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道大的很，我被他甩到了牀邊，後腦碰到了牀的柱子，一下子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些懵了，也就理所當然委屈了起來，“你口口聲聲不讓我提洛雁，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聽我解釋……你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好不好……”
我一隻手捂着腦袋，一隻手趕忙抓住了顧寒的衣角，眼淚就順着臉頰“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
“洛雁死的時候，你們有人給過她解釋的機會麼？”似乎是聽見了這個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他突然就在我的耳邊冷笑了一聲，“謝綰，這麼多年來的一切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罷了，朕留着你，只是巴望着你不得安生。”
他在我的耳邊輕聲道，溫熱的呼吸撲打在我的臉上，我這纔想起今日是洛雁的忌日，而他似乎是喝了很多酒。
我哭着看着他，一遍一遍的跟他說，“顧寒，你聽我解釋……”
這些年，我最怕的場景就是顧寒什麼也不對我說，也不提起當年的事情，可是當他真的開始面對當年的事情，一遍一遍的把那些恩怨糾葛鋪陳在我的面前的時候，我才明白，原來有那麼一些東西，是我不能給承受的。
比如，在我聽到“洛雁”兩個字的時候，我就什麼尊嚴都不要了，只想一直懇求他，懇求他聽我的解釋。
然而，他卻什麼都不願意聽我說，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他說，“謝綰，像你這樣的毒婦爲什麼還要活在這個世上，那樣美好的雁兒已經從世上消失了，你爲什麼還要活着？”
他的雙眼一片猩紅，滿是深切地恨意，手掌死死地勒住我的脖子，像是要把我給直接弄死一般，可是頃刻之間，手上的動作卻又停住，我的眼淚在眼眶裡面不停地打着轉兒，他的眸光有了一絲的複雜，那大手竟是萬般溫柔的來抹我眼角的淚花，我心下一酸，以爲這人如今是心疼我了，卻不曾想，他竟是手一鬆，直直地倒在了我的身上。
男人滾燙的淚水落下。
我聽見他的聲音，頗有些沙啞，他說，“雁兒，朕對不起你，朕剛剛不是有意要勒住你的脖子的……”他的眼眶一片猩紅，哭的像是一個孩子。
我咬牙，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可是，那一瞬間，卻仍舊是心如死灰。
他還是忘不了她，而我從頭到尾不過就是個替身而已。
從前還沒有進入皇宮的時候，師父知曉我喜歡顧寒，便總是跟我說，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哀莫大於心死，而是哀莫大於心不死，從前還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如今我可算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