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蕊兒拿着念珠一邊追着楚域,一邊喊着:“等一下,你的珠子掉了!等一下!”
楚域聽到田蕊兒的聲音漸漸的近了,他腳下更是加快了些,不能再給蕊兒惹麻煩了,他也,害怕自己不能自控……
田蕊兒一個燕子翻身,輕飄飄的落在楚域面前,小嘴一撇有些不滿:“你是聾子嗎?我都叫了你好幾聲了,你的珠子掉了!”
說着舉起手裡的念珠在他面前晃了晃。
楚域一愣,然後朝田蕊兒伸出手,淡淡的道:“多謝小姐特意送來。”
田蕊兒見他眼珠子動也不動一下的,歪腦筋一動,將珠子遞過去,不過沒有放在他手心,而是從他手邊擦過,然後掉到地上去了。
楚域聽見珠子掉地的聲音,猛地一頓,有些心慌的朝田蕊兒方向看去。
田蕊兒得意的擡頭看他:“哼哼,果然沒猜錯,原來你看不見啊,不過我是大夫,可以給你診治,你跟我走吧。”
楚域彎腰在地上找到念珠,小心翼翼的擦了擦然後放進懷裡,拱拱手:“多謝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在下並不需要,告辭。”
田蕊兒見他越過自己離開,心裡一時氣憤,以爲他是看不起自己,以爲自己是騙子,於是有些受辱的喊:“怎麼,你是瞧不起我的意思嗎?我的確會醫術!”
楚域暗自叫苦,蕊兒,我自然知道你醫術了得,可是,看不見你,看不見你以後嫁給南宮尋的幸福模樣,那樣,我會過得更好,就當作是我懦弱好了。
“姑娘醫術在下不會質疑,只是在下不想醫治,望姑娘莫在……”楚域頓了頓,最後還是咬牙說出:“糾纏不休。”
田蕊兒心裡那叫一個氣憤,好心給他醫治他不領情還說自己對他糾纏不休?倔脾氣一上來,田蕊兒氣哼哼的甩袖離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告辭!後會無期!”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田蕊兒的存在,楚域這才垮了臉,緊繃的那根弦瞬間斷裂,後會無期……後會無期……
蕊兒,我們的結局,也不過一個後會無期罷了,我也只能在心裡,祝你幸福。
他渾身散發出一股無能爲力的傷感,路人都感受到了,都對他行注目禮。
一家酒樓的閣樓上,一箇中年男子無端的看着下面的楚域嘆了口氣,這人不是西毒王又是誰?
他本來就不放心,一直跟着楚域和田蕊兒,他知道蕊兒已經忘記了楚域,但是緣分還是讓他們又遇見了,他也知道楚域在極力的躲避蕊兒,可是,緣分,真的是能躲避得了的麼?
真是苦了這對孩子了,明明相愛,卻不能繼續再愛,只能選擇遺忘,還有躲避。
楚域那模樣已經完全瞎了,他能理解他不想治療的原因,他曾經也有過這樣心如死灰的念頭,所以作爲過來人,他能理解,也能切身體會這種萬念俱灰的心態。
瞭解了楚域這個人後,他放下了對楚域的仇恨,畢竟那件事,不能全部怪罪於他,只能說情,害死了許多人。
田蕊兒氣呼呼的一路走了,也不想回皇宮,所以就漫無目的的走着,忽然,一羣叫花子涌上來,田蕊兒不想對要飯的動手,所以只能推搡着讓他們不要靠近,誰知其中一個要飯的朝她灑了一包白色的粉末,然後田蕊兒便不省人事倒在地上了。
次日,一個大紅花轎被四人擡着,朝着傾城王府而去,花轎裡蓋着蓋頭一身紅色的女子軟軟的靠在轎子裡,好像是睡着了一般,突然,她好像醒過來了。
田蕊兒疑惑的動了動,發現自己竟然被點了穴道,渾身軟的沒有一點力氣,回想起她昏倒前,好像看見了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那男子好像對她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低頭髮現自己竟然穿着新娘服,還蓋着蓋頭,田蕊兒一陣鬱悶,那個男子想讓她嫁人?嫁給誰?完了,要是嫁給一個很暴戾的老頭子,那她不就暗無天日了嘛?
都怪自己偷偷跑出來,不過自己這麼久沒回去,哥哥和阿尋應該要找出來了吧?
那男人對她用了軟筋散,看來是不想她逃走了,哼,等她恢復了,再走,她的武功那麼好,還怕跑不掉?
她的如意算盤是這麼打算的,所以她要先休息,養精蓄銳。
花轎被擡進了傾城王府,楚域一身大紅色新郎服,靜靜的站在那裡,平靜的看着喜婆將新娘子背了過來,絲毫沒有成親的喜悅。
一旁的沈犁鏵和東方司浩對望一眼,都搖搖頭表示無奈。
他不悲不喜的和新娘子拜了堂,然後田蕊兒就被送去洞房裡候着了。
田蕊兒原以爲到了傍晚時分應該能恢復了,只是她失算了,看來那男人對她下了很重的軟筋散,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他爲什麼要綁架自己讓自己嫁人?難道他有特殊癖好不成?
不知道阿尋他們是不是在找自己?
楚域並不需要和客人周旋,因爲除了家中的幾個人根本沒有一個客人,只是,他不想進那個新房,所以纔打發了沈犁鏵獨自喝酒喝到不醒人事。
沈犁鏵無奈的將他送去了新房,看着牀上坐着的新娘子,難得今天韻珠也會這麼安靜,想來他們也不會有夫妻之實,所以,他將楚域放在牀上便關門出去了。
楚域臉頰微紅,翻了個身,嘴裡呢喃着:“蕊兒……蕊兒……”
田蕊兒正想將自己的蓋
頭弄下來看看到底嫁給了誰呢,誰知卻聽見了牀上的男人叫自己的名字,她嚇得一個哆嗦,可是,沒力氣揭蓋頭啊……
她鼓着腮幫子用力的吹啊吹啊,最後連腮幫子都酸了,還是沒能將那厚重的蓋頭給吹下來。
她也累了,終於讓自己也倒在了牀上,可是這麼一來更加難過了,因爲蓋頭貼在她臉上,她一呼吸蓋頭就貼着她,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努力的想要轉個身擺脫這樣的僵局,一番吃力的動作下來,她終於如願的擺脫了蓋頭,不過她累得氣喘吁吁的,喘着粗氣看新郎。
看到新郎居然是那個瞎子後,她驚得差點尖叫,不過她現在叫不出來。
看着看着,面上一紅,她這是,算是嫁人了嗎?怎麼辦?還沒和哥哥說呢,阿尋也要生氣了……
可是,他們拜過堂了,怎麼辦?阿尋還會要她嗎?
想着想着,田蕊兒也累得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楚域先醒了過來,這一晚睡得渾身痠疼,這是自己的牀,他知道,聽到耳邊均勻的呼吸,楚域無聲的嘆了口氣,他已經有妻子了啊,從沒想過自己會除了蕊兒還會娶別的女子,不過,韻珠他會當成妹妹,反正他這一生都不打算再娶,所以,韻珠也剛好能堵住悠悠之口。
蕊兒,對不起,我們已經,越走越遠了,楚域臉上有着說不出來的悲涼。
剛準備起牀梳洗,田蕊兒卻一翻身,手臂橫在了楚域的胸口,楚域無奈的搖頭,然後伸手將她的手放回去。
對着黑暗嘆息,誰說娶嬌娘的時候是春風得意的?那說的也只是娶到了心愛的女子吧?不然誰會那麼得意?
他一點也不得意,有的,只是無盡的惋惜,還有對蕊兒的思念。
“蕊兒……”楚域輕聲呢喃着,心裡又隱隱作疼起來。
“嗯,不要叫我,我還要再睡一會兒……”迷迷糊糊的田蕊兒聽到有人叫她,以爲是丫鬟叫她起牀,所以她嘟囔着,這是她每天都會有的爭鬥。
可是楚域卻驚住了,他詫異的看着田蕊兒,只是什麼也看不見,他剛纔,幻聽了?他聽見蕊兒的聲音了?
想想不可能,苦笑了一下,昨日那麼對她,她想必都不想見到自己了吧,這樣最好不過了。
知道東方韻珠神志不清,但是他還是準備和她說一下,於是道:“韻珠,你好好休息,我先去梳洗了。”
田蕊兒睡夢中擺擺手:“好好好,去吧去吧。”
太好了,終於沒人打擾她了,嘴邊還掛着一抹高興的笑容。
楚域再次愣住,這,的確是蕊兒的聲音?他顫抖着手,緩緩地朝田蕊兒摸索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