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鶴!快停車!你要把我兒子帶哪去?!”
顧語薇一手緊握方向盤,手指根根泛白,好像那方向盤就是前面車裡的喬羽鶴,她要狠狠的捏死他似的。
而此時拿着手機的手到有些發抖了,蒙亂的腦子裡想着:喬羽鶴不會綁走她的兒子吧?喬羽鶴和騰項南這兩個男人從來都是對她懷着壞心眼的!
喬羽鶴這段時間靠近她一定是憋着什麼壞主意的!這樣想着想着,顧語薇的眼淚不斷滑落她清秀的臉龐。
“喬羽鶴你敢綁架我兒子,我殺了你!你快停車!”兒子可是她的命,沒有他們,她會活不下去的!衝着電話喊着眼淚就像傾盆的大雨一般流了出來。
“別急別急,我只是帶他們去超市。”喬羽鶴聽着電話裡西斯底裡的聲音還帶着哭腔,他心疼的趕緊回過話去,並且踩下了剎車。
顧語薇一聽喬羽鶴的話,到不知該說什麼了,又看見前面的車停了下來,她趕緊加了速朝喬羽鶴的車子靠上去。
電話裡面沒有了聲音,喬羽鶴急了,一邊看着後視鏡,一邊說:“喂,你在聽嗎?我真的是帶他們到超市去啊,要做飯,得有菜吧?”
“哦,知道了。”顧語薇低聲應了一聲,就快速掛了電話,她覺得剛剛真的是有點激動了。
聽到手機裡傳來嘟嘟的忙音,喬羽鶴放下手機,回頭對後面的倆個小傢伙說:“該給你媽媽打一個電話的,她着急了。你們看,她多愛你們啊,以後都不要惹她生氣了好嗎?”
“好!”
喬羽鶴沒有想到倆人盡然這麼爽快,而且聲音大的足以證明他們能說到做到。
“以後對她講點禮貌好不好啊?她會更高興的。”喬羽鶴乘勝追擊,又說了一句。
“好!”
小哥倆又是答的乾脆,聲音依舊渾亮,這讓喬羽鶴心花怒放,好像他自己的孩子在聽他的話一樣,他似乎找到了騰項南每次在他面前那種耀武揚威的顯擺兒女的感覺。
“那別叫她名字了,叫媽媽,她肯定會更開心的。”喬羽鶴還要乘熱打鐵,希望能打出兩把好刀來。
“好!”
這回喬羽鶴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一種成就感的光環好像戴在他的頭頂,比簽下一個億的生意都開心。
看見顧語薇也停下車,喬羽鶴下車,趕忙再次解釋:“對不起啊,是我沒想的不夠周全,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該和你說一聲的。”
顧語薇抹了抹眼睛殘留的淚水,沒有答喬羽鶴的話,而是打開車門對她的兩個寶貝說:“下車,坐媽媽的車。”
“媽媽,你跟我們一起去超市吧!”
“媽媽,喬叔叔說超市裡有很多好吃的東西,還有玩具,你進去買給我們好不好?”兩個自私的小男孩跟本就沒有看到顧語薇臉上的焦急和淚痕,只顧着他們自己想去超市的激動。
顧語薇聽着兒子們叫媽媽,她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雖然孩子們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細心看到她的愁煩,但他們卻怎麼也就幾分鐘就變的懂事了?剛剛在遊樂園裡還和她吵架呢,現在到成了乖兒子了。
“你放心回去吧,我帶他們去超市裡買菜,一會保證安全給你送回去。”喬羽鶴看着倆個小傢伙叫顧語薇媽媽了,心裡也挺高興的,對顧語薇說完回頭對孩子們說:“你們想要什麼叔叔買給你們。”
“一起吧。”不等孩子們說話,顧語薇低聲說。
在孩子們的歡呼聲中,喬羽鶴和顧語薇被倆個小傢伙拉着手走進超市裡。
此刻的喬羽鶴心裡暖極了,哪怕顧語薇是出自對他的不放心,他也是高興有這樣和顧語薇相處的機會的。
這樣的時候,他從沒有奢望過,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天,美好他都感覺自己踩在了雲朵中,有點浮,有點不真實了。
超市門口,顧語薇被兒子拉着走,她偷偷的擡頭看了一眼喬羽鶴,那張冷凍過的臉,給她的印象都是如冰山的,可是,現在,他好像在笑。
倆個小傢伙從小到大都沒有進過超市,一進超市裡就瘋了一般的撒歡,顧語薇覺得自己跟進來真是做的太對了!就這樣想着,只聽得一聲脆響,眼睛裡就看到了地上碎掉的一個漂亮的大花瓶。
心一下子就跟着那個花瓶碎掉了,顧語薇都有一種想哭出來的衝動,那個花瓶那麼大,那麼漂亮,不知道要多少錢?
超市她也沒進過幾次,平時要買什麼都是就近買,小區門口的小超市裡也應有盡有,她很少有時間逛超市的,就別說帶兒子們來了,超市裡的東西到底貴不貴?她也不知道啊?
“沒事沒事。”喬羽鶴撫摸着倆個孩子的頭,生怕他們害怕。
可是,倆個小東西卻揚起臉來衝着他笑笑,然後指着地上碎掉的花瓶對顧語薇說:“媽媽,你帶錢了吧?這個應該要賠給人家的。”
“這倆個孩子是雙胞胎吧?啊呀!長的可真一樣!真懂事!太可愛了!可別亂跑了,你們爸爸媽媽該擔心你們了!”售貨員笑咪咪的,嘴巴動着手上就嫺熟的把單子開給了喬羽鶴,“先生,這個花瓶要二百八十塊,請您到收款臺結賬吧。”
看着理貨員那張笑得迷人的臉,顧語薇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兩百八十塊不算貴,她能賠得起。顧語薇對這理貨員尷尬的笑笑,待理貨員走開後,她伸出手,對喬羽鶴說:“給我。”
“我去結。”喬羽鶴把結款單像寶貝一樣攥在手心裡,然後領着倆個孩子一直往前走。顧語薇眨巴了一下眼睛趕緊跟了上去,她得看緊了這倆小祖宗,免得再給打碎了什麼。
到了結算臺的時候,顧語薇搶着要付款,喬羽鶴按下她的手,溫柔的說讓他來。
收銀員看上去是一位大約二十多歲的姑娘,她聽說結婚後都是女人付錢,只有戀愛的時候纔是男人付錢,而在這位收銀員的眼裡,他們都有這麼大的兩個兒子了,他們看上去還是相親相愛,她直投去羨慕的眼光,嫣然微笑着說:“太太,讓您先生結吧。”
顧語薇從喬羽鶴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來,低着頭往後退了一步,拉着自己的兒子繞過收款臺走了出去,再外面等喬羽鶴。
喬羽鶴心裡有些熱,他第一次對外面的女人笑了,他覺得這個收銀員長的可真是好看,還有一臉福氣相,他高興的把款付了,拿着兩大包東西走了出去。
兩個小傢伙高高興興的迎上來,眼睛盯着那倆大袋子,因爲裡面有他們喜歡的零食和玩具。
顧語薇也伸出手要幫忙提東西,喬羽鶴的臉上一直還殘留着剛剛對收銀員笑容,他當然沒有把東西遞給顧語薇,而是投去微笑,“很重,會勒到手,我來吧。”
顧語薇想說什麼的,喬羽鶴已經和孩子們朝着車的方向走去,顧語薇再一次看着他們的背影,站在原地走神了。
“媽媽,快走啊!”
“噢,來了。”顧語薇這才擡步走起,卻不知道爲何腳步從沒有像這會一樣輕盈,就連整個身心都覺得很輕快。
一路上,顧語薇的車子跟在喬羽鶴的豪車後面,一直到了小區裡,她的心裡一直泛着重重心事。
“砰!”的一聲,顧語薇趕緊踩下剎車,連忙下車來,走到車前去,滿臉的苦大仇深舊社會。
“媽媽,你把喬叔叔的豪車撞了!要賠錢的!”小冰睜大了眼睛。
“喬叔叔,很貴吧?”小寒轉頭轉着烏溜溜透亮的黑眼珠問喬羽鶴,是在爲媽媽擔心嗎?瞧他那天真純潔的小眼神看得人心裡有疼又還想笑出來。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那個,你去修吧,賬單到時候給我,我會賠的。”顧語薇暗淡說着,心裡卻顫顫地想着這車要修一下該是多少錢啊!
“沒事沒事。有車險不用賠。”喬羽鶴在倆個小傢伙的頭上寵溺的摸了一把,帶着他們朝裡面走去。
顧語薇再一次愣神的看着前面的三個男人,心裡再一次泛起千層浪來,又再一次看看被她追尾了的那輛豪車,她扁了一下嘴,走進屋裡去。
這個房間已經又有三天沒有人住了,也沒有打掃過了,因爲是舊房子,窗口的密封也不是很好,屋子裡已經落上薄薄的一層灰塵,喬羽鶴一直有潔癖,愛乾淨,這樣的房子他不習慣,放下東西,首先要打掃屋子的。
“小冰小寒,你們餓嗎?我們先把衛生打掃一下再做飯好不好?”
“不餓。”小冰和小寒異口同聲。
喬羽鶴微笑着就開始打掃起來,手腳麻利,一看就是千錘百煉出來的。
兩個小傢伙跟着後面,名義上是在幫忙,其實是在搗亂。
“我幫你!”顧語薇挽袖子的動作挺大,話說的也挺有力,可是站在原地等候着喬羽鶴給她分工。
喬羽鶴心裡一陣憂傷,頭頂飛過幾只烏鴉,她說她幫他?這是他家嗎?再瞧瞧人家那架勢,這是要幹活的樣子嗎?好像要打架吧?
“不用你沾手了,一會兒就好……”喬羽鶴還是覺得她的樣子挺可愛的。
“噢,那謝謝你了。”顧語薇還沒有聽完喬羽鶴的話轉身朝臥室走去,剛剛挽起的袖子也就在轉身的時候放下去了。
站在原地的喬羽鶴嘴角抽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麼,那句謝謝讓他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看到喬羽鶴忙碌着,小冰跑過來給他擦這汗,“媽媽說收拾屋子是一件很浪費時間和精力的事情,收拾的再幹淨整潔,我們還是會弄亂的,喬叔叔,你也別打掃了吧,怪累人的。”
喬羽鶴笑着在小冰的鼻子上寵溺的捏了一把,“不累,去找哥哥玩去吧。”
不等小冰跑走了,小寒又跑過來,回頭賊溜溜的看看顧語薇的房間門,小心小聲地問:“喬叔叔,你是寒冷的人嗎?”
“恩?什麼意思?”喬羽鶴聳聳肩,沒有聽懂他們的話。
“媽媽說爸爸是寒冷的人,不會管我們。我們要學着自己堅強,學着自己長大。”
寒冷的人?喬羽鶴心裡默唸了這四個字,邁克不是孩子們的親生父親,這個他早已經看出來了,可是,這寒冷的人,會是誰呢?
對於孩子們父親是誰的問題,喬羽鶴從沒有敢探究過。因爲這個他太沒有資格了。
“小冰小寒!滾回房間去!”顧語薇走過來,雙手叉腰瞪着倆個孩子,潑婦形象百分百的到位。
一項和顧語薇調蛋的兩孩子趕緊滴溜溜的跑了回去,喬羽鶴想着剛剛孩子們跑來問他時那種小心翼翼和害怕顧語薇聽到的表情,心裡就明白了,一定是顧語薇不讓倆個孩子問及他們父親的事情。
“你想讓他們有禮貌,你該以身作則的。”喬羽鶴低聲對顧語薇說。
他見過幾次顧語薇罵這倆個小東西,都是瞪着眼睛毫不顧及倆個孩子的感受。
“我,我……要你管!”顧語薇吞吞吐吐的說不了一句完整話,後來冷冷的丟下幾個字朝屋子裡走去。
晚飯後,顧語薇挽着袖子要洗鍋,喬羽鶴推開她,“我來吧。”
顧語薇二話沒說,轉身朝外面走去,好像喬羽鶴洗鍋理所當然。
“那個,剩下的給你放冰箱嗎?”上次他把剩下的飯菜給倒掉了,這回他還是問問顧語薇吧。
“倒掉吧,明天我要帶他們回我媽那兒。”顧語薇坐在客廳裡看着電視,一手端着水果盤,吃掉一口水果,頭也沒有回就回答了喬羽鶴。
“明天我媽要帶我們去國外了,我們再也不回來了。”顧語薇的話一落,坐在地毯上玩的小冰就接着說了一句。
“砰!”喬羽鶴手裡的盤子就掉地上了,盤裡的剩菜掉到地上的時候,菜汁都濺到了他一塵不染的皮鞋上和乾淨的西褲上。
“喬叔叔!怎麼了?”小寒和小冰急忙跑過去,看着地上的碎盤子。
“喬叔叔,你和我媽媽一樣,洗鍋會打碎盤子啊。”
“哦,沒有拿好,快出去吧,別踩到了。”喬羽鶴推出去倆個小傢伙,拿起掃帚來。
一直到孩子們睡了,喬羽鶴纔要離開了,顧語薇站在門口,又說了車的事,說修理費她會賠的,到時候把賬單給她就行。
喬羽鶴吞吞口水,疏通了一下喉嚨,看着顧語薇,正經的說:“怎麼突然不理我了?怎麼又要走了?如果還是因爲我,只要你說一聲,我可以不出現在你們的視線裡,我說到能做到的。”
聽着他的話,顧語薇眼眶有些溼潤,她低着頭不答腔。
“別走了,你爸媽會想你的。”喬羽鶴想說他也會想他們的,可是,還是不敢說出來,他頓了一下,繼續說:“留下來吧,我走,保證不會再讓你們看到我。”
顧語薇突然走到門口,把門打開,衝着喬羽鶴喊了一聲:“滾!快滾!我就是不想看見你!我恨你!”
“對不起。”喬羽鶴深鎖着眉心,朝外走去。下午的時候心裡還開着花朵,現在就又痛的滴出來血。
“去死吧!”顧語薇朝着喬羽鶴罵了一句就把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那一聲關門聲震地喬羽鶴的五臟六腑劇裂,生生的碎的七零八落,這個女人,剛剛還好好的,孩子們一睡下就變了,她真是有不動聲色就能把人整死的本事!
第二天,顧語薇準備帶着孩子們回顧市長家的時候,發現自己昨天追尾的前保險槓完好無損了,她記得昨天碰壞了的,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再想想不可能,喬羽鶴的車基本都是金身打造了,她這車碰上去,她的車損失要比喬羽鶴的大,人家的頂多擦個漆,而她的車前保險槓已經掉下來了,這個昨天她是看到的,她不該懷疑自己的眼睛。
那麼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喬羽鶴叫人給她把車修好了。孩子們早已跑到車上,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在車上催着她快走。
——
機場,喬羽鶴不辭而別了,因爲要告辭的話,騰項南是不會放他走的。他拿出手機來,給顧語薇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顧語薇也在打包自己的東西,曹敏站在身邊,哭哭啼啼,四年前的情景又重演一回,顧語薇又要走了。
手機響了,顧語薇打開一看,是喬羽鶴髮來的短信:我走了,你留下。
六個字說明了一切,顧語薇眼眶有些紅,曹敏問她是誰,她把短信刪了,說是賣保險的。
喬羽鶴拿着登機牌準備登機的時候,看到了邁克。
邁克熱心的走進他,在喬羽鶴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喂,哥們兒!是你!你去哪裡?”
喬羽鶴下意識的躲了一下邁克,然後擡手拍了一下邁克拍過他的肩頭,看到邁克,喬羽鶴不知道哪裡來的不痛快,原本沉重的臉上更加沉重,他用命去換他的命,希望的就是他能照顧好顧語薇母子,可是,他呢?他這段時間在哪裡呢?
邁克聳着肩膀,喬羽鶴剛剛的動作真是有點傷人自尊,但邁克似乎也不介意,命都是喬羽鶴救回來的,給他點臉色算什麼?
“哥們兒!怎麼了?”邁克看到他臉上那副恨兮兮的樣子的不解的問。
聽聽着這腔調,出口的哥們兒長哥們兒短,難怪那倆個小傢伙這樣叫人,原來是跟他學的!喬羽鶴懶懶的眼神還帶着不屑更有憎恨,“我要走,你對顧小姐母子好點!”
“呃?什麼意思?”邁克聳了一下肩,想了想追上已經走了的喬羽鶴,“喂,哥們兒!你誤會了吧?我和語薇什麼關係都沒有!只是好朋友,她剛到國外時我幫助過她,後來她又借錢給我做生意,可惜我賠了錢,但是,我正在努力,等我有了錢,我會還她的。”
“你說什麼?”喬羽鶴提起邁克的領子,可是,他派人調查時,明明說顧語薇和邁克已經結婚了的。
邁克也是人高馬大,身材強壯的人,他推開喬羽鶴,告訴了喬羽鶴和顧語薇結婚是假的,是顧語薇爲了騙她父母的。
喬羽鶴頓時陷入困惑。邁克拍着他的肩膀,“哥們兒!你要是喜歡她,就好好去愛她吧,她是一個好女人。”
邁克走了,喬羽鶴頓在原地,該不該留下來?現在的問題不是邁克是不是顧語薇的丈夫,而是顧語薇到底對他有沒有那種意思?願不願意接受他?
其實顯然答案已經在昨晚顧語薇告訴過他了,她說的很清楚,她說她恨他。
顧語薇坐在地上煩亂着,就接到了邁克的電話,邁克告訴她他來中國了,還告訴他在機場碰到了喬羽鶴。
掛上邁克的電話,顧語薇的心跳的很快,好像飛機起飛時那種緊張,她彷彿就坐在了飛機上。
喬羽鶴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登機了,手機就在這關鍵的時候震動了起來,這是有短信進來。喬羽鶴拿出來看了一眼,眼睛裡立刻充血,大腦也跟着繁忙起來。
一遍一遍一個字,就是標點也重新看了,他生怕自己的眼睛欺騙了他,或者是他的腦子裡出現了幻覺,可是那短信確實是這樣寫的:你說過帶我的兒子們出去玩的,做不到爲什麼要承諾?
發件人是顧語薇。
顧語薇出來的時候,喬羽鶴就站在顧市長家不遠的地方,那個挺拔的英姿好像一個凱旋的將軍,顧語薇一步步走過去。
“你願意給我機會?”喬羽鶴看着眼前低着頭的女人。
女人偏過臉,冷漠的說:“是我兒子們要給你一個機會。”
一絲笑容如上弦月一般掛在喬羽鶴的臉上、嘴角,那般的明亮、清澈。他捧起顧語薇的臉,深深的吻了上去。
感覺到女人的雙手環上了他的腰際,喬羽鶴抱起懷裡的女人上了車,車子一直駛進他的公寓裡。
電梯裡,喬羽鶴又忘情的吻着顧語薇,一直聽到電梯停下,門打開來。
喬羽鶴的大牀上正在有史以來第一次迎接了一個女人,從進門到臥室地上散落着一地衣服,有男人的有女人的。
事後,顧語薇穿着喬羽鶴的白襯衣在浴室裡,乾淨整潔的程度是顧語薇想到的,可是,牙刷只有一隻,毛巾只要一塊,沒有一丁點女人的東西,顧語薇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來。
剛剛打開衣櫃拿衣服的時候,顧語薇就看到了,沒有一件女人的衣服,這個房間裡沒有任何女人的痕跡,這讓顧語薇很滿意。
“明天我去見顧市長,我們結婚吧。”喬羽鶴從後面抱着顧語薇,把頭抵在她孱弱的肩頭。
顧語薇沒有說話,卻點點頭。
這一點頭,喬先生又將她揉進懷裡,狠狠的吻,最後吻已經不能解決問題,他又將她在牀上進行一番心疼。
從此,他會一直心疼她、愛她的。
“我有件事,你要答應,我們就結婚。”顧語薇摟着喬羽鶴的脖子,說的很認真。
“我答應你,都答應你。”喬羽鶴想也沒有想,所有的事情,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做到。
“你確定嗎?”
“我確定。”喬羽鶴說的肯定,在顧語薇的脣上吻了一口。
“離開騰項南,不要再見寧雪,和他們徹底斷絕來往。”顧語薇的語速平緩,語氣穩定,說的那叫一個認真。
輕鬆的面孔一下子暗下來,眉角處也擰了起來,他問她爲什麼?當年的事情都所有的錯都歸他一人所有,難道她還忘不了嗎?
縱然是騰項南心腸壞了點,對她是狠了點,可是,寧雪又有什麼錯呢?
“以前的事我都忘了,我只說現在。”顧語薇說着眼眶裡閃着淚花,“我爸和寧雪有關係你知道嗎?我怎麼能不恨她?你要和我在一起,你的世界就必須不能有他們。”
“你都知道了?”喬羽鶴愣着眼神,原來顧語薇不是爲四年前的事,而是知道了顧市長和寧雪的事。
“難道是真的?你也知道?那麼騰項南也知道對不對?”顧語薇跳起來,“他那麼驕傲,那麼愛寧雪,怎麼能允許自己的老婆在外面有情人?!”
“什麼?!情人?”喬羽鶴再一次愣愣的看着顧語薇,她在說什麼?
“你別想騙我!是我媽親眼逮到了他們!我爸和寧雪私會好多次了!你要做不到和他們斷絕來往,我們也不能在一起!”
顧語薇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直拍打着喬羽鶴的心。喬羽鶴抱緊哭得傷心的顧語薇,“你誤會了,我用生命敢保證,顧市長和寧雪是清白的!絕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還護着寧雪!你也愛她對不對?”顧語薇推開喬羽鶴,跳下牀把撕壞的衣服往身上套,就算她瞎了眼,再一次相信了他,就算他瞎的連眼眶都沒有了,又一次把自己送上了門!
“別這樣。”喬羽鶴扔掉她手裡提着的破衣服,把她緊緊的揉進懷中,他想告訴她,寧雪和她一樣,是顧市長的女兒,卻不敢開口,不知道顧語薇知道了這個答案後,會不會更加激動。
“放開我!騰項南既然能容忍寧雪有我爸那樣的情人,也能容忍你吧?或者你和她一直就有關係,所以你纔會爲他赴湯蹈火!告訴你!喬羽鶴!我不行!我不不允許和我在一起的人有一點兒背叛我!”
“我不會背叛你!永遠!四年前我是你的,從此我都是你的,只是你的,從始至終,我沒有第二個女人,你信我,是真的!”
不管顧語薇怎麼掙扎,喬羽鶴都將她抱的緊緊的,好像這一撒手,他就又會失去她。
“顧市長和寧雪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改天我告訴你好不好?求你了,別再推開我!我怕了,我不想失去你。”
聽着男人哽咽的聲音,顧語薇停下來,不再和他爭了。
見顧語薇安靜下來,喬羽鶴捧起她的臉,認真的說:“相信我一回,哪怕就這一回,寧雪和顧市長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用這條命來擔保。”
“你的命值錢嗎?你可以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去死。”
“不!邁克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你在最困難時給你幫助的人,他是一個值得我用命去換的人。”
顧語薇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好像夏季裡來的雷陣雨,說來就來了。
當吻到熱烈的時候,喬羽鶴又一次和顧語薇陷在了情愛中。
事後,喬羽鶴攬着顧語薇,溫柔地說:“睡一會兒。”
顧語薇卻不肯閉上眼睛,儘管她很困了,想睡了,但是她還是不敢睡去。
“睡吧,我陪你睡,今天保證你起來後能看到我。”喬羽鶴在顧語薇的嘴上啄了一口。
“爲什麼這樣說?”顧語薇故意問他。
“有哪一個女人在纏綿後不希望自己的男人留在自己的身邊?我想你也是這樣吧?上次對不起了,不是我要把孤獨留給你,真的是寧雪出事了,我必須要去的。以後都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其實,這個原因,也是剛剛喬羽鶴才悔悟過來的,他害怕火熱纏綿後顧語薇走掉,這樣就聯想到了上次他走掉的事情。當時顧語薇一定難過死了。顧語薇這幾天不理他,也一定是因爲這個原因。
顧語薇緊緊的抱着喬羽鶴的腰,把頭埋在他結實的胸口,“你真的不會離開我嗎?”
“我發誓!”喬羽鶴簡言,但慷鏘有力、信心十足,他的手臂一直在用力,緊緊的圈着他珍貴的寶貝。
當顧語薇從安然中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像上次一樣沒有了男人的影子,她伸手摸上去,那個枕頭已經沒有了溫度。
顧語薇安靜的坐了一會兒,目光呆滯,嘴角諷刺的笑了一下,她還是太傻了!這樣想着眼角流下淚水來,喬羽鶴!這回就算我顧語薇真的瞎了眼!
四周尋找一番,沒有能穿的衣服,淚水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流啊流,這個該死的男人,走也給她找一件能穿的衣服吧!這樣她怎麼出去?難道他想囚禁她嗎?
他詛咒那個男人的祖宗十八代!她要撅他家祖墳!她要他家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寧!
就這樣罵着人家祖宗八代的時候,門輕輕的被推開了,喬羽鶴那張乾淨清澈的臉在看到她時笑了,但很快又皺起眉頭。
“怎麼了哭了?不舒服嗎?”
假惺惺!顧語薇偏過頭去,吸着鼻涕。
喬羽鶴從後面抱緊她,“是不舒服了還是以爲我不在了?”
女人不說話。只是一味的吸着鼻子。
喬羽鶴拿過牀頭的紙巾,扳過顧語薇的身體,給她擦了眼淚和鼻涕,他笑着把剛剛提進來的新的睡裙給顧語薇穿上,“我給你做了飯,你起來吃點。”
原來他去給她做飯了?
這樣想着,顧語薇依舊得理不饒人,依舊嘟着嘴不說話。
“吧唧”激情盪漾的喬羽鶴如同一個在熱戀愛中的毛頭小子一樣充滿着活力,甜甜的笑着,附身在她嘟起的嘴上親了一口,聲音很響亮,“你不餓嗎?走,吃點去。”
被吻了的顧語薇像個小女孩一樣忘了她還在生氣,或許她已經不想在生氣,“幾點了?是中飯?還是晚飯?”這一覺睡的她覺得過去很長時間,遮光的窗簾拉着,也看不出個黑與明來。
“你管他幾點,就這一畝三分地,你可了勁的折騰,你想過黑夜過黑夜,想過白天過白天。”
噗——
顧語薇擡起眼眸看去,這還是那根冷如冰霜的男人嗎?重新投胎了吧?
——
寧雪在接到婆婆的電話時,心裡有點慌,最怕歐陽燕單獨叫她了,更可怕的是,還不讓她告訴騰項南。
每次騰項南在事後知道後都要怪她,怪她就會懲罰她,懲罰她只有一種方法,就是讓她下不來牀。
掂量了一下輕重,還是婆婆佔了上風頭,她穿戴整齊提着包出去了。
“媽,您找我什麼事啊?您可又幾天我沒去我們家了,去坐坐吧,孩子們也想您了。”寧雪笑臉相迎。
“寧雪,又過去了一天,梅麗和孩子還是沒有消息,你就不着急嗎?”
“……呃……”寧雪看着歐陽燕冷冷的表情,她着急?好吧,她確實也着急,可是,這和她有關係嗎?至於這麼興師動衆來質問她嗎?
不過,寧雪還是不敢說出來,也就是想了想,她說出的話是這樣的,“媽,我也急,可是,項南他說了,和他沒關係,他真的沒有藏起梅麗母子。”
“你的男人你該瞭解!你讓王青綁架了,他能不替你出頭嗎?寧雪我告訴你,小南這是綁架!你隱瞞就是包庇!你也有罪的!”
難道他不是您的兒子嗎?寧雪撅着嘴,心裡真爲自己家的男人叫屈。“我相信他,他說沒有,就是沒有,您也該相信他,他還是您的兒子呢。”
“你!你敢和我頂嘴了!我這是在救他!”
“媽,他都三十多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是以前,我信他會做傻事,可是現在,我還是信他,他不會!反正他說沒有就沒有!”
寧雪聲音雖低,可是卻堅定的很。以前的騰項南是爲了他殺過人,可是,後來,尤其這幾年有了一新和一帆,騰項南性情大變,溫和了許多,在外面從不囂張霸道,能忍則忍,他總說,自從有了老婆孩子,就想在外面當孫子,就怕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連累自己家的老婆孩子。
尤其平雅如綁架她後,騰項南對她和孩子那是百般小心,這回要不是疏忽王青,把王青當親人看,騰項南會讓他鑽這樣的空子嗎?
歐陽燕見寧雪執着着自己的態度,硬把寧雪帶到了醫院,寧雪在醫院裡看到了慘兮兮的王青,雙腿都斷掉了。
王青一口咬定是騰項南派人打了他,寧雪也逼問了閔諾辰,可是閔諾辰說了,他帶着救護車到王青海邊別墅的時候,王青的腿上除了槍傷還有刀傷。
那一槍是騰項南開的,是對他綁架寧雪的懲罰,可是,根本就沒有那麼嚴重。聽了閔諾辰的話,寧雪還是相信騰項南,而且毫不懷疑!
“表嫂,綁你的事,是我糊塗了,對不起,你打我罵我吧,只要你能把梅麗和孩子讓表哥放出來,我什麼都答應他。保證以後再不敢對你無禮了。”
王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現在人也廢了,我什麼也做不了了,我求你了表嫂,你大人大量,放了梅麗和孩子吧,錯是我一個人的,是我該死,和她們無關啊。”
寧雪看去王青,那張曾經她也相信過的臉,原來的真誠現在儼然不在,寧雪很失望。
歐陽燕和竇鳳霞哭得稀里嘩啦,心疼着王青,這從此就殘廢了。
看着歐陽燕和竇鳳霞罵寧雪,歐陽燕也當場發誓,一定要讓王青重回董事局,職位只會比原來高,不會比原來低,還有老婆孩子也會盡快派人尋找。
王青暗暗慶幸,只要能回董事局,職位還要提,這痛就算沒白受。
被矇在鼓裡的歐陽燕算是看明白了,騰項南是娶了媳婦忘了娘,雖然還愛她,可是,和老婆差好大一段距離了,現在的騰項南只疼老婆,只聽老婆的話。
所以她也只能來逼寧雪。可是,寧雪在騰項南那裡,說對了,他才聽,說不對,只會招來騰項南對她“攻擊”。
從醫院裡出來,寧雪麻煩的走在街上,這個王青果真是要錢不要臉和命的一種人,可是,現在就連歐陽燕,騰項南的母親都懷疑他,他該怎麼幫助騰項南?
只有回去說服騰項南把職位和股權統統都給了王青,梅麗和孩子才能回來,歐陽燕也才能消停。可是,騰項南會答應嗎?
一邊是自己深愛的丈夫,一邊是逼宮的婆婆,寧雪覺得好無助啊。
走投無路一般的寧雪孤獨的走在街上,突然好想見見顧雲翔,總是覺得顧雲翔那張慈祥的臉能給她一點勇氣和鼓勵。
哪怕不告訴他自己的心情,就和他坐坐,也覺得心裡踏實了。寧雪一直想知道有這樣的想法是爲了什麼?
可是,始終困擾她,她不知道,也想不通。對於應蓉和應寧,她只想讓她們知道和看到自己好的一面,她一點都不想讓她們爲她擔心。
想着想着淚水就出來了,深秋以至,滿地飛的黃金葉踩上去噌噌的響,寧雪握着手機的手在秋風瑟瑟中出汗了。
前幾天被曹敏誤會了,不知道曹敏怎麼對待了顧雲翔?一直也在關注着市政新聞,顧雲翔沒有變動,這說明顧雲翔是安穩的,可是,心裡他能安靜嗎?
心疼着顧雲翔,寧雪卻不敢再去打擾他,坐在長椅上,飄飄搖搖的樹葉落下來,落在她的衣服上。
最終,寧雪還是收起了手機,有些事情,該要自己解決的,不能一有心煩,就想着找人幫忙或者去傾訴,甚至還想到要顧雲翔的安慰!安靜下來的寧雪以爲自己瘋了。
寧雪走進一家大型超市裡,買了很多菜,都是騰項南愛吃的,這些年,她下廚很少,不知道能不能做出好吃的飯菜來了。但是,她還是要試試,即便不好吃了,騰項南也會開心的。
只要騰項南開心了,就會大赦王青,這樣歐陽燕就不會逼她了。
提着東西走到門口的時候,點子磁強烈的響了起來。寧雪被保安攔在了裡面。
“怎麼回事?”寧雪莫名的睜大眼睛,她買的東西可都是結過賬的!
“對不起小姐,我們要檢查。”保安投去鄙夷的眼神看着寧雪。
“好,檢查吧!”寧雪由着保安把所有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問題。寧雪提着東西再一次走到門口的時候,電子感應器又叫了起來。
寧雪被保安提議放下手裡的東西自己走,寧雪照做了,果然不是袋子裡的東西,沒有付賬的東西在寧雪的身上。
“不可能!我什麼都沒有拿!”寧雪看着保安對她那種看不起的鄙夷,嚴厲的說。
保安看到她雖然嬌小,但那份威嚴足夠分量,保安在超市也會見到形形色色的女人,他感覺眼前這個女人也不是一般人!也不敢對她無禮,用對講機叫來了經理。
經理和寧雪交涉一番後,見寧雪態度硬朗霸氣,他生硬的冒出倆個字:“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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