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昱故作焦急狀地在娛樂城門口踱來踱去,不停地看錶,然後自言自語地道:“那肖金利怎麼還沒來?”這時,一個保安湊上來道:“你是找肖經理的?他在二樓辦公室啊。”孟昱正要答話,那保安已經點頭哈腰地道:“肖經理,您來了。您的朋友找您。”
就聽得一個略帶緊張的聲音道:“誰找我?”來人正是肖光南。原來昨天答應配合江家駒合演“英雄救美”的鬧劇後,肖光南見天色尚早,就回頭找那幾個哥們繼續吹牛打屁。哥幾個吹捧他攀上了市長公子的高枝,將來必是前途無量,鬧着要他請客。肖光南一激動,就在“湘里人家”訂了個包廂,和幾個哥們喝得酩酊大醉,把江家駒的囑託,早忘到瓜哇國去了。等早上醒來,才發現有江家駒幾個沒接的電話。肖光南正琢磨着怎麼給江家駒解釋,就聽到了江家駒被刺成重傷的消息。從那時起,肖光南就一直在恐懼中,生怕江家駒誤認爲蒙面人就是自己。
孟昱從肖光南的聲音上馬上判斷出此人不是昨天晚上的蒙面人。孟昱故作驚訝地道:“你是肖經理。怪不得誤會了。肖經理這三個字的發音,和我朋友的名字的發音太像了。”江家駒只給肖光南見過胡昭昭的照片,肖光南並不認識孟昱。此時見孟昱不是找他的,不由地鬆了口氣,道:“你是來找肖景禮的吧?他也算我們這的常客,他剛進去。”
孟昱一聽,果然有叫肖景禮的人,便道:“說好了大家一起快活,他卻等不及了。不行,我得通知其他哥們快點來。”公然掏出手機,撥通了趙峰的手機,大聲道:“趙哥,是我。昨晚說好的事,在大興娛樂城和肖景禮一起快活,怎麼你還沒來?”
趙峰聽出了孟昱的聲音,卻對孟昱所說的感到莫名其妙。但趙峰畢竟是聰明的有經驗的警察,馬上領悟了孟昱的意思。孟昱昨晚在醫院裡提過,這蒙面人的名字可能是“肖金利”,“肖景禮”,“肖進理”等發音和“肖經理”類似的名字。趙峰激動地道:“孟老弟,謝謝了。我馬上帶人來。”
不到五分鐘,趙峰和王向南就出現在孟昱的眼前。孟昱納悶:“趙哥,你們怎麼來得怎麼快?”趙峰道:“我們正在附近掃黃,檢查髮廊,小旅館什麼的。接到你的電話,我給領隊的郝局做了彙報,郝局就要我和向南過來了。”
“這麼重要的案子,怎麼纔派兩個人過來?”孟昱先是不解,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無非兩種可能:一是郝勝軍認爲孟昱的情報可能沒有什麼價值,隨便派兩個人過來看看。二是郝勝軍認爲孟昱的情報是很有價值。那麼,有經驗的趙峰,加上有功夫的孟昱,抓捕連環強姦案嫌犯還不是甕中捉鱉,手到擒來?這功勞就被趙峰和王向南得了。一個是手下干將,一個是關係戶,這算盤倒是打得精。無論哪種情況,趙峰和王向南來了就夠了。想通了這點,孟昱不由地感嘆,這當官的真精啊。
肖光南一看兩警察來了,嚇了一跳,待認出趙峰後,忙上前道:“趙警官,這大興娛樂城可是吳先生的場子。我們都很守法的。”趙峰拍了拍肖光南的肩,道:“我們知道你們守法,但今天這事和你們大興娛樂城無關。你就告訴我那肖景禮在哪個包廂就行。”趙峰心裡卻想:“誰不知道這大興娛樂城是寶慶市最大的娛樂場所?只是礙着吳老六的聲威,公安局從來不突擊檢查大興娛樂城。要查的時候也會先有官方通知,當然,就算官方不通知,多的是人在私下通知。
到那時,什麼公主和客人,早就衣冠楚楚正襟危坐地聚在一起,喝着紅酒,暢談着理想和人生。在這種高雅的氛圍下,警察就是喊一聲‘掃黃’,都會自慚形穢。”
肖光南面露難色,道:“趙警官,我們不方便透露客人信息啊。”趙峰上前,附着肖光南的耳朵,輕聲地道:“那肖景禮涉嫌連環強姦案,昨晚又刺傷了江市長的公子,你認爲吳先生會怎麼做?”肖光南大吃一驚,心想:“原來是那個王八蛋乾的。他要被逮住,我纔好脫嫌啊。要不,哪天江家駒心裡以爲是我乾的,那我不就完了。”想到這,肖光南連忙道:“他在二一八包廂。不過,我不能爲你們開門,你們也不能破門而入。不然吳先生。。。唉,我話還沒說完呢。”
孟昱趙峰和王向南三人飛快地到了二一八包廂前,孟昱凝神一聽,不由地樂了。那肖景禮還在和小姐談劇情,看來是昨晚上沒有得到發泄,今天到這來補課。
只聽肖景禮道:“我從後面把你抱住,你要用力掙脫,我就甩手給你一巴掌,然後你就倒在了地上。”那小姐道:“一巴掌把人家臉打壞了,幾天都接不了客了。這損失誰補?”肖景禮道:“一巴掌三百塊錢。”那小姐高興了,道:“那就一邊一巴掌吧,反正也接不了客了。”
那肖景禮接着道:“然後我就衝上來,壓在你身上,開始撕開你的衣服。”那小姐又嬌滴滴地道:“人家這衣服也是名牌,你要賠的。”肖景禮呸了一聲,道:“誰不知道你這是東關橋頭買的地攤貨。兩百塊錢服裝費,就這麼定了。”那小姐道:“還有絲襪,內褲,你就不撕了?那也要兩百塊錢。”肖景禮的邪火一下被點了起來,道:“行,現在就開始吧。記得要大喊救命,而後大聲求饒。”
聽到這,孟昱制止住要敲門的趙峰,把食指豎立嘴邊,做了個“噓”的手勢,而後對跟來的肖光南輕聲地道:“如果有客人要對小姐用強,吳先生要你們怎麼做?”肖光南道:“哪個王八蛋這麼大膽?敢對吳先生場子裡的小姐用強?”孟昱道:“這肖景禮馬上就要這麼做了。待會兒你見我的手勢,馬上把門打開,我們就把他逮個正着。記住,要小姐一口咬定是欲圖強姦。”
這包廂的隔音非常好,肖光南仔細側耳聽了聽,也沒聽到什麼動靜,便有點猶豫。趙峰不耐煩地道:“你聽他的。保管錯不了。你會受吳先生的獎勵的。”
就在這時,孟昱聽到了撕衣服的聲音,連忙向肖光南作了個開門的手勢。肖光南麻利的用鑰匙打開門,趙峰和王向南第一時間衝了進去,一看,那小姐正被肖景禮壓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被撕破,口裡直喊“救命啊”,待看到衝進來的警察,一下子愣住了,馬上住了聲。
那肖景禮太投入劇情了,跟本沒有發現有人進來。見小姐不喊了,不滿地道:“小婊子,你喊呀。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沒人救你。”
跟着進來的肖光南連忙向那小姐做了個“繼續喊”的口型和手勢,那小姐又扯開嗓子喊了起來。肖景禮滿意地道:“這就對了。你喊破了嗓子,也沒人救你。”
王向南上前飛起一腳,就把肖景禮踢飛了出去。趙峰大吼一聲:“肖景禮,你涉嫌連環強姦案和一樁謀殺案,你被捕了。”肖景禮這纔看到屋裡多出的人。他一聽趙峰的話,再看到孟昱,就知道昨晚的事發了。肖景禮強忍巨疼,掙扎着站起來,欲作困獸之鬥。趙峰根本就不給肖景禮機會,他一個箭步上前,扭住肖景禮的手,就把肖景禮給銬了起來。
肖景禮還心存僥倖,大聲道:“我們是在玩遊戲。”孟昱朝趙峰點了點頭, 道:“我記得他的聲音。他就是作晚的蒙面人。”那小姐已經得到了肖光南的示意,開始一口咬定肖景禮欲圖強姦自己。
肖景禮還要解釋,肖光南道:“肖景禮,吳先生名下的大興娛樂城,是不提供色情服務的。我們提供是暢談理想的伴侶。如果有客人認爲陪他談理想的女子是妓女的話,吳先生是會很生氣的。”肖景禮的身子不由地哆嗦了一下。惹警察生氣,最多挨個揍。惹了吳先生生氣,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肖景禮馬上就不吭聲了。
趙峰和王向南押着肖景禮回市局錄口供,孟昱也被要求跟去錄口供。有過穿越經歷的孟昱,已經不再是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了。孟昱心想:“我怕真的是和警察有緣啊。就這幾天的工夫,幾乎天天要和警察打交道。莫非父親在天之靈對我的前途有所提示?”一時想起父親所說的“惟大丈夫能本色,是真警察自英雄”,不由地想:“也許我當個好警察也不錯,至少沒有辜負了這身功夫,也算是子承父業。”
孟昱錄完口供,趙峰激動地拍了拍孟昱,道:“孟老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我這次立功受獎是跑不掉了的。”孟昱問道:“肖景禮都招了?”趙峰道:“還沒呢,不過我們不急。那混蛋在受害人身上都留有DNA證據。以前是找不到嫌疑人,有了嫌疑人,一做DNA對比,就能確定了。他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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