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讓我遇見你 隔絕 殘月軒 網
.
104.
耐着xing子在醫院療養三天,我依然沒有被獲准出院。
于靖陽帶高寧回學校上課,主要爲穩定大家情緒——班上的兄弟們都嗷嗷嚷着要來醫院看我,被幹媽一夫當關地攔了回去。
紀雪印死活不跟他們走,天天早上揹着書包出家門就撒丫子往跑醫院裡鑽,給我偷偷摸摸弄進病房一堆解悶的東東,可就是沒有我想要的當日報紙。
我說小印你給哥帶份報紙來唄,就是隻帶體育新聞的也成。
“不成!”
我妹水汪汪的大眼睛倏然警惕地瞪成正宗小籠包,嬌滴滴地指責我,“哥你可別害我被幹媽修理——她說我要是敢亂給你帶東西就不准我逃學來這兒陪你,而且還要把你住院的事告訴咱爸咱媽。這xing質太嚴重啦!”
狡猾惡毒的女人!我在心裡呻吟一聲,無奈之餘翻出一本看完大半的數學課外讀物消磨時間。他們不讓我瞭解外面的消息,那就代表着英國那邊的情況不妙,所謂欲蓋彌彰的道理我怎麼可能不明白。
白天干媽在我的視線裡神出鬼沒,晚上于靖陽和高寧、句樂行在我的房間裡走馬換將。
我心裡超級煩躁,但吸取前車之鑑,想吐血也蒙上大被往肚子裡吐,絕不再給他們把我羈押醫院更久的藉口。
“心肝兒,咱們吃蘋果哈。”
乾媽拎着一袋水靈誘人的大紅富士推門進來,我擡擡眼皮,任她和紀雪印又是洗又是削皮的忙活,依舊氣定神閒看我的書,在心裡默默演算着試題。
“哥——休息一下兒啦!”
我妹舉着一隻削好皮的蘋果送過來,我懶懶地擡頭,她嫌我的熱情不高一把搶過書丟在牀頭櫃上,硬把蘋果湊到我的嘴邊,一副不吃不行的樣子。
我就着她的手咬一口,又甜又脆還多汁多水,味道相當不錯,索xing接過來慢慢地啃着。心裡難受可我不玩絕食上吊跳樓那些沒品味的花樣,沒格調的小孩兒才玩那麼初級的。
乾媽擦淨手,坐到我牀邊的沙發上,一邊吃蘋果一邊隨手拿起牀頭櫃上的讀物翻了翻,越翻動作越疑惑不定。
“心肝兒,你剛纔看它?那個……”
她用相當妨礙別人食慾的表情瞪着我,用力嚥下嘴裡的蘋果才問出後話,“這是哪來的?”
我妹伸頭看看,無所謂地搶着回答,“我從家裡帶來的,裡面都是數學題,怎麼啦?”
乾媽無聲地“啊——”,低頭又翻一陣,面部肌肉抽抽地扭頭問我妹,“‘怎麼’倒是沒‘怎麼’,小印你做得懂裡面的題嗎?”
紀雪印用力搖搖頭,突然明白乾媽在困擾的問題,立刻得意又炫耀地衝乾媽擠眼睛,“這個書很厲害吧?我家可多啦!嘻嘻,我哥多聰明啊,他初一時就會做的課外數學題那個數學神童到分班時都看不懂,現在這本高寧也看不懂!”
關於我原來班級那個數學神童的段子特好玩。軍訓時他被我滅掉氣焰後,鬱悶一個學期才緩過精神,不知打那弄來道數學題找我叫囂。我看都不看,懶懶的說等你考到班級前五再來跟我說話。
數學神童特別偏科,數學滿分囧囧差點不及格,高一上學期排班級十多名,跟我的班級前五還差着一檔呢。等這小子死拼活拼熬到班級前五時,我扔給他一本數學課外讀物,告訴他什麼時候裡面的題都看懂了再跟我說話。
那小子搖頭擺尾地翻開看看,當場發飆,說紀雪聆你耍我吧,全國奧數競賽題都沒這個難。我冷笑,這是我初一看着玩的,不信你隨便找題我當場做給你看,後面有答案可以對照。
“我還真就不信!找就找!”
數學神童一貫的撞完南牆還得再撞北牆,不懷好意地翻出兩道他壓根不知所云的題讓我做,等看到我行雲流水地寫出演算過程和結果,再一個符號一個符號地對照過答案,灰溜溜捧着我的“九yin真經”掉頭就跑,打那再沒煩過我。
乾媽轉頭打量我,目光灼灼,恨不能在我臉上燒出一個洞的火力,搞得我渾身不舒服。幹嘛呀,誰還沒點陽春白雪的愛好?我高雅一回您至於如此消化不良嗎?
“這種書都是句樂行給我的,我就管看不管其他。”
啃着半個蘋果,我慢吞吞地嘀咕。換句話說,您老人家要真覺得有何詭異之處,跟我那位天才小爸爸嗷嗷去。
乾媽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聽到句樂行的名字,她立刻沉穩下來。
表面上看,她和句樂行還處於半生不熟的老師與家長關係層面上,但我並不懷疑在某些問題上他們會統一戰線對付我。就眼前的形式看,他們私底下接觸得肯定比較深入。
“乾媽,學校裡的事挺多吧?您不用老往這裡跑,我肯定配合醫生好好治療。”
啃完蘋果,我開始扮可愛相笑眯眯轟人。
“學校沒事——啥事也沒你這裡的事大,放心吧。”
狡猾的乾媽一點不給我面子,穩如泰山地看守着我。
“我班上那些皮小子您放心啊?”
我撅着嘴嘟嚷。這女人太不好對付,我天天好吃好喝好睡,能有啥大事非給你盯着!???
“放心吧。乾媽給他們開會把話都交待清楚了。我說我相信咱們班是自律團結的優秀集體,這幾天我得上醫院去照顧雪聆,期間的學習主要靠你們自己努力。”
這話在情理之中,可後文就讓我鬱悶了。
“我還說,雪聆對兄弟如何你們都看在眼裡了哈,衛佚尊在英國那面還沒有準確消息,已經把他急吐血了。如果你們的學習再退步,他爲你們一人吐一口血那就得把命吐沒了,你們捨得要雪聆的命嗎?”
靠!這女人把話說的,跟要把人逼上梁山沒啥兩樣。她自己玩私心蹲醫院來看着我,竟拿我的小命吊大家的氣——好像我真有三長二短,他們誰都跑不了。
回頭我一問高寧和于靖陽班裡的情況,于靖陽說,乾媽一席話勝過鎮定劑、強過囧囧囧,我班那羣屁小子平時一個個還喜歡逗個鬼心眼鬧個小噱頭,現在個個乖得比小羊還咩咩,比小貓還喵喵,比平時我在家鎮魂時還懂事。
行!他們不拖我後腿,我就“老老實實”困守病房這一畝三分地。晚上關燈前把高寧和于靖陽打發走了,我說句樂行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明天就回你的實驗室去造福人類去好不?
原本放假前我們商量好,今年寒假他不過來陪我,等我高考結束會師B大。我知道他已經回到他導師生前所在的實驗室,空閒時間比高原的氧氣還稀薄。
不過在理解他爲理想獻身的同時,我也撒嬌地提出個條件,我說句樂行你得讓我想你的時候能找到你,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