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立憲狂潮上的危險衝浪者

(第一更,粗略介紹一下滿清的皇族階層,大致分爲宗室和覺羅,宗室中還可以細分爲近支宗室,鐵-帽-子-王,一般宗室,閒散宗室,統被稱爲“黃帶子”,傳統意義上的天潢貴胄主要指的是宗室,還有一些就是普通皇族遠裔,一般沒有爵位,稱爲“紅帶子”,中國的皇族體系比日本更爲龐大)

世紀之交的大清帝國如同一艘老舊的破船搖搖晃晃,不斷觸礁,先是以一個懸殊的比分慘敗給了不懷好意的東洋鄰居,隨後在一場更大規模的戰爭中輸得連底褲都不剩,在憤怒的船員罷工起義愈演愈烈的危險中,這艘破船的掌舵人不得已宣佈對甲板上的設施修修補補,然而,船員們早已不滿足於此,他們要的是徹底偏轉航行的方向,而載澤想到的,除轉變航向之外,順帶更換這艘破船的船長。

在1905年日本菊掀翻北極熊之後,世界輿論譁然,稱之爲繼戰勝清朝之後立憲對專-制政體的又一勝利,也就在這個時間段,一股思潮如洪水猛獸一般,侵入到了大清高層的四肢百骸,欲脫困自強,必先行立憲之政。

作爲立憲派的領袖,載澤一度成爲當時最炙手可熱的政治新星,三十多歲就官拜度支部尚書,然而時過境遷,慈禧死後,新一代的最高統治者似乎暫時對這位鼓吹立憲的皇族遠親並不感冒,在一幫元老和新貴中,年逾不惑的載澤一直處於不尷不尬的地位,在獨自憤懣的同時,也只能感概老佛爺的賞識已是昨日黃花。

對於這位載澤的所思所想,葉開當然瞭如指掌,的確,作爲清廷有名的開明一派,載澤既有出身,又有資歷,思想上並不落伍,但似乎總還缺少那麼一些臨門一腳的運氣,當然,葉開明白,在運氣的背後,是派系之間的暗流洶涌。

手捧着一杯茶,葉開不急着展開接下來的對話,輕輕吹拂着杯中的茶水,饒有興致地看着上面劃出了一個個漣漪,始終無動於衷,而坐在他面前的載澤,同樣沒有急於求成,兩人都明白這是一場怎麼樣的交易。

半天后,載澤還是耐不住這份微妙的寂靜,首先出聲,話一剛出口便油然而生一種艱澀尷尬的感覺,怎麼說呢,自己剛纔擺的譜哭着也要裝完。

“良大人你剛纔所言是爲何意?”

葉開心中冷笑一聲,請抿了一口茶,直言不諱的說道:“澤國公,什麼意思你我都心知肚明,等我大清實行君憲,政體變更之後,軍機處鐵定要裁撤,攝政王也將退歸藩邸,我皇帝陛下統而不治,屆時,誰當上內閣總理大臣,那就是萬古無一的真宰相。”兩人的對話進行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有拐彎子的必要,葉開直來直往。

載澤這時候也不在意稱謂上的變化,單單剛纔的一番話,就徹底改便了他之前對於葉開本人的種種“偏見”,此人並非載濤載洵不學無術蔭親靠祖之流,最起碼對於朝中的政治風向標,把握的還是格外準確。

“不說立憲還有九年之期,就算將來政體變更,內閣成立,這總理大臣對本部來說也是鏡花水月,良大人憑什麼就這麼言之鑿鑿。”載澤還不想就此將主動權教到葉開手中,既然是交易,就要先探清對方的誠意。

“良弼不過一軍隊偏將,自然沒有實打實的把握,不過澤國公,事在人爲,凡事預則立,早作謀劃未必就沒有好處。”話到這,葉開再接着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廢話,轉而說道:“澤國公可聽說過,光緒三十二年,奕-劻袁世凱奉命大行皇太后釐定官制,當時人人皆言,這未來的內閣總理大臣非奕-劻莫屬,協理大臣也將花落袁世凱家。”

葉開的話無疑是一枚重磅炸彈,摧毀了載澤心中隱藏的所有顧慮,同樣作爲參與者的他知道,這條消息早已超越了傳言的範疇,幾乎已經是不少人的心中默許,雖然因爲袁世凱被罷免的緣故,協理大臣的位置已經少了一個競爭者,但載澤的胃口遠遠不止這些,他不想再等下去,那隻會爲別人做嫁衣。

“良大人有什麼辦法?”載澤的聲音明顯不如剛纔那麼強硬,已經演變成是一種商量的口吻。

“澤國公不妨瞧一瞧,慶-親-王-奕-劻是如何在這領班軍機大臣任上巋然不倒十幾年,再瞧瞧,他袁世凱如何從一個軍旅小卒變成權傾天下的首輔重臣。”葉開不動聲色的反問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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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澤沒有說話,他等着葉開繼續說下去。

“澤公啊,一人之力,終究是勢單力薄,澤公的聲音再大也擋不住一大羣蟲蚊鼠蟻整日鼓譟,澤公是君子,奈何周遭一羣小人。”葉開聲色具下,接着滿臉慷慨地說道:“君子朋而黨之,同志者互爲援引,無可厚非。”葉開的意思拿捏得極爲隱晦,說白了就是要載澤組建自己的政治集團。

餘聲入耳,載澤一時間陷入了沉思,他是聰明人,不可能不明白葉開話裡的意思,但事關重大又需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不能輕易得出結論。

葉開沒有着急,他小心翼翼的探察着載澤的一舉一動,“澤公熟悉西洋憲政,又是出洋五大臣,奉命考察英,美,法,德,意,比,日各國內政,咱們大清國要立憲,沒有澤公是萬萬不能,舉朝之內,有誰可比,良弼真是遺憾,澤公如此碩才,卻僅僅是一部尚書。”葉開表情豐富,幾乎將戲演到了極致。

“良弼...”這般極具煽動性的話,載澤聽後突然有些欲言又止,腦中緩緩回想起了一年多的考察各國憲政的奔波日子,當年就是他那一句“立憲始成,大清皇位自會萬世不易,垂之無極”使慈禧太后最終下定了君主立憲的決心,實行自上而下的改革,所以,在即將到來的君憲時代,他自然不甘心當替補演員。

之所以選中載澤,就是因爲葉開站在時代變局的交叉口,在國內立憲狂潮愈演愈烈的關鍵時刻,他清楚載澤有他的優勢,並且足以掩蓋他的劣勢。

當然,對於載澤的顧慮,光口頭上話是遠遠不夠的,他很清楚要摧垮前者的顧慮,就要滿足對方最急迫的要求,至於這個要求是不是可行,能不能行,已經不是今天討論的話題了。

“憲法頒佈還需時日,在此之前,澤公還要先謀劃一件事?”葉開一臉我都是爲你着想的面孔。

“什麼事?”

“軍機大臣”葉開緩緩吐出。

“軍機大臣?良大人說笑了,那桐入直,指日可待,軍機處已經無缺可補。”載澤不大相信,有些悻悻然的回答道。

“那桐剛入軍機,可還掛着一個學習入直的名頭,退一萬步即便他當上了軍機大臣,也是立足未穩,處於軍機處的末席。”對於最高權力機構裡那套排名,葉開十分清楚,後來者自然依次遞補,威望慢慢累積。

“澤公可同意合作?”

話說到這,兩個人之間已經形成了某種隱晦的利益鏈條,載澤也徹底攤牌,明說:“我如何信你?”

葉開緩緩露出了微笑,“四個月後,澤公入直,屆時,澤公再細細考慮是否合作?”

對於葉開的自信,載澤半信半疑,“你用什麼手段?”

“事情交給我,澤公靜候佳音。”葉開沒有回答,他還需要載澤的態度,“不管如何,澤公身邊得需要一支槍。”

交易的籌碼是什麼,載澤心領神會,終於也緩緩露出了笑容,“本部知道了,禁衛軍不會缺一槍一彈。”

“澤公放心,大人步入軍機,權當是良弼的叩門禮。”

葉開用這句誘惑十足的話爲兩人的交談做結束語,到此,第一樁生意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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