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殺錯人了的,是寢室裡的?”雷光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太像是寢室裡的,要是寢室裡人乾的,能是誰?不可能不知道是王曉輝而殺錯人的。”雷光又點了一根菸,說道:“有沒有可能是那個人跟你關係好,而殺了王曉輝只是警告你?”
我低下頭沉思一會,“王治!”
王治最近很忙,聽說賣了什麼東西掙了挺多錢,一直往國外跑,B國好像還有他的生意。我給他打了電話,王治急三火四地從B國趕了回來,一見到我就拉我到了餐廳敘舊。他擡起酒杯就一直再說他生意怎麼怎麼好,賺了怎麼怎麼多的錢,又坑過誰,睡過誰,去過哪......像寫作文一樣全都說了一遍。
“我這次找你來,是有大事找你。”
王治這個人平時嬉笑,但關鍵時刻絕不含糊,他突然盯着我,放下酒杯,小聲問道:“怎麼了?”這時候雷光走了進來,王治擡起通紅的臉看着雷光,又看了看我,說道:“死人了。”王治站了起來,我擡起手示意雷光不是外人,並讓他坐在下來,王治也是很相信我,坐了下來。
我打了一個響指,讓雷光說:“是一個小偷墜樓死了。前天晚上,一個小偷爬到一間寢室的窗外,大概是想爬進去偷東西,結果陰差陽錯的那間寢室的學生開窗戶無意之間把他推了下去。警察也來了,警察認定這是一個想要盜竊的小偷,所以事情就不了了之,那間寢室也沒負任何責任。”我喝了一口酒,“咱們寢室一面也沒有幾個寢室,而且基本上都在下面了,咱們寢室幾樓?”
“五樓。”
“五樓......晚上開窗戶......葛秋!”居然又和葛秋聯繫上了!我們三人連忙回寢室找葛秋,可這小子早就跑沒影了。“我們還是各做各事吧,我的社交課到點了,等中午在籃球場再說。”王治和雷光二目對視,點了點頭,離開了。
快到中午時,校長突然走進了課堂,把老師和下面的學生嚇到了。校長巡視一圈,看到了我便招了招手,示意讓我下去,我看了老師,老師擺擺手讓我離開了。
“吳東啊,你們寢室的李文死了,知道嗎?”校長一字一頓地說。
我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晚上!”校長說完還故意看着我,他還在懷疑我?我也是醉了。不過,是前天晚上......和雷光說的時間吻合!昨晚......不就是王曉輝死的時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辭別校長,發誓人不是我殺的,校長點了點頭,慢慢遛彎去了。
我走到了籃球場,王治和雷光蹲在看臺上。“怎麼回事?葛秋那小子騙我們!”我怒道。雷光拉着我,“別急,怎麼回事?”
“那還真他媽是我的寢室!那個小偷是李文!葛秋開窗戶把他擠下去,摔死了!”我怒道。
雷光點了點頭帶着我和王治又去學生會樓,看門的矮個子很客氣的直接放我們進去,李梓豪看到我還向我問好,我直接向他擺明目的:我來找葛秋。
李梓豪搖了搖頭,說道:“今天我好像看到他來了,聽說他最近泡上了一個學生會的妹子,你上樓看看。”說吧李梓豪便帶着我們三個挨層樓找葛秋,終於在主席辦公室找到了他。
“沙桐?”我驚道,沙桐旁邊坐着葛秋。沙桐看到我也是非常的意外,葛秋看到我更是嚇得暈了過去。“你......沒死?”沙桐說道,但她剛說完就捂上嘴,她也知道她說錯了。
“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快出去!李梓豪,帶他們出去!”沙桐冷道,真不愧是學生會主席,真有兩把刷子。
我笑道:“你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嗎?沙桐,你這次如果不幫我,你就會和我一樣。成爲普通學生,永遠沒有學生會的一席之地!”說完這話雖然有點NB,自己都不太信,但沙桐居然信了......她擺了擺手,讓李梓豪把葛秋帶了出去,葛秋在地上翻滾,罵道:“沙桐!如果我死了,下一個就是你!你給我等着!”然後......滾下樓梯,狼狽不堪。
沙桐彈了一氣,無奈自己關上了門。
在走廊裡,我問道:“葛秋,你自己說實話,到底是誰殺的王曉輝?”
葛秋沒想到我門幾個來勢洶洶,直接招了:“我都說我都說!王曉輝是自殺的!我的確有夜起的習慣,可王曉輝也有!他開窗把犯病的李文推了下去!我看到之後,他就已經上吊自殺了!他背對着你們,你當然沒有反應,我看到他時已經上吊死了!然後我就嚇暈了!我來你們寢室就是想來壯壯膽子,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事情啊!我真的不敢了!我要離開!”葛秋說道最後已經哭得不成樣子,我長吁一氣,給他一張面巾紙擦擦眼淚,讓他走了。
王治對我說道:“你就這麼放他走了?”
“他也不容易,就這麼樣吧,看他說的,八九不離十了,沙桐面對葛秋,還是被葛秋給坑了,估計她可能會滅了葛秋。”我說道,當然一切都是我的猜測,事實究竟怎麼樣,誰也說不準。
今晚,我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我總能聽見有人敲門,我們寢室所有人敲門聲音都不一樣,這明顯就是王曉輝敲門的聲音!
相信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感覺,你可以輕易的聽出一個熟悉的人的腳步聲,能聽出你一個要好朋友開車從自己家樓下駛過。起初我並沒有在意,但這個聲音持續了一週時間,而且絲毫沒有減弱。我剛開始很由於很想念王曉輝,就總是開門,希望能看到他,畢竟我的身份在這,是可以看到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但過了幾天,這種期待變成了害怕,所以我只好找到了王治,王治聽後表示無能爲力,只好又找到了韓溪萌。她上次雖然是大傷鎖魂鬼元氣,但還是沒能剿滅它的怨魂,這一次她又來了。
爲了不讓表姐嫌棄,我把寢室重新裝修了,第一次掙得錢也徹底不見了。我的寢室像一個小家一樣,比別人的都要大,分了六個屋子:衛生間餐廳和臥室。韓溪萌進屋看了看,我在寢室外的走廊靜靜等待,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她走了出來,韓溪萌走出來時的表情不對,我就給她使眼色,最後乾脆問她有什麼問題。
“這個房子被人動過了。”
我聽後也是心中生疑,動過了?畢竟我是午夜雜貨店店主,她是小有名氣的陰陽先生,也能知道她嘴裡蹦出來的行話,動過了,也就是說這個房子在風水佈局上被人刻意改動過。
但韓溪萌對風水並沒有很深的瞭解,只能說是略知一二,但不會開車的人不代表不認識車標,沒吃過豬肉不代表沒見過豬跑,所以她說的話我沒有質疑,只是這樣以來,這寢室我他媽是不敢待着了,白他媽裝修了啊。
韓溪萌和我走下樓慢慢說,她想了半天,還是搖頭,說要找個高人看看。我搖了搖頭,咱都到這份上了,也沒有高人可找啊,沙桐?她是不可能幫我的,她還巴不得我死呢,要不然就不會讓孟奇用邪佛害我了。
韓溪萌想了想,說:“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裡面睡一宿,看看晚上來的是什麼東西。”說完不懷好意地看着我。這他媽是讓我堵槍眼啊,不過我都睡了一週,也沒什麼大不了,她還說:“今晚我陪你去,還要買些其他東西,並且讓你的室友離開一晚。”我同意了,以我這吳東的名義安排幾個夜宿之地還不容易。
一下午的時間,我都跟在她後邊準備晚上要用的東西。東西的種類繁雜,先從商店買了黃豆,又上校長的小花園裡偷了只雞,殺了放血,把所有黃豆用雞血浸泡之後收好,又準備了一些香燭紙錢(用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是有備無患),她又拿些滷肉和兩瓶啤酒。我以爲她是要供奉給誰,結果她說是怕晚上乾坐着無聊而用來吃的。
最讓我意外的是她又弄了只半大的牧羊犬,用紅繩子拴好,這讓我想不出所以然。韓溪萌告訴我,狗有陰陽眼,晚上多了條狗就相當於多了個幫手,“吳東,你要知道,狗是一種有靈性的動物,尤其是夜晚出去遛狗的時候,狗經常會對着虛無的黑暗或者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狂吠,這是狗看到了髒東西的表現。在一些老村裡,一隻狗叫起來,全村的狗會跟着一起叫,據說是陰曹地府的小鬼帶着怨魂趕路,而黃豆是明正氣的,可以辟邪。而雞血更不用說,自古就是辟邪的常用道具。”之前準備的看似荒謬,但也都是有理有據的。但最讓我哭笑不得的是她給我倆的手機一個交了二百塊錢話費。這點她卻並沒有解釋,只是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夜晚,籃球場上沒有人,和王治、雷光簡單說一聲就讓他們委屈一下,去網吧呆一晚。一切準備妥當,便帶着狗直奔寢室。說實話我心裡沒底,但並不害怕,畢竟住了很長時間,有了感情,韓溪萌一進屋就開始佈置,而我也看不懂,就在一旁抽菸逗狗玩。
差不多十分鐘過去了,韓溪萌連酒菜都擺上了,牧羊犬蹲在我的旁邊。我們坐在臥室裡,邊吃邊等。其實一切和我預想的一樣,風平浪靜,直到晚上快十點了也沒有任何動靜。我倆怕喝多了,所以都很剋制,加上晚上吃過飯了,所以滷肉基本上都喂狗了。
雖然明知道會有敲門聲,但等待的心仍舊很不安。那種牧羊犬估計也是吃多了,沒一會就爬在我身邊睡着了,我看到之後就小聲和韓溪萌說,:“你這個狗買的不靠譜。”她笑了笑,說道:“還沒到時候呢。”說完他用他的手機給我撥了過來,讓我接了以後,把我的手機放到王曉輝自殺的屋子裡,也就是放在他的牀上。然後他把他的手機的免提打開,放在我們面前。
我這才知道爲什麼要交那麼多電話費,只是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她解釋說這是雙保險。說白了,很多事情都是與時俱進的,發現髒東西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非得按照老方法來。通常,電話裡電波還是比較敏感的,在這麼靜的房子裡,稍微有一些嘈雜的聲音就能聽到,如果我們和狗都沒有注意到那個東西來了,起碼還有一個提醒我們的東西。
我不知道他說的有沒有合理的依據,但聽他這麼一說,我的注意力就全部都移到了電話上。電話很靜,似乎都能傳出我們兩個對話的聲音和呼吸的聲音。我開始安靜下來,屏住呼吸,仔細聽。韓溪萌也開始悶不做聲,對着發亮的手機屏幕沉思。瞬間,屋子就變得無聲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