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可是這三天在這個城市裡已經能夠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蛋清和夢溪之間彼此的誤會,芳離的車禍,安俊黎媽媽的去世。芳離因爲吃了安眠‘藥’所以住進了醫院,蘇夏和魏明遠因爲慕曉的死而鬧得不愉快,安俊黎賣掉了唯一的房子,而莫嘯送走了魏秦正在小心翼翼的處理着公司的各項事務。
金佑智用安俊黎拿給他的錢作爲最後的籌碼搬到了那個姓林的敗類,這麼久他一直在‘私’下各方面蒐集證據,過着很辛苦的日子,可是如今終於到了大快人心的時候,他依然覺得生活並沒有重見天日,因爲仇恨過得心總是不容易快樂。
杜若的突然出現也在意料之外,甚至她自己也覺得懷疑,自己怎麼又回到了這個傷心的城市?要不是她跟着的那個人說要來辦事,要不是她心裡還是有些懷念這個城市,她是不會鼓起勇氣回來的。
可是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雲彩,她刻骨銘心記恨的一個人。她無法原諒一個把她推向深淵的一個人。杜若想不明白的是,大家都是一樣的青‘春’美麗,可是爲什麼她要獲得如此艱辛,別人過得悠閒自在,而她卻要承受來自家庭的壓力。
曾經她以爲只要靠跳舞贏得比賽就可以用獎金給弟弟治病,可是卻成了泡影,本來就已經失望透頂的她又因爲苑夢溪摔傷了腰,從那時起她就再也無法跳舞,生命已經給了她太多不幸,還要讓她一直引以爲傲的資本丟失。她一個‘女’孩子。不知道該怎麼一無是處的支撐起一個破敗的家。
於是她選擇了默默的離開,開始想法設法的去賺錢,但是人單力薄最後讓她選了最爲卑賤的一條路。但是杜若並不覺得自己可恥,因爲她只是生活所迫,但是她恨讓她走上這條路的人。
本來杜若只是想要悄悄地回來,在不聲不響的走掉,可是竟然命運不讓她如此悄無聲息。那就一定是給她機會去報復那些帶給她傷痛的人。杜若暗自下了狠心,然後就開始實施了自己的計劃。
蛋清沒有把看到過杜若的事情告訴任何一個人,因爲他的骨子裡總覺得杜若來者不善,在剛纔看到杜若的眼神,他就覺得脊背一陣陣發涼。杜若的眼神裡似乎帶着一股邪惡。蛋清甚至因此覺得害怕。
他扶着身旁的雲彩,他不知道雲彩和杜起來毫不相關的兩個人會有什麼瓜葛,但是雲彩一直哭哭啼啼,蛋清也不知道該如何追問。
看着雲彩可憐兮兮的模樣,又聯想到杜若目‘露’兇光。蛋清覺得雲彩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一定被嚇壞了。他溫柔的安撫着雲彩,雲彩靠在蛋清的肩膀上,像是終於找到了依靠一般更加釋放的哭了出來。
蛋清猶豫了一下。用手輕輕的拍了拍雲彩。
正如蛋清的擔心,杜若的出現或許象徵着一場災難,但是他想不到的是,杜若就像是病毒一般。而她報復的速度絕對是快要讓人沒有時間喘息。
或許是馬上,或許就在現在,也或許是剛纔。
雖然是茫茫人海,可是一個城市再大也不過是一個關係網,想要找到一個人,中間的聯繫不超過五個人,就可以找到準確的位置。
第二天就在夢溪還沒有到達辦公室之前。已經有一分東西提前等在那裡了。
當夢溪匆忙的回家換了一套正裝,踩着高跟鞋踏進公司的時候,她客氣的和每一個路過的同事打招呼,她看起來滿面‘春’風卻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
當她帶着好奇打開了那包東西的時候,因爲沒有準備照片嘩啦啦的掉在地上。夢溪慌忙的撿起,可是手還沒有接觸到地面的時候,就突然好像觸電了一般。夢溪最後還是撿起中間的那張照片。
本來她一直都對那天聽到的‘女’孩子的聲音耿耿於懷,但是因爲芳離的事情她一直沒有時間去和蛋清計較,而且出於信任,她選擇了相信和觀望。但是如今這一張張彩‘色’的照片,讓她徹底的心灰意冷了。
果然在堅固的感情都會出現問題,愛情的堅若磐石與不離不棄只不過是電視劇裡演繹的童話,真正現實世界裡的愛情永遠只能是口頭上的承諾,而誓言保質的時間永遠都趕不上人心的善變。
夢溪蹲在地上一張張拾起那些像刀子一向割破她整顆心的照片,他們真的帶了棱角,又那麼尖銳。夢溪盯着自己桌子上那張和蛋清的照片,她突然發覺自己好傻,在如此變化莫測,這一秒都不知下一秒的世界裡,她怎麼可以相信愛情的天長地久。
當有人敲‘門’,夢溪慌忙的擦乾了自己的眼淚,並且快速的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塞到了‘抽’屜裡。這些天遭遇的變故太多,她也學會了堅強,漸漸地她已經不再總是大吵大鬧,更加學會了避開人羣自己一個人承受。
以前要是她不高興地時候,她纔不會管一會是哪位老師的課,也不會管底下有多少人在看,她難過想哭就要哭,想罵就要罵。
可是如今她越來越像是一隻糉子,原本清澈的心靈被攪動的渾濁,卻學會了嚴實的保護自己。夢溪努力保持着正常的狀態,終於打發走了那些人,辦公室就是一個屋檐,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如今她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因爲她成爲一個要靠薪水養活自己的人,所以不能讓自己再任‘性’,所以也學會了忍氣吞聲。
生活還是工作有再大的苦,夢溪覺得只要有蛋清在,哪怕他此刻不在身邊,她都覺得有一種力量。可是如今蛋清的懷抱裡竟然有了另外一個‘女’孩子,夢溪感覺自己就好像剛剛在陽‘春’三月淋了雨,瞬間去深冬臘月結成冰一樣,那種瞬間撕心裂肺的感覺讓夢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這一上午夢溪就一直在壓抑着自己的悲傷,可還是有那麼幾次,眼淚滴在了文件上,被她小心的抹去。到了中午,比較要好的同事叫夢溪去吃飯,可是夢溪並沒有什麼食‘欲’,當愛情出現如此事故,夢溪心裡只剩得下悲傷。
但是同事們一直在叫夢溪,夢溪只想一個人安靜安靜,但是又不想別人對她不停地猜測,然後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於是就硬着頭皮去了。
吃飯期間,旁邊的同事不停地往夢溪的碗裡夾菜,夢溪也本來就覺得頭痛的厲害,現在還要分神想這人怎麼突然這麼殷勤。夢溪低頭看着碗裡的飯菜,哪一個是真的關心她呢,分明碗裡沒有一樣是她喜歡的菜。
正在碗裡挑三揀四,卻不肯有一樣放到嘴裡的夢溪想要放下碗筷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同事們都各自說要先走了,夢溪正在不解,當同事們散開的時候,她終於明白了。
邱啓明從人羣中走過來,坐到了夢溪的對面。這些人還真的是會見風使舵,夢溪心裡真是厭惡這些人,可是因爲工作平常又不得不對他們客氣些。
邱啓明的心意夢溪一直都懂,可是她對他只有小時候鄰家哥哥的那種依賴感,或許是敬重和好感,但是與愛情無關。和邱啓明在一起,夢溪只會覺得踏實,而最初認識蛋清的時候,夢溪覺得心裡有一種燃燒的感覺,那個時候她還小,以爲是愛,等她稍大一些,她覺得那可能是小時候不懂事,直到她真的長大,她才真正認識到嶽臨風是個讓她不顧一切的人,甚至她可以拋下‘女’孩子的尊嚴先去把愛說出口。
曾經勇往直前,風雨無阻的愛情,等到他們可以開‘花’結果的時候又收穫了什麼呢?
夢溪和邱啓明說自己已經吃飽了,雖然放下了沒動幾口的飯菜,說吃好了分明是敷衍。但這種情況下夢溪真的不願意還要應對他。
夢溪想要起身,可是不知是刮到了椅子還是自己極度悲傷,她感覺頭腦一片空白,接下來就是身體前傾。還好邱啓明扶住了她,夢溪覺得頭暈極了,似乎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
夢溪覺得眼前的世界漸漸恢復了‘色’彩,於是趕緊‘抽’離出了自己的身體。本想道聲謝謝就離開,可是邱啓明卻叫住了她,“我們就連坐下來一起吃頓飯都不行麼?”
“不是。”夢溪有些爲難的說道,可是邱啓明拉過她的手,讓她坐下來。
夢溪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就在她猶豫不決,卻也沒有拿起筷子的時候。她不知道‘門’口已經有一束敗落的玫瑰……
一束鮮紅的玫瑰被無辜的遺落在角落裡,路過的年輕‘女’人感嘆好可惜,糟蹋了這麼美的‘花’。路過的男子搖着頭繞開了玫瑰,心裡想着不知是哪個傻小子又失了戀。剩下的人有的直接踩踏着過去,也有的人熟視無睹最後只有打掃衛生的大媽,撿起這束玫瑰。
“誰呀,這麼隨便扔東西。”這就是這束玫瑰的一生,它的歸宿是那個裝滿剩菜剩飯和客人用過的餐巾紙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