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管是不是錦娘和輕蘿在其中使了銀子,我都擺脫了“妖孽纏身”的噩運,雖然錦娘和輕蘿都不會和我言及這件事,但我還是從心底裡感激着這兩個對我來說還是陌生人的好心人。也是自從確定了我不是妖孽附身,而且還似乎會有好運的驅魔事件之後,我很自然地就在秋水樓裡留下來了,而且“媽媽”還安排了輕蘿在我生病這些日子裡專門照顧我。
輕蘿便從青樓的各種事務中解脫出來,專門來陪我,煮藥,說話……所以我穿越後的最初一段日子就是和輕蘿一起渡過的,錦姑娘有時候也會來看看我,問問輕蘿我的情況,看我比劃一些不太理解的手勢,但這樣的時候也不是很多,她總是很忙的。
輕蘿既是專門陪我,就有了更多的時間和我細細說了好些以前的事情,她還是希望自己說些以前的事,能讓我回憶起一些事情來。
聽她說來,我很小就被人販子賣到這裡了,“媽媽”才把我買來的時候,我只有6歲,還是個很小的小孩子,雖然那時候還不能幫上什麼忙,可是那小樣子極是討人喜歡的。人胖嘟嘟的,可愛笑了,還有酒窩兒,這些年都出落成了大姑娘了,長高了,也瘦了,尤其是那次病了以後。-----呵呵,這個很容易理解的呀,小時候那叫“嬰兒肥”嘛!
因爲模樣兒可愛,做事又很伶俐,樓裡的人都很喜歡我,“媽媽”也很喜歡我,等我長大一些後,便安排了我專門伺候這樓裡的招牌姑娘---錦姑娘。我很機靈,也很能幹,做什麼事情都很周到,錦姑娘很喜歡我,有時還會教我一些唱歌啊什麼的,大家都說我過幾年肯定要做這樓裡的姑娘的。不過後來卻是什麼都變了,我自從啞了以後,就沒有了先前的靈氣,人好像也懶了不好看了。“媽媽”本是要打發我離開的,只是錦姑娘十分捨不得,“素顏”自己也願意少拿些銀子,大概是礙着錦姑娘的面子,我便留了下來。說是我繼續伺候錦姑娘,其實我口不能言的,錦姑娘這樣一個頭牌姑娘,也不會要我辦什麼事,我只不過在家中做點體力活罷了。
大概我的經歷就是這些了。不過我聽來聽去,怎麼還是沒弄明白,我是得了什麼病,是怎麼啞巴的。我也不好盯着這個細節問輕蘿。
經過這日日的相處,我漸漸發現,這輕蘿是一個很爽利很好相處的小姐妹。直心直腸的,對我還真好,這可算是我穿越以來的大大幸事啊。
輕蘿比我大一歲,別看平日裡都是快言快語的,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其實也是一個苦命的女孩子。她從小就沒了爹孃,失去雙親之後,她就寄養在親戚家裡。不想那親戚對這孩子甚是不厚道,只把輕蘿當作了家裡一個使喚的丫頭,並不是什麼客人。不過也還好了,算是吃住不愁的。卻沒想到後來那親戚家道中落,生活便開始拮据起來,於是那黑心的親戚爲了家中少些吃穿的負擔,就把輕蘿賣到了這秋水樓來。
別看這青樓表面上好像還挺風光,但實際上,在這秋水樓裡,象輕蘿和“素顏”這樣遭遇的姑娘丫頭可是佔了大多數,換句話說,就是這裡其實盡是些苦命鬼。所以在這青樓裡,這些被賣了來,或者是沒有了親人的小丫頭們,就只好互相照顧着,都相處得象姐妹一樣。當然,後來也有一些成了鳳凰忘了本的,也有一些爲了多賺錢排擠別人的,還有和一些和那有錢有勢的串通一氣的……不過,最先的時候,大家都是互相取暖的。
在“秋水樓”裡衆多的丫頭中,輕蘿是非常出色的一個。現在不過還是小小少年的她,已經長得粉嫩可愛,十分好看,顯露出了一副小美人胚子的模樣。那秋水樓的“媽媽”慧眼識珠,已經迫不及待地和輕蘿說過了,要她跟着錦姑娘好好學學,再過兩年就拉開了門面接待客人,還說了一定會把她給捧紅。所以現在輕蘿的吃穿用度都和我們這些普通的丫頭不一樣了,比我們好了很多,只比那些“姑娘們”少一些,“媽媽”說是這給她添些學藝的錢。不過輕蘿還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成天喜歡和我們這些丫頭們混在一起。
從輕蘿的絮絮叨叨之中,我也漸漸知曉了這“秋水樓”很多的故事。別看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青樓,裡面的名堂可大着呢。要說“秋水樓”的姑娘,真是這城裡數一數二的,不僅相貌出衆,而且琴棋書畫也甚是了得。有的姑娘就是賣藝不賣身的,比如錦娘,就只是憑着彈琴的功夫,還是一樣的紅遍了一個城,那些大老爺兒們就喜歡聽她的曲子。姑娘們的名兒還傳到了周圍的城市,或者更爲遙遠的地方去。
秋水樓這些姑娘中最冒尖兒的,除了“錦娘”,就得數“菲兒姑娘”了。可是兩個頂尖的姑娘卻都看不慣對方,所以表面上好像兩人之間還過得去,但樓里人都知道,私下裡她們總是互不來往的。----我猜想是她們各自都“恃才傲物”,覺得只有自己是那最好的吧。但是聽輕蘿說來,相較而言之下,兩個姑娘中錦娘和氣,菲兒驕橫,所以大家都比較喜歡錦娘,看來輕蘿就是這樣的,呵呵。
聽輕蘿說,原先她就是專門伺候那“菲兒姑娘”的,可是輕蘿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和性格潑辣驕橫的菲兒姑娘總是“擦出”強烈的火花,甚是合不來,因爲這個還鬧出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後來纔有了易主的變化。正好我啞了,輕蘿便去求了“媽媽”,想轉而來伺候錦娘。對這個要求,“媽媽”自然是應承的,----我想那“媽媽”肯定也是順水推舟罷了:既然我啞了,錦姑娘又不願意我走,她很多事還是需要有人幫忙的;而且輕蘿都要準備接客了,伺候誰,菲兒也好,錦娘也罷,自然並不重要了,而如果順着輕蘿的意思的話,她一定會因此很感謝自己,也會努力在錦娘那兒學到不少東西,這樣一來,也許將來會成爲“秋水樓”裡又一個頂尖的姑娘,自己又會多一棵搖錢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