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哥們心情抑鬱,段子昊招呼了一幫狐朋狗友齊聚郊外玩飄移。跑車雲集,車前燈打得跟體育館的強照燈似得。
雷鳴霄陰沉着臉,嘭地甩上車門:“你小子幾歲了?還玩這套?”
段子昊一向稱王稱霸慣了,也就在打小長大的哥們面前這樣裝孫子。當着一羣朋友的面,他很有點掛不住臉,卻還是笑着圓場:“跑一圈,保準煩惱隨風消。”
雷鳴霄冷睨一眼,藉着車燈瞟一眼腕錶。快十二點了,跟那個女人的關係好不容易纔緩和點,他纔不想因爲夜不歸宿又生變數。他朝四下揮了揮手:“你們玩好,改天見。”
“喂,來都來了。”段子昊擋在車門前,皺了眉,“玩一圈。”
強照燈下,雷鳴霄的臉陰沉不定,冷得結了冰疙瘩。
段子昊鐵了心,抓起手機就撥了出去:“喂,嫂子,我是昊子,今晚能把雷鳴借給我嗎?”
“你他媽瘋了!”雷鳴霄擡手去搶,卻被段子昊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這場鬧劇最終以莫笑心急火燎地趕到郊外收場。莫笑趕到時,一羣人已嗨到爆棚,馬達聲叫囂不停,喝彩尖叫伴着超短迷你裙襬,真有點醉生夢死的感覺。她這麼多年都是本本族,前兩天又才遭遇小事故,來的路上偏僻昏暗,路燈稀疏,連攝像頭都沒有,真叫她膽戰心驚。可想她見到這副場面,竟有多生氣。
她甩開車門,迎頭就在人羣裡睃尋那個男人,很有幾分家長衝進學校揪頑皮孩子的架勢。
“嫂子!”
燈光刺眼,莫笑循聲還是一眼認出了小跑過來的段子昊。對着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伴郎,她不好發作,只好壓下氣,順了順臉打招呼:“子昊。”
“呵呵,還是嫂子好,不像某些人成天昊子昊子,我還御貓御貓呢。”段子昊嬉皮笑臉,指了指黑漆暗處那點一閃一閃的暗紅火光,“死活要走的,說你會來,都等老長時間了。”
莫笑螳着及小腿脖子的野草走了過去。“不是說好戒了嗎?”她也搞不清剛纔氣鼓鼓的,怎麼一下子聲音就柔了下來,連伸手奪香菸的動作都輕柔得不行。
雷鳴霄吐了最後一口煙,冷漠地看着。
莫笑彎腰蹲了下來,捏着菸蒂摁在草堆裡掐滅。
陰沉的眸子忽地亮了,那亮光卻很不耐煩,雷鳴霄一手拽住她的胳膊使勁拉了一把:“髒不髒?看你的裙子。”
“要你管。”莫笑偏着腦袋哼了一聲,站起了身。捏着熄滅的菸蒂,她晃了晃手:“到底是誰髒?一根菸有多少尼古丁知道嗎?肺都要燻黑的,比泥巴可髒多了。”
雷鳴霄勾着嘴脣冷哼,手上加了力道,直把女人拽到了懷裡。他勾着下巴,似笑非笑:“怎麼?想管我了?不是阿貓阿狗都能管我的,除非……”
整張臉貼了過來,濃郁的香菸味刺鼻,莫笑驀地愣了神,還不等厭惡地別過臉,嘴脣就被男人的指肚子給拿住了。
黑暗中,她的嘴脣泛着脣蜜微弱甜膩的光澤,雷鳴霄抽手那刻,微微張嘴,哈了口氣,嘴脣近乎都貼上了脣蜜,隱隱都嚐到了那股甜膩的滋味:“除非還是我雷鳴霄的老婆。”他陰邪地勾了嘴脣,一鬆手就抽身而去。
只剩下莫笑心跳突突地愣在原處。她想自己肯定是瘋了,竟回到十八少艾一樣,連他的一個眼神一口呼吸都頂不住。這怦然心動的感覺讓人忐忑又雀躍。
“不怕蚊子叮,不怕蛇咬,就儘管傻站着。”雷鳴霄甩下這麼一句,又邪笑着勾了脣,果然,下一秒就聽見身後草堆呼哧呼哧作響。
雷鳴霄掏出車鑰匙隨手扔給段子昊:“車拜託你。”
“行。”段子昊瞥一眼身後的莫笑,又瞟一眼順過臉來的雷鳴霄,搭上兄弟的肩,挖苦道,“嘖嘖,見色忘友,我他媽折騰一晚上還不如人家一兩句話來得頂用。”
“閉嘴,狗嘴吐不出象牙。”雷鳴霄一把推開他。
“哈哈……”段子昊樂翻了,指着雷鳴霄分明談的是正事卻還是沒個人形,“對啦,我月底要去歐洲,那塊地的事,要出錢要簽字趕緊咯,可別擋着我度蜜月。”
“扯——你搞清楚形勢,現在可是你求我。養老地產是雞肋,我沒興趣。”
段子昊嬉笑着示弱:“別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有點同情心行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做生意我是一竅不通。你不罩我,誰罩我?我能不能保全自由之身就指望它了。你就忍心眼睜睜看着我被老頭子關進公司?”
雷鳴霄漠無表情:“等風仔消息。”
段子昊喜笑眉開:“嗯,那嫂子拜拜。”
莫笑還不及招手道別就被雷鳴霄拽了一把拖進懷裡,手心的車鑰匙也被奪了去。
車都發動拐彎了,車窗開着,莫笑聽見段子昊在後面放肆地嬉笑,“哈哈,成,不耽誤你們新婚蜜月啦。”她不知爲什麼就覺得耳根發麻,尤其是肩膀,隱隱總覺得還殘留着這個男人蠻橫的力道。她忍不住偷瞥他,卻只見他依舊那副冷冰冰的德性。
“飆車有多危險你也知道,以後這種場合還是別來了。”她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或許,從今天起,她真是想管管這個男人了。
雷鳴霄扭着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真想管我?”
“嗯——”莫笑迎着他的目光,篤定地點頭,語氣乖張,“不是說會讓我改變主意的嗎?既然想我改變主意,是不是該乖乖聽話,按我的意思來?”
“還乖乖聽話,美得你。”雷鳴霄哼笑,冷不丁狠踩油門。見莫笑失重地往後一仰,嚇得手都反着撐上了車門,他才解氣似得笑出了聲:“管我可以,至少得有老婆的樣子,明天陪我去看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