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心,孤單的人

第二天一早,宇文就把我從被窩裡拎起來問我確定不確定,我睡得暈頭轉向看着穿戴整齊的宇文問:“確定什麼啊?”

“就是昨晚你說的那個可能和慕容恩有關係的人。”

“哦,確定,絕對是他,但是我不知道和慕容恩什麼關係。”我又躺了下去“怎麼了?”

宇文丟下句“好了,你繼續睡吧。”就走出了我房間,然後我聽到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我走出臥室,推開端木的門,端木穿着衣服趴在牀上鼾聲隆隆,看這架勢肯定是凌晨才睡。我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點了一顆煙,拿出手機給家裡打電話。

已經整整一週的時間,宇文都是在早上我還沒睡醒的時候就走了,半夜纔回來。問她幹什麼去了,她也哼哼哈哈地不說。端木每天睡到下午五六點鐘,起牀以後連飯也不吃,直接去異度Bar瘋到凌晨,喝得跟一灘會行走的爛泥似的回來,或者乾脆就是一夜不歸,也沒見他去調查工作室的事。小染因爲鋼琴八級沒過所以每天瘋狂練琴,更沒有時間來陪我。弄得我孤家寡人一個沒事只能給家裡打打電話或者像個家庭主婦一樣打掃房間。老爺子說馬上就到冬天了,所以想讓我等到春天的時候再重新裝修工作室。本來想和端木商量一下,結果要麼就是找不到他人,要麼就是在睡覺的時候突然聽見客廳有人,開門看見他喝得像個沒頭的蒼蠅一樣不是撞到牆就是撞到門,跟他說話他根本就聽不見。所以我就自己做主把僱員的薪水都發了下去,工作室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冬天很快就來了,我把陽臺上的桌椅都搬到客廳裡面,放在陽臺門邊上。陽臺上的門被我關好避免冷風吹進來。下第一場小雪時我一個人衝了杯咖啡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濃重的夜色惦記着端木今晚會不會又一夜不歸,宇文還要多久才能回來。正想着,門就開了,端木奇蹟般地沒有喝多,脫了鞋以筆直的步伐走到了沙發上坐下,我剛要去關門,就見慕容恩邁了進來。

。。。 。。。?!? 慕容恩?這麼晚了,她來幹嘛?

端木招呼慕容恩過去坐,慕容恩低着頭就走了過去。我關上門,端木告訴我慕容恩剛纔路上被幾個流氓圍住了,正好被他遇到,就把她帶了回來。

我這才注意到慕容恩的頭髮有些凌亂,妝也有些花,坐在端木旁邊臉上還帶着沒散掉的驚恐的神色。我想你丫不是挺狠的嗎,怎麼遇見幾個流氓就嚇成這樣了?再說整天穿得那麼刺眼,我要是壞人我也劫你。雖然這樣想着,但是出於禮貌我還是給慕容恩倒了一杯溫水。慕容恩接過去喝了一口,第一次像個好人一樣說了聲“謝謝”

沒有趾高氣揚、搔首弄姿的慕容恩還是不錯的,真弄不明白好好一女孩子爲什麼要弄出一副那麼討人厭的樣子,這樣安安靜靜的,多好。看着靜靜坐在那裡的慕容恩,雖然驚魂未定的樣子挺招人可憐,但我還是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我怕她突然就笑嘻嘻地撲上來也說不定,這種女人不得不防。

端木走到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打開後做到椅子上“哧溜哧溜”地喝了起來,喝了兩口,又把腿搭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門開了,宇文拎着一隻檔案袋和這幾天一直揹着的大包,黑着臉進來。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慕容恩,宇文就冷冷地笑着說了句:“喲,真巧,今天人齊啊。”然後用力地蹬掉高跟鞋,趿拉着拖鞋,做到端木那邊說:“端木,工作室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和你說的話你還是不信是嗎?”

端木頓了一下,然後沒聽見似的繼續喝他的啤酒,倒是慕容恩先開了口:“宇文,那天你和端木說的事,端木跟我講了。。。 。。。哦,應該是問了我,我知道工作室被砸大家都跟着着急,但是你誤會我了,我想告訴你我沒有。。。 。。。”

“你給我閉嘴!”慕容恩的話沒說完就被宇文大聲喝斷:“你想告訴我什麼呀,啊?”說着就把手裡的檔案袋往端木面前的桌子上一摔:“端木野,你他媽醒醒吧!爲了一個女人連朋友都不信了,你看清楚你一直袒護的慕容恩是個什麼他媽東西!你自己看!!”

慕容恩站起來大驚失色,聲音都似乎弱不禁風:“宇文,你。。。 。。。”

“我他媽讓你閉嘴!”宇文情緒失控地對慕容恩大喊着然後擡起胳膊就衝着慕容恩揮了過去,還好被我及時攔下來。我扶住氣得渾身顫抖的宇文,拍着她的後背告訴她冷靜冷靜。宇文轉過身對一動沒動的端木吼:“端木野,你怎麼不看啊!”

端木仍然一動不動,宇文直接走過去把紙袋撕開,把裡面的一沓照片全都拍在了桌子上:“端木野,你他媽仔細看,你是攝影師也能看出這照片是真的假的!”

端木不耐煩地撇了一眼就把頭扭了過去,沒過兩秒鐘就一下子扭了回來,端木低頭看着照片,然後勃然變色,等到端木拿起來一張一張地翻看了所有的照片後,額頭上的青筋都已經凸了出來。宇文冷冷地哼了一聲:“端木野,看到了嗎?這就是你覺得無辜還深信不疑的女人!”端木拿着照片慢慢站起來,看着慕容恩兩隻眼睛瞪得溜圓。我走過去拿起掉在桌子上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正是那個紅毛,而紅毛的身邊,坐着一臉媚笑的慕容恩。

端木臉色鐵青地走到慕容恩面前,怒視着,怒視着。。。。。。然後猛地把一疊照片對着她的左臉就甩了下去,照片給了慕容恩一個響亮的耳光,慕容恩看着散在地上和茶几上的照片臉色煞白。我相信,任何一個女人看到那麼多自己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喝酒、擁吻、甚至做一些下流動作的照片的時候,都會嚇死,而且這些照片剛好就被自己最害怕知道的人知道了,下場可想而知。

慕容恩竟然彎下身去撿那些醜陋的照片!!

“**!”

還沒等慕容恩的手碰到照片,端木就怒吼一聲上前抓住她的頭髮把她拉到地中央,二話沒說就扇了她一巴掌,慕容恩保持着被打的姿勢不動,臉上的神色居然非常平靜。端木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推到臥室旁邊的牆上,“慕容恩,我他媽多信任你你知道嗎?我他媽多喜歡你你知道嗎?!”端木質一邊質問着手上的力道一點點加大,慕容恩臉被掐得越來越紅仍然不吭聲。我和宇文只想讓端木知道真相但不想弄出人命,所以趕緊衝上去拉開了端木。

端木居然哭了!!

我和宇文傻逼一樣看着端木邊不停地流眼淚一邊瞪着摸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氣的慕容恩,只是端木的眼神不是恨,不是憤怒,而是深深的哀怨。然後慕容恩也哭了,她走到端木面前直接跪了下來:“是我對不起你。”

我站在旁邊覺得這簡直就是個噩夢,一個低級的噩夢------ 一向剛強的端木竟然爲了慕容恩哭!一向飛揚跋扈的慕容恩竟然給端木下跪!就連一個最不入流的導演也不會在劇本中弄出這麼濫的情節,可是它就活生生地在現實中在我們面前上演了!

慕容恩低着頭:“我只是一時衝動,我開始是想給鍾離夏一個教訓,我討厭他對我不理不睬而對宇文鬱關心至極,就算他們只是朋友我也受不了。但是,我沒想過你一直在關心我,一直真心地喜歡着我,昨天晚上你喝多了說你愛我的時候,我死的心都有了!我覺得很對不起你,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法挽回。”說到這,慕容恩轉過頭看着宇文苦笑了一下:“宇文鬱,開始我討厭你,最後你把我揭穿,這就是我的報應。”

宇文紅着眼圈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把頭扭到一邊長長地嘆了口氣,在眼淚掉出來之前回了臥室。

我討厭了這種場面,所以我扶起了慕容恩,結果慕容恩站起來狠狠地甩掉我的手對我大聲地哭喊:“你離我遠一點!鍾離夏,如果不是因爲你,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鍾離夏,我討厭你!”

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喜歡一個人沒錯,可是我不明白被喜歡的那個人就一定要被喜歡自己的人傷害嗎?或者,還要被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傷害?這樣就正確了嗎?如果這樣纔算愛情,以後愛情開花結果,也一定是他媽畸形的!

端木轉身把後背給了慕容恩:“你走吧。”

“端木。。。 。。。”慕容恩還想說什麼,端木按捺着哭腔聲音中甚至帶着一絲祈求:“滾!”

慕容恩又站在那裡流着淚看着端木的背影許久,才慢慢地走到門口,站住回頭看了一眼端木,然後迅速開門離開。端木忍住抽噎快步回了臥室。

我推開宇文房間的門時,宇文正站在窗前,仰頭看着天。我走過去,看她咬着下脣,眼睛裡異常地亮。亮光順着宇文的眼角溢出來,滑到她的臉上,順着下巴滴在衣領上然後消失。

宇文用食指抹去臉上的淚,動作波瀾不驚,但卻莫名地讓人心疼。宇文的聲音有些憂傷:“鍾離,我是不是做錯了?其實這幾天,我不僅在偷偷跟着慕容恩而且還調查過她的情況:父親亂搞,母親自殺,父親的情人變成繼母,兩個女人互相仇視,慕容恩十六歲與家庭斷絕一切關係,然後做了小姐一做就是五年。我一直在想,那是的她那麼小,這麼多年又受了那麼多的苦,聽過那麼多難聽的話,她肯定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真正地愛她,或許她都沒想過會遇到她愛上的人。我也有掙扎過到底要不要放過她,可是你和端木是我至親的人,我不能看着端木每天那麼難過又被矇在鼓裡。可是現在,端木更痛苦,慕容恩也被我弄得失去了愛她的人和她愛的人,都是我不好!”

我把宇文攬進懷裡:“不,宇文,你沒錯,沒有人在乎她的過去,是她不理智,她錯誤地以爲愛情就是瘋狂的佔有,也許是她這麼多年的經歷造成她這種扭曲的思想,但她的經歷不是你造成的。你只是想要保護自己的朋友,你沒有錯。”

“可是,你知道嗎?剛纔就在她撿照片和跪下的時候,我覺得她好可憐,她吃過那麼多的苦,從來沒有人真正地關心過她,她該有多痛苦?做了這麼多錯事只是想讓她喜歡的人也同樣喜歡她而已。我想,如果我受過那麼多的罪,我也會像她一樣沒有安全感,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自己愛的人。”

“乖,宇文。她以後的路還長,還會遇到更好的男人,她會更幸福,那時候,她會感謝你。”

宇文伏在我懷裡哭着,我看着窗外剛好看到樓下的慕容恩,她仍然一如既往地快步走着,只是,皎潔的月光照亮了她的背影中很多很多的落寞。

端木比前一段時間更加消沉,從把慕容恩趕走那天起他已經連續四天沒有回來了。異度Bar沒有他,打他的手機關機,打他家裡電話他母親說沒回去,還問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趕緊裝作突然想起端木去參加攝影活動才讓他母親放心。雖然知道端木不至於因爲慕容恩找個偏僻地方上吊自殺,但是從來沒因爲女人這樣過的端木還是很讓人擔心。我和宇文正考慮着要不要給朋友打電話讓他們跟着找,端木就推開門滿身是雪地走了進來。

我和宇文誰也沒有吭聲,端木脫掉外套像以往一樣順手就丟在了地下,然後就像屋子裡沒有人一樣直接走進了洗手間。直到我和宇文終於坐不住敲開了洗手間的門,纔看見端木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牙刷含在嘴裡滿嘴牙膏沫地看着我倆:“幹嘛?”

晚飯的時候,端木說:“我決定,要和慕容在一起。”

我和宇文對視了一眼,什麼都沒說。

端木看我和宇文都沒吭聲,就說:“這四天我一直和她在一起,我對她責怪不來,我想再相信她一次讓她改過,你們。。。 。。。可以給她一次機會嗎?”

宇文小聲說:“希望你和鍾離別再受到傷害。”

端木看向我,我聳聳肩:“只要你是對的,我尊重你的感情。”

端木點點頭:“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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