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婉見玉嬪質問,無奈,只得磕了個頭。
“貞妃和娘娘都是一宮主位,奴才只是一個小小的常在,自然對二位娘娘都是一樣的尊敬!”
淑婉出身書香門第,從小識得君子大義,此刻雖然身處困境,依然不願意再口舌上薄待了貞妃。
“是嗎?”玉嬪一聽便來了氣,“既然你如此敬重貞妃,她既然病着,你自然要盡姐妹之誼!想必爲貞妃熬藥要用許多炭火,如今天暖了,惜薪司也不供木炭了,不如婉常在去御膳房劈些木柴,供貞妃宮裡熬藥用!”
“這倒是個好法子,依我看須得劈上足足十大筐,纔夠用呢!”瑃常在見婉常在受罰,高興地緊,忍不住落井下石。
麗貴人和蘭貴人心內都咯噔了一下,燒火劈柴這事連略有臉面的宮女太監都不屑去做,本事最下等的雜役宮人做的差事,婉常在無論如何也是主子,怎可做這樣骯髒的活計?
“娘娘,我是皇帝嬪妃,若去燒火劈柴,豈非傷了皇上臉面?”淑婉見這懲罰也太過折辱人,不禁反駁道。
“無妨,皇上雖心疼,也定會感念你體貼貞妃之心,說不準,因此還真的愛屋及烏,寵幸你呢?”玉嬪笑道。
“哎呦呦,若是做了柴火丫頭,一團灰似的黑乎乎的,還真成個烏鴉了!”瑃常在發出刺耳的嘲笑聲。
淑婉知道玉嬪心意已決,這一屋子女人也不會有人替自己說一句話的,這懲罰雖狠毒,看來自己也只得打碎牙往肚子裡咽,誰讓她身在高位,是玉嬪呢?
“奴才遵命!”淑婉緊咬着銀牙,磕頭告退,去了御膳房。
玉嬪已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也不願與這些她看不起的女人繼續閒聊,借個由頭也就散了。
麗貴人的侍女綵衣悄悄同自家主子說:“主子,玉嬪好大的氣派,這是給主子們立規矩呢,不過拿婉常在做個筏子而已!”
麗貴人不屑的冷哼一聲:“憑她一個蠢貨?她還真當自己是盤菜呢,不過一時得意就忘了形,不知怎麼死的呢!”
“玉嬪若不行,那這宮裡恐怕還是貞妃爲大!”綵衣小心的拂掉了落在主子身上的柳絮。
“貞妃?哼,就憑她?在閨中就恬不知恥的與恭親王生出許多故事,這件事皇上不是不知道,只是一時被她矇蔽而已,不知她使出什麼妖媚的手段,令皇上竟然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封她爲妃!”說道貞妃,麗貴人心中忿忿不平,自己的出身並不比她差,憑什麼她成了妃子,自己還只是個貴人?
“綵衣,你看着吧!登高必跌重,這人身上有皇上作爲男人的死穴,遲早會跌下來的!到時候,整個後宮還有誰能與我相爭?”麗貴人這話是對綵衣說的,更是對自己說的,她,絕不會屈居人後!
婉常在果真到御膳房的柴院裡劈起了柴,無奈她從小也是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哪裡做過這樣的重活兒,連劈了三天便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因爲得了玉嬪的命令,婉常在劈柴一事宮人不可隨意議論,是以宮中人人知道,卻人人不敢言語。鍾粹宮的人都顧着貞妃的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這件事竟然毫不知情。
蘭貴人見婉常在已劈了三天,玉嬪罰也罰過了,想必已經出了氣,眼下婉常在身子支持不住了,也是時候點到爲止了。蘭貴人悄悄的讓自己的侍女凌月傳信給鍾粹宮,告知了婉常在受罰之事。
“玉嬪這個賤人!竟然這樣對待淑婉!”良慎一得知消息,便氣得跳腳。
“格格,您還病着,太醫說不可盛怒。”常青軟語勸說。
“我怎麼能不生氣?玉嬪明明就是看我不順眼,拿我沒辦法,這纔拿着淑婉出氣,賤人,有本事就衝着我來啊!”
“格格貴爲妃位,她只在嬪位,跟她叫板是輕賤了自己!”
“她的眼裡還有我這個妃位嗎?趁我病着,竟然欺凌到我頭上來了!”良慎一生氣,又咳了起來,連喝出去的藥都吐了出來。
“格格消消氣,我已經讓金鈴子送了補品過去,景仁宮也傳了話,說今日常在已經無礙了!您這邊若是在鬧出什麼事情,叫奴才們怎麼吃得消?”常青急急的替良慎順着氣,說着寬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