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奕詝正煩躁的看着那些奏摺,長毛體賊勢力擴張迅速,卻無得力干將鎮壓之,令他大爲惱火。
“皇上,敬事房劉長安來了!”曹德壽近前通報。
“敬事房又來幹什麼?”奕詝正是煩躁的時刻,一把推到面前的奏摺,“天天來,朕都煩了!告訴他,朕住養心殿,不翻牌子!”
“皇上,您已經幾日未翻牌子了,新進宮的小主們都還等着皇上呢!”劉長安端着牌子挪進來說道。
“劉長安!你有幾個腦袋?不想要了提早說話,朕拿下來當球踢!”奕詝黑着一張臉,劉長安也不願做這個差事,可歷來敬事房職責如此,躲也躲不過。
“奴才只有一個腦袋,可是皇上也該爲皇嗣着想,皇上登基兩年,還未有皇子出生……”
“閉嘴!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朕今天沒心情,不翻牌子!”
奕詝不想寵幸其他的女人,他知道良慎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若他再寵幸其他的嬪妃,便更覺得愧對於她。雖說自己以前也曾召幸玉嬪雲嬪之流,可他大多也是爲了皇嗣着想,這些女人說白了只是妾室,若爲了子嗣寵幸他們也是自己作爲一個帝王應有的職責。
只是,自從良慎說了那句話,他不想再這麼做了!若真的有皇子,那也該是良慎的!
“皇上!”兩人正僵持着,小安子又闖了進來。
“皇上,貞妃娘娘將藥都吐出來了!”
“什麼?”奕詝一把撥開跪在前面的劉長安跑了出去,十幾個綠頭牌嘩啦啦全掉在地上,劉長安邊撿邊嘮叨着“罪過,罪過”……
奕詝到了鍾粹宮,果然看見良慎倚在牀上喘着粗氣,臉色通紅,想來是剛剛經過劇烈的咳嗽。
“慎兒,這是怎麼了?聽小安子說藥都吐出來了!”奕詝挨着良慎,並排坐在牀榻上。
“不是什麼大事,誰這麼不懂事?竟然驚動了皇上?”良慎想避着皇上,他有了新寵,大概也就不會老想着自己了,可沒想到這下又把他給招來了!
“是安公公告訴皇上的。”常青爲皇上倒了茶,垂手立在一旁。
“感情皇上在這裡安插着眼線呢,我這裡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皇上法眼。”良慎白了皇上一眼。
“娘娘這樣說可是冤枉了萬歲爺,爺不過是爲了關心娘娘,每日娘娘的膳食湯藥,萬歲爺可都是千叮嚀萬囑咐繞讓茯苓和連翹雙雙驗過,纔敢奉給娘娘!這還不算,佟太醫哪一日不得皇上一番訓話?老奴看着皇上長大的,他對自己的身子可沒這麼在意過!”曹德壽笑呵呵的說道。
“偏生你老的滿臉褶子話還這樣多!慎兒,爲何突然又咳起來了?”
“還不是因爲婉常在受屈一事?格格在宮裡統共婉常在一個好姐妹,看她受了委屈,格格又怎會好受?”金鈴子年齡小性子直,忍不住說了出來。
“婉常在受屈?”奕詝不解,“受了什麼委屈?”
“皇上,玉嬪罰婉常在到御膳房砍柴,婉常在受不住辛苦,暈了過去。”良慎不對此事做任何評價,只是敘述了事實,“奴才久病纏身,到今日才知道,想到婉妹妹當日對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我卻不能救他,一時急火攻心!”
奕詝想起當日婉常在勇闖養心殿,救了良慎一事,一聽是玉嬪發號施令,心下便明白了,多半是玉嬪無中生有委屈了她!
“婉常在救你有功,朕曾說過要賞她,你放心,朕不會平白叫旁人欺負了她去!”
“皇上,後宮中拜高踩低是常事,今日皇上爲她做主,難保不爲她多招嫉恨,她位分低微,只在常在,若以後還有人對她下手還不是輕而易舉?”良慎打定主意,要徹底幫了淑婉。
“依你說,怎樣纔好?”
“皇上不如晉一晉她的位分,封她爲貴人!”
“不妥!她眼下無功,晉位分也總得要有個說法!”奕詝斷然拒絕,他沒告訴良慎的是,他讓婉常在位分低微些,才能與她無爭,安安分分做她的好姐妹!
“皇上不肯晉她位分,那就寵幸她!有了皇上的寵幸,她們就不敢再欺負她了!”
奕詝聞言,皺起了眉頭,曹德壽卻一樂,萬歲爺不肯召幸嬪妃爲着就是貞妃,如今貞妃識大體勸說一二,想必眼下皇上獨居的難題也就解了。
“慎兒,你要朕去召幸別的妃子?”奕詝心內涌出一股酸酸的感覺。
“皇上召幸妃子難道不是常事?”良慎不以爲意,皇上有東西六宮,爲何要閒着。
“慎兒,你……”話到嘴邊,卻又憋了回去。
奕詝內心酸澀,不是你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嗎?爲何又要將朕推向別處,還是說,你心中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