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晚上被折騰的很慘,但是路輕淺第二天一早還是醒得早,準確地說,她是被人的手掌拍醒的。
所以當那份股權轉讓書擺到她面前時,路輕淺懵了懵,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鬱衶堔那男人笑得格外陰險,眯着黑眸看着她,“不是要這家酒店麼?諾,簽了字就是你的了。”
路輕淺這才主要到,桌子上基本上什麼資料和手續都辦好了。
她揉了揉痠痛的腦袋,看着已經穿戴整齊的男人,覺得腦袋無比地疼,伸手撐着自己的額頭,閉着眼睛,嗓音還帶着未睡醒的沙啞,“你是不是真的錢多的沒處花?”
鬱衶堔嘴角勾了勾,“還夠你這輩子無憂無慮地揮霍。”
女人沒什麼反應,淡淡地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有些嘲諷,“那要是我吸毒呢?你也要往我身上砸錢麼?”
空氣微凝,鬱衶堔看着她笑得波瀾不驚,食指屈起,不緊不慢地扣了兩下桌子,“我會使勁兒往戒毒所砸錢,你儘管試試。”
“……”
不過是說說而已,畢竟她這麼貌美如花,跑去吸毒……她可以不要命,但是不能不要自己這張臉,這副身材。
這是路輕淺的人生格言,誰都不能打破。
男人已經將面前的文件推到了她面前,眯眸淡淡開口,“在所有文件右下角簽上你的名字,酒店就歸你了。”
路輕淺沒動,靜靜地盯着面前的紙張,腦袋中再度回憶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做的事情和說的話,隨後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她素手一推,將所有文件推到他面前去,雙手撐着自己的下巴,同樣眯着眸看着鬱衶堔,笑眯眯地開口,“我不要簽字,我不要這個酒店了。”
但是男人偏偏不准她拒絕,嘴角的瀰漫着笑意,但是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事實上,你籤不籤這個地方都是你的。”
路輕淺怔了一下,隨後腦袋炸裂了下,房間裡響起路輕淺震耳欲聾的聲音,“鬱衶堔,把我的印章還給老孃!”
差不多被整整折騰了一個晚上,路輕淺很累,很沒精神,自然也很困,所以一切的感官反應都慢了很多。
後知後覺地知道自己被套路了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頭腦混脹地去浴室洗漱了一番出來,倏然間想起來昨天晚上林海棠給自己打的那幾個電話,身體一個激靈,開始滿房間地找手機。
從牀上翻到牀頭櫃,沙發上自己外套兜裡,外面客廳,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找了遍就是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機。
坐在落地窗前拿着手機看早間新聞的男人淡淡地轉過頭,皺着眉看着在臥室裡面亂竄的女人,“你在翻什麼?”
她還穿着白色的睡袍,可能尺寸有些大,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的,此時正彎着腰低着頭對着他這個方向,胸口的風光隱隱露了一些出來。
鬱衶堔眼睛尖,自然看到了分佈在她身上的那些紅痕,從耳根一直蔓延了鎖骨下方的位置,而下面兩條又細又白的大腿格外的吸引人。
光是這麼看着,他就覺得某個地方有些疼。
路輕淺沒找到,起身,疑惑地看着他,“我電話呢?是不是在你那兒?”
男人收回視線,不自覺地咳了下,“不知道。”
剛剛說完,女人就筆直地朝着他的方向走了過來,那兩條腿晃着,偏偏她絲毫不自知,站在他面前站定,低眸看着他手中的手機,“你真的沒拿?”
“我拿來做什麼?”
路輕淺輕輕咬着下脣,絲毫沒有注意到因爲剛纔她彎腰到處找東西的動作將她身上的睡袍弄的很是凌亂,此刻就算是這樣站着,也能讓坐着的男人看到很多風光。
她視線望着落地窗外,似乎在思考,所以沒能注意到男人的赤裸裸又火熱的視線。
半晌過後,她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眼眸裡流光婉轉中,紅脣輕啓,“在我車……”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路輕淺連轉身都沒來得及,直接被人一股力扯了過去,緊接着她跌進一個火熱的懷抱——
睜開眼睛便是鬱衶堔那極具辨識度的五官組合在一起的俊臉,緊接着就被按進了沙發裡,脣直接被人堵上,沒給她任何反抗的餘地。
長驅直入的吻,連手指都沒有閒着,從她的衣服下襬鑽了進去,快速地掌握了主要戰場。
鬱衶堔佔據着主導地位,奪了她的全部呼吸,當他火熱的脣輾轉到她耳後時,路輕淺心累的不行,狠狠掐了一把他腰間的肉,微微喘着氣罵道,“鬱衶堔,你腦子裡除了交配兩個字還剩了什麼?!”
他輕咬了下她的耳垂,從喉間溢出低低的笑,雙臂緊緊圈着她的腰身,其中某一隻手還在她的睡袍裡面,手掌之下就是她滑膩的皮膚,“還有,做愛做的事。”
“……”
所以男人的晨勃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是她不知道她是怎麼惹到了他的,好像突然之間自己就處於這樣的地位了,甚至沒有給人任何考慮的時間。
她一邊推着他,一邊想要躲着他的吻,一邊又拒絕,“鬱衶堔,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我覺得我現在人正在氣頭上,你想讓我氣上加氣麼?”
男人的脣停留在她脖頸處,聞言淡淡一愣,隨後咬了咬,“我只想讓你跟我一樣,淺淺,早上風景剛好,正好做這種事情。”
“不行,你他媽的手指給拿開!”
“就不。”
路輕淺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手腳並用想將他推開,雖然好像效果並不大,但是總比掙扎好,“已經不年輕了,你別這麼無賴,我哪裡又招惹你了?”
尤其是很正常的時候,她怎麼偏偏就被這死男人撲到了呢?
鬱衶堔吻上了她性感的鎖骨,聞着她身上好聞的氣息,心裡舒暢了不少,心頭連日以來的陰雨在頃刻之間慢慢消散。
下一刻,他雙臂用力將她整個人抱起來,朝着落地窗走去,一邊騰另一隻手出來用力地拍了幾下她的臀部,嗓音帶着些許咬牙切齒,“路輕淺,誰叫你一大早發騷勾引我來着。”
“……你他媽要不要睜眼說瞎話?”
他順利地將她抵在落地牀上,而此時,她身上的浴袍極其鬆垮地掛在她身上,看起來很是誘惑。
路輕淺不知道這是多少樓,昨天晚上在電梯裡雖然眼睛盯着不斷上升的數字,但是腦子裡被其它的事情佔據着,並不知道這到底是多少層。
雖然室內是恆溫,但是當微涼的的觸感從落地窗玻璃上穿過她的睡袍滲透到她皮膚上,還是讓路輕淺身體顫了顫,整個人毫無支撐點地被他抵在落地窗上。
她下意識抓緊了鬱衶堔的手臂,指甲深深陷進他肉裡,微微側頭朝後面看了看,能夠清晰地看到天空,和下方的城市。
路輕淺有些沮喪,整個人神經都緊繃着,“我覺得我有點恐高,鬱衶堔,你可以將我抱到牀上去,我順帶還可以睡一覺。”
男人將她的一隻腳解放了出來,讓她安穩地落在地上,低頭親了親她的脣,很是滿意地看着自己在白皙的身體上製造出來的痕跡,“一樣的,待會兒完了抱你去牀上睡。”
路輕淺手指狠狠掐了下他的手臂,應該是將他掐疼了,只聽見空氣中男人微微抽了一口氣,垂眸看着她,“是不是要使壞?”
“鬱衶堔,我們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卻這樣對我,你對的起你即將要跟你結婚的女人麼?再說,我今天早上到底哪裡招你了?”
鬱衶堔低頭含住她的脣,手指在她身上亂摸,聞言,狠狠咬了下她的脣,有些咬牙切齒,“你不穿衣服在我面前亂晃,你說你騷不騷?”
說完,他手指又在她背後狠狠捏了捏。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正好,一個月了,今天要上交所有的公糧,還有,不要讓我聽到什麼我要跟別的女人結婚這話話,以後聽到一次我就弄你一次。”
這個時候,他的霸道完完全全體現了出來,路輕淺眉頭都擰緊了,“你他媽眼睛是真的瞎啊?大早上的,勞資可能沒穿衣服在你眼前晃盪,我腦子有病還是你眼睛有問題?”
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位置,看到她皺緊了的眉頭,舒服地眯眸笑了笑,“大早上的,對我來說,你穿不穿衣服都一樣。”
沒見過這樣不講道理的人。
鬱衶堔將目光從她臉上移到外面,看了看下面的風景又收了回來,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了下,低頭咬住了她的脣,“這個地方很好,很刺激,我很喜歡,老早就想了。”
頂級的六星級酒店,頂級的套房,絕佳的落地窗觀景處,絕佳的……做愛好地方。
鬱總很滿意,路輕淺被他折騰的不行,身體一半熱一半涼,分不清是哪裡難受,可是又的確很難受,她已經完完全全將昨天晚上林海棠找自己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後。
所以接下來自然會迎接一場不可避免的腥風血雨。
路輕淺所有的神經都失控了,身體難受又愉快,尤其是像鬱衶堔說的,好像在這裡的確……很刺激。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滑過時,路輕淺咬着細白的牙齒想,她的確墮落了。
如他所說,被壓在落地窗上來了一場,這男人似乎並沒有盡興,又抱着她壓在沙發上來了一場,於是這麼下來,她的身體算是徹底被着折騰垮了。
一種骨頭酥麻散架的感覺從身體深處蔓延到四肢百骸,尤其是她沒吃早飯,老早就被逼着起來籤那個什麼狗屁文件,現在又被壓着做這樣的事情。
被他重新抱回牀上時,路輕淺幾乎沾牀就睡,沒有絲毫的遲疑。
鬱衶堔好像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不知道她耳邊說了些什麼話,她也沒聽進去,無力地伸手抽了他一個耳巴子徹底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人已經臥室裡已經沒人了,路輕淺朝落地窗外的天空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氣也不知道什麼現在是什麼時候。
但是肚子有些餓,路輕淺嚥了咽乾澀的喉嚨,有些難受。
在外間處理事情的男人聽到聲音進來,看着她手指微微掐着自己的脖子,鬱衶堔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過來,路輕淺一聲不吭地接過,然後將那杯水喝完了。
重新遞迴他手上時,擡眸問他,“幾點了?”
“下午兩點。”
路輕淺腦袋裡好像瞬間有一根神經崩斷了,她一張臉都皺緊了,看起來有些難受,但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鬱衶堔低笑了聲,繼續說道,“要是還困的話繼續睡,不想睡了我叫飯上來。”
男人站着等她發話,路輕淺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有些無力地問他,“請問鬱總你是想要將我困在這個地方三天三夜嗎?”
聞言,鬱衶堔身形微頓,再度勾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不,你錯了,事實上我想將你困在這張牀上三天三夜,最好一直不要下牀。”
心裡驟然一股無名火翻騰而起,路輕淺閉了閉眼,強行彎了彎脣角,忽略了自己身上各處傳來的痠痛感,“那我提前預祝鬱總精盡人亡。”
鬱衶堔順帶就坐在牀邊,低眸盯着她的眼睛,湊近了些,嗓音沉沉,“可別,除非你想一輩子都沒男人。”
女人瞬間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你還真想要跟我一直糾纏不清啊,我還以爲是你結束單身生活前的最後一啪呢。”
聽着路輕淺陰陽怪氣的語氣,鬱衶堔眸色暗了暗,淡淡地出聲提醒,“路輕淺,要我提醒你麼?你繼續說一次,我就只好再做你一次。”
路輕淺還是閉嘴了,末了,看着他嘴角得意的顏色,心裡不知道多恨。
伸出手指猛地推了他一下,跳過了這個話題,“我的車呢?”
她的手機還在車裡呢,可以想到回去林海棠會入會對待她,想到這點,路輕淺就一陣心煩。
鬱衶堔起身,應該是見她不準備再睡覺所以準備出去叫飯過來,聽到她問這個,低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隨後很是淡然地開口,“今天早上助理送文件過來時說,車子已經被交警拖走了。”
“……”
“鬱衶堔,你告訴我,你他媽到底是個什麼材料做的東西?”
他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性感的喉結滾了滾,移開了目光,免得一會兒又控制不住了,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今天早上完事之後看到她某個地方已經微微破皮了,所以,該心疼的還是要心疼。
畢竟以後還要用,不能斷了自己以後的性福。
有人將符合她尺寸的衣服送了過來,路輕淺再度去浴室洗漱換上,着急想回家,也沒有看鏡子裡,而且鬱衶堔給她準備的是領口稍微高一點的毛衣,她及腰的長髮散了下來,基本上遮住了她脖子以下的痕跡。
身體到處傳來的疼痛不是騙人的,很是難受,尤其是身下,有些時候火辣辣的疼。
她不想去跟這男人理論什麼,免得他到時候自己又在那裡使勁兒地高chao,最後吃虧的還是她。
午飯過後,見她滿臉的不高興,鬱衶堔還是沒有強行將她留在這裡,畢竟他是堂堂集團的總裁,不可能真的一直跟她在酒店裡鬼混。
但是她沒車,鬱衶堔執意要送她回家,路輕淺拒絕,“我要自己打車,你給車錢就好。”
畢竟她身上沒錢,也沒有手機。
但是男人低眸仔仔細細地看了她兩眼,最後不動聲色地咳了咳,回絕了她,“你知道和我犟,沒可能的。”
笑話,她是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的痕跡有多麼明顯麼?
而且,路輕淺那張臉,就算什麼都不塗也不抹,都十分好看,用傾城兩個字來形容也不爲過。
她沒怎麼休息好,身體可能也被她折騰痛了,這個時候讓她去打車,鬱衶堔覺得自己可能是腦子有點毛病。
最後,兩人直接乘電梯去的地下停車場,路輕淺有些疑惑,抱着手臂,“不去退房麼?”
難道還想着下回兩人再來一次?
鬱衶堔將站的離他遠遠的女人直接扯到自己懷中,手臂有力地攬着她的腰身,絲毫沒有放鬆,“本來就是我的地方,爲什麼要退房?再說,淺淺,我覺得這樣很好。”
她被他帶着走了出去,聞言,淡淡地嘲諷,“什麼很好?偷情很好?”
男人真是見不慣她陰陽怪氣的語氣,也不管有沒有人,直接伸手拍了下她的屁股,慢慢開口說道,“再這樣講話,我立馬扛你回去,你信不信?”
半帶威脅的話,路輕淺心裡顫了顫,識相地閉上了嘴,不在說話。
直到車子駛出酒店停車場,進入衆多車流當中,路輕淺側頭看着他,“我希望今天晚上之前我能在家看到我的車子被人送回來。”
今天晚上?
鬱衶堔側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冷笑了兩聲,“昨天晚上沒能出去玩夠,今天晚上還想出去?”
“不關你的事。”
男人側頭看了她一眼,冷冷地笑了一下,“路輕淺,我想有必要跟你鞏固一下認知,在我心裡,我可從來沒有當我們兩個離婚了。”
她原本看着窗外的,聽到鬱衶堔這句話,直接冷笑了一聲,轉頭看着他,氣的差點就笑了,“你什麼意思?難道離婚了,你還想享受着沒離婚時候的權利?”
比如是,想要了就強行拉着她做做做?
再比如,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心情不好,不管她在做什麼,只要能找到她的人就要強行拉着她一起吃晚飯?
然後見她可能要生氣,就大大方方地送她酒樓飯館酒店?
路輕淺笑了下,慢慢道,“鬱總的腦回路可跟別人都不一樣。”
這聲鬱總叫的他很不喜歡,在等紅綠燈的空隙,鬱衶堔騰出一隻手捏了下她的臉蛋,覺得心裡舒服了點兒,隨即說道,“跟你一樣就夠了,不需要扯上別人。”
路輕淺緊緊掐了下自己的手心,清冷地開口,“我跟你不一樣,我沒有得間隙性失憶症,難道你能將你當初做過的事情全部抹乾淨麼?”
末了,她又極其嘲弄地補充了一句,“就算你抹乾淨了,就算你麻痹自己忘記了,但是我腦袋裡的,鬱總您要怎麼抹掉?”
說完,她語笑嫣然地看着他,只是眸中沒有一點點笑意。
車子重新啓動,鬱衶堔的臉色終於凝重了些,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盤,過了好久才說話,“不管怎樣,總是能消除的,不是麼?”
如果一個人心裡的痛多了,那麼就需要另外一個人給她很多很多的愛,並且要持續很長的時間,最好將用愛將那顆心全部填滿。
直到將這些恨和不好的記憶全部都能被擠出去,那這樣是不是就可以達到目的?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路家別墅門口停下,路輕淺側頭不滿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被我媽的口水噴死?她有多恨你你心裡沒點數?”
鬱衶堔露出了些許微笑,看着她的臉色,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開口說道,“擔心我?”
路輕淺皮笑肉不笑地將扯着自己手腕的手指給弄了下去,然後說,“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我媽在我耳邊唸叨,那樣我沒被你弄死就會被她給氣死。”
男人沒說什麼,只是看着她眼底出現的青黛,而後笑了下,“下次要是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你直接跟她說叫她來我耳邊唸叨,我沏好茶等她來。”
路輕淺握着門把手的手指微微一頓,眨了眨眼睛,“你沏茶等她,我估計我媽可能會拿把刀過來招呼你。”
鬱衶堔失笑,看着她利落地甩上車門朝別墅大門走去。
大紅色長及腳踝的衣襬在風中掠着,心裡一軟,某個地方有些痛,靜靜地盯着她的背影,末了緩緩閉上眼睛。
路輕淺剛剛回到路家,剛剛走進客廳,有傭人向她問好,她點了點頭,順手將自己的外套扔在沙發上,屁股還沒有坐上去,就見林海棠披着一件碎花披肩從旋轉樓梯上下來。
還沒有走到她面前,就聽到林海棠指着她,很是不滿地開口,“路輕淺,誰送你回來的?”
她繼續坐着,順手拿起茶几上果盤上的橘子剝了皮,語氣極其地平淡,“我車子拋錨了,我打的回來的,怎麼了?”
聞言,林海棠兩步衝到她面前來,伸手就奪過她手中的橘子,冷笑了一聲,“你告訴我,幾百萬的賓利,你怎麼打車打到這種車的?”
“我怎麼遇不到賓利出租?”
路輕淺臉色未變,想奪回她手中已經被剝好了皮的橘子,整個人有些不耐煩,“你出門都有司機,你告訴我你能打到什麼車?”
“別給我油嘴滑舌的,我昨天叫你去教訓一下那個勾引你哥的女人,你教訓到哪裡去了?”
說到這裡,路輕淺就更加不耐煩了,但是想到昨天安言跟她約定的話,她頗是無奈,“我教訓了啊,怎麼了?”
林海棠坐在她身邊,手中的橘子被她順手拿了過去,“那到底怎麼樣了?我碰了兩回釘子,她現在還安安穩穩地待在你哥買的房子裡,你說要不要臉?”
“媽,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我看着人家挺好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就算你再喜歡嫂子,可是人家半年前就已經跟我哥離婚了,不知道你在眼痠個什麼勁兒。”
林海棠見狀,直接拍了拍她的腦袋,“我哪裡是眼痠了?你哥跟你嫂子的感情我們大家都看得到,要是沒其他女人還有可能,這真的弄出了其他女人來,你覺得他們還有可能嗎?”
對於這個事情,林海棠可以說是一點都不能退讓,反正就是不想看到路輕絕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或者說,不能跟安言在一起。
所以想了想,她繼續說,“要是其他名門閨秀還好,那個女人算什麼?不務正業,還是個殘廢,我們路家不能讓這樣的人進來,再說了,你哥是警察,就算不能娶個賢內助那起碼也要娶個不能拖他後腿的女人吶。”
這個林海棠口中的女人路輕淺自動將她代入安言,聽到林海棠這麼說她,她心裡自然不高興,於是煩躁地說,“你怎麼知道安……”
“你怎麼知道人家要拖我哥的後腿?你不用說了,我昨天已經看過了,很漂亮的一個女人,嫁過來是我哥賺了,畢竟我哥還有路承允這個拖油瓶呢,人家不嫌棄他就不錯了,你就不要挑了。”
林海棠自然不高興,義正言辭,“路輕淺,你反了是不是?我讓你去教訓一下她,你反被人教訓了是不是?你丟不丟人?”
路輕淺直接站了起來,但是又不能直接跟林海棠嗆,畢竟是媽,只好氣急敗壞地說,“那我哥快要回來了,你去跟他說啊,都是他自己選擇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是不是要氣死我你才甘心?”
路輕淺撩了撩頭髮,看着林海棠,“我可沒有這麼惡毒,承允呢?我去找他玩。”
守着,路輕淺正好要轉身,但是手臂卻突然被林海棠拉住,林海棠撥開她的長髮,看着她而後的皮膚,然後直接將她半高領的毛衣扯了下來。
本來毛衣領子就大,這下她直接看到了脖子以下一直到鎖骨的位置,路輕淺一時不查,將自己的衣服扯了回啦,“媽,你做什麼?”
“路輕淺,我說叫你去教訓一下那個女人,就說你教訓到哪裡去了,你是不是出去找男人鬼混去了?”
聞言,路輕淺蹙眉,不動聲色地看着她,“你瞎說什麼。”
很明顯,這話對林海棠來說絲毫不起作用,她扯着路輕淺的肩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是不是鬱衶堔?你是不是又跟鬱衶堔那個負心漢鬼混去了?”
想來多半就是,只有鬱衶堔那個男人才會這樣,路輕淺雖然平常行事乖張,但是要是真的有了男朋友會直接帶回來的,不會藏着掖着。
只要鬱衶堔……
路輕淺懶得搭理她,有些無奈,“懶得跟你說,我剛回來不久,你是不是想逼我不會來住?”
“好啊路輕淺,還想威脅你老孃是不是?我告訴你,鬱衶堔那個男人絕對不行,如果您要是跟他……你信不信我絕食給你看?”
路輕淺看了她一眼,她母親啊,很早的時候就生了他們兩個,現在還很年輕,他們家家庭條件又還不錯,就算上了年齡,但是仍舊優雅到不行。
身材也挺好的,風韻猶存,沒有什麼毛病。
但是聽到她這個話,路輕淺本來不想對自己身上的歡愛痕跡做出什麼解釋的,可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
路輕淺眯眸看着林海棠,忍不住笑了下,“那媽,您老現在就可以絕食了,晚飯不用吃了,因爲如您所說,我就是跟他鬼混去了。”
林海棠氣的渾身發抖,路輕淺呼出一口氣,又補充了一句,“不然您以爲我爲什麼現在纔回來?”
說完,她直接就朝樓梯走去了。
林海棠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路輕淺的背影,攏了攏自己身上的披肩,邁着步子朝門口走去,她在樓上看到那輛黑色賓利時,那車還沒有離開,現在出去不知道鬱衶堔走了沒有。
出乎林海棠的意外,鬱衶堔竟然還沒有離開,她快步朝那輛車子走去。
而遠遠的,鬱衶堔見到林海棠從別墅裡出來,他捻滅含在脣間的煙,在她過來之前先一步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倚在車門邊上,波瀾不驚地看着林海棠。
林海棠想起前幾天刷到的新聞就氣人,這男人現在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同時還要對路輕淺糾纏不清,真是有病。
鬱衶堔態度還算恭敬,對林海棠點點頭,絲毫沒有疏離感,“媽,外面這麼冷,您怎麼出來了?”
關鍵是,林海棠穿的比較少,這個天氣還是有點冷,她這副裝扮在室外待久了就會很冷。
而林海棠在聽到鬱衶堔這個稱呼時,整個人的怒氣直接飆到了極點,面部表情很是僵硬氣憤,“別這麼叫我,我們路家跟你早就沒有任何關係,淺淺更加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要結婚就好好結你的,不要再來騷擾她!”
語氣嚴厲,沒有絲毫的猶豫,格外的咄咄逼人。
鬱衶堔笑了下,看着林海棠,笑着說,“那恐怕不行,這件事情我恐怕不能答應你!”
林海棠沒有想到鬱衶堔是這個態度,當即忍不住,連扇他巴掌的心思都有了,但是礙於這男人的氣場,她還是止住了這個念頭。
看着他的目光極其地冷漠,“你跟她,離都離了這麼久了,你還想怎樣?身邊一大羣鶯鶯燕燕,還想對她糾纏不清麼?要不是你從中作梗,輕淺現在指不定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
林海棠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畢竟當年路輕淺離婚了之後心情還挺好的,整個人的狀態都挺好的,任由她出去瘋玩了兩個月,回來之後林海棠就給她介紹了不少的男人。
剛開始都被路輕淺回絕了,大概過了小半年,她又給路輕淺說了不少的好男人,那時候不知道她心裡是什麼想法,但還是去了。
可是沒一個能成,直到老後面了林海棠才發現,原來大部分都是鬱衶堔搞的鬼,和路輕淺相親的男人每一個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想至此,林海棠對鬱衶堔的怨言就更大了一點。
鬱衶堔看着林海棠憤怒到極點的樣子,謙卑地開口,“媽,哪能是我的原因呢?淺淺根本就不喜歡那些男人,您也知道您女兒是多麼優秀,您給她找一些歪瓜裂棗她是不會喜歡。”
林海棠冷哼,“你纔是最大的歪瓜裂棗,當初讓她嫁給你,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他纔是最大的歪瓜裂棗?
是麼?
鬱衶堔臉色有些不好,甚至可以說比頭頂的天空更加的陰沉陰鬱,但是因爲對象是林海棠,所以有些情緒被他悉數收了起來,只說,“那也沒辦法了。”
這話裡的意思林海棠不是太懂,掐着手心還想再說點什麼,只聽見鬱衶堔笑着對她說,“媽,外面空氣涼,您還是早點進屋吧,別回頭凍感冒了,淺淺又要來怪罪我。”
應該是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的路輕淺讓鬱衶堔吃抹乾淨了,而他的確很饜足,所以此刻眼裡的笑意帶着絲絲縷縷的真誠。
而林海棠再度因爲他這聲媽爆發出了怒氣,“鬱衶堔,你怎麼比個女人還要難纏,下次不要讓我見到你出現在路輕淺身邊,出現在路家別墅門口!”
說完,林海棠直接轉身離去,鬱衶堔目送着她進屋,眸中的笑意漸漸沉澱了下去。
不經意間地擡頭,不期然地和二樓某個陽臺處的女人四目相對,她眸光清冷,不似他的溫柔繾綣。
路輕淺很快移開目光,但是身影沒有離開陽臺,還是站在那裡。
見她穿的很單薄地站在陽臺上,鬱衶堔眉頭都擰緊了,下意識想摸出手機給她打電話,但是想起她沒有手機。
怔了怔,還是從褲袋裡摸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路輕淺原本靜靜地站在陽臺上看風景,當然也可能是想看他到底爲什麼還沒走,和他視線相對了下,很快她率先移開了目光。
然而屋子裡的座機電話響了,她皺了眉,轉身回去接電話。
“喂,哪位?”
那頭沉默了兩秒,只有極淺的呼吸聲,路輕淺心裡咯噔一下,忽然之間就明白了電話那頭的人是誰,她想也沒想地就要掛電話。
電話那端的人像是直到她要做什麼一樣,響起低沉的男音,“淺淺,先別掛。”
她頓了下,手指緊緊捏着電話柄,眸光清冷,不緊不慢地說,“我媽沒能將你懟走,你還有事?”
鬱衶堔望着她方纔站着的地方,有些出神,隨即道,“我應該慶幸的,畢竟她沒有真的拿把刀衝出來。”
路輕淺冷哼了一聲,“那你可真幸運,不過——”她話鋒一轉,“這次沒有,不代表下次也沒有,如果你再這麼出現在我身邊或者是出現在路家別墅讓她知道了的話。”
男人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淡淡的,“嗯,我知道,剛纔媽已經警告過我了。”
媽?
路輕淺一下子坐在沙發上,陰陽怪氣地笑了下,“鬱衶堔,你可真不要臉!過了這麼就了,不覺得害臊麼?”
這男人還真的好意這樣叫,也不看看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有些時候,她說的誇張一點,就連陌生人這層毫無關係的關係她不想跟他扯上。
那頭聞言,低沉笑了下,嗓音帶着淡淡的蠱惑意味兒,“嗯,早晚都要這樣叫的,你覺得呢?”
路輕淺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道,但是語氣已經冷漠了很多了,“你到底要說什麼?沒有的話,那我直接掛了。”
鬱衶堔嘴角勾了勾,轉身開門進入車內,目光還是膠在陽臺那個位置,“至少打個電話告訴你,天氣冷,不要站在外面吹風,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不是都很累了麼?好好休息。”
神經病。
路輕淺直接掛斷了電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一陣煩躁,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牽扯着她。
等她平息了一下,再度走到陽臺的位置時,黑色賓利已經不見了蹤影,鬱衶堔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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