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人黑夜比白天多

這個夏天,讓人覺得壓抑,明明是陽光普照,我卻從心底覺得有中侵入骨髓的寒氣一點點地往外鑽。那種感覺,就像你跳進火中也會覺得冷一樣。我到底沒有把端木送去戒毒所,就算罵我愚蠢,就算所有難聽的話在我身上滾一遍,我也做不到讓端木去那種連監獄都不如的地方。我寧願在他每次毒癮犯了的時候把他打暈,我寧願這樣。

我把端木接了回來和我們重新住在一起,原本就瘦的端木現在已經形容枯槁,宇文不再常常暈倒卻又變得少言寡語。而且,宇文開始疏遠慕容,每次見到慕容,宇文都表現得異常冷漠甚至帶有一絲恐懼,宇文總是緊緊跟着我並偷偷告訴我離慕容遠一點。每次我問怎麼回事,宇文都支吾着不說。端木和慕容也沒有之前那麼相愛,端木常常會對慕容發脾氣,特別生氣的時候還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說着說着就會突然住口,就像怕說錯什麼被人聽到一樣。慕容也不生氣,只是好眉好目地笑,那種笑容看起來溫順,實則深不可測,所以我毛骨悚然。

端木的生日,雖然我們都沒有太大的興致但還是在異度Bar包下了整個二樓爲端木慶祝。我們每個人都喝了很多的酒,也說了很多很多的話。我不記得我對每個人都說過什麼,卻深深地記下了端木對我和宇文說的話:“鍾離,宇文,你們倆應該在一起。鍾離他很在乎宇文你,他真的很愛你。鍾離你絕對有能力給宇文幸福。我這樣不是事兒,沒準哪天就死了,咱們認識這麼多年,我還挺捨不得你們的,我真的,真的很愛你們。說句矯情的話,如果我死了,希望你倆能把我的幸福一起帶上過下去,而我,也會把咱們所有的快樂和美好一起帶進天堂。”

宇文舉着酒瓶子哈哈大笑:“端木野,你別那麼臭不要臉好嗎?你這輩子糟蹋了那麼多的女生,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我們就一直笑一直笑,結果笑到最後,除了端木,我們都哭了。那天晚上,異度Bar的樓上和樓下變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那天晚上,Kaka爲我們調了好多杯輓歌;那天晚上,我們誰都沒想過,那竟然是我們最後一次在異度Bar相聚。

端木和慕容坐在沙發上,宇文坐在椅子上抽菸,我從冰箱裡拿了兩罐啤酒扔給端木和慕容,自己開了一罐可樂。

閒聊了一會,端木和慕容下樓去超市買東西,我和宇文把桌椅擡到陽臺上,準備在陽臺上吃午飯。擡完以後,我就和宇文坐在陽臺上享受着陽光,陽光很暖,照得宇文臉上泛着微微的粉紅色,我看着閉着眼睛迎着陽光的宇文,心裡又開始尖銳地疼。

“宇文,爲什麼你最近總是在疏遠慕容呢?”

宇文睜開眼睛,抽了口煙,眺望着我身後的風景:“不爲什麼,只是發現原來我們不是一路人。”

“你們之前還好好的,卻突然間就變得陌生了。”

“很多時候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宇文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把話嚥了下去。看她的口型是想說“比如”而這個被舉例的,一定是端木。自從端木吸毒以後,我們都很少再用端木打比方,特別是這些嚴肅的認真的話題。

慕容打來電話讓我下樓一趟,說她和端木正在馬路對面的咖啡廳裡。我根本就沒多想,囑咐了宇文幾句就下了樓。

進門,卻只看見慕容一個人坐在那裡,笑容滿面地招呼我過去坐。

我走到桌前四處望了望,除了慕容竟然沒有別的客人,而且也不見端木,桌子上也沒有端木的那份咖啡,我問慕容:“端木呢?”

慕容輕輕攪着咖啡對我笑了笑:“他有點事馬上就過來,你先坐下呀!”

我狐疑地坐下,服務員過來欠了欠身子把咖啡單遞了過來,我拿過來看了一眼對服務生說:“藍山,加三分之一牛奶不要糖,謝謝。”

“好的,稍等。”服務生轉身離開。

我掏出手機,準備問問端木在哪,慕容輕輕地把手機搶了過去:“不用給他打電話,咱們倆先聊一聊不好嗎?”

我什麼都沒說她怎麼知道我要打電話給端木?雖然我這麼想,但出於禮貌還是把慕容遞迴的手機放回了桌上。

“你真的挺愛宇文的,我們都看得出來。”慕容說完抿了一口咖啡,然後看着我笑。

不知道慕容恩葫蘆裡賣得什麼藥,我沒吭聲。服務員把咖啡送來,我接過來喝了一口:“端木他幹嘛去了?”

慕容一直笑着:“不用管他,他一會就能回來。怎麼?你不喜歡和我聊天啊?”

廢話!你是端木的女朋友,我坐在這裡和你喝着咖啡聊着天算哪門子事?

慕容突然問我:“宇文和端木,你更看重哪一個?”

我就樂了:“你今天怎麼了?怎麼說了一堆都是這些奇怪的話?”

慕容的笑就有些冷了,輕輕地“哼”了一聲以後又喝了一口咖啡,半天才看着我問:“如果我和端木不在一起了,我想做你的女朋友,你接受嗎?”

我腦袋裡馬上就浮現了一句話------狗改不了吃屎!我看着慕容非常堅定地說:“慕容,你現在是端木的女人,不應該跟別的男人說這些話。朋友妻不可欺,而且,就算你從來沒有和端木在一起過,我們也不可能!”

“那。。。 。。。”慕容把胳膊放在桌子上拄着下巴,臉上盡是從前那種令人討厭的輕挑表情:“如果沒有宇文的話,你會接受我嗎?”

我覺得慕容恩簡直是瘋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卻來問我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我不愛你就是不愛你根本就和其他人沒有關係,你問什麼問啊!倒是端木,還不知道他的女人揹着他跟別的男人談論這些離譜的話題呢吧?我受不了慕容這個樣子,於是起身,邊給端木打電話邊準備離開。這一次慕容沒有阻攔我,可是端木卻關機了。

關機?我舉着電話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正當我準備給宇文打電話時,端木踉蹌着跑了進來,衝到桌前惡狠狠地對慕容低吼:“慕容恩,你這個賤人!”

慕容恩就笑了,笑容中滿是陰謀得逞後的得意和姦詐:“看來你真的去做了?呵,什麼朋友,原來不過如此。不過,幹得好!”說完,從包裡掏出一盒煙遞給端木,端木搶過煙就直奔衛生間,我問慕容爲什麼放縱端木吸毒,慕容就換掉臉上的笑容變得陰冷:“鍾離夏啊,端木還沒有生命危險不用你來擔心,倒是宇文,小心你回去太晚她會想不開割腕跳樓什麼的!”

我腦袋“轟”的一聲,然後衝出咖啡廳拼命地往家裡跑。

就像一個噩夢一樣,當我衝到宇文的臥室時,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災難------凌亂不堪的牀單,丟在地下的被子,被拽掉下來一半的窗簾,大夏天的,我卻感覺溫度從頭頂到腳底瞬間零下。我發誓,如果此時慕容恩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會殺了她!

我是在洗手間的門口的牆角處找到抱着雙膝幾近癡呆的宇文的,雖然衣服都已經好好地穿在了身上,但是看到亂成一團的頭髮和花掉的妝還有那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我就知道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宇文。。。 。。。”我怕嚇到宇文所以很小聲地喚着她然後慢慢跪坐在她面前,我剛剛坐定,宇文的巴掌就鋪天蓋地地打了下來,我沒反抗也沒說話,就迎面讓宇文打着。如果這樣能讓宇文泄恨的話,我不怕疼。

直到打得我腦袋“嗡嗡”作響,嘴裡也有了濃濃的血腥味時,宇文的身體才大幅度地顫了一下,似乎才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我。她瞪着那雙驚恐的眼睛看了我半天,纔像說夢話一樣緩緩地叫了句:“鍾離。。。 。。。”

宇文這樣一叫,我的眼淚就稀里嘩啦地掉了下來,宇文像個受驚的孩子一樣撲上來抱住我,我死死地抱着宇文,恨不能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我說:“宇文,我不該扔下你一個人離開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

直到晚上,我都沒有離開宇文一步,而且從我回來到她沉沉睡去,都沒見宇文掉下一滴眼淚。我看着宇文睡熟還死死抓着我的手就忍不住地哭了,是不是,這種委屈已經無法用眼淚來表達了?我開始後悔,開始後悔太容易相信慕容恩,開始後悔沒有把端木送去戒毒所,如果送去了,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我能怪端木嗎?他一定不會忍心這麼做。那我應該怪誰?慕容恩嗎?就算活剮了她她能還我一個完整的宇文嗎?操他媽的!

我坐在陽臺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菸。二十五年來,我第一次頭腦如此混亂,面對受傷後卻只能隱藏難過的宇文,我竟然沒有一點辦法去安慰。明明自己想要照顧她保護她一輩子,明明自己想要給她幸福和快樂讓她走出寂寞的圍城,明明自己今天可以早點和慕容翻臉然後回家。。。 。。。鍾離夏!你他媽怎麼這麼蠢?!你他媽就一廢物!還有端木,到底是受了慕容恩什麼樣的蠱惑才肯來傷害宇文?還有什麼比我們更重要的嗎?背棄友情,背棄良心,到底是出了多高的籌碼才輸掉我們的感情??

“鍾離。。。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出神的我叫醒,宇文穿着睡衣站在陽臺門口:“這麼晚了,你不睡嗎?”

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還不困,你怎麼醒了?”

宇文沒有回答,只是走到桌子旁坐到椅子上,異常平靜:“其實,你不用爲我感到難過。”

我看着宇文,除了對不起什麼都說不出。宇文拿起桌上的煙點了一支,深吸一口後說:“沒必要說對不起,這就是命,逃不掉的。”

“可是如果。。。 。。。”

“好了!”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宇文口氣中沒有一點情緒:“我說了這是命,與你無關,你別那麼高尚把什麼責任都往你身上攬,沒有人要你負責。”

說完,宇文就站起來走到陽臺的邊上,扶着欄杆,把頭揚得好高好高。宇文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不去接受現實又能怎麼樣?逃避嗎?我一直在逃避,逃避所有的失敗,逃避我父母去世的事情,可是我並不快樂。越想逃離它們遠遠的其實他們就糾纏得越緊,最後我才發現原來我根本沒有離開它們半步,它們一直在折磨着我。”

“可是宇文。。。 。。。”我走到宇文身邊:“你卻實實在在地一直在逃避,要麼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壓在心裡,你不難受嗎?”

“習慣了了就沒感覺了,而且,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這種情緒了。”宇文幽幽地吐出這幾個字後就再沒講話。

那一夜,宇文一直揚着頭望着夜空,我把外套給她披上,自己坐在椅子上抽菸。我看着宇文站在月光下,只希望可以永遠這樣。宇文可以盡情地凝望她的天空,無論她快樂還是傷懷,只要讓我可以就這樣永遠地守護着她就好,只要這樣我就滿足了,我願意用我畢生的時間和我所有的溫暖,讓她每次擡起頭掩飾寂寥的時候可以不用感覺到寒冷和孤獨。

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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