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那麼一瞬間,在大街上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心跳忽然跳亂了節拍,直到發現原來只是陌生人,於是一整天,全是回憶?
花翩躚再次在比試場地看見皇甫雲輕,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她。
明明是不學無術的她什麼時候變得文武雙全了?明明追着他身後跑了這麼多年的女人,轉眼間說走就走了。
今夜,聽到宮裡的老臣說陛下正在草擬聖旨,頒佈的是長公主的婚事,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十多年,他明明是最不應該愛上她的,他明明是應該流連花叢的可是偏偏在如今這麼一個進退不得的時候,似乎對她有了異樣的情感。
“主子,花家少爺在看着你。”
皇甫雲輕前往占卜場地,聽見跟在身後的玲瓏這麼來一句,腳步微微一頓。
花翩躚?他看她做什麼?
視線和那個眼神複雜的男人對上,毫不在意的勾了勾脣,而後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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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玲瓏美人兒,你就在候場廳等着本殿吧,對了把你家姑爺看好了,免得北漠的使臣找他麻煩。”
玲瓏心裡一挑,找姑爺麻煩?自從知道了姑爺的真實身份,她時時刻刻怕姑爺找別人麻煩。
“就這樣,小爺先走了。”
嘴微微一抽,看着邁着大步輕狂的走着的皇甫雲輕,玲瓏噗嗤一笑,她們家公主殿下有時候真的是比男子還要有英雄氣概。
“怎麼又是你?”
宏鄂的臉色不太好看,他可沒有忘記當然他和北堂司言齊刷刷的輸在了這個女人的手上。
“怎麼不能是我了?嗯?”
宏鄂蹙眉:“你怎麼什麼都會,你是哪裡跑出來的妖孽?會的這麼多當初裝什麼草包。”
宏鄂實在沒有辦法將面前的這個似乎驚才絕豔的女人,和當初追在太子身後的花癡女人聯繫在一起。
“誰裝了?誰說自己是草包了?你就這麼看我?龍淵也算是大國,你父親虎騎將軍更是運籌帷幄於千里之間的大將軍,怎麼把你養得這麼單純,知道什麼叫做不能以貌取人不?腦子壞掉咯?”
“皇~甫~雲~輕”宏鄂咬牙切齒,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說過他,從來沒有。
“怎麼,不高興啦?那你說我草包我不該生氣嗎?不該反駁嗎?”
“伶牙俐齒。”宏鄂冷哼。
“我高興,我樂意,怎麼着吧?”皇甫雲輕雙手交疊放在胸前,一副浪蕩子弟的瀟灑不羈。
宏鄂甩袖離去,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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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司言靠着牆,光芒流動的眼裡迷茫着不爲人知的情緒,查不到,他派人查皇甫雲輕,竟然查到的東西,都和他說看到的不一樣。
是皇甫雲輕這個人隱藏的太深,還是月落皇族將她保護的太好?
“哎呦,看來都是老朋友。”
皇甫雲輕看着北堂司言在比試場下,瞬間就瞭然,又撞上了上次一起進決賽的兩個狠角色。
宏鄂?北堂司言?上次贏是靠實力,這次嘛,呵呵,她看很懸。
她不敢誇大,畢竟她不是無所不能,就算她的占卜能力勉強算是高手,但是也算不上大家。
“好朋友?你和我?”北堂司言玩味的看着她。
“額。”
不質疑還好,北堂司言這一質疑,皇甫雲輕忽然大腦靈光一閃,想起了眼前的這個人是她有些血緣關係的小舅,一時間表情變得讓人看不懂起來。
“又是這個表情?皇甫雲輕,如果你不是欲擒故縱……那你有爲什麼總是一副和本殿很熟的眼神。”
“搞笑,你還能讀懂別人的眼神?”
“別人或許可以,但是對你,可能真的不行。”北堂司言走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子給了皇甫雲輕不小的威壓。
挑了挑眉,退了一步,就是說嘛,她對長得特別高的男人沒有好感。
“說話歸說話,不要走得太近。”
“……”
“占卜比試馬上開始,請各位參賽者就位。”裁判尖銳的聲音打破了這一邊的尷尬氣氛。
皇甫雲輕往旁邊轉了一個彎,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滿臉陰翳的北堂司言。
這女人總是給他一種欠揍欠調教的感覺是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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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爲比賽到了最後的關頭,皇甫雲輕發現四國的參賽者的神色都有些慎重,看了看四周,她才發現在場只有她和紅袖兩個女人。
而現在紅袖真和她的哥哥宏鄂站在一起,眼睛帶着火光的盯着她看。
毫不在意的瞪了回去,who怕who啊,搞笑。
“你……”紅袖緊咬紅脣,看着皇甫雲輕囂張的模樣就恨不得撕破她的臉。
“回來,想幹什麼去?”宏鄂一把拉住紅袖。
“大哥,她很囂張,我……”
“她什麼她,你知道自己現在站在哪一國的國土上嗎?不知輕重。”
心裡有些委屈,美眸燃燒着嫉妒和憤怒:“大哥爲什麼連你也向着她。”
也?
宏鄂心裡猛地一沉,目光不經意間掃了一眼龍淵席位的龍傲天,卻發現那個威嚴霸氣的男人的目光……竟也是在皇甫雲輕身上。
“這種話不許再說了,上了比試場,你代表的就是龍淵大國的,不許失了分寸。”
“哦。”不甘不願的應了一聲,紅袖內心並沒有平息怒火。
她紅袖美名在外,哪裡比不上那個皇甫雲輕了,不就是公主的身份金貴了些嗎?太子他以前明明瞧不上她的,明明瞧不上的。
*
“又見面了,殿下。”一臉陽光笑容的容雪城走到了皇甫雲輕的身邊,與他一起的顯然還有一個生面孔。
“容三公子?好久不見,這位是……”
“介紹一下,這位是護國公的嫡孫,柳少權。”秀氣的男子不亢不卑,朝着皇甫雲輕恭敬的做了一個揖。
“參見殿下。”
“柳公子的確有護國公當年的風範,不錯。”
“謝殿下誇讚,少權慚愧。”男子身板挺直如玉,聽見皇甫雲輕的一句誇,也心平息和,沒有絲毫波動。
微微頷首,皇甫雲輕轉過頭去看着容雪城,問道:“雪兒的傷怎麼樣了?癒合了一些了嗎?”
“二哥尋了名醫給四妹找了千金難買的良藥,塗抹了幾天,已無大礙。”
“容雪錦啊?”皇甫雲輕摸了摸下顎,有些八卦的問道:“聽說他喜歡雪兒,是真的嗎?”
對於她的直白,容雪城表示錯愕:“這是二哥的私事,雪城不知。”
“不知?你確定不知嗎?還是隻是裝作不知?”
容雪城雅緻的面容浮現一縷意外,擡眸對上了皇甫雲輕的眼,只覺得寒氣襲來:“二哥爲人乖張難懂,哪怕是自幼一同長大,雪城也並非十分了解他。恐怕殿下要失望了。”
皇甫雲輕無所謂的聳肩,這樣啊,那也就罷了。
她只是想起來,雪兒曾經說過妖清歌很對她的胃口,可是現如今這容雪錦似乎對她依惦記多年勢在必得,她可是擔心最後搞錯一個大烏龍。
“雪兒她喜歡的應該不是容二少那種男子吧?”
看了一眼比試場,容雪城才緩緩的將視線轉回來,斟酌了片刻,道:“感情的事情,如何說的來?殿下喜歡的人,不是也出乎大家意料嗎?”
好傢伙,敢轉移話題,還把話題轉移到她身上?
“別人的事情容三少你不在意不清楚,那自己的事情總知道吧?不知……暖暖姑娘,容三少你,可否有興趣?”
毫不波動的眸子倏忽間掀起滔天巨浪,皇甫雲輕敢肯定,她在這個男人的眼裡看見了類似於深情的東西。
“嗯?感興趣嗎?”皇甫雲輕也掃了一眼正在佈置場地的高臺,估摸着剩下的時間還可以說幾句話。
“非常感興趣,不知道殿下能否告知。”容雪城一雙鷹隼的眸子綻放出漂亮的弧度,眼裡的熱度不僅暖了他自己,也感染了皇甫雲輕。
“可是本殿不確定你要找的人,就是本殿認識的那一個。”
“哪怕有無數種錯誤的可能,我也不願意放棄一個和她相遇的機會。”容雪城現在心裡早已經亂成了一團,哪怕表面鎮定自若,可是手心卻是溼漉一片。
他容雪城,對一個女子一見鍾情,卻跟丟了她,哪怕窮盡一生,他也要把她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