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真想管我?”
莫笑鼓着腮,沒吱聲。他要是不想說,她也不會勉強。
“你關心風仔幹嘛?看上人家了?”
莫笑驚地看他。他又在搗糨糊,她莫名地心灰,撐着肘看向車外,懶得出聲了。
半晌,雷鳴霄才扭頭瞟了眼副駕:“你的智商沒問題,路姨年輕時離異,風仔就跟了媽姓。”他又看了一眼,好像是刻意耐着性子:“那個養老地產,綠豆點的項目。我純粹是陪太子唸書,呵……還是個不念書的太子。我進了雷氏,不好出面弄自己的一攤事,讓風仔折騰總比昊子強。”
“又是老爸逼兒子接管家族企業?”那晚賽車聽到他們的對話,莫笑大致猜到了。
“昊子散漫慣了,朝九晚五不給憋死他?打着創業的幌子,繼續二代的腐敗生活,也就他想得出。我就是他的幌子,拉我入夥,他才堵得住他老爹的嘴,掏得出他老爹的錢。”雷鳴霄貌似覺得自己說多了。趁着紅綠燈的間隙,他掏出兩張卡撂過去,扯開了話題:“家用。”
一張附屬信用卡,一張*。他真是說一出是一出,毫無徵兆。莫笑被殺了個猝不及防,臉居然紅了。她很不自在地正了正身體,遲遲沒伸手,好像接過這兩張卡,就等於徹底接納了這個男人一樣。她還有猶豫。
雷鳴霄睨她,加重了語氣:“逞什麼強?都失業了,難不成不要老公養,還厚着臉皮要老爸養?就那點嫁妝夠你吃幾天?”
這個男人就是刀子嘴,莫笑紅着臉瞪他。搬回來當天,他就把嫁妝卡還給了自己,好歹也有五百萬。別說她壓根沒想過啃老,即便啃老,五百萬怎麼就不夠吃幾天?她張嘴剛想反駁,車子駛入車庫停了下來。
攥着那兩張卡,莫笑下了車,人都還是懵的。這時,雷鳴霄又晃了過來,往她手裡塞了點什麼。她驀地低頭,竟是把車鑰匙。
“那輛玩具車就撂4S店處理掉。”雷鳴霄沒什麼表情,漠然地昂着下巴,對着隔壁車位的棕色保時捷凱宴努嘴,“開車技術臭,再開個火柴盒子,沒撞死真是奇蹟。換輛經撞的鋼炮,撞得再狠,也頂多是缺胳膊少腿。”他說完也不看她,扭頭就走。
莫笑愣在原地。他說話永遠帶刀,即便是一片好心,也偏要裝成句句奪命的德性。而她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成了受虐狂,他狂轟濫炸的譏諷在她眼裡竟都成了披着冷漠外衣的深情。無論手心的“老公養”還是眼前的小鋼炮都扎扎地撓着她的心。雖然這輛車對他來說,根本什麼都不算。可之前,這個男人再富得冒油,都恨不得把自己和上海的瓜葛撇得清清楚楚。
腦海又不聽使喚地回放太平間外的那幕狂吻,他的崩潰,他的眼淚,心防霎時潰了堤,她甚至覺得心頭暗涌的感動情思比上回他翻陽臺救自己還來的強烈。如果這都不是愛,她真不知什麼纔是。
“你進不進來?”他杵在電梯口不耐煩地催促。 ★тт kan ★Сo
莫笑感覺有點虛脫,跐溜鑽進電梯,話說不出半句,目光卻也始終離不開這個男人。整個人像被頂在洪流浪尖,心緒輕飄飄地遊離。怕是瘋了頭了,她甚至生平頭一次有了衝上去擁吻一個男人的衝動。竭力壓下心頭亂竄的火苗,她侷促地絞着手,紅着臉移開了視線。
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她總覺得他藉着蹭亮的電梯門,在偷偷看她。空氣似乎一霎也變了味兒,漫溢着焦灼的曖昧。
叮——電梯門剛開,她就衝逃了出去。可和預感的一樣,她被絆住了。灼熱的吻瞬時燃燒了脣齒,後腦勺緊貼着大門,整個人都被罩在他的懷裡,纏裹着他的氣息。
那晚,一黃一白兩輛車對峙在小區門口。耗了分把鍾,蔡峰搖下車窗,冷笑着甩下那句挑釁“笑笑遲早會回到我身邊”便狠踩油門狂嘯而去。雷鳴霄當然不甘示弱,來了個三百六十度折轉,嗖地飈追出去。一白一黃咬得吃緊,駛過好多個路口,最終膽大的嚇死膽小的。雷鳴霄發起狠來,一個變道,差點把小白擠得撞向防護帶。
他盯了她幾眼,就收回了目光。呵……他解嘲一笑,搖了搖頭,既是拒絕她的邀請,又是嗤笑她自視太高。對!如果不是那句肉麻兮兮的“我愛你”,他早把她扛上樓了。可是,送卡送車,他可不是單單爲了哄她上牀。作爲尤物,她遠不夠班。兩張卡一輛車就能打發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暗暗鄙夷,扭頭就上樓,可耳邊嗡嗡,似乎還回響着那聲“老公”。剛剛掐滅的那絲負罪感又像燃了苗頭,他連邁兩級臺階。就她,哪配叫他老公?什麼愛不愛的,全他媽噁心人。他只是想以己爲餌,釣她上鉤。不,他是要化作*,誘她入局,騙她上癮,然後致命一擊。等着,貓捉老鼠,一招致命太過爽快,利爪慢撓才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