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你!”阮夢歡滿口答應容姝的要求,眼下只要是能解除燕奉書身上的餘毒,要她做什麼都可以!儘管她知道容姝的某些惡趣味,但是她想那些都不重要。
容姝欣喜的上前一把抱住了阮夢歡的胳膊,她搖晃着阮夢歡的胳膊,笑着撒嬌:“那,到時候見咯!嘻嘻,我建議你,這段日子多跟他相處,不然到了燕國以後,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阮夢歡點頭微笑,她目送着容姝的離去,她坐在梳妝檯前,眼看着鏡中人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淡去,直到消失。
“姑娘,已經準備妥當了!可以出發了!”連俏揹着個小包袱,推門而入。卻見阮夢歡對着一個小盒子發呆,她走過去,又推了推阮夢歡的肩,“想什麼呢?咱們該出發了!”
阮夢歡搖了搖頭,她望着盒子,道:“這裡裝的就是辟穀草,我們沒有任何必要再跋山涉水!”
“啊?”連俏驚呆了,她直道:“怎麼可能!裡面裝的不會是騙人的吧?姑娘,我奉勸你,不要拿我家公子爺的性命開玩笑!還有,我希望你告訴我,這是從哪裡來的!”
阮夢歡從盒子裡取出那隻辟穀草,輕聲說:“來源絕對可靠!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對他的關心,不必你少一分一毫!”
“如果你還是不能相信,大可找御醫來查驗,我絕無怨言!”阮夢歡把盒子關上,交到了連俏的手裡。
連俏疑惑的望着盒子,她想不通究竟是誰能在短時間內找到這世間罕有的辟穀草,而且那個人竟然能自由出入燕王府且沒有被發現!這麼想着,再看阮夢歡的時候,不自覺地多了幾分色彩。她想,如果阮夢歡試圖背叛公子爺,她一定會殺了阮夢歡!
傍晚的時候,燕奉書來了。彼時,阮夢歡正慵懶的靠在榻上,透過窗格子,望着外面的月亮。
“還沒休息呢?”燕奉書不敢多看一眼,因爲那畫面實在太過美好,他暗自發誓,一定要把這份美好留住!完完整整的留住!他的臉上是柔和的笑容,他走過去做到她的身邊,順着她的視線,往外看去。
“既然你以爲我睡了?那你爲什麼還要不聲不響的進來?”阮夢歡撐着下巴,臉上的神情有些調皮,她自顧自的賞着月,目光十分隨意的掃了一眼燕奉書。
燕奉書相當的不樂意,他把從身上解下來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他的聲音是從所未有的溫柔,“快去休息吧,在這裡小心着涼!”
身上多了一重厚度,披風傳遞着源自他身上的氣息還有溫度,就在這溫馨時刻,阮夢歡卻想起自己不久之後就要跟着容姝離開這裡,心裡難免有些失落。她解開披風,然後把披風重新給他穿上,而自己則是在最後鑽入了他的懷裡,她咯咯笑着,“這樣就不冷了!”
“嗯!不冷了!”燕奉書沒想到她會這麼做,一件披風擁住了他們兩個人,他抱着她,嗅着發自她身上的氣息,他沒有喝酒,卻察覺到自己已經醉了。方纔一幫能人志士問他是選擇江山,還是溫柔鄉,他回答的斬釘截鐵,自然是前者。然而這一刻,溫香軟玉在懷,他只覺得哪怕是天塌下來,他也管不得了!
阮夢歡醒來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着的,她只記得燕奉書的懷抱很溫暖,漸漸地,意識不清,而她似乎看見了早已記不得面目的親生母親,她以爲她找回了過往,然而煙霧瀰漫,走過來的人,卻是蘭娘。她既高興,有有些沮喪。
“孩子,不要爲了別人改變什麼,做你想做的事!”蘭娘諄諄笑語,她說話的時候,不住的攏着耳前的一縷調皮髮絲,她說:“守住你心中所愛!旁的都不要理……啊……”
阮夢歡是被蘭孃的尖叫聲嚇醒的,她驚慌失措,不知不覺瞪大了眼珠子。這時,一條手臂沉穩有力的把她攬入了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那人在他頭頂說:“別怕,我在!”
阮夢歡聽了,知道方纔是做夢,鬆了一口氣。可是突然間發現那人的聲音有些怪異,她擡頭去看,卻見此刻抱着她的人並非燕奉書,而是殷如煦。她一把推開他,自己不住的往後退着,她把自己瑟縮在牀腳,不讓人靠近分毫。
“雙兒!看着玩,我是燕奉書!”
阮夢歡害怕的去偷看,發現自己眼前的人的確是燕奉書,她心中稍穩,然而,當她想着去靠近他時,卻忽然醒了。
天快亮了,阮夢歡發現牀邊還有一個人睡着,且正睡得香。他的手正緊緊的握着她的,就好像生怕她突然間消失一般。她傾身過去,用手指隔着寸許的距離,一點一點描摹着他的臉部輪廓,她想,自己必須記住他的樣子,她容不得自己有忘記他的可能性的存在。漸漸的,寸許的距離,再也無法滿足她的想法,她的指尖想要觸碰的是溫暖,而非空氣。
阮夢歡的手背撫着他的臉頰,每一寸都那麼的細緻,她要把他的模樣刻進心裡,永生不忘。
這時,本該是睡夢中的燕奉書卻露出了一個笑容。
阮夢歡不知他究竟是不是醒了,卻深刻的知道,自己被他淡緋色的脣吸引了過去。她慢慢的靠近,慢慢的親吻着他的脣。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只有他的脣存在。
終究,她還是淺嘗輒止,她要離開。
在她剛剛離開寸許的距離時,後腦勺多了一重力,把她重新帶了回去。
天旋地轉間,阮夢歡已經被燕奉書壓在了身下,她摟着他的脖子,嘆氣道:“我剛纔又做了個噩夢!夢見夢裡的你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我!”
“好夢!怎麼回事噩夢?”燕奉書一本正經的揉着她額頭處的髮絲,末了,親了親她光潔如玉的額頭。
阮夢歡又在嘆氣,說:“是呀,明明是好夢,爲什麼夢裡總給我感覺是個噩夢呢!不如你來告訴我,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你猜!”燕奉書不答,只是從她的額頭,到鼻尖,一一往下親吻着,終於停在了脣瓣上,他給了她猜測的話語權,卻奪去了她說話的能力,他深吻着她的脣瓣,比往日每一次都要熱情。
阮夢歡認爲終有一日,自己會是這世上第一個因爲親吻窒息而死的人。她別過臉不住的喘息,躲避着他的靠近。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阮夢歡想,自己是應該換個話題,否則在那麼玩下去,有些目前還不想發生的事情,早晚會發生。
“再給我些時日!”燕奉書捏了捏她的鼻尖,笑說:“等我!等這些事情過去了,我便日日陪着你玩耍!”
阮夢歡聽了,似乎是信以爲真的點了點頭,隨即伸出手指,孩子氣的道:“拉鉤!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燕奉書笑着,把她攬入自己懷裡,讓她伏在自己的胸前,他說:“雙兒,等到這些事情結束了,咱們便去青陽城吧!把萍音閣買下來,再重新捯飭捯飭還是可以住人的,到時候,咱們就再也不分開了!”
“你有沒有害怕過?對我們的感情!”阮夢歡的耳畔是他強健有力的心跳,她沒有給他回答的時間,她說:“我支持你的任何決定!但是我想,其實我們現在也可以回青陽城的,不是嗎?”
“抱歉!不是現在!”燕奉書沉沉嘆氣。
“你……真的那麼想要得到皇位?”阮夢歡莫名的煩躁起來。
“不,皇位於我無異於浮雲,我只不過是想要從他那裡討個說法!”
“誰?向誰討說法?”
“抱歉,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以後你會知道的!”
兩人絮絮叨叨也不知說了多久,天色已經大亮。
阮夢歡趴在他的胸前,睡回籠覺,燕奉書盯着她的臉,都不帶眨眼的。他撫着她的發,揉開她緊蹙的眉心,他知道她有煩心事,也知道是因何而起,可是他卻沒法把所有的一切告訴她。
三日後
阮夢歡跟着秋嬤嬤行走在太后宮殿的走廊處,她因爲這幾日晚上總是跟燕奉書說長道短,天南海北的胡扯,以至於臉色不太好,雖然心情是非常的好,可惜終究無法抹去風暴一般的睏倦之意。
“春困,可以理解!郡主請這邊來!”秋嬤嬤很和氣的帶着阮夢歡往太后的宮殿走去。
“多謝嬤嬤!”阮夢歡忍着打哈欠的衝動,雙眼不住的泛着睏倦的淚水,沒有絲毫感情,僅僅是因爲困纔會有的存在。
“襄卿來了!快過來讓哀家瞧瞧,喲,這才幾日不見,怎麼就熬成這樣了!”太后把着阮夢歡的雙肩,左看右看,終於偷笑着,說:“奉書這孩子,也太不知道節制了!你也是,怎麼就這麼由着他的性子胡來!”
阮夢歡剛想要出口反駁,卻意識到太后話裡有話,她臉上一熱,睏倦之意全消,忙道:“不是您想的那樣!其實……其實我們就是聊事情,然後聊着聊着就很晚了……我們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