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 屬於兩個人,對他們來說都是純粹的與世隔絕。像自由一樣,從不矯揉造作, 卻需要一種平靜的果敢。
——布勒東《瘋狂的愛》
很久以前陳路也曾認爲, 接吻這件事說白了是一種技巧, 全靠身體魅力去征服對方。
可是後來, 他漸漸明白了。
當你想吻一個人的時候, 只是想通過親吻證明他在這裡,和你一起在這裡——那個男孩教給他的不帶任何情/欲的吻,最痛楚, 也最幸福。
所以不管秦越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它的結果, 不過是在揭陳路的傷疤, 赤/裸裸的提醒他想親吻的人, 已經不再了。
但陳路畢竟是陳路,他從來不喜歡站在被動的地位。
秦越很柔軟很誘人的挑/逗, 更多得像是在和他較勁,陳路低垂着藍色眼眸,俊美的側臉沒露出更多的表情,卻猛地反手把秦越壓在牆邊,很曖/昧的禁錮住他的空間, 深深淺淺的脣齒相依。
許久, 當他終於離開時, 秦越已經喘息不均, 有些腿軟的扶住陳路, 桃花眼溼潤間特別明亮。
“看你這個樣子,也會自信到讓我怕你?”陳路漸漸露出輕笑, 拿開他的手。
秦越不怯他調侃,故意有些色、情的舔了舔自己的薄脣,問道:“你不覺得感覺很好嗎?和我試試吧。”
“吸毒感覺更好。”陳路淡淡的回了他一句,作勢要走。
他忽然覺得這個人傻得好笑,如果想要玩,自己從前在美國什麼沒有玩過,哪裡還輪得到現在被一個小孩子勾/引。
秦越不甘心的想說什麼,沒想到牆角竟然忽的出現個微醉的男人,疑惑的嘟囔了聲:“陳路?”
見是報社記者,電光火石之間,陳路拉起秦越就在昏暗的走廊裡開始逃跑,立刻有些後悔自己剛纔玩心起來了,記者不是傻瓜,那種姿勢誰會不懂在幹什麼?
而泡MB的緋聞,在大陸娛樂圈對藝人絕對是個毀滅性的打擊。
天使總是在關鍵時刻現身。
兩個人速度快的幾乎是摔過拐彎處,沒想到再次遭遇了閒晃的夏瀾天,她大約是看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很冷靜的推了秦越一下:“你快到大廳去。”
然後拉着陳路就進了ladyroom關了門。
“幸好我還沒出去。”夏瀾天見一時無事,拍拍胸口淺笑着說。
陳路有點哭笑不得:“我躲在這也不是辦法,反正那個記者已經撞破,他還是會亂寫的。”
夏瀾天想了想,拿手點着嘴脣道:“沒關係......我們就玩個狸貓換太子吧。”
陳路有點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夏瀾天很神秘,指着隔間說:“你進去等我十分鐘,我會回來找你,小心別被人當色狼啊。”
沒等陳路反駁,她就神神秘秘的拉開門出去了。
果然,八分十七秒,陳路無聊的蹲在馬桶蓋上看着手機計時,她又神奇的提前殺了回來。
夏瀾天在隔間外說:“你別吃驚。”
說完推開了門。
片刻間大少爺還是看愣了。
這個女孩不知道從哪借了個短假髮,估計又是從秦越那裡搶來的男士襯衫,一米七的個子瘦伶伶的站在昏暗的燈光中,還真是很......以假亂真。
“快走吧,祈禱我們還能遇見那個記者。”夏瀾天有點小得意,彎着大眼睛說。
陳路終於發出聲音,感嘆了句:“幸好你是平胸。”
後半夜北京的街道上也沒有什麼行人了,冬季的風寒冷至極,幾乎要把路燈的光芒凝固在零度的空氣中了。
夏瀾天站在西單的天橋上,很安靜的看着近處遠處燈火一片輝煌燦爛,散下的長髮飛舞如同蝴蝶般美麗。
“給。”陳路不知什麼時候回來,把杯溫熱的咖啡遞到她的面前。
夏瀾天用了一兩秒才反應過來,接過時冰涼的手指觸到了陳路的手。
沒辦法的嘆了口氣,陳路把外套脫下來披到她身上,說道:“讓你呆在車裡不聽話,想生病嗎?”
“不用,你不也會冷嗎,是我發神經嘛。”夏瀾天看着他裡面同樣單薄的衣服,推辭着往下脫。
陳路搖頭:“我習慣穿的少了,再說以前陪我老婆發神經,一凍就是一晚上,也沒有怎麼樣。”
沉默了兩秒,夏瀾天忽然側頭問道:“那個......林亦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我沒有亂打聽你的私事,只是他們經常談起來,鄭洛萊說他很漂亮,但是狡猾又自私,我總覺得不是......”
“爲什麼不是?”陳路反問。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爲我覺得你是個好人吧,好人總會喜歡好人的。”夏瀾天表情很安靜。
陳路卻笑出來。
“怎麼了?”夏瀾天疑惑。
“第一次聽女孩兒說我是個好人。”陳路翹着嘴角。
“本來就是,如果你不是好人,就不會三番兩次的拒絕秦越。”
陳路不置可否,有點開玩笑的說道:“我拒絕他是因爲他不如我老婆好看,我老婆真的很漂亮。”說着還拿出皮夾給夏瀾天看照片,炫耀珍寶似的問她:“沒騙你吧?”
“哇哦......”夏瀾天好奇接過來端詳,看到上面的男孩子精緻至極,不由感嘆了聲。她從前還是想象不到兩個男生在一起能有多搭,可是現在她是有點想象不到的是,這麼清秀的林亦霖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
她擡頭見陳路滿臉幸福,也忍不住笑起來:“我沒談過戀愛,但是好羨慕你們,你和他在一起的感覺肯定很美好。”
“是很美好......”陳路喃喃的看着遠處燦爛的燈火,輕聲說:“我老婆和你想的不一樣,他是個很有上進心很善良的人,雖然在我不懂事的時候,也覺得他自私過......其實他並不自私,他已經把能給我的都給我了,是我需索無度,做了很多傷害他的事情,他纔會離開我的。”
夏瀾天不知道說什麼,便默默的喝了口咖啡,看着陳路完美的側臉有些走神。
“雖然是這樣,我還是會想,是不是有一天他就會回來了,告訴我他已經原諒了我。”陳路閉上眼睛,帶着孤單的笑意:“我真想用我的一切去換他這句話。”
夏瀾天聽了,便在一旁呵呵的笑。
“很傻是嗎?”陳路說。
“以前紫薇說你是個戀愛白癡,我不瞭解,現在我開始覺得她說得並不對,你是個在愛情上很聰明的人。”夏瀾天捧着自己凍得微涼的臉感慨道:“你知道自己要喜歡誰,而且能堅持這麼久,很難得了。”
陳路看着她剛剛褪下稚氣的臉,心想你還真的沒談過戀愛。
分不清什麼叫堅持什麼叫身不由己。
但他沒說任何話語,這些道理不是口口相傳就教得會的東西。
“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陳路道。
夏瀾天欲言又止。
“怎麼了?”
“我能叫你哥哥嗎?你比我哥還親切啊,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夏瀾天不好意思的笑笑。
陳路聽了這話不知道想了什麼,忽然把臉湊過去。
兩個人離得特別近,脣和脣的距離不到一釐米。
他見夏瀾天不過張着大眼睛滿目疑惑,又忽然笑出來:“好啊。”
不是輕易懷疑別人的動機,只是這個世界上藉着玩兄妹遊戲而另有所圖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