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曦?皇上?
一瞬間所有人都緊繃起身體看向那威嚴的存在。
他冷漠的眼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迫使得每個人都低下頭去,不敢有所作爲,在經過赫連清嶽時輕微眯起。
“歌兒,是否曾想念過本皇?”
然而,開口之語卻是對着歌木蓮說的。
“自然,妾是皇上的人。”
歌木蓮不假思索的回道,容顏之上依舊淡漠,低垂的眸子卻在此時閃爍了一下。
她靠在他身,望用他身上的溫暖來煨燙一顆冰冷的心,然而即使這兩具熾熱的身軀再怎麼緊靠,那顆冰寒的心,再也不能滾熱起來。
“莫非昨日所見是本皇的幻覺?”他一手攬着她,便是在衆人眼前離去。
那般坦然自若,彷彿這個地界皆屬於他管轄。
她順從的跟着他的腳步,然而這幻覺二字,卻讓她恍然醒悟。
自己百般想要逃離的念頭,如今在此刻竟顯得如此可笑。
他早就出現了,可終是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看着她痛苦,那模樣不知道是不是也如她想象的一般可笑,她低着頭,不回話。
然而面容之上的受傷,卻怎麼努力也不能隱藏。
讓他看着,心中一陣疼痛,攬着她的手更是緊扣了些。
“很多事,事實並非如你所見,歌兒這般,着實讓本皇心痛上了。”
他頹然停下腳步,纖長的指高擡她的下巴,將她的神情看了個清明。
四目相對,此時她纔將他的容顏清晰的映入眼中。
往日的張狂威嚴,此時在他臉上呈現的卻是一種蒼白的脆弱。“皇上,瘦了。”
她輕輕擡高的手,在空氣中一止,眉目之間更加緊蹙,出口之音猶如沾染了蒼白,卻又清透無比。
眼前又閃現昨夜的一幕,他跪在那裡痛哭流涕,神情過分的悲傷,更是讓她心痛如絞。
伸手,她輕輕上前將他抱住在懷,柔聲道:“如果可以,請皇上定要安好,否則,妾心甚爲惶恐。”
“如果沒有歌兒,本皇又怎可安好?”他卻如此道。
昨夜的一幕,定是讓她心中有所疙瘩,眼下若是再讓她這般下去,最終痛苦的肯定是自己。
龍曦如此想到,眼眸之中立時閃過一抹奪定,萬不可讓她從他手中逃開了去。
不管用什麼方法,都不能!
對於龍曦的話,歌木蓮並沒有回答,因爲此刻連她自己都不能確定,以後該如何是好。
如此,兩人一路走回小屋,在路上時卻碰見了花芸。
但花芸卻並未嚮往日一般與她打招呼,而是在見到龍曦時,彎着腰快速離開了去。
“皇上,如果可以,妾想要在此地多留些時日。”
小屋內,兩人在簡單的四方桌前坐下,歌木蓮突然開口道。
如今是去是留,已經沒有意義了,倒不如在這裡住下來。
此番言語,着實讓龍曦心中一驚,面露詫異之色,他以爲她該是要儘快離開纔對,怎地,如今又
是這般請求?
思慮之間,龍曦一把抓過她的手,看着她的神情頗顯了一股子凌厲。
“歌木蓮,你未免思慮過多!本皇說過,很多事並非如你所見。你的聰穎何在?你的智慧何在?”
他怒火中燒,聲色張揚之間,猛然起身,一掌拍向四方桌,桌子“啪”的一聲,不堪受擊,瞬間碎裂開來。
她神情一陣恍惚,看着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僵硬的身體,上前關上房門便是到牀邊躺下身來,閉上了雙眼。
淪落紅塵,君心難測,妾心涼薄,望君安好。
……
一直不與她見面,不過就是希望她能安然無恙的同時,很多事情能在他的期望中進行。
如今事情發展成這樣,很多事情當真是沒有在繼續下去的意義,或許,他本不該再存有仁慈之心,再他們千方百計算計自己的時候,還妄想將它保留下來。
從歌木蓮房中一路快速走出的龍曦,看着擋在面前的幾人,傾世之容漸漸染起毀天滅地之色。
這一場早已註定的鬥爭,終是要發生,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龍曦,你雖貴爲錦國之皇,但巫起族從不歸於任何國家管轄,如今你的到來,當真是讓吾等惶恐之極。”
谷澤林說話間,手中之劍漸漸握緊,這一場早已註定的鬥爭,雖並非是他願意見到,但註定依舊是要走到這一步。
“龍曦不管你現在是什麼人,曾經你對巫起族的背叛,到如今該是需要一個了結,我以巫起族長之名義,將對你實行族規,你可如願?”
繼谷澤林之後,谷葉然揚聲開口,手中之劍更是對準了龍曦。
她竟然說自己是他的人,谷葉然雙目赤紅,終是沒想到繼一個赫連清嶽的出現之後,又來了一個龍曦。
想起她溫順的偎進他懷中,他心中之火便難以消停。
龍曦淡漠,看着面前的一干衆人,面容之上的高高在上,依舊讓人望塵莫及,但是如今的他卻是清瘦了許多,看在他人眼中,雖集聚的威嚴,卻不能讓那畏懼抵達心底。
空氣漸漸凝結,沉悶之氣息讓人透不過氣來。恍然,一個聲音在衆人堆裡響起。
“龍曦——”
聽言,他轉眸望去,不知何時,赫連清嶽已是受困於他人,那銳利的寒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本該是生然無比,眼下卻讓他看起來猶如一陣清風,即將遠走飄離。
不知道有多久,他沒有這麼清晰的將他的樣貌,映入眼中,如今見到,才發覺,他依舊那麼清俊,太過貌美的讓天下女子都爲之嫉妒。
那麼,她呢?
心中閃過一絲疼痛。他看着他,淡漠的開口,“赫連,當日在山崖之下,你曾留本皇一條生路,今日本皇便還你一條生路。”
說話間,衆人眼前白影晃動,那劫持赫連清嶽的男子還未來得及反應,連刀帶人已是被一股強大的內力反震出去很遠。
而此時,受困的赫連清嶽也被龍曦用內力送了出去,成功逃脫開去。
只是,如此一來,在幾人的圍困之下,
龍曦很快就敗下陣來,本是很輕易就能取勝的事情,眼下卻是被幾人協同拿下。
谷澤林與昔豐常面面相覷,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畢竟當初他得到的可是那人全部的功力,如今又豈會這麼容易被他們給拿下。
自然他們又怎麼會知道,龍曦的功力早就已經半數輸送給了歌木蓮。
又加之,他全力的救治龍陌,眼下功力早已不如以往。
“沒想到,被天下人所忌憚的錦皇,也不過如此。”看着他狼狽的脣角滴下血來,谷葉然冷冷嘲諷。
得到的是龍曦一記冰冷的直視,這個男子即便太過落魄,也將是讓人敬畏的。
倘若不然,又何以是天下爲之的錦國之皇。
谷澤林見之,立即瞪視了一眼谷葉然,又和昔豐常等幾位長老對視了一眼之後,直接下令道:“將人送往巫起族地牢。”
遠處,未曾遠離的赫連清嶽,看着這一幕,冷硬的心難以自持的跳動了幾下,雙拳緊握之間便是朝着歌木蓮所在的方向走去。
龍曦,不管你是刻意還是無意,這一次,你終究是要落敗。
夜晚,來得如此之快。
歌木蓮一覺醒來之時,就被牀邊的身影嚇了一跳,看清之後才發現是赫連清嶽。
“醒了?”他輕聲詢問,一手滑過她頰邊略顯凌亂的髮絲。
“嗯。”歌木蓮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從牀上起身。
竟然是無從察覺他的到來,恐怕定是他對自己做了什麼?歌木蓮低垂的眸子輕輕一簇,隨即又恢復淡然。
“找我有何事?”她轉頭看向他,問道,眼中還存在着一絲熟睡之後的迷離。
自從那個小女孩對她說了那番話之後,她竟然已經可以接受這個男人出現在她的面前,而不去推拒。
是啊,她是不該殘忍的總是去傷害他的,可是她又能給他什麼?
“你不是說想要離開,我這就帶你走。”赫連清嶽見她如此,開口說道,眉宇之間有了一絲焦急。
她本是與他對視的雙眼,在聽聞之後,又是低垂了下去,“不了。”她簡單的開口,隨即搖了搖頭。
讓他聽着卻是神情一震,一把便是將她拽在手中,“爲何?莫非他在這裡,你便要一直留在這裡?”
他將她拽直在身前,逼迫着她與自己對視,然而在她眼中,他卻只能看到漠然,和那一絲逃無可逃的憂傷。
“赫連清嶽,不管你們與這巫起族有何恩怨,我歌木蓮都不想知曉。如果你們還憐惜於我,請你們放手。”
“放手?!”赫連清嶽猛地揚聲重複這兩個字眼,絕美的容顏滿滿的嘲弄。
“怎可輕易放手?若是可以,眼下我又何以這般痛苦,看着你爲他心痛,看着你溫存在他懷中,看看他肆無忌憚的輕吻你。歌木蓮,你當真以爲我對你不過是淺淺的情誼,你當真以爲看到你這樣,我不會心痛?”
他抓着她手臂的手,逐漸收緊,疼痛讓她遽然清醒。
她倏地瞪大雙眼,看着他問道:“他人呢?你們想把他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