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倏然間扯脣輕笑,手指往她的衣服鑽,“沒有關係嗎?馬上就有關係了。”
這種事情,此刻安言應付起來無心又無力,但是她又知道蕭景很生氣,因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蕭先生好像默認了她是他的人?
這一劫她沒能逃過,還是被吃抹乾淨了。
儘管不管她如何掙扎推辭,說毫無關係的兩人滾牀單至少得你情我願,可是現在她並不情願。
但他總是揪着她的身體說話,說她身體比嘴誠實。
那身體願意,並不代表精神也願意吶。
至少雲雨初歇,安言還在氣頭上,只是人顯得沒有攻擊性,很平和,穿了睡裙趴在牀上,臉埋在了枕頭裡。
空氣中隱隱飄着一些荷爾蒙的氣息,安靜的臥室裡除了兩人的呼吸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響。
過了大概五分鐘或者更多,男人想靠過去將安言摟進懷中,但他身形剛動,安言就渾身充滿了戒備,本來她已經趴在了牀的最邊緣,因爲他要靠過來於是什麼都沒想,直接又朝牀的邊緣移去——
“咚——”
原本寂靜的空間裡瞬間響起了重物落地的聲音,是安言摔了下去。
臥室裡除了蕭景躺着的那側亮着的壁燈再沒有別的光線,蕭景看不清楚她那側的狀況,但是在聽到聲響的時候心臟瞬間揪起,嚇得他趕緊竄下牀。
彼時,安言就這麼毫無防備筆直地摔到牀下,除了身體和地板接觸那下發出了聲音她幾乎都是抑制着自己,就算摔痛了也沒有喊出來。
反而咬着牙,慢慢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呈現蝦米狀蜷縮在地毯上,長髮掩面,在本來光線就不明亮的空間裡更加看不清她的臉上的情緒。
蕭景下牀,在看到女人纖細的身形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那刻,心裡有所波動,眸中一片幽深,但很快,他將蜷縮在地上的她抱起來放到了牀上。
安言沒抗拒,緊緊閉着眼睛,在身體接觸到牀的瞬間直接翻身背對着他——
男人伸手,手掌慢慢放在了她的肩上,感受到女人身體輕微的顫抖,他俯身嘆氣,嗓音帶着擔憂跟無奈,“有沒有摔到哪裡?”
那麼猝不及防的一下,她又穿的單薄,就算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突然的一下應該也是很痛的。
但是此刻,安言閉着眼,呼吸平穩,像是聽不進他的話一樣,什麼都不說。
蕭景上牀,強行將她摟進懷中,下巴抵着她的發頂,有些懺悔般地開口,“是我不對,我只是太生氣了,路輕絕根本不喜歡你,誰都看得出來,但是你一句話都不說,也不跟他解釋清楚,甚至任由他爲了自己的私慾拿你當棋子使……我怎麼能不生氣?”
他只是平靜地抱着她,嗓音趨近平靜,過了會兒,見她還是沒有反應,再度嘆氣,“安言,跟我說說話。”
懷中女人纖細的身軀動了動,過了兩秒她才啞着嗓子開口,“你生氣的方式就是要將人綁上牀嗎?爲了泄憤,將惹你生氣的女人壓在身下狠狠弄一番,這才能顯示你作爲男性的尊嚴是不是?”
她安安靜靜地陳述着,甚至都沒有帶任何特殊的情緒,無恨但也無愛。
蕭景將她抱緊一點,思索了一會兒才鄭重地開口,“安言,我沒有這個意思。”
安言呼吸重了一下,什麼話都沒說。
事情就此消停,令蕭景跟她一個星期不見面徹底陷入冷戰是在晚飯時候,安言當着他的面掀了一桌子剛做好的飯菜。
起因很簡單,或者是沒有任何起因。
他拿着手機站在餐廳看着從臥室裡走出來的她,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那從瑞士銀行來的錢款,誰給你的?”
這件事情是他心裡的一個梗,因爲他要查的所有事情在這裡斷了,成爲了一個癥結。
安言黑白分明的眸子靜靜看着他,隨後低下頭,“我的另外一個男朋友。”
隔着一張桌子的距離,安言目光過於直白,不避不閃,就那麼看着他。
蕭景捏着電話,眉眼間已經隱隱掀開了些許風暴,他嘲諷地笑,“是那個跟你定期通話的國際長途電話麼?”
話音剛落,安言瞳孔瞬間緊縮,掐着手指,臉上同樣掀起怒氣,“你不僅派人看着我,還監視了我的通話記錄?”
他黑洞洞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嘴角勾勒出極冷的弧度,“安言,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沒跟我說?趁現在,一起說出來,那三年你去了哪兒,去做了什麼?”
兩個人僵持着,誰都沒有率先做出下一步動作。
直到過了整整好幾分鐘,安言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又嘲弄似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電話,“怎麼了?你是又在我身上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還是有人又跟你說了些什麼?”
女人輕慢的態度讓蕭景心裡涌上一股火氣,“安言,你確定你要這麼跟我說話嗎?”
因爲是在室內,有足夠的暖氣,安言外面披着一件針織長袍,裡面是同色系的v領長裙,白皙細膩的脖頸至鎖骨的位置有些曖昧的痕跡,她不遮不掩,就怎麼露了出來。
下一秒,她看着男人,二話沒說,直接掀翻了餐桌上的桌布,那些冒着熱氣的飯菜和湯悉數灑在了地上。
空氣中的味道漂浮着濃郁的飯菜香味兒。
安言挑釁地看着他,甚至勾了勾脣,只是什麼話都沒說。
兩人都沒動,過了一會兒,蕭景看着她,纖薄的脣勾了勾,撿起自己之前擱在沙發上的大衣摔門而去。
在他走後,安言莫名鬆了一口氣,好歹沒有繼續問下去。
只是看着這一地狼藉有些頭疼,過了會兒,她坐在客廳沙發上,打電話找了一個鐘點工過來收拾。
這樣過了一個星期,宋子初的婚禮。
當天傍晚,天色將黑,溫城在下雨。
早就進入冬天的溫城格外陰冷,風颳在臉上都是生疼的,只要稍微穿薄了一點就能感受到那刺骨般的寒冷。
易揚給她電話時,安言正窩在書房,聽到易揚在電話那頭說的話,安言眉心下意識蹙起,回到臥室隨便拿了件大衣就出門了。
趕往長汀榭別墅去的路上,因爲是下班高峰,加上又在下雨,所以格外的堵。
易揚再度將電話打到她手機上,安言接起,無比心焦地看着前方的路況,隨後對電話裡說,“你看好了,等我過來,不能讓她把人帶走。”
末了,安言又補充了一句,“蕭景知不知道?”
易揚不知道在那頭說了什麼,安言說了句知道了直接掐斷了電話,隨後打了兩下喇叭,前面的車子才慢慢移動。
車行至一半,安言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看着陰沉沉的天氣,將電話給撥了回去,“叫救護車。”
易揚在那頭問,“怎麼了大小姐?”
“以備不時之需。”
安言趕到長汀榭別墅區宋子初姨母所住的那棟別墅,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直接將車子停在了門口,她連傘都沒來得及打直接往裡面走去。
大門沒關,整棟別墅燈火通明。
她剛剛走到別墅門口,年輕的護工直接跑到她面前,眼中是濃濃的焦急之色,“哎喲小姐,您終於過來了,樓上鬧的不可開交呢。”
護工之前見過安言,當時蕭景也在。
安言一邊拍着沾染到自己身上的水珠,一邊問,“到底在鬧什麼?”
其實大致的情況易揚已經說了,護工不過稍加潤色一些,她說,“幾十分鐘前有位小姐過來了,一來就要找來老太太,說是老太太的親戚,後面不知道她們在房間裡面說了什麼,就聽見老太太的嘶啞聲……”
“我們進去的時候還好,沒發生什麼事情,而老太太也承認了這位小姐的確是她的親戚,可是後來這位小姐執意要帶走老太太,我們沒有辦法……”
安言擡手捏了捏眉心,將外套脫了扔在沙發上,“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語罷,直接朝樓上走去。
易揚就站在樓梯口,見安言上來了他立馬朝她走了過來,對她頷首,“大小姐,另外有個護工看着,加上老人家情緒比較激動,身體又不好,宋小姐並沒有辦法。”
安言看了一眼易揚,易揚在前面帶路,直到走到了某間並沒有關上門的房間門口。
裡面還有護工看着,宋子初應該是想走迂迴路線,此時她正蹲在老人家身邊,彎着脣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可是老人完全是被她嚇住了,一張臉老淚縱橫,本來眼睛就看不見,現在裡面盛滿了淚水,格外可憐。
聽到門口有聲響,宋子初回頭,見到是安言時,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隨後起身,兩人對視了好幾秒,宋子初率先朝着她走了去。
門口,安言抱起雙臂,淡淡地看着宋子初,“宋子初,你今天不是結婚麼?這種時候,你怎麼有空來這裡?”
今天是她的婚禮,可是新娘卻出現在了這裡。
宋子初憎恨的目光在易揚跟安言之間流轉,那眼中似乎有着熊熊燃燒的烈火,她恍然又譏誚地看着安言,扯脣道,“他竟然還在你收下做事,呵,我早該想到的。”
易揚第一次出現阻止她的時候,宋子初以爲易揚是蕭景的人,但是她今晚必須要帶着姨母,所以想着就算蕭景過來了也不能改變什麼。
她宋子初纔是這裡住着的人的嫡親的人,她有權利帶走她。
可是沒想來的人竟然是安言。
其實想想也是,要不是安言的話,那麼那段她姨母控訴她的錄音安言又是如何得到的呢?
易揚在安言的示意下退到了一邊,不過依然很警惕地看着宋子初。
安言上下打量了下宋子初,她臉上的妝還未卸,依舊是明媚動人的新娘妝,一點沒花。
隨即,她冷笑,“宋子初啊,你好歹嫁的算是豪門了,怎麼?婚禮當天,溫家准許你這麼隨便到處亂跑?不知道的還以爲你逃婚呢。”
看着安言臉上刺目的笑容,宋子初掐着手指,沒想跟她浪費時間,“跟你有什麼關係?歸根究底,裡面的人是我的姨母,我有權利帶她走,你們今天誰都沒法攔着我。”
聽她說完這句話,安言直接笑了,笑容格外諷刺,“你這話說給誰聽的?你問問老人家願不願意跟你走,你這種會吃人肉喝人血啃人骨的後輩,我想你的‘姨母’寧願一輩子老死在這裡也不願意跟着你走!”
到此,安言甚至都在懷疑當年她怎麼輕輕鬆鬆的就用她的姨夫姨母威脅到了宋子初了呢?
這樣親情單薄的人,應該是無堅不摧的。
說到底,當年宋子初甘願在她的脅迫下離開,不過是因爲蕭景,她遲遲等不到蕭景表態,也等不到那男人跟安言離婚,所以想用這招逼迫蕭景。
只可惜,宋子初太高估她對蕭景的影響力了。
宋子初瞪着眼睛,此刻恨不得狠狠甩安言一巴掌,但是易揚站在他們不遠處,宋子初還是抑制住了這股衝動。
她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爲了帶走裡面的人,而不是安言逞口舌之能。
“我姨媽好歹是我姨母,你不要多管閒事,還有,你那份錄音並不能證明什麼,你儘管試試,你要是去告我,到底是誰吃虧!”
緊閉的房門內隱隱約約傳來護工安慰老人家的聲音,安言靜默地笑着,隨後說,“好,我不阻攔你,我看看你能不能將她帶走。”
宋子初轉而就進了房間,安言也擰眉跟着進去了,老人家的心情安言說不準,只是感受到宋子初一靠近她就揮着手驅趕。
安言一段時間不曾來過,她身體好像更差了點,之前說話嗓音還利落一些,可是此刻,老人的聲音真的如同半截身子都踏進了黃土裡的人,嘶啞破碎。
大致的內容就是叫宋子初走,說宋子初狼心狗肺,順便說宋子初這輩子會下地獄。
護工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也不敢上前。
安言也不打算管,直到宋子初推着輪椅走到了走廊上,安言纔出聲制止她,語氣嚴厲,“宋子初,她說你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短短十十秒之類,你簡直將這幾個詞詮釋的堪稱完美。”
宋子初頓住腳步,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很顯然已經因爲剛纔在房間裡的一番掙扎耗費了體力,現在幾近神志不清,嘴裡不知道在碎碎念什麼。
“隨便你安言怎麼說,你們算是她的什麼人,用的着你們管!”
宋子初早在西泠市的時候就在尋找姨母,可是一直沒有找到,記得當初姨夫出車禍姨母去見了他最後一面,悲傷至極,又住進了養老院。
她以爲姨母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沒打算做什麼,就讓她一直待在養老院。
可是後來,她猛然一次去養老院看她時,被護工告知老太太最近有些神志不清,生病了,一直在念叨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其中就包括說她宋子初狼心狗肺,禍害親人這種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那時起,她就在打算將人接出來。
可有人快了她一步,她去的時候早已經人去樓空。
戰戰兢兢又惶恐地過了半年,發現並沒有什麼關於當年紀琉生入獄的案子被重提重審的風聲,宋子初安心了不少。
甚至以爲是姨母自己跑出了養老院,現在說不定已經離開人世了。
因爲當時養老院並沒有登記到任何有人將老人領走的記錄,養老院當時害怕攤上什麼事兒,說會竭力尋找,但是宋子初拒絕了,她說自己會找。
沒想到,過了這麼幾年,是蕭景將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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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二更,大概十點三更~
推文:檀心月《撩入指掌:少爺喜當娘》。女扮男裝,1v1雙潔寵文。
“顧太太,你是想要告訴我,我的妻子其實是赫赫有名的蘇南少爺?”顧琛言步步緊逼,讓喬蘇南順勢跌在了牀上。
女扮男裝23年,一場意外讓喬蘇南被賣進顧家閃婚爲妻,瞞媒體,瞞老公,瞞天過海。
奈何顧少如狼,將蘇南少爺撩入指掌。
某日,蘇南少爺一襲長裙翩然出場,舉世震驚,衆人側目,聽說蘇南少爺喜當娘?
此後,喬家驚變,顧家抓狂,金融界風起雲涌。
但顧琛言卻淡若清風地牽起喬蘇南的手當衆宣佈:“她,蘇南少爺,就是我顧琛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