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回來的路上,九爺的臉色就一直不太好看,周小錦雖不知他爲何生氣,但總覺得跟自己有關,她不想惹火上身,一下馬就準備回自己的營帳去。

九爺卻在旁邊陰陰的說了句,“我有話跟你說。”扔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主帳。

周小錦納悶,心想也沒人得罪這位爺呀?隨即鬱悶地擡腳跟了進去。

進了營帳,九爺負手靜靜地背對着她也不知在想什麼,周小錦找了個凳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剛要送到嘴邊又停住了,她想了下又倒了一杯,好心問九爺,“九爺喝茶不?”

九爺聞言轉過了身體,臉色緩和了不少,他定定地說道:“我不管你以前跟什麼人來往,但以後進了我的府裡,就是我的人了,就得守府裡的規矩,不要和不該來往的人扯上關係,也不要存有什麼不該有的念頭,知道了嗎?”

周小錦靜靜地聽完了他的話,她拿起茶抿了一口把它放好,這才施施然起身,嘴角噙笑,淡淡道:“九爺,我沒打算進您的府裡。”

“這就由不得你了。”九爺走近她,俯視着她的臉,居高臨下道。

“我若不同意,九爺還打算強搶民女嗎?”周小錦瞪着他。

“有何不可?”九爺冷笑道。

這天沒法聊了!周小錦氣極,“九爺如果沒事兒的話,我先回去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

九爺也不攔她,在她身後道:“我很好奇,你是爲什麼會覺得跟着我不好?”

周小錦腳步一頓,扭頭看他,“我也很好奇九爺爲什麼非要娶我?”說完掀了帳簾走了出去,留下臉色晦暗不明的九爺。

……

四爺營帳內,年氏正指揮丫鬟們準備着醒酒湯,突然帳門一掀,四爺攜了一身冷氣走了進來,年氏立刻迎上去笑道:“這邊剛說要給爺準備醒酒湯呢,爺就回來了。”

四爺接過年氏遞來的毛巾,擦臉洗手完畢,把毛巾一放,說道:“都這麼晚了,不用忙活了,今兒晚上也沒喝多少酒,你去歇着吧,我還有些事要去處理。”說完面色淡淡地走了進去。

年氏本來滿心歡喜,想要伺候四爺歇息的,聽四爺這麼一說,只得苦笑着作罷,她深知四爺的脾氣,知道爺這是要趕人了,只得打發了丫鬟們離開,自己則依依不捨地去了隔壁的營帳。

“爺,夜深了,您喝點粥墊墊肚子吧?”年氏端了碗粥過來,柔聲道。

四爺正埋頭看摺子,頭也沒擡,“放桌上吧,你早點歇着吧?”

年氏咬了咬嘴脣,欲言又止,說來她嫁入四爺府也好幾年了,四爺對她一直都淡淡的,但是從今年開始,爺對她的態度突然有了些微改善,這次出來秋狩,也只帶了她一人,她知道那是因爲他哥哥的原因,哥哥爭氣,得了四爺重用,自己也跟着佔了光,可是,她有些迷惑,爲什麼四爺最近這幾天,又開始對她不冷不淡了,是因爲她做錯了什麼嗎?

年氏站了一會兒,見四爺低着頭,神色冷峻,只得作罷,她福了福身子,靜靜地退了出去。

四爺處理完所有摺子後,知道夜已深,卻無甚睏意,索性又提起筆練起了字來,當他寫完一張紙後,卻愣住了,怔怔地看了一會兒,眉頭微皺,‘刷’地一聲把紙揉作一團,嘆了口氣,起身掀簾出去。

帳外月色正好,他擡頭看着天上的月色卻出了神。

……

周小錦正哼着小曲忙着收拾器皿什麼的,昨兒晚上九爺回來就說今天下午要啓程回京了。她一大早就忙着收拾東西了,不過,她的東西很少,只有幾件九爺送她的衣服,沒多久就收拾停當了。但看小桃和其他幾個丫頭忙的腳不佔地,她也就跟着幫忙了。

周小錦突然覺得很安靜,她一轉頭,小桃她們幾個都不見了,心想她們什麼時候出去的?目光卻瞥到倆個人影,她一愣,這倆人啥時候來的?怎麼都沒有聲音?趕緊轉過身來請安,“奴婢給八爺十爺請安,爺吉祥。”

八爺淡淡道:“起來吧?”目光卻是上下打量着她。

“你就是那個周小錦?長得也沒有多美嘛?”八爺旁邊的十爺踏前一步,盯着周小錦道。

“十弟,別的亂說。”八爺臉一冷。

周小錦心裡腹誹,你個草包十,我又沒說我多美,這倆人看這樣子,好像專門來看她似的,周小錦也摸不準這兩位啥打算,只盡量保持不卑不亢的姿態,讓他們看個夠。

“呵呵,不過長得也不錯,喂,你剛剛哼的是什麼曲兒,挺有意思的,爺怎麼沒聽過。”十爺摸了一下下巴,笑問。

周小錦驚訝,擡頭對上十爺那雙疑問的眼睛,他們聽到了?目光一轉,八爺含笑的雙眼也帶着一抹疑問,這,她剛剛什麼遠走高飛嘴巴嘟嘟的都來了一遍,都讓這兩位聽了去,她尷尬地笑道:“奴婢自己瞎哼着玩兒的,讓兩位爺見笑了。”

“要不你再哼一遍給爺聽聽?”十爺笑着建議道。

“行了,十弟,你又說胡話了,人你也看了,跟我回去吧。”八爺看了一眼周小錦,笑着朝她點了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哎八哥,我也沒說什麼,等等我……”十爺也連忙跟了上去。

待倆人走後,周小錦心道,這倆人也不知來幹什麼的?不過這個十阿哥確實嘴欠。

唉,一想到要回去她就頭疼,不知回京以後她該怎麼辦纔好?難不成真要嫁給九爺做小老婆?

……

“姑娘,該用膳了。”丫頭春梅端了早膳進來。

周小錦正站在窗口發呆,聞言轉身笑道:“放桌上吧,哎對了,我待會想要去街上買點東西,你跟管家去說一聲。”

“是……”春梅應聲走了出去。

周小錦看着桌上的美味佳餚,毫無食慾,回京已一個多月了,自打回來後九爺就沒再讓她去過盈月樓,她現在每日在家除了練字之外,啥事也沒有,偶爾也會去街上逛逛,不過每次都會有倆家丁跟着,周小錦鬱悶死了,她這算是被軟禁了嗎?

她倒是也跟九爺抱怨了,不過人家美名其曰保護她的安全,周小錦冷笑,她不需要,反問道:“九爺打算如何安置小錦呢?”九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笑道:“你放心,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姑娘,前面是鬧市,咱還是不要去了,免得人多衝撞了您……”一個家丁跟在周小錦後面,爲難地說。

“怕什麼,我哪有那麼嬌貴?”周小錦滿不在乎地笑道,心裡卻想人多好啊,她要的就是人多,“沒事兒的,要不你們在這兒喝杯茶休息一會兒,”周小錦指着邊上擺着的攤位,說道,“你們放心,我也不走,我就去前面買個花燈,你們坐這兒也能看到我……”

“這……”兩個家丁對周小錦的提議也有點動心,他們倆從早上出門到現在,腳就沒停過,跟着周小錦跑東跑西的,早就口乾舌燥,汗流浹背了。

“你們倆坐着兒啊,我去買花燈了啊?”周小錦塞了一錠銀子給他們,笑着朝前面走去。

“管家也是的,叫我們看那麼緊,嫁給九爺,那還不是小姐們巴不得的,這周姑娘又不傻,她怎麼會逃跑呢?”

“就是嘛……”另一個喝了一大碗茶附和道。

倆人居然就這麼坐在這兒,一邊喝茶,一邊閒聊了起來。待他們再次看向賣花燈那邊時,哪還有周小錦的人影,倆人這下慌了,趕緊擠前面去找找,他們一開始以爲,周小錦只是圖熱鬧,跑其它地方了,但是當他們找遍整條街也不見人的時候,這才真正慌了神,趕緊跑回去告訴管家。

這邊周小錦趁着倆人不注意,早就套了身男裝,來到之前踩過點的地兒,僱了輛馬車逃走了,路上週小錦深怕九爺帶着人追過來,一直催着馬伕加快速度,只不過,他們跑了大半天也沒見人追來,她總算是稍稍放下心來了,等出了京城,她還得再換一輛馬車才行,周小錦這麼想着。

大廳內安靜得讓人窒息,管家李福跪在地上不停地擦着汗,而另兩個辦砸了差事的家丁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九爺面色陰沉地聽完了他們的彙報,“啪”地一聲把手裡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冷冷的對兩個家丁道:“你們兩個下去每人各領三十大板。”

九爺目光一轉,落在了李福的身上,“至於你……爺回來再處置你,現在趕緊滾去把府裡所有人馬召集起來。”說完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