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爭鋒相對

伙房外,春月跟做飯的婆子低語着,那婆子邊聽着邊不停的點頭!遠遠的就見春月嘴角上揚,時而得意的一笑,讓人看了心裡毛毛的。婆子聽完了春月的交代,點頭哈腰諂媚的說道

“月姑娘,你就瞧好吧!這事交給我辦,保證不會露出馬腳!”

春月點點頭,笑着說道

“孟婆子,這話可是你說的。那我可就等着你的信兒了啊!”

兩人又湊到一塊兒說了會子話,春月擺擺手就讓孟婆子走了,她自己揚着個笑臉,回院子裡去了!等到了門口,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下來,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她板着個臉走了進去!聽到她的腳步聲,春柳像是被驚醒的小白兔一樣倉惶的站了起來,嘴脣張了張,還是說不出軟話來。自從那天因爲一副耳環和春月鬧了彆扭以來,倆人之間關係是冰到了極點。春柳當時是底火上來了沒有控制住,可是等到睡了一晚回過神來,她也是一陣接一陣的後怕:別的不說,當時她一時發狠,狠狠的扯着春月姐的耳朵,幸好沒有扯壞,否則萬一有個好歹,自己怕是沒法交代的。再想到春月姐素來是夫人身邊得力伺候的大丫頭,萬一要是在夫人耳朵邊上說上兩句,自己能有好兒嗎?左右不過是一副耳環罷了,回頭也曾想過給了春月也就算了。可是連着幾天,春月臉上都是冷冷的跟冰一樣,春柳幾次三番想尋話了了這場事端,可是每每都被春月的冷臉子給嚇住。

春月進房後也不理她,自顧的走到了梳妝檯前,坐下後拿着篦子一下一下的梳着自己的頭髮。春柳忐忑不安的望了她一會兒,尋思着自己該上夫人身邊去伺候了,也就沒有再搭訕,扭身出門去了!看着她的背影,春月臉上漾出的笑容變幻莫測。等到了廂房的門口,一個丫頭喚作春雨的見了她,忙拉過她說道

“春柳,來的真是時候!夫人正.差人找你呢,你趕緊進去吧!”

春柳點點頭,等到自己進了房間,.見到夫人,忙行了個禮。丹桂笑着說道

“春柳,我今日裡想吃浮元子了。.孟婆子說這是你家鄉的特產,嗯,說府裡你做出來的味道格外的不一般,今日閒來無事,你去竈下給我做上一碗嚐嚐!”

春柳忙連聲應承了,說來這孟婆子也是她的老鄉,.自己當時被山莊買回來的時候,卻是是跟着孟婆子在伙房學過一段的,記得當時自己弄的小點她們吃了個個都誇好的!”

春柳躬身出來,春雨見她臉上含笑,就開口說道

“春柳,是不是夫人賞你什麼了,要不怎麼笑得這麼.甜?”

春柳心裡暗暗的鬆了口氣:原以爲春月姐肯定.會在夫人面前說自己的壞話,可是現在看到夫人的樣子,卻是什麼事也沒有的!看來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一念至此,她腳步都輕快了幾分,嘴裡哼着家鄉的小調,她樂呵呵的到了伙房。先去尋了孟婆子,孟婆子專門把她帶到了一個小廚房,說是大夥房裡人多手雜,這個地方是專門給夫人準備的。

春柳謝過了孟.婆子,看到這裡就有兩個竈,一大一小,正好合適。其他要用的東西下人們早早的都備好了,就見春柳先取了上好的糯米磨成的粉備用;又選了塊兒豬板油剔筋、膜,切末斬碎,放盆中加白糖,芝麻粉拌勻揉透,搓成豬油芝麻餡心小圓子。水磨粉加水拌和揉搓成光潔粉團,捏成酒盅形,放入餡心,收口搓圓成湯糰。等到做完這些,燒水往鍋內添清水燒沸,放入湯糰煮上一會兒,待湯糰浮起時加入少量涼水,並用勺推動以防黏鍋。再稍煮片刻,直到餡心成熟,湯糰表皮呈玉色,有光澤時,即連湯舀入碗中,加入白糖,撒上桂花。春柳慢慢的做了一大鍋,用小碗盛了,望上去一顆顆白如羊脂,油光發亮。

善後的事交給了孟婆子,春柳用托盤盛了,這才端着給夫人送了過去。等到端到了丹桂面前的時候,丹桂見了心裡也有幾分的歡喜,她拿着湯匙舀了一顆放進嘴裡,咬開皮子,只覺得油香四溢,糯而不黏,鮮爽可口。丹桂初嘗之下,覺得甚合胃口,看到夫人吃的眉開眼笑,春柳送了口氣,臨走的時候,丹桂還賞了她串銀錢!

夜晚來臨的時候,下人們都早早的睡了,春柳看到春月人不在,也就沒有多想,她正打算去熄了蠟燭,門“當”的一聲被擠開了。春月擡頭一看,見到春月滿臉寒霜的站在了門口,春柳一愣,不待她開口,春月就冷聲喝問道

”春柳,你這個該死的丫頭,說,你到底給夫人吃了什麼?”

春柳一聽就愣了,她直覺的搖搖頭,可是緊跟着春雨、春雪、春霜都跟着春月走了進來,其中,春雨更是滿臉含淚,她哭着大聲的罵道

“你這個賤人,你到底幹了什麼好事?夫人現在是難受的只打滾,今天夫人飯食就用過你做的吃食,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春柳聽了一驚,她忙開口問道

“怎麼會呢?夫人只不過吃了一碗而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呀?”

春月眸光一閃,問道

“什麼意思?那東西不能多吃嗎?”

春柳點點頭,說道

“是啊!所以我只給夫人盛了一碗,也才四五顆而已,要是吃多了不適應的會拉肚子的!”

“啊!”

春雨驚呼出聲,她指着春柳,顫抖的說道

“你、你爲什麼不早說呢?夫人本來就沒有什麼胃口,難得有一兩樣可心的,夫人今天連着吃了兩三碗!你、你,那會兒不在夫人跟前,你、你就是存心的!嗚嗚!”

春雨今天在丹桂跟前伺候着,現在夫人吃出了毛病,肯定會算在她頭上,她越想越恨,都是春柳搞的鬼,憑什麼要讓自己背黑鍋?想起了會受的懲罰,春雨怒道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憑什麼要我替你背黑鍋,我、我去告訴夫人去!”

說完就哭着跑了,春霜和春雪都急急的跟着她,春月不放心,也就跟了過去。房裡,春柳怎麼想都覺得不對,當時做了一鍋,臨走的時候不是跟孟婆子交代過說讓伙房的其他人給分了的嗎?越想越不對,她披上衣服打算去尋孟婆子。等到了婆子們的房間,一問才知道說人不在。春柳着急,剛回到了房裡,就見到春月她們又回來了,孟婆子也在,一干人冷冷的盯着她,不待春柳分辯,春雨就冷哼出聲說道

“春月姐,夫人說全權交給你處置,你問吧!我倒是要看看這個賤人怎麼回答!”

春柳心下一驚,怎麼回事?春月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劈頭問道

“說,你是打的什麼心思,居然想害夫人?”

春柳忙回道

“不、不、我沒有!”

春雨冷哼出聲,她接着說道

“那我問你,你做的浮元子不能多吃,你可是先前就知道的?”

春柳想了想剛纔她已經說過了,只好點點頭,春月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接着問道

“你承認就好,我說你怎麼這麼大的膽子呢,感情是有預謀的!”

“不、我沒有!我沒有!春雨,你要相信我,春月姐,是夫人讓我做我才做的,我真的沒有想害夫人的意思!”

“哼!我纔不信呢!”

春雨別國臉不看她,春柳看着孟婆子說道

“孟婆,你倒是說呀,我們家鄉的浮元子本來就是不能多吃的,這個我們不是都知道的嗎?再說我走的時候可是跟你說過的,其他的分給廚娘們吃就好了!”

“大膽!”

春月猛的大喝一聲,春柳愣了愣,沒有反應過來,春月怒道

“賤人,你存的什麼心?夫人吃的東西你居然讓下雜的廚娘們一塊享用?你眼裡還有沒有主子?春雨,上前給我打,看她長不長記性!”

春雨恨極,上前狠狠的抽了春柳幾個耳刮子。春月又轉過頭問孟婆子說道

“你們倒是懂事,眼裡還敬主子,不像是有的人居然敢犯上,對了,她給你說過不能多吃嗎?”

孟婆子腆着老臉笑道

“月姑娘,沒有的事!我沒聽春柳提過。”

她的話一出口,春柳也就明白了,今天的事情她是躲不過了,春月是早就計算好了的。看看不明真相的春雨、春霜和春雪,春柳氣道

“你們認識我也不是一兩天了,我是那樣的人嗎?哼!春月,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是你設局害我的!”

其他人聽了都癟癟嘴,沒有人理她。春雨更是氣道

“你、你這個賤人真是喜歡亂攀咬,自己做了錯事還不認?你真的是無可救藥了,春月姐,我們不和她一般見識,等到明天交給夫人發落,哼!”

春柳一驚,自己本就是慕容山莊買來的,這下子要是被罰的話,不知道會被賣到哪裡去,春月見到目的已經達成,笑了笑藉口太晚了讓其他人都回去了,等到房裡只剩下兩人時,春月得意的笑了,她看着春柳死灰的臉色,笑道

“不錯,是我的主意,你跟我之間的帳還沒算清呢!打你幾下太便宜了,哼!我倒是要看看惹了我你能有什麼好下場!”

春柳恨聲道

“你真是太狠了,平日裡欺負我就算了,設局害我,你不是人!”

春月得意的一笑說道

“那又怎麼樣?你覺得你還與機會嗎?聽說很多窯子裡很喜歡那些大戶人家調養的婢女,你說你要是到了哪裡,會怎麼樣?”

春柳身子一震,她不敢想象春月所說的話,春月也不理她,自顧的熄了燈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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