時候通報過。”徐家明笑道。
“知道,你來有什麼事嗎?”開門的是個徐家明不認識的中年婦女。
“請問,于飛於先生在嗎?他上次在我們那兒買了很多東西,爲了更好的回報社會,我們進行了抽獎活動,所以……”徐家明指了指手裡的小箱子,笑道:“我是來送獎品的。”
中年婦女剛要接過獎品,卻被徐家明攔住了,“這個必須得要於先生親自簽名……”話還沒說完,徐家明就停口了。
“王媽,誰呀?”于飛站在離門口五米遠的地方,問道。
徐家明看見了于飛,于飛也看到了徐家明……
在徐家明的眼睛裡,他瘦了,也憔悴了很多,兩個眼窩凹陷,說明他好久沒睡上安穩覺了,滿臉的鬍渣,表明他好久沒打理自己了。
徐家明看的心疼,你不是結婚了嗎,你的老婆呢,她難道看不到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嗎。
在於飛的眼睛裡,他還是那個沒臉沒皮的少年,嘴角依舊是那種言不由衷的狗腿笑容,只是以前這皮相是那麼的可愛,現在卻變的如此的可惡。
徐家明真想走上前去,說一聲——你還好嗎?
可是腳下偏偏像灌了鉛,嘴巴偏偏像抹了膠。
“王媽,讓他回去吧,這東西我不要。”于飛冷漠的說完,冷漠的轉身,冷漠的離開。
徐家明傻子似的站在門口,看着大門慢慢的合上,嘴裡喃喃道:“對不起。”
有些事情的發展是誰也無法預料到的……
這個世界除了報紙還有一個更強的東西,那就是網絡。
于飛的故事,徐家明的故事,就這樣被人毫無保留的寫到了博客裡。
因爲大家都知道那有錢人是誰,於是興趣異常濃厚。
弱者更能得到人們的同情。
在網上說什麼的都有,不過矛頭紛紛指向有錢人于飛。
但是還有一個更讓人們感興趣的,就是文裡的那個窮鬼究竟是誰?
總有吃飽了沒事幹的人。
於是就有這麼一天,太陽依舊明豔,白雲仍舊賣乖。
徐家明盡然在網上看到了自己的寫真,那是很多年前貼在校園宣傳欄裡的照片。
很快,徐家明的名字取代了文裡的窮鬼,另一種版本的故事粉末登場。
那裡面有關徐家明的一切,甚至比他本人知道的還多。
在另一種版本的故事裡,描述着他是如何的愛錢,如何的爲了錢出賣尊嚴,以及身爲男人竟無恥的拍這種照片進行勒索,失敗之後怎樣從事MB事業等等。
徐家明看着新版本的故事,笑了。
于飛衝進老爺子的辦公室,質問道:“這是你乾的,爲什麼!”
“少爺,請你冷靜點,老爺最近……”老爺子一擡手,打斷老管家的話。
老爺子咳嗽了幾聲,“飛飛,你總是這樣衝動,可不行呀,有什麼事坐下來再說吧。”
于飛耐着性子坐了下來,他真不希望這是爺爺乾的,一個是自己的親人,一個是自己的愛人,人長大了爲什麼這麼多煩惱,想逃都逃不掉。
“你說爺爺幹了什麼?”老爺子坐在躺椅上,膝上蓋着毛毯,一搖一搖的。
于飛將網上發生的事情,以及徐家明的照片門事件,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然後看着老爺子等待回答。
老爺子閉着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睡着了呢。
許久之後……(其實不久,只是在于飛眼裡,幾秒鐘已經很漫長了)
“飛飛,你真是高看爺爺了,網絡這東西,爺爺不懂。”這是老爺子給的答案。
得到答案的于飛心裡很高興,說老實話,要真是老爺子乾的,那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可是,轉念一想,不是爺爺,那又會是誰呢?
“飛飛,你還想着他,爺爺不管,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你是誰的兒子,你像誰,再也沒有人比我清楚了,可是,你別忘記了,你已經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胡來。”
一語點醒夢中人,于飛匆匆茫茫趕回家。
“是你,網上的照片還有那些文章是你發的對不對。”于飛指着薛鴻怡,問道。
薛鴻怡擡着高傲的頭,瞪大了眼睛,冷臉道:“對,那又怎樣。”
于飛真想狠狠扇她一個耳光,可是他不打女人,尤其是讓他討厭的女人。
“你憑什麼!”于飛怒道。
“就憑我是你的合法妻子。”薛鴻怡回道。
于飛冷笑,“合法妻子?你不要搞錯了,我們當初結婚可是說好了的,我給你的孩子當爸爸,你給老爺子生一個繼承人,一年以後我離開,你不用當未婚媽媽,我不用承受不孝有三,無後爲大。”
薛鴻怡臉色煞白,“可是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我做不到。”
“可我不愛你!”于飛回道。“你愛我?誰相信,別忘了,你生的孩子可不是我的。”
薛鴻怡單薄的身體抖動起來,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肩膀,落魄的坐到了沙發上,“那是因爲,因爲……”
于飛的手機響了,于飛連看都沒看,氣憤的接起來:“喂,你說什麼,哪家醫院,知道了,我馬上到。”
薛鴻怡連忙抱住欲要離開的于飛,哭着哀求道:“別走,求你了。”
于飛掰開薛鴻怡的手指,無情的走了。
薛鴻怡無助的跪倒在門廳處,無聲的流着淚,那是因爲……
回到美國的薛鴻怡,一直以爲于飛會主動給她電話,求她回去,可是沒有,她等了好久,沒有等到于飛的電話,卻等來了他要訂婚的消息,那時的她才發現自己究竟有多愛于飛,可惜高傲如她,怎可能低三下四的回去求他,於是,酒吧就成了她消愁的理想場所,在那裡,她認識了一個人,那個人很像,很像于飛……
于飛開着車,奮力的踩着油門,心中萬千思緒,可每張都是徐家明。
那是葉陶的電話,一個意想不到電話。
葉陶說:于飛,家明跳湖了,正在急救,你快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