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兩人收拾睡下已經是夜裡兩點多了,蕭景顧忌着安言的身體沒有像平常那樣鬧她。
她回來少與人聯繫,一路來也沒有什麼朋友,所以給她發祝福的人很少。
安言在第二天上午接近中午的時候醒來,先是窩在被子裡面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然後將手指伸出棉被,看着跟戒指重疊的紋身,嘴角慢慢有了笑意。
其實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之前怎麼取都取不下來的戒指,會在那一天突然就掉下來了。
蕭先生說他心裡其實一點都不緊張也不害怕,安言是不信的。
要不然怎麼會立馬就拉着她去紋了個戒指呢?
戒指可以掉,但是紋身只要你不想,它就會一直存在。
她醒來有些晚,差不多男人提前了半個小時上來叫她起牀緩緩順便吃中午飯時她剛剛從牀上坐起來。
看着牀上妻子有些呆滯和茫然的狀態,蕭先生扯脣笑了笑,跟着就走了過去,坐在牀邊,伸手將她臉上的長髮撥到肩後去,輕輕開口說道,“我還以爲你還沒醒呢,沒想到是直接起來了。”
她撥開男人在自己臉上做亂的手指,嗓音還啞啞的,“你真當我是豬?”
蕭景無所謂地笑笑,“是豬也挺好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多好?”
“蕭景!”她靜默地看着他。
男人抱住她,低頭在脣上印下一個吻,面色很柔和,“快起牀洗漱了,今天白天沒怎麼下雪,下午我們去西山公墓看望爸爸和哥哥。”
對,昨天好像約好了新婚第一天要去墓地。
安言沒耽擱,這個天天氣不好,指不定什麼時候雪就下大了。
而等安言起牀之後,蕭山別墅又恢復到了以前的寂靜,好像昨天那一場婚禮不過是安言夢中的場景一樣,所有跟婚禮有關的痕跡都被抹掉了。
院子裡的景色恢復如初,被厚厚的雪覆蓋着。
這種天氣,安言真的不太想出門。
他們去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多,西山公墓屬於溫城郊區了,越往這邊走雪就下的要大些,感覺空氣也要冷一點。
安言在出門之前被那男人半哄慰半威脅地套上了羽絨服,羽絨服是長至腳踝的款式,她本身身形纖細,這厚厚的羽絨服一穿,倒顯得整個人都圓潤了很多。
但就是不怎麼好看。
跟蕭景言語鬥爭了半天,安言沒有佔一點便宜,反而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到最後,她戴着極厚的帽子,脖子上圍着圍巾,手上戴着手套,全副武裝出門。
在出門之前,李媽甚至還笑話了她一陣。
這種天氣,蕭景不放心司機開車,是自己開的車,車上坐着安言,他總歸會小心小心再小心。
李媽之後他們要來拜祭老人家,但是看到這種天氣,勸說等過些日子天氣好些了再去,安言想了想,倒是沒覺得有什麼。
反而是蕭景不同意,剛剛領了結婚證那幾天沒去就算了,沒有道理現在婚禮都舉行了還不去。
他這一生,親情淡薄,最親的人也只有安言了,他可以不顧骨肉血親,逢年過亦或是自己人生的重要轉折點不去拜祭蕭家的人,但安言不行。
另外,蕭景大抵存了感激的心思,畢竟曾經安言離開他時,他不止一次兩次去目的見安玖城,只爲了保佑異國他鄉的她能夠平安歸來。
在墓地待了大概有十五分鐘都不到,蕭景看到安言凍得發紅的臉蛋跟發白的嘴脣,自然不忍心了,連連勸着要她回去。
安言卻覺得自己還有好多話沒跟他們說完。
最後怎麼離開的呢?
蕭先生當着安言,當着安言父親和哥哥墓碑的面直接虔誠地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說請放心把安言交給我,這才作罷。
安言趕緊將他攙起來,挺心疼地看着男人額頭上、膝蓋上、手上的雪,“怎麼這麼傻?我跟着你離開就是了嘛,再說你以爲我真的不冷啊,我冷死了。”
說着,她捧着男人的手心給他搓了搓。
他很認真地看着安言,“早就該做這件事了,卻拖了這麼久。”
下山是他牽着她的手慢慢走下去的,天空時不時落下雪花,但一點都不密集,只是空氣太冷了。
等他們回到車上時,安言幾乎整個人都給凍僵了。
蕭景將大衣敞開,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自己懷中,低頭親了親她冰涼的額頭,感嘆,“這麼冷的天,乾脆我們出去度蜜月好了。”
大冬天的出去度蜜月,大概只能往靠近赤道的地方跑了。
安言被他這麼捂在懷中,臉蛋跟耳朵終於有了點兒熱氣,她歪着腦袋說,“還要度蜜月啊?要不我們去大溪地吧。”
大溪地她曾經在哪裡待了大半年的時間。
“你去過一次再去不會覺得無聊嗎?”他問她。
這個問題安言很是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頭,“人總有念舊的心思,大溪地是最靠近天堂的地方啊,那裡的美我光是想想就覺得每次去肯定都有不同的體驗。”
加上,她去過但是他沒去過去啊。
上回是一個人去的,這次是兩個人去,心境跟心情肯定都不一樣。
今天是聖誕節,開車回到市區時,街邊的行道樹上掛滿了彩燈,幾乎是所有的店面門口都熱熱鬧鬧的。
中國人喜歡熱鬧,所以不在乎是西方的節日還是東方的節日,只要能給人帶來歡樂,能夠讓緊繃的心情放鬆就行了。
安言沒有要在外面閒逛的意思,跟着蕭景就回了蕭山別墅。
下午回去跟路輕淺通話,談及某些私人的問題,路輕淺在電話那頭驚訝極了,彷彿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你都回來多久了,怎麼你們還沒有性生活?蕭景這柳下惠當的可真的實在啊。”
“……”
安言還沒說話,路輕淺繼續驚歎,“你們倆這種狀態還結婚呢?基本夫妻和諧生活都不能保證,你們現在怕是談的柏拉圖式戀愛結的柏拉圖式婚。”
“……”
“是你飄了還是他不舉了?沒有性生活的夫妻最後免不了要勞燕分飛。”
“……”
安言當時掐着眉心,無奈地懟回去,“你別瞎操心我跟他的私人生活,不就是性生活麼?今晚就會有。”
那頭的嘲諷聲更加大了,甚至還伴隨着笑意,“喲,合着之前還真的沒有性生活啊,你們這剛結婚,”
“婚禮結束差不多是聖誕節這天的凌晨,四捨五入今晚還算你們的新婚之夜,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們當初是真的打算將彼此留到新婚之夜才啪啪啪吧?”
“……路輕淺,你能不能不要問這麼清楚?”
“不行,你的婚姻生活我作爲你唯一親密的朋友,我很關心。”
“我求求你好奇心不要這麼重。”安言覺得,路輕淺這女人擱古代要是是個男人的話,絕對絕對是一個荒淫無度的男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被鬱衶堔帶壞的,看看昨天她跟蕭景離開時鬱衶堔說的那些話,要羞死人了。
路輕淺在那頭哼了哼,才漫不經心地開口,“哦,我只是覺得你們矯情,也算是二婚晚婚了,在這前牀單都滾爛了,現在開始矯情起來了?”
“路輕淺!”
路輕淺笑,“安言,你看看你,你是不好意思還是生氣了?”
“你聽清楚了,我們有性生活!”
“哦。”
“啪——”安言率先掐斷了電話,沒有繼續給路輕淺任何嘲諷的機會。
當然,她已經裡裡外外將她嘲諷了透
安言其實有點不高興了,路輕淺這女人現在跟鬱衶堔一樣嘴欠。
她說今晚他們有性生活就是有性生活。
正好,像路輕淺說的,四捨五入今天是聖誕節也是新婚之夜,外面又在下大雪,夜深人靜的時候,剛好適合搞點兒事情呢。
他們從瑞士回來,至今已經是兩個月快三個月了。
前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每天晚上都規規矩矩地抱着她睡覺,某些時候就算想,那也只抱着她使勁兒親,親個十幾二十分鐘,等那個勁兒過去了也沒什麼了。
甚至於某些時候安言問他,“難道親着親着不是更加難受麼?”
蕭景只是將女人鬆軟的腦袋按進自己懷中,嗓音極度沙啞緊繃,“難受,但那個勁兒過了就不難受了。”
纔怪。
最後兩個字被他吞進喉嚨裡面,沒再說出來。
這是前一個月的某些時候。
但是後一個月,每每他待在她身邊忍不住時,他也親她,但不知道從某個時候開始,好像親吻並不管用了。
那個地方仍舊脹痛,不管怎麼都消弭不下去。
幾次之後,安言摸着男人微微汗溼的臉,脣遞過去親了親,慢慢道,“要成佛了嗎?”
他摟緊了她,將汗溼的臉埋到她的脖頸處,有些咬牙切齒,“嬌妻在懷,怎麼成佛?”
說完,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張口,狠狠咬了她白皙的脖子,帶着懲罰意味兒,“再過些日子,你的日子就沒這麼好過了。”
安言在他懷中眨着眼睛,笑得得意,“我怕那時候還沒到,你就先憋出毛病來了。”
也是虧得他能夠忍這麼久對她什麼事兒都不做。
安言想,是不是當初那個醫生故意唬他來着,不讓他在短時間內碰他,說是爲了她的身體着想。
於是他就硬生生地當了快三個月的和尚。
當然,也沒到和尚那個程度,至少還可以親親抱抱舉高高。
她那樣調侃完之後,男人猛地悶哼了兩聲,又在她脖頸處狠狠咬了兩下,安言配合地叫了兩聲,卻察覺到他已經將手伸到了她衣服裡去。
“蕭景,你別使壞。”
她伸手按住他的燥熱的手掌,跟他視線對視着——
偌大的臥室只有男人那側的壁燈開着,兩人側身相對,她望着他黑不見底的眸子,抿着脣笑,“你流了好多汗……”
兩人大概對視十幾秒,下一刻,男人的手指卻果斷地從她睡衣裡面拿了出來,掀開被子下牀,邁開長腿就朝浴室奔去了。
一陣涼風掠過安言的臉,她長睫眨了眨,這是……忍不住了?
她翻了個身,平躺在牀上,一會兒,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在沒過多久,身側的位置塌陷下去一塊,男人長臂一伸,也不顧自己身上還帶溼潤的水汽,直接將她抱在懷中。
“啊呀,冷死了冷死了,你先離我遠一點嘛……”
安言在溫暖的被窩裡面待慣了,他渾身都是溼潤的,估計也就隨便扯了扯浴巾擦了擦,這麼直接將她摟在懷中,她自然受不了。
而他雙臂沒有鬆動一下,直接將臉埋入了她的肩窩,深吸了口她身上的味道,牙齒咬了下她頸項的位置,帶着些許抱怨語氣道,“冷死你活該。”
安言在他懷中不停地踢着,手指推搡男人的胸膛,“蕭景啊,你先放開嘛,真的冷啊,放開嘛。”
他反而將她捁的更加的緊,手掌在女人的臀部重重地拍了下,“你再動,這回進去衝的可是冷水澡了,待會兒出來還抱你。”
察覺到他感覺可能要甦醒的眸中,安言再不敢動了,有些委屈,“你這反應也不是我控制的。”
“但是是你害的。”
“……”
安言覺得,她很無辜,難道是她叫他硬的麼?
這一月的時間裡,基本上都保持這樣的模式,十二月的天氣,安言看着他衝冷水澡都心疼。
但是某些時候不想自己太辛苦,他也會想她幫幫他。
反正,越來越沒有節操了,也越來越羞恥了。
所以說,蕭先生每每忍的這麼辛苦,路輕淺那廝是怎麼說出他不舉這種話的?
安言現在想來,要是路輕淺當時在她旁邊的話她真想一巴掌給她扇過去。
所以下午,安言特地去跟廚房打了招呼,當然,也跟李媽事先打了招呼。
這天,蕭山別墅也稍稍地裝飾了下,買了一棵挺大的聖誕樹回來。
安言從墓地回來就開始折騰這棵樹了,給上面掛上了不少的小玩意。
晚上氣氛好,準備了燭光晚餐。
而蕭景很明顯是知道的,安言就上個樓換了身衣服的間隙,原本空蕩蕩的餐桌上就多了一束紅玫瑰,混合着新鮮的綠色插在一起的,挺好看。
看着個樣子,出自蕭景的手筆。
浪漫的燭光晚餐的間隙,主樓所有的傭人都走光了,偌大的房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安言心裡彷彿有什麼不好的預感,盯着那花瓶地插得挺好看的玫瑰花,問已經坐在對面的男人,“你哪裡來的花?”
他不動聲色地望了她一眼,抿着脣,“昨天婚禮上剩的。”
“我不信。”安言笑。
“是昨天婚禮剩的。”
昨天婚禮上用了那麼多的話,根本沒太可能會剩,而且看這花這麼新鮮的樣子,到好像是剛剛從花枝上剪下來的一樣。
女人挑了挑沒眉,古典如畫的眉眼間帶着讓他迷醉的嫵媚意味,她並沒有直接在餐桌前坐下,而是轉了身,“你怕是把花房的玫瑰花摘下來裝點了吧,我去看看。”
剛剛走出去兩步,就被蕭景一下子給抱到了懷中,他先主動承認了,“是剛纔去花房剪的,你前陣子不是說全部摘了用在婚禮上麼,既然婚禮上沒用到,現在用也是一樣的。”
雖然她是說過這個話,但是現在,顯然她已經開始後悔了。
可惜,蕭景並沒有給她什麼說話的機會。
“太太,你可不能這麼不講道理,玫瑰上的刺不僅紮了你的手,還紮了你的心,你自己說全摘了的。”
在無理取鬧跟冷靜下來安安靜靜地和他享受燭光晚餐然後兩人共入佳境一起翻雲覆雨這兩個選擇間,安言愣了足足三秒鐘選了後者。
她被他抱到餐廳坐下,看了看周圍昏暗的環境已經坐在自己對面很是端莊的男人,她咳了咳,輕輕說,“我好像有點害怕。”
男人不動聲色地掀開眼皮,睨着她,“怕我還是怕什麼?”
安言握着刀叉,抿脣,“怕你,也有點怕這個環境,”停頓了下,她說,“要不我們開燈吧?”
蕭景看了她盤子裡的食物,沒動幾口,知道她是想耍賴,於是沒開口,理都沒有理她一下。
見他沒動靜,安言立馬站起了身——
“坐下,就這麼吃,浪漫。”
他叫坐下,安言也不能說什麼,畢竟視線答應了他,要好好陪他過這個聖誕節。
那就坐下吧。
兩個人安靜地吃東西,只有刀叉碰撞的聲音。
十分鐘後,安言看他盤子的牛排都去了一大半了,終於坐不住了,她再度站起身,男人立馬擡起頭看着她。
她期期艾艾地道,“我……好像有點冷,要上去穿一件衣服,你先吃着,我馬上下來。”
說完,也沒管他什麼反應,自己直接轉身就想朝樓梯口跑。
但,胳膊被他給抓住時,安言沒有任何意外,她轉身看着他,“真的冷。”
冷嗎?
別墅裡爲了她已經將溫度弄的有點高了,怎麼可能冷。
那既然她還是冷,那就沒辦了,只能他來讓她暖起來了。
蕭景一張俊臉露出了點點高深莫測的笑容,看着她,手指順着她腰線慢慢地爬着,四處遊離,“安言,除非今天晚上你生理期,否則你就是長了翅膀也跑不了。”
安言尷尬地扯了個笑容出啦,“那我要是真長了翅膀,我就飛走了。”
“飛上天了也給你艹下來。”
“……”
她真是無語啊,察覺到他四處撫摸的手指,安言按住他的手指,視線朝餐桌的方向看去,“我不冷了,我們能好好吃飯嗎?”
男人笑,“安言,我以爲你已經吃飽了。”
他衝她耳朵裡面哈着熱氣,安言根本什麼都不能思索,大腦感覺處於當機狀態。
這個時候,她終於有點危機感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腦子裡連着想了三個怎麼辦,幾乎在他手指伸進她衣服下襬的一個瞬間,她猛然地扎進他懷中,“不行,我還沒吃飽,我需要吃飯,不然待會兒沒有力氣。”
他哼哼,根本就不給她機會,“你吃我吧,保證讓你吃的飽飽的,我也沒飽,所以我們互相吃。”
互相吃?
是她聽力出了點什麼問題。
掙扎不過,別墅裡又沒有其他人。
她被他胡亂動着的手指弄的意亂情迷,卻也知道也還是餐廳呢,明天要是給人察覺了怎麼辦?
於是安言瘋狂掙扎,一邊推他,一邊躲他的吻,“我們都退一步,去牀上嘛,去牀上。”
聽到她這句話,蕭景笑意低沉,眸中帶着誘惑,“這裡刺激,就在這裡、”
“你是變態嗎?我不要,去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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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二更十點半之前,開車了,看過的夥伴擔待一下,畢竟文中不能一點肉渣渣渣都沒有,好歹算重逢之後第一次,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