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的視線徹底對上時,一個眼中帶着濃郁的深情繾綣,另一個眼中帶着羞憤不堪的怒火。
蕭景一動不動地看着安言,下巴被她怎麼捏着也沒有什麼感覺,只是喉結滾動了幾下,“太太,我就看了看,什麼也沒做。”
安言手指更加用力了,甚至臉蛋還湊近了點兒,耳根子還是紅的,嗓音略冷地破口道,“你什麼也沒做,那你的手剛纔在幹嘛?!你是當我沒有感覺還是傻的?”
男人顯然沒有抓住安言話語裡面的重點,薄脣抿成一條直線,“你……有感覺?什麼感覺?”
說完,他狀似不經意地摩挲了幾下自己的指尖,好似剛纔那股異樣的感覺還在似的。
安言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他,就微微張了嘴眼看着他將那根手指頭伸到了自己的鼻子下面——
“啊!”安言簡直羞恥的要死,她指着門的方向,“趕緊滾出去!”
蕭景嘴角是繃不住的笑容,擡手順了順女人微微凌亂的長髮,又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在她脣上印下一個吻,“不出去,你起來洗漱,睡了一天了。”
安言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人都埋到被子裡去了,連腦袋都沒露出來。
男人頗有些無奈,扯了扯她的被子,“我錯了,不該弄你,但真的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受傷了,安言,不要生氣了。”
被子裡的人沒有任何動靜。
“安言?”
幾秒之後,女人悶悶地的嗓音從裡面傳來,“你難道不能叫醒我嗎?”
蕭景微微垂下眼瞼,抿脣,“我難道沒有叫醒你麼?”
安言猛地掀開了被子,“你那是叫醒人的方式麼?你那手……手……在幹嘛?!”
她實在說不來那種帶有顏色的話,雖然平常就不是一個羞澀的人,可到底還是要臉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道歉,”男人舉起雙手,隨後伸手將她垮到肩膀以下的小細肩帶給提溜起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那兒疼不疼?”
剛纔他手指那樣時候,安言雖然沒喊疼,但他好像看到那個地方還是紅腫了。
安言冷着臉看了他一眼,揮開他的手的同時眼神又顯得有些可憐,“疼,又疼又酸的。”
剛纔神經緊張倒還沒有怎麼覺得,現在人鬆懈下來了,就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是那種被大卸八塊之後又組裝好的感覺。
“哪裡酸?”
安言眉毛一挑,彷彿又想起了什麼一樣,趕緊的又躺下了,翻了身趴着,她腦袋枕着手臂,朝他吩咐,“先捏捏肩。”
他真的聽她的話給她好好地捏肩,安言閉着眼睛,“輕一點兒,再捏捏腿。”
她翻身躺下,用被子將自己胸部以下、大腿根以上的位置都給裹住,讓他給她捏大腿。
蕭景看着上面他紅紅的手指印痕跡,視線幽深了不少,“怎麼就這麼嬌貴?”
女人掀眸掃了他一眼說,“你少弄我我就不嬌貴了。”
主要是,要是照着他昨天晚上那種要法兒,多來幾次安言覺得自己早就死翹翹了。
有沒有一夜七次安言不是特別清楚,但他昨晚真的弄了很久,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她都不清楚,說不定睡着時還在被他弄。
可聽到她這麼說,蕭景卻低笑道,“太太,我已經很剋制了,你要想想前兩個月我難熬的日子,所以要懂得體恤你的丈夫。”
安言苦惱,“那你也不用這麼瘋狂嘛,幸好昨天沒有傭人在,不然我真的……”
“真的怎麼?”
“算了,不說了。”
要是昨晚有人在主樓的話,估計她的臉就給丟光了,現在回想起來,自己昨晚在有記憶的時候叫的聲音堪稱大型災難現場。
當然,這是安言自己羞恥的認爲,在蕭景心裡,對於安言昨晚的種種表現是特別的滿意。
蕭景說上樓去叫安言起牀,結果就是陪着她在牀上磨磨唧唧,暫時給她當牛做馬,滿足安言的一切不平等要求。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昨晚那麼弄了她,安言當然要討回來。
本來都沒什麼的,她的氣差不多已經快消了,只是後來安言起牀去洗手間時,雙腿剛剛沾地,卻跟沒有骨頭似的,直接軟下去了。
蕭景離她有點距離,身體移過去是,安言已經華華麗麗地摔到在地毯上。
這讓她心裡本來已經平息了不少的怒火又開始燃起來了,那張臉是徹底的拉下去了。
最後還是男人抱着她去上廁所的。
沒有嚴重到那個程度,這是剛開始下牀那一瞬間安言毫無準備纔會這樣。
幸好是冬天,安言身上的痕跡都可以穿高領的毛衣來遮住,否則的話,她估計連臥室的門都可以不用出了。
晚上,安言舒服地窩在男人書房的沙發裡玩手機,他被臨時催促起來處理緊急的工作。
這種時候,他也不准她離開他的視線,所以安言待在沙發上玩手機。
微博上關於他們婚禮的熱度還是居高不下,關注的人也不少。
平安夜那天安言整個人處於半神遊的狀態,其實沒有怎麼去欣賞那天晚上美景,倒是每每從人羣之中走過能聽到那些人口中溢出的讚美。
就算是給媒體授權了可以報道,但也只有圖片,關於視頻,沒有人敢傳出來。
不過現場的賓客還是有人錄了給po到網上,這麼一天下來,早就已經成爲了熱門,下面有將近十萬條的評論。
安言點進去看了,被頂到最前面的評論是:【撒狗糧就撒狗糧,爲什麼連下的雪都跟我們的不一樣,難道不是同一個國家不是同一片天空?】
下面樓中樓的回覆纔是奇葩,清一色都是:【貧窮限制了你的想象。】
熱評第二是,【這個地方可以出租嗎?等我離婚了找下家二婚的時候想去這兒拍。】
底下回復:
【還做夢呢?】
【老鐵,醒醒,手機還給別人,走,我們該搬磚去了。】
【別睡了,大白天的。】
【首先你得有一個女朋友,連女朋友都沒有就想二婚,老哥,穩。】
【不知道該打醒你還是將我打暈……】
……
她翻了一會兒擡頭朝那男人看去,按道理來講,現在還是新婚他不應該處理工作。
但是一個星期後,他們將飛往大溪地,可能是一個月兩個月都不會回來的那種,所以有些工作該做的還是要做完。
像是能夠感受到安言的視線一樣,蕭景在安言擡頭的時候也朝她擡頭,兩個人視線互相對上,安言也沒有錯開視線,就這麼跟他對視着。
男人看着窩在沙發裡面身材纖細的皮膚白皙的女人,微微抿脣,“很無聊嗎?”
“你什麼時候忙完?”
蕭景低眸看了眼手上的工作,說,“很快。”
安言點點頭,“那行吧。”
剛結婚跟剛開始談戀愛有一點相似的地方,就是兩個人幾乎每時每刻都在一起,而這以後,每每在晚上蕭景都沒有怎麼剋制過。
當然,安言向來不是這男人的對手,情事上一般也就半推半就了,除了那種她身體真的不舒服受不了了的時候會狠心拒絕以外,幾乎都是依着蕭景的。
而蕭景一般也是在安言身體允許的情況下才敢胡攪蠻纏。
出發去大溪地前一晚,兩個人又是在牀上抵死纏綿,火苗是從書房開始燃燒的,安言的書房。
當男人將她直接抱到那張書桌上想就地……安言這回堅決不同意了,他一要起來就沒完沒了了,書桌遭殃,說不定書房的沙發也要遭殃。
況且,這還是她的書房,她以後每回一在書房可能就會想起今天即將發生的事情,想想估計就沒臉待了。
她不肯,在他懷中扭來扭去,好說歹說就連離婚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終於讓他有其它不同的反應了。
彼時,男人沒動了,手指扣着她的下巴,眸子眯着,“離婚?太太,你這個想法很危險。”
這種話在蕭景這裡是萬萬說不得的,他腦子抽起來能跟你鑽牛角鑽到你心碎。
安言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湊上去抱着他的脖子,沒骨氣地服軟,“我只是說說,誰叫你什麼都不聽,每次都不想回牀上去。”
至於爲什麼不回牀上呢?
她猜測,一是因爲情難自禁,其二嘛,可能就是純粹因爲刺激了。
他哼了聲,說,“沒人會來都不行嗎?”
“不行,你這次要是不回牀上,我就跟你翻臉。”
話落間,他已經將她給抱起朝門口走了,一邊說,“翻臉可以,不能提跟離婚有關的任何字眼,分手也不行。”
安言趴在他肩上,微微皺起來眉頭,“那你欺負我時候呢?”
男人身形一頓,“那你就欺負回來。”
“我沒那個本事欺負回來,比如剛纔。”安言皮笑肉不笑地說。
這不是在開玩笑嗎,難不成他在牀上將她弄的第二天連牀都很難下,她要用同樣的方法弄他麼?
這時候,耳邊傳來男人的低笑聲,“沒本事也不能說那些話,以後說一次弄你一次。”
“所以結婚只是爲了讓你爲所欲爲欲所爲麼?那我現在後悔了。”
他在她臀部輕輕拍了拍,“後悔也不行了,結婚證我鎖在保險櫃了。”
“保險櫃的密碼是我生日。”
“不用想了,密碼你不知道。”
他都懶得伸手擰開門把,是直接給踹開的,安言雙腿夾緊了他的腰,雙手揪着他的耳垂,帶着點兒威脅地說,“所以你弄這東西的時候還有密碼沒告訴我?保險櫃銀行卡還有其他的付款密碼你統統都瞞着我?”
蕭景趕緊撇清,“其他你都知道,就這一個。”
話音剛落,安言已經被放到了身後的大牀上,她輕輕抓着男人的肩膀,“我們明天要趕飛機,你節制點兒。”
結果呢?
他口頭上答應的好好的,最後還是折騰了她大半宿,給安言的印象是,她差不多剛剛躺下睡着吧,就被叫起來了。
安言在這種時候起牀氣很大,而且又是大冬天的,就算別墅常年恆溫,那也比不上自己睡熱的被窩溫暖。
男人任勞任怨地給她穿好衣服,帶她去浴室洗漱,安言在這個時候才清醒了一些,可清醒之後的後果是她更加不滿。
大清早的,臉蛋上全寫着我很不高興幾個字。
行李是昨天就收拾好了的,鑑於老闆跟老闆娘要外出度假,喬洛跟茯苓都來了。
興許是知道安言今天狀態可能會不太好,所以蕭景需要全程照顧她。
這廂,喬洛剛剛上樓去將他們的箱子提了下來。
樓下客廳裡,蕭景將一直掛在自己身上的穿的厚厚的女人給放到地上,但安言不肯,低着頭,只能勉強看到她雪白的脖頸和脖頸間的點點痕跡。
李媽一衆人都看着,蕭景低聲安撫她,“不早了,該去趕飛機了。”
其實也不能怪安言,昨天晚上大概是三點還是四點才放她徹底睡去吧,而現在是早上七點。
外面的天色都還沒有怎麼亮呢,安言自然很不滿。
蕭景繼續安慰她,“路不好走,我不抱你,我們自己走行不行?”
安言埋在他懷中,閉着眼睛,聲音又小又悶悶地說,“不想去了,想睡覺。”
“不行,都安排好了。”
等了幾秒她沒有任何反應,喬洛跟茯苓無奈地對視了一眼。
下一瞬,他們眼睜睜地看着安言眼睛都沒睜開一下,直接一個巴掌精準地甩在了蕭景的臉上。
“啪”的一聲,很響亮。
連他自己都愣了愣,咳了咳,“要不要再甩一巴掌消氣?”
安言沒理他,而是在他懷中站直了身體,但腦袋還是無精打采地聳拉着,身子微斜着靠着他,一言不發的。
李媽送他們出去的,茯苓給兩人打着傘。
院子裡前兩天下的雪已經被清理出來了一條路,蕭景前者她慢慢地走着,其實準確來說,是他帶着她一起走的。
這裡到停車的地方的這段路,安言壓根連眼睛都沒睜開。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安言是太任性了,出去玩要趕時間去坐飛機了都還這麼矯情,任性得不行。
當然,這個不知道的人就是別墅裡某兩個聚集在一起的傭人。
她們站在客廳的窗前看着外面模糊不清的情景,其中一個扁了扁嘴,“我們太太是有多麼金貴哦,要耍脾氣也不看看時候。”
現在安言他們已經離開了,有人人自然就有點肆無忌憚,“是啊,她扇先生那一巴掌時,我眼看着先生的臉立馬就氣了幾個手指印。”
“所以說啊,我們這位太太的命可真好,她性子這麼差,當着我們這些下人的面都可以直接扇先生巴掌,也不知道爲什麼先生面對她就這麼沒有脾氣!”
這道聲音尤其的不滿,而且可以說是很嫉妒了。
“她性子也不是我們能評判的,畢竟從來沒有爲難過我們這些傭人,只是不知道她爲什麼就能在先生面前這麼肆無忌憚?有些時候我光是看着都覺得她在鬧脾氣,可偏偏先生還當寶貝一樣護着。”
“人家就是寶貝呢,也不看看婚禮多大的排。”
這時候有道嗓音插進來,“你們這些想法還是收一收吧,先生太太怎麼樣都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別說這些話了,小心下回被髮下,老實做好我們自己的工作吧。”
“人都不在別墅了,還不允許別人說說麼?”
“你們也別酸了,李媽平常可沒少教育我們,在這個別墅裡,太太纔是最重要的。找到這樣的工作不容易,都悠着點兒吧。”
說這個話的人說完轉身就離開了,並沒有跟她們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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