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睡得這麼安慰,竟然直接睡到了將近中午。我慢慢地爬起牀,眼前的一幕嚇了我一跳!葛秋穿着藍白相間的內褲坐在門旁,仍在沉沉睡着。平時呼嚕聲似驚雷的張浩洋,如今也沉沉睡去,一點聲音也沒有,我爬下木梯,想叫醒王曉輝,可但我剛伸出手時,又被嚇了一跳!
王曉輝兩眼發直,看着上面的牀板!“王曉輝?醒醒?別裝了?”我又試探性的把手指放到他的鼻前,竟然......竟然沒有氣息!王曉輝死了!我站起來順勢跌掉在地上。
孟奇最先趕來,畢竟是自己的學生,還是第一次經歷,也沒有心理準備。我看了他一眼,好像昨天什麼都沒發生,孟奇簡單問了我幾句話就走了,因爲他知道他做了什麼,是不會從我這問出來什麼的。“誒,對了,你們寢室門口怎麼有股尿騷味?”
我走出來一聞:“臥槽,還真他媽有。”我看着孟奇鄙視的眼神說道:“我一定會清理的......不會有下一次了。”
孟奇走到衛生間中給沙桐打了電話,“沙桐,我就說,它不靠譜,殺錯人了。”
“你還怪我?你的玉好使了麼?”沙桐生氣地對孟奇說道,“通靈社團面對這種事根本無能爲力你又不是不知道,通靈社團這麼多人也有幾個會真本事?還不是都跟着我和岑兵混?我說實話,我也懶得動彈,何苦爲了不認識的人而惹到那種東西。王克明死了多長時間知道麼?韓溪萌是滅了他的傲氣,但它沒死,反而惱羞成怒了知道麼?你知道深淺輕重麼?老爺交代的事情你從來都辦不好。”
孟奇搖了搖頭說道:“老爺多大歲數了,已經糊塗了。現在是我管理的,你別找麻煩。怎麼責任全在我身上?萬一你告訴錯了屋子怎麼辦?你還派岑兵去看死活?”
“莫非,是岑兵出了問題?”
孟奇微笑道:“那就是咯,我對老爺的衷心你是知道的,我們可是不能背叛老爺的。”
沙桐冷冷地說:“廢話,如果是我的人出了問題,我自己會處理!但現在,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孟奇仍舊微笑着說:“既然自己人都不相信自己人,那就只有走着瞧咯,我可是看到了他和岑兵在一起咯!剩下的,就不方便透露了,你可以去找岑兵啊。你的副社長是幹嘛用的?”
“你......”
“在下要去吃午飯了,主席再見。”孟奇一直都是微笑地說,從來都沒有其他表情,我一直站在走廊裡,也沒有個什麼玩意給他弄走。這大熱天就這麼漚着,不臭纔怪。孟奇走出衛生間向我這走來還跟我打招呼,他說的我也沒聽到什麼......老爺......
中午,主任和副校長和警察還有沒事閒的來望風的學生把寢室給堵得嚴嚴實實。但也一直沒人敢碰王曉輝的屍體。一羣警察進進出出連個屁都不會放,照片是拍了又拍,煙也是一根又一根,副校長是一直站在一旁,但最後連個屁都沒放,作爲發現死者的我自然跑不了,躺在我的牀上聽着荒謬的事。
副校長跟我關係不好,總覺得人是我殺的,總扶着陳舊的眼睛,滿口唾沫橫飛地說我把他給捂死了。我苦笑淨他媽扯淡,我起來的時候他早都死了,但傻乎乎的副校長就是不信,然後又被警察拉去做口供。做完口供回來之後簡單吃了口飯想躺下睡覺,結果一個人在寢室裡早就等我了,王治。
“我想你也知道了。”我對他說道,“否則你不會來找我的。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王治點了點頭,他站起身來,一字一頓的說:“我就是爲了這事來的。王曉輝死了,寢室不安全。你得跟我走。”我一聽後笑出來了,“爲什麼?跟你走去哪?”
“去一個至少我覺得安全的地方。”王治說,“相信我,以前都是誤會,明瞭和你說。給你打錢的人是我,但靠鬼掙錢是你自己選擇的,我做不了什麼。我現在只知道我應該保護你。王曉輝的確死了,一個新的亡魂進去了!”
“王克明的那個?”
“不清楚。”王治說完拉着我的手就要往外走。我推開他,說道:“不行,我不能走,一切因我而起,要有始有終。”王治彈了一氣,說道:“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我盡力而爲!”說罷便離開了,走到門的時候還回頭看了我一眼,雖然幾步,我也感謝他,在這種時候能夠想着我。
我轉身坐在牀上,點了一根菸,望着窗外。我知道一切都會來的,我唯有靜靜的等待。“吳東,在等死嗎?”雷光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雷光......你怎麼在這?”
雷光穿上襯衫,飛身躍下,踏在地方都覺得有煙塵飛起,“我是寢室的一員,怎麼不可以?”他拉出木椅,坐在上面打開了電腦。“你現在真的很危險,王曉輝死了多半是‘託你的福’了,你逃過一劫。”
我沒搭理他,仔細地想着寢室昨晚還有誰......葛秋!
“葛秋!”我和雷光是同時說出這個名字!雷光轉過身點了一根菸說道:“葛秋這個人沒有交情,他爸好像是市裡的什麼什麼管理局的局長,這小子多半是走後門來的。而且我在學校裡的禮堂看見過他,天天泡妞,一個風流人物,怪不得會寫幾句話,都是跟妞學的。”
我點了點頭,問道:“葛秋,現在會在什麼地方?”
雷光笑了笑,掐斷香菸,頭慢慢轉過來,小聲說道:“這還真就問對了人......跟我來。”說罷拉起我就走出了寢室,剛走出又折返回去,因爲電腦沒關......
走到樓下,正是下午快兩點,也是太陽正毒的時候,雷光穿着淺綠色的襯衫,配上他那富有魅力的胡茬,用手臂擋在眉前,就能迷倒一匹人。“現在吧,估計應該跟那個女學生躲在哪個教室裡裝作聽課,不知道幹啥呢。這樣,你跟我去學生會樓,去查一下。”我深感無力,一個人去哪是學生會能知道的麼?
走到學生會前,一個矮個子同學把我攔了下來,:“同學,不能隨便進入。”雷光聽到後擠了進來,用手指着矮個子的鼻子說道:“我是隨便的人麼?”矮個子看到之後後退一步,我倆衝了進來。
“你隨便起來不是人。”
我不免好笑,他居然沒有聽到。
走進學生會樓,裝修很好,估計學生會也沒少用學校的錢,都用來裝修了,一進門正對着“艱苦奮鬥”四個大字,題在牆上。大字的下邊是紅色的真皮沙發,字下的沙發前放了一個墨色茶几,上面有幾本學院手冊和學生會公則。這時走來了一各學生會的工作人員,他走過喊道:“沒有指令不能上去!上面是工作區!”
“李梓豪!”我喊了一聲。
那人回頭,仔細地盯着我,“吳哥!你怎麼來了?”我拉着雷光,示意這邊有戲。他搖了搖頭跟我過來了。“小子,多少年不見都混上學生會了,不錯啊。”
李梓豪苦笑道:“這有什麼?你拿錢你也能來。我這職位沒什麼用處,髒活累活全是我們幹,然而榮譽卻是他們的。”我笑了笑,說道:“梓豪,你們學生會的查表呢?”
李梓豪點頭,示意在他那,雷光一邊點頭一邊說道:“這就方便了,能夠查出他的蹤跡。”
李梓豪不解地問:“你們查誰啊?”
雷光和我的視線同時放在他身上,異口同聲道:“葛秋!”
李梓豪大驚,轉過頭去,一個胖子從警衛室擠了出來,“誰找我?”語氣蠻橫。葛秋走出來時,手裡還有半張吊爐餅,嘴裡還嚼着香腸,醜態盡顯。
“豎子求子爲何事?”葛秋挺着肚子說道,可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詩人。雷光給我一個眼神,我把李梓豪支開,把葛秋帶到了沙發後面的會客室。
“我知道你有夜起的習慣。”我說道。葛秋沒有聽我說話而是繼續吞着雞蛋餅。“你他媽有沒有在聽啊?”雷光性子急,用寬大的手掌拍了葛秋一下,一塊油條噴出來。
“拍我幹嘛!等我吃完的!”葛秋頭也不擡地說。我搖了搖頭示意還是等他吃完的吧,看一會怎麼折磨這小子的。吃了快半個小時,雷光的煙一根接着一根,他也終於吃完了,好懸沒把雷光急死。
“說吧,什麼事情求我。”葛秋笑道。
我哼了一聲,還好葛秋家裡有錢,所以錢是搞不定他的,這也正是我的欣慰之處,要是用錢就不好說了。“你是不是有夜起的習慣?你爲什麼會在睡在地上?”
說到這剛剛放鬆的葛秋突然緊張起來,雙眼瞪得溜圓瞅着我問道:“我......我夢遊不行啊,牀上太熱了!”我點了一根菸,笑道:“繼續編!”從他緊張的語無倫次就能看出來,他在撒謊!我還不想逼他,我想聽他親口說出來。雷光一直看我,我知道他的性子,他也就會把這胖子領到沒人的地方把他脂肪打出來。
“葛秋,這關係到寢室的安危,你可不能撒謊。”
葛秋看着我,低下頭說道:“我全說......別殺我......”殺他?“我昨天晚上起來上廁所,感覺走廊裡的燈壞了,由於沒有燈,廁所離得還遠,我就......我就尿在了門口。”臥槽,敢情是他乾的......真想一巴掌抽回去。
“當我回去,看到王曉輝牀邊站了一個人,用枕頭捂住他,王曉輝掙扎了一會,然後就不動了。我看到之後嚇得坐在地方,嚇昏了。因爲那個人回頭看了我一眼,那個人......沒有眼球!”
“怎麼一張牀,我怎麼沒有感覺?”我不解地說。
雷光擡手道:“張浩洋睡得太死,而且他還特別小心,兩隻手把着鐵欄杆,睡覺擺‘八’字,你沒有感覺到很正常,但他竟然沒打呼嚕,很不正常。”我點了點頭。
葛秋的胖手抓着我的袖子說道:“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連忙鬆開,嫌棄地說:“你他媽油全蹭我袖子上了!”雷光笑了笑沒說話,他打了一個響指,示意我出去,我帶着葛秋走出了會客室,與李梓豪打了聲招呼出了學生會樓,把葛秋弄走,我和雷光找了一個沒人的的地方。
“你怎麼看?”我問道。
雷光頓了頓:“內部有‘人’。”
我笑着點了點頭。