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蘭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已經與李欣然、夏穎一樣了,她是我的女人,決不允許任何一個男人欺負她。
即便是野狗也不行!
野狗那是什麼人?簡直就是戰神般的存在,蘭姐這小身板恐怕還不夠他塞牙縫呢,看到蘭姐身處險境,我幾乎想都沒想便撲了過去,我本想着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掉這一刀,我的速度已經發揮到了極致,但還是晚了,野狗的刀已經到了蘭姐的頭頂。
我甚至已經預見到了蘭姐血肉橫飛的畫面,可誰知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她的身體突然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扭動了一下,竟然輕而易舉的躲過了這一刀。
當天我見識過蘭姐的身手,她可以毫不費力的將我壓在牀上,當時我就覺得她是個高手,現在看來,我還是小瞧她了。
“師姐,咱們不是他的對手,讓兄弟們一起上吧。”蚊子大聲叫道。
原來蘭姐竟然是蚊子的師姐,難道身手這麼好了,看來也應該受到了老管家的真傳。
剛剛的一個照面,蘭姐雖然沒有受傷,但她也明白了自己跟野狗之間的差距,因此也不敢託大,不用她招呼,第二輛警車已經開了過來,直接向野狗撞了過去。
野狗不慌不忙,側身躲避!
警車打開,十餘名大漢從裡邊魚貫而出,很難想象,小小一個車廂裡竟然藏的下這麼多人,這些人正是我在吳永軒家見到的那些大漢。
十餘人圍成一個圈,將野狗包在了中間,十餘把明晃晃的鋼刀也對準了他。
“我們走吧,剩下的交給他們處理就行了。”蘭姐將蚊子扶了起來,對我說道。
我還沒說話,只聽野狗吼道:“就憑這幾個蝦兵蟹將,就想阻攔住我,未免也太小瞧我野狗了吧?”一邊說着,野狗食指一敲刀背,刀身嗡嗡作響。
聲音未絕,野狗便將鋼刀輪圓了,率先衝入了人羣之中。
在十多人的包圍下,仍然面無懼色,甚至還主動發起進攻,野狗不愧是野狗。
蘭姐帶來的那些手下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剛猛,一時間措手不及,當前一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鋼刀砍在了頭頂,頓時鮮血四濺,紅的白的流的到處都是。
有不少鮮血都濺到了野狗的臉上,就在我們的注視之下,野狗伸出舌頭,將那些鮮血統統舔入口中,嘴角也露出一絲回味無窮的笑容。
見到這一幕,我只覺得胃中一陣抽搐,險些將隔夜飯都吐出來。另外的十多名大漢也看的呆了,一個個傻傻的愣在原地。
我又想起了陳龍說過的那番話:“那個人叫李宏偉,綽號野狗,是跟着b市的另一個大哥混的,是那個人的心腹和頭號打手。當時瀟哥交給我一個任務,讓我帶着二十個兄弟去掃那個老大在北郊的一個場子,誰知道這一去我就遇見了他,他有一頭亂糟糟的長髮,臉上總是掛着神經質的笑,當時我們過去時,就他一個人在那場子……可是……就他一個人,就把我們二十來號全部掃翻了,連我在他手下,也都沒有走上十招。他把我們掃翻後,就在我的面前……用一把小刀,一個一個的把我的兄弟們全部捅死……就在我的面前……”
十年前的野狗又回來了!
蘭姐帶來的那些人,都是精挑細選,又經過老管家悉心栽培的殺手,本來是交給我用來對付g哥的,可沒想到還沒遇到g哥,便被野狗打的潰不成軍了。
在我眼睜睜的注視下,野狗將他們一個個的砍翻在地,就像砍瓜切菜一樣簡單。
直到此時,我才真正明白了陳龍當時的感受。
這不是人,簡直就是地獄來的修羅!
等我徹底回過神來的時候,地上只留下了一片片血跡,還有一具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終於輪到我們了!
野狗回過頭來,臉上掛着神經質的微笑,雙眼卻是紅彤彤的,讓人不敢逼視。
我本不是一個喜歡坐以待斃的人,但是此時真的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野狗的存在,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擋在了我的面前,根本就無法逾越。
話雖然這樣說,但我還是從地上撿起了一把鋼刀,因爲我不想窩窩囊囊的死去。
“你還行,像個男人。”野狗甩了甩鋼刀上的鮮血,說道:“你傷害了我的女兒,我本來不應該給你這個機會,但我敬佩你是個男人,就讓你像個男人一樣死去吧.”說着,他向我勾了勾手指、
藐視,赤裸裸的藐視!
饒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我堂堂七尺男兒了,看見他那不可一世的樣子,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也不猶豫,便挺起鋼刀砍了過去。
野狗也不躲避,隨手就將鋼刀舉了起來。
噹啷!
兩把鋼刀相交,登時迸濺出了陣陣火花,野狗就像趕走一隻蒼蠅一樣,不但身體沒有動彈一下,甚至連衣角都沒有動,而我卻被震退了三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僅僅一個回合,雙方的實力高下立判。
一旦交手,他果真就如同瘋狗一般,刀刀砍向我的要害,我只有招架之功,哪裡還有反抗之力,不過三五個回合,就已經左支右絀了,身上的傷口也不知道多了多少處,我卻根本就沒有心思查看,跟野狗的交手之中,我只要有一個疏忽,這條小命恐怕就不屬於自己了。
我料想自己這條命八成要交代在這裡了,沒必要讓別人跟我一起送死,便招呼蘭姐帶着蚊子走,可是無論我怎麼說,她總是搖頭不肯,也就在我分心的時候,野狗一個漂亮的邊腿,正好踢在了我的頭上。霎時間,我便覺得頭暈目眩,直接躺到了地上。
儘管我心中不停的提醒自己,千萬不能暈過去,無奈眼皮越來越重,我只有咬破舌尖,才保持了最後的一絲清明,然而身上確是一絲力氣也用不出來了。
野狗走到我面前,直接將腳踩在了我的臉頰上,然後使勁踩着,就像再踩一隻螞蟻一樣,曾幾何時,王凱、樑碩也曾經這樣侮辱過我,那時候我就發誓,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瞧不起我,然而今天我食言了!
想到過去我承受的種種侮辱,一股無名火起,瞬間就充斥了我的腦海,我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扭動了一下脖子,趁着野狗一腳踏空,直接咬住了他的腳腕。我的身上渾身無力,但這張嘴還能動彈,這一下我幾乎是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竟然直接從他的腳踝上咬下了一塊肉。
野狗畢竟也是肉身凡胎,被我活生生的咬下一塊肉,又怎麼會不痛苦?但他也僅僅是咧了咧嘴而已,竟是一句話也沒有哼出來。
我舔了舔嘴脣,任由野狗的鮮血在我口中蔓延,隨即狠狠的吐了一口,笑道:“我這輩子什麼肉都喜歡吃,唯獨不喜歡狗肉,尤其是瘋狗肉。”
野狗氣極而笑,順手將鋼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你知道嗎,現在我只要稍微動一下,你這條小命就玩完了,難道你就不怕嗎?”
我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你笑什麼?”
我說我還是在笑你被人當槍使了就不知道,現在人人都知道我正跟g哥鬧得不可開交,哪裡有時間去招惹潘曉?更何況我跟她無冤無仇,爲何要對付她?
野狗能夠活到今天,除了渾身是膽之外,頭腦必然也比普通人好得多,他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然而他爲什麼卻甘願被別人當槍使,這點我就不明白了,因此我纔想要套套他的話。
即便是死,我也不想做個枉死鬼,至少我也要知道是誰殺我的。
聽了我的話,野狗莫名的嘆了口氣,說道:“你很像年輕時候的我,本來我是不想殺你的,然而……”說到這裡,他又嘆了口氣,眼中分明閃過了一絲失望。
他爲什麼失望?
我心中一動,問道:“是吳永昂讓你來殺我的是不是?”
聽了我的話,野狗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雖然他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他,果然如同我所預料的一樣。
看他的樣子,三分失望之外,分明還有七分不甘,或許我還有一線生機。
想罷,我說道:“記得我上次去燒烤店找你的時候,曾經問過你一句話,當你身陷囹圄的時候,吳永昂爲什麼不來救你,我想現在你應該有答案了吧?”
野狗說這還不簡單,他是怕我功高蓋主,這纔想要藉機除掉我,我出獄後,他三番兩次的來探我口風,但我已經對他有了間隙,所以一直沒能答應,今天,吳永昂給我帶了口信,說你綁架了我的女兒,只要我殺了你,我女兒就能回到我身邊。
我苦笑一聲,說道:“難道你就這麼相信他的話嗎?”
野狗很果斷的搖了搖頭,說道:“我當然不信,但我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我殺了你,吳永昂就不會難爲曉曉,所以你死的很值,而且我可以答應你,我一定會給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