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龍戰於野 下

?站在林間一塊大石眺望,遠方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一條火龍正在飛快的前進。葉應武輕輕吸了一口涼氣,劉整麾下精銳果然名不虛傳,水師遇襲實際上也就一個時辰左右,二三十里外的馬步軍竟然已經挺近到資水營寨左近了。

葉應武現在所站的,正是當時那綽號老油頭、甚至連大名都沒有留下來的蒙古虞侯所守衛的哨所,只不過當時簡陋的柵欄已經被堆砌的粗大樹木所取代,而上百步卒仍然還在山崖附近砍伐樹木,一來是清理弓弩射界,二來也算是將掩體堆得高一些。

這座山崖已經是附近俯瞰資水最高的一處了,只要劉整麾下士卒攻不上來,兩淮水師就可以從容迎戰資水水師,而將那僅剩的幾艘戰船絞殺之後,這些聚集在山崖下的馬步軍士卒就將被兩淮水師的弓弩箭矢所覆蓋。

張世傑也知道憑藉着葉應武麾下的錦衣衛,自然不可能抵擋得住三千精銳士卒的進攻,所以一開始上船的瀘州勁卒和百戰都百餘名士卒都已經趕了過來,在剛纔的接舷大戰中,這些士卒並沒有損失多少,所以算起來竟然還有一百六七十人,在這並不大的山崖上也就能夠排的開這麼多人。

而在更遠的地方,百戰都在前,劉雄統兵在後,正在拼命地向這邊趕過來,當然劉雄也沒有忘了抽調數百人從劉整三千軍隊的後路抄了過去,也正是因爲這前前後後無數疑兵的緣故,劉整這三千士卒越向這個方向走越是困難。

資水上的火焰已經漸漸消散,已經被大火肆意焚燒的戰船在江上零落飄散着,更多的則是撞在山崖上,不知什麼時候便已經碎成無數碎片,順江而下,再無蹤影。

而體型比較大的樓船多數都已經擱淺在江灘上,就像是一具又一具巨大怪獸的屍體,上游零零星星的火花在那戰船殘骸上跳躍着,不過估計不出一盞茶功夫也就熄滅了。

張世傑雖然知道兩淮水師攜着大戰餘威可以輕鬆的擊破前方的資水水師,不過依然不敢大意。資水水師剩餘船隻敢於南下前來,主要是仗着此處地利,一旦山崖上面被攻佔,箭矢橫掃下來,兩淮水師自然吃不了兜着走。

而張世傑雖然知道葉應武一定可以守住,但是這隻能說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信任,作爲一個生性頗爲謹慎的人,他必須考慮另外一種守不住的可能性,所以兩淮水師的戰船都開始緩緩調整,甚至一些帶傷的戰船直接將接舷水卒補充進山崖守軍當中,然後調頭返回瀘州,而在瀘州留守的十餘艘戰船也正在北上的路途中。

前方煙塵尚未散盡,空氣中瀰漫着燒焦的氣息。夜色更深沉了幾分,而隨着火焰的熄滅,這戰場再一次黯淡下來,藉着月光,只能看見江水拍打山崖而或船舷濺起的白色水珠。

無論山崖上成敗與否,這資水一戰,某一定要讓劉整刻骨銘心。

數十艘大小戰船在山崖下緩緩排列陣型,幾艘樓船在最前方,船舷一側的牀子弩全都對準了遠方,只要隱隱約約有黑影出現,他們便會爆發出最爲致命的一擊,而更多的小型戰船則在樓船的縫隙當中嚴陣以待,當猛虎般的樓船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後,這些惡狼便會一擁而上,將一切都撕扯成碎片。

而在最後方還有幾艘戰船微微後退,船上的神臂弩、牀子弩都對準了山崖,如果葉應武真的守不住山崖,那麼這幾艘戰船就負責暫時性的將整個山崖用弓弩覆蓋,以掩護前方的船隊撤退。

馬蹄聲從遠方漸漸而來,張世傑咬着牙死死盯着前方的江面。

燈號變動,幾艘戰船已經越衆而出,再一次駛入剛纔的戰場,一艘艘剛纔被焚燬的戰船通體黢黑,幾乎隱沒與黑暗。而這幾艘戰船也已經熄滅了燈火,隨着江水緩緩向前。

馬蹄聲碎,劉整先頭的數百名騎兵從不遠處的道路中轉出,看着眼前只剩下火星跳動的營寨,領頭的百夫長暴喝一聲,一衆騎兵勒住馬繮,十餘名騎兵則再一次催動戰馬,直衝入營寨當中。

寂靜無聲,只有火焰燃燒最後的營帳發出的細微響動。

不過旋即,不遠處山崖上來往忙碌的宋軍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只是他們也知道憑藉着着數百名騎兵根本不可能攻上去,只能徒勞的被人家從上而下的虐殺。

“守住此處,看看有沒有幸存的兒郎!”那名百夫長做出了看似最明確的決定。這營寨所在的江流拐彎處恰恰是一片緩坡,從山崖上很難威脅此處屯駐的士卒。

只不過他們很快就爲這個決定付出了代價。

那幾艘隱藏在黑暗中的宋軍戰船上弓弩齊發!而那漫天的箭矢當中,還伴隨着突火槍低沉的吼叫!

剛剛策馬到資水岸邊的數十名騎兵幾乎是在瞬間被撕成碎片。而更多的騎兵也紛紛慘叫着後退,當然也有膽大之徒,一邊策馬躲避,一邊還不忘彎弓搭箭向着那火光密集之處零散的射擊。

蒙古百夫長輕輕的吸了一口氣,不得不說這個營寨選取的實在是得天獨厚。如果敵人佔領了山崖,也沒有辦法依靠緩坡對營寨造成太大的傷害;而如果是從陸路直接突進,資水上的水師可以立刻用箭矢將其淹沒;至於從水路進攻,那麼陸上留守士卒則可以從山崖上居高臨下防衛,讓對方水師不得不防備從天而降的箭矢。

偏偏這麼一個險要的營寨竟然被偷襲了,也偏偏它周圍所有的要點都已經被這支冷不丁殺出來的宋軍所佔領!

雖然這山崖上的宋軍看上去也不過百十餘人,可是隻要解決不了資水上的宋軍水師,那麼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在那山崖上耀武揚威。百夫長暗暗嘆息一聲,如此局勢,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忍住這一口氣,將這支宋軍另找機會各個擊破。

可是劉整能夠忍得下來麼?在這亂世當中,怕是換做誰都難以忍受,畢竟這是陪着劉整起家的水師,畢竟劉整在屢次被賈似道陷害之後,對於南宋已經恨之入骨,每日隱忍已經實屬不易,現在這明明就是點燃火藥桶的導火索!

百夫長一邊收攏有些混亂的馬隊緩緩後退,一邊暗暗祈禱自加統帥不會腦子發熱到讓自己麾下的騎兵兒郎也隨着步卒衝鋒。

這個功夫裡,後面的步卒大隊已經陸陸續續抵達,而統領這三千士卒的,正是劉整麾下愛將劉元禮。劉元禮此人也算得上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

此人是劉整投降蒙古時成都路軍民經略使劉黑馬的第五子,當時劉整投降,整個成都蒙古將領當中只有劉黑馬和劉元禮的兄長劉元振父子兩個堅持認爲劉整乃是真心投降,並且上書忽必烈將瀘州、潼川這等要害之地委之,所以後來劉黑馬之子劉元禮聽令於劉整帳下,劉整也對其多委以重任以圖報恩。

而劉元禮也確實不負所托,就在鹹淳元年,也就是去年,南宋四川制置使夏貴統軍五萬進攻潼川,而劉整正率大軍挺進西川,所以劉元禮統領留守潼川的只有數千老弱,可就是在這場實力懸殊的大戰當中,劉元禮奮力死守,竟然將夏貴一直打退到蓬溪寨,這還不算,這員猛將又身先士卒,高呼着“爲敵所乘,則城不可得入,潼川非國家所有矣!”,夏貴以及麾下將士哪裡會想到一個北地漢兒率領數千老弱竟然能夠打出如此威力,大軍旋即崩潰,劉元禮統軍斬首萬級。

對於夏貴來說,這絕對是奇恥大辱;而對於劉元禮,卻奠定了他在劉整麾下的地位,也確實沒有辜負劉整。

縱馬上前,這員蒙古大將靜靜地打量着不遠處的山崖,山崖上有星星點點的火光,而就在那光芒中,一面赤色的旗幟迎風舞動,那顏色紅的刺眼,就像是用無數資水水師的兒郎鮮血染就的。

“自不量力。”劉元禮冷冷的喝了一聲,“難道以爲憑藉着區區水師和這百十餘人就能夠將某當在這裡麼?”

不用劉元禮吩咐,數百名士卒已經飛速的進入營寨,在飛奔的過程中,仍然不忘扣動手中弓弩的扳機。密集的箭矢呼嘯着將前方大大小小的戰船殘骸覆蓋,而那幾艘隱藏在戰船殘骸當中的宋軍戰船也猝不及防,船板上來回走動的宋軍士卒慘叫着倒地。而因爲前面有戰船殘骸阻擋,所以宋軍水卒根本看不清弓着腰有些低矮的蒙古士卒。

“神臂弩,射!”竟然被這樣壓着打,指揮宋軍戰船的都虞侯也發了火,幾艘戰船上的水卒急忙高舉藤牌阻擋密密麻麻拋射的箭矢,弓弩手隨後從盾牌的空隙中飛快射擊。

宋軍戰船畢竟只有幾艘,而且處於被動,反擊頗爲零散,至於牀子弩這種需要幾個人操控的更是沒有辦法上弦。

無奈之下幾艘宋軍戰船隻能緩緩後退。而劉元禮看着遠去的黑色身影,嘴角邊露出一絲冷笑,手中佩刀一揮,弓弩手飛快的轉移方向,再一次將箭矢傾瀉向山崖。

只不過這山崖頗高,而且就算是緩坡也算得上是陡峭,所以只有零零散散的箭矢衝上山崖頂端,卻被葉應武早就已經命令用一根根粗大的圓木壘成的胸牆阻擋。

似乎已經預料到弓弩造不成什麼傷害,劉元禮甚至連眉頭都沒皺,幾條命令飛快的下達,三千士卒在山下展開,在緩坡這邊足足有兩千人,而在另外比較陡峭的兩面,各有五百士卒嚴陣以待,做出隨時準備沿着陡坡攻上去架勢,讓山崖上的守軍明知道這兩個方向易守難攻,卻也不敢放鬆。

山崖上的宋軍只是沉默,甚至連基本的弓弩對射都沒有,以勇戰成名的劉元禮終於忍不住輕輕“咦”了一聲,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會拖延攻擊,只有快速將這個山崖拿下,才能夠及時爲資水水師提供援助,並且將宋軍水師拖死在這裡。

劉元禮心中很清楚,這山崖上必然有宋軍頗爲重要的人,否則也不會讓宋軍水師寧肯在山崖下守株待兔,也不願意北上直接尋找資水水師。只不過劉元禮卻不清楚的是,實際上這山崖上的守軍只是爲了掩護宋軍水師,而之所以宋軍水師停在此處不北上,也是害怕在前方哪些險要的地方上被劉整步卒佔領高處配合資水水師兩相夾攻。

雙方都想在這個地方解決對手。

“衝!”劉元禮大喝一聲,一名百夫長緊接着暴喝一聲,從他身側直直的向着那山崖衝去。而上百條身影追隨着這名百夫長,陣型雖然零散,但是頗有章法。

而在山崖上,看着沿着緩坡飛快向上衝的蒙古士卒,葉應武輕輕吸了一口氣,猛地扣動扳機!箭矢從神臂弩上呼嘯而出,瞬間沒入一名蒙古士卒的胸膛。

而不用他吩咐,所有宋軍弓弩手都先後扣動了扳機,整個山崖頂端沒有一個人呼喊,只有扣動扳機時的清脆響聲。而第一波衝鋒的劉元禮麾下百人隊陸陸續續倒下了十多道身影,而更多的人轉瞬就已經衝擊到距離山崖二三十丈的位置!

藏在胸牆後的滾木被兩名士卒擡着扔了下去,緊接着又是一陣箭矢。只是這支百人隊拉開的陣型頗爲鬆散,兩根滾木卷着煙塵而過,竟然只是撞掉了三兩人,更多的人高舉盾牌頂着箭矢依舊向上。

“來者不善。”葉應武也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氣,火光中已經可以隱隱約約看清這些蒙古漢兒猙獰的面容,他們一邊舉着已經插滿箭矢的盾牌,一邊揮動刀刃,咆哮着衝上來,十多丈的距離竟然也不過是數步的功夫!

同樣沒有料到對方竟然只是一個百人隊竟然就快讓人家打到山頂上來了,江鐵微微皺眉,隨手放下神臂弩,抓起佩刀:“使君,讓某帶着弟兄們殺上去吧,只有將這些人解決利索了才能夠震懾下面的蒙古韃子!”

“不慌!”葉應武擺了擺手,此時那些吶喊的韃子漢兒距離山頂不過十幾步。而葉應武猛地一揮手,一直等在後面的錦衣衛同時向前邁出一步,手中火蒺藜一齊扔了下去。

這種類似於原始手榴彈的火器沿着衝鋒的蒙古漢兒腳步爆炸,當即掀起碎石煙塵無數,而慘叫聲也取代了吶喊聲此起彼伏。只不過葉應武也來不及在意效果如何,因爲幾名身強力壯、腳步如飛的蒙古漢兒,已經突破煙塵衝到了胸牆之前!

“殺!”葉應武暴喝一聲,一劍揮出!

更多的宋軍士卒怒吼着躍出胸牆,手中刀刃茹雪。而衝在最前面的江鐵更是手持朴刀,捲動風聲呼嘯、煙塵無數。廝殺聲只是持續了片刻功夫,從爆炸中僥倖走出的十餘名韃子漢兒就已經伏屍胸牆外,又成了另外一道壁壘。

山崖上宋軍器械精良,強悍如斯,倒是出乎了劉元禮的意料。按理說他麾下這飽經戰陣的兒郎就算是隻剩下十餘人,也可以給這不過沖出來三四十人的宋軍造成些損失。

可是偏偏沒有,這三十多名宋軍手中兵刃舞動如雪,片刻之後劉元禮麾下兒郎就已經盡數授首,就像砍瓜切菜一樣輕鬆!

這是從哪裡來的殺胚,戰力甚至超過了瀘州勁卒。

不過劉元禮旋即明白過來,因爲在火光中不只是一面赤色的旗幟迎風烈烈舞動,還有一面尺寸較小的將旗隨同,而那面旗幟上,赫然是一個“葉”字!縱觀整個大宋,能夠有資格豎起來將旗的葉姓將領,就只有那一位了。

只是不知道這位葉使君,是怎麼跨越千里而來?!

暗罵一聲手下哨探着實廢物,劉元禮也不得不接受葉應武就在百丈之外山崖上的事實。而剛纔這麼輕鬆簡單就讓他一個百人隊死傷慘重、只有十多名士卒暈暈沉沉走下山崖的,便是葉應武麾下的天武軍,並且很可能是天武軍最精銳的百戰都。

“那便較量較量又如何,某從來都喜歡這樣的強者!”劉元禮心中戰意飆升,他和葉應武都是以弱勝強名揚天下,現在也可以算得上是棋逢對手了,只要是個血性男兒,便想一較高下。

隨着劉元禮一聲令下,三支百人隊相隔數十丈,同時發動了進攻!而就連另外兩面的陡坡,都各有一支百人隊一邊射箭一邊緩緩向上!只不過在劉元禮展開攻勢的同時,那早就殘破不堪的營寨,再一次被密集的箭矢覆蓋。

暴怒的張世傑親自率領一艘樓船和二十多艘戰船支援葉應武,本來在營寨中剛剛驅趕走宋軍戰船的劉元禮麾下弓弩手也是猝不及防,兩通箭矢下來,已經死傷過半。

而甚至還有幾根牀子弩射出的粗大鐵矢從緩坡上呼嘯掠過,捲起勁風陣陣,而正在展開隊形的一支百人隊也被正中靶心,鐵矢直直的洞穿四五人,方纔力竭掉落,而這四五人穿在一根箭矢上,就像是巨大的滾木滾落,後面的百人隊自然難以走脫,竟然另外也有四五人被捲動着一直滾到下面營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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