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玉嬪將一衆嬪妃都召集到永壽宮,偏偏沒有叫上雲嬪。自從上次雲嬪與她對着幹去探望貞妃,她便恨透了她!她就是要讓她在後宮中嚐嚐被孤立的苦頭。
永壽宮富麗堂皇,比其他宮殿要奢華的多,玉嬪高高坐在主位之上,左右下手分別是麗貴人和蘭貴人,在下面是婉常在,堾常在,以及其他常在答應。
“今日召各位妹妹來永壽宮,爲着各位妹妹初進宮,對宮中狀況不熟,衆姐妹之間也都生疏,恐怕不能很好的服侍皇上,因此本宮將大家召集到一起,大家一同坐坐,也相熟些,誰有難處,儘可說出來,姐妹們也可互相幫襯些!”
玉嬪臉上浮着驕傲的笑容,雖然口口聲聲姐妹相稱,可那眼神中分明透露着鶴立雞羣的高貴感。
“娘娘所言甚是,我等初入宮門,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還希望玉嬪娘娘能多加指點!”麗貴人笑言。
“是,宮中誰不知道玉嬪娘娘最得聖恩?娘娘與太妃又是至親的姨甥關係,若娘娘肯關照我們一二,奴才們心中也就有底了!”堾常在隨聲附和。
“蘭貴人,你說呢?”玉嬪見蘭貴人面無表情,以爲她不服,便撫了撫鬢,斜睨着她問了一句。
杏貞自小聰明絕頂,察言觀色的本事在家中當屬一流,她已看出玉嬪作這一出所爲何事,也看透這個玉嬪雖然出身高貴,相貌不俗,卻衝動易怒,毫無城府;而皇上對於貞妃的喜愛她也體察的清清楚楚,何況,入宮選秀前她就多番打聽皇上的舊事與喜愛,知道皇上與貞妃幼年的故事,對於皇上的心思也已揣測出一二,這位玉嬪,恐怕不是貞妃的對手!
所以,她不想與玉嬪走的太近,葉赫那拉氏的女兒不適宜太過張揚,此時她應做的就是保全自己,吸引皇上注意,有朝一日產下龍嗣,自己的榮華和家族的地位纔是真正的落到實處了!
“能得娘娘的垂憐,自然是好的,奴才感激不盡。”既然被問到,少不得敷衍幾句,杏貞只得淡淡一笑,說道。
“蘭貴人面色淡然,似乎對娘娘誠意不夠呢!”麗貴人自選秀那日便於杏貞結了樑子,今日同爲貴人,更是暗暗咬着勁兒,專與她作對。
杏貞抱負深遠,怎會將一個小小貴人放在眼裡?自然也不會容許她拿自己說三道四,便不卑不亢的反駁道:“娘娘聰明絕頂,並非淺薄無知之人!自然知道後宮之中敬與不敬,絕非憑一句奉承或一聲媚笑便能看透的,我對娘娘的敬意在心中存着,娘娘想必也看得出來,與旁人何干?”
這話一說,麗貴人氣白了一張俏臉,明裡暗裡罵她淺薄無知也就罷了,難道剛纔自己笑着迴應了玉嬪的話,竟也成了奉承和媚笑了?葉赫那拉氏,真真是一個巧言令色的賤人!
“若真是這樣,那可最好!若是假的,娘娘明察秋毫,蘭貴人可要小心些!”麗貴人不是玉嬪,當堂放怒的蠢事她是不會做的。
“兩位妹妹有功夫在此爭口舌之利,不如想想怎麼先得到皇上的寵幸!”玉嬪見她二人較勁,心裡暗暗舒爽,“現今正是皇上寵幸新妃的時刻,貞妃娘娘竟是個沒福氣的,偏偏在這個當口病了,依本宮看,這爭得頭一寵的好彩頭,想必不是麗貴人就是蘭貴人了!”
說到此,麗貴人和蘭貴人心中自然欣喜,可婉常在卻傷心的很,姐姐已貴爲妃位,卻錯過了這樣的好時機,自古聖上不長情,一月之後,皇上會不會有了新歡,就忘了姐姐?想着想着,就出了神,直到被玉嬪一聲叱呵打斷了思緒。
“婉常在,因何事出神?你可知你這樣是目無本宮?”玉嬪冷着聲調質問淑婉。
玉嬪知道婉常在與貞妃走的近,況且那一日若不是她報信,鈕祜祿氏想必早已死在自己手裡,也就沒有現在這些惱人的事情了。
淑婉一回神,便看到玉嬪早已變了臉色,她早料到玉嬪不會對她客氣,可巧就讓人抓住了把柄,只得默默的跪下認錯,看來,今日不受些委屈,是出不去了。
“婉妹妹該不是想着自己能得這頭一份恩寵吧!”堾常在掩口嘲笑道。
“就憑她?”麗貴人眼高於頂,自然對誰都不屑一顧,“一個小小常在,皇上怎會先寵幸一個小常在?”
“那可說不準!”玉嬪白了淑婉一眼,“她與貞妃走的近,保不齊皇上愛屋及烏呢?”
“貞妃位分雖高,可這宮中最有福氣的還是玉嬪娘娘!奴才們唯娘娘馬首是瞻,但願着也能得到個愛屋及烏的機會!”瑃常在諂媚的笑着說。
瑃常在也是個腦子不靈光的,入宮早,已經習慣了宮中玉嬪一枝獨秀的局面,她只當玉嬪被降爲只是一時任性所致,爲了太妃的面子,玉嬪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玉嬪等的就是這句話,故作姿態的撫了撫胸前的紅玉珠串,神態頗爲滿意。
“你們知道這宮中是誰的頭籌就好!只是,婉常在想必還沒看透這一點。婉常在,本宮說的可是你真心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